中國國際收支失衡及調整對策研究

笪文婷+周炯

摘 要：基于2004—2013年中國國際收支的相關數據，對中國國際收支的失衡現象進行統計分析，認為失衡重點表現為由貨物貿易順差占主導的經常賬戶順差、由直接投資順差引起的資本與金融賬戶順差，以及雙順差現象導致的巨額外匯儲備。運用結構分析法分析中國國際收支失衡的主要原因，并提出擴大內需、改善外匯儲備結構、調整出口結構三方面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國際收支失衡；經常賬戶；資本與金融賬戶；外匯儲備

中圖分類號：F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2-0008-04

引言

1994年以來，中國國際收支持續出現經常賬戶順差加資本與金融賬戶順差的“雙順差”結構。此現象一方面表明中國經濟在快速增長，對外開放程度不斷加深，已擺脫外匯缺口的困擾。但另一方面也帶來了人民幣的升值壓力、難以控制的匯率風險及其他負面影響。“雙順差”已成為影響中國經濟穩定和發展的重要問題。

一、中國國際收支失衡的統計分析

本文對國家外匯管理局公布的2004—2013年中國國際收支平衡表的相關數據進行歸納整理，分別從一級賬戶、次級賬戶和外匯儲備這三個方面分析中國國際收支的失衡問題。

（一）一級賬戶分析

表1顯示了2004—2013年中國國際收支一級賬戶的差額及其占總差額的比重，從其變化趨勢來看，可以大致分為四個階段：（1）2004—2008年中國國際收支呈現高速遞增的雙順差狀態，其中經常賬戶貢獻最大。2004—2008年，經常賬戶差額增長了5.1倍，且其差額遠遠大于資本與金融賬戶。而資本與金融賬戶差額的波動較大，增減交替出現。（2）2009—2011年，受全球金融危機影響，雙順差的增長態勢有所緩和。各國經濟增長普遍減緩，國外需求的下降使得經常賬戶差額逐年降低。相反，資本與金融賬戶差額大幅增長，并逐漸取代經常賬戶的主導地位。（3）2012年中國國際收支出現“經常賬戶順差+資產和金融賬戶逆差”的局面。從國際上來看，是由于金融危機影響，實體經濟增速趨緩，市場避險情緒增加，中國的經濟發展也受到影響，“熱錢”大幅跨境流出。從國內來看，市場主體根據境內外利差、匯差等市場環境變化開展“資產外幣化、負債本幣化”的財務運作。資本與金融賬戶逆差主要是外匯資產持有從央行轉向境內機構和個人藏匯于民的過程，是我們主動調控、轉變經濟發展的結果。（4）2013年中國國際收支又重回“雙順差”狀態，且資本和金融賬戶順差額較經常賬戶高28.2%。在國內外基本面及政策面影響下，人民幣看跌預期逆轉，“熱錢”流入的壓力凸顯。資本和金融賬戶順差增大和2012年下半年監管部門簡化QFII審批程序和QFII額度擴容有關。QFII投資渠道拓寬，經央行同意后，可以在獲批的投資額度內投資銀行間債券市場。符合條件的境外機構投資者需將匯入的外匯資金轉換為當地貨幣，通過專用賬戶投資當地有關市場，這一定程度上也會增加資本和金融賬戶順差。

（二）次級賬戶分析

經常賬戶包括貨物項目、服務項目、收益項目和經常轉移項目四個次級賬戶。由圖1可以看出2004—2013年經常賬戶下各次級賬戶有以下幾個特征：

第一，貨物項目順差是經常賬戶順差的主要來源，且有繼續增長的趨勢。貨物項目差額占經常賬戶總差額的比重遠遠超過其他次級賬戶，說明貨物貿易的發展在中國經濟發展中占據重要地位。第二，服務貿易長期逆差，且差額逐年擴大。2004年中國服務貿易逆差為78億美元，2013年為1 245億美元。近十年來，服務貿易出口額占中國總出口額的比重保持在10%左右，與世界平均水平19%還有很大差距。服務項目中主要逆差項目為：運輸、保險、專有權利使用費和特許費等，旅游差額也由順差轉為逆差。順差主要集中于建筑服務、計算機和信息服務等方面。服務貿易的競爭力反映了一國的整體競爭力，在服務貿易領域中國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第三，收益項目差額變化較大。收益項目包括職工報酬和投資收益。2004年以來，職工報酬保持順差，且差額持續快速增長。投資收益包括直接投資項目下的利潤、利息收支和再投資收益、證券投資收益和其他投資收益，其差額波動較大，主導收益項目差額的變動情況。

資本與金融賬戶包括資本項目和金融項目這兩個次級賬戶，其中金融項目差額是資本與金融賬戶差額的主要來源，其變化主導著資本與金融賬戶總差額的變化。圖2顯示了金融項目下各次級賬戶的差額占比情況。2004—2013年（除2012年）直接投資順差是金融項目順差的主要來源，表明中國吸引外資的規模遠遠大于對外投資規模。近十年來，除2005年和2006年中國證券投資表現為逆差，其他年份都為順差，但差額波動較大，沒有明顯的增減趨勢。證券投資受國內外投資環境、匯率、預期等因素的影響較大，其流量和差額均有較大的波動性。其他投資是一個剩余項目，指除直接投資和證券投資以外的所有金融交易。2012年其他投資出現巨額逆差，主要由于外國在中國其他投資的大幅下降以及中國在外國其他投資的大幅上升。

（三）外匯儲備分析

雙順差會加大外匯儲備量，近十年中國外匯儲備逐年遞增，2004年外匯儲備為0.61萬億美元，2013年為3.82萬億美元，十年間增長了6.27倍。截至2013年，中國外匯儲備已連續七年穩居第一。一國外匯儲備規模應與該國的貿易進口額保持20%～40%的比例，近十年中國外匯儲備與進口額的比例均超過40%，2013年達到了55%。可見，中國的外匯儲備已超過合理范圍。一定規模的外匯流入代表相應規模的實物資源流出，這種狀況不利于一國經濟的增長。

二、基于結構分析法的中國國際收支失衡的原因

國際收支的結構分析法認為，國際收支順差尤其是周期性順差，既可以是長期性的過度供給引起的，也可以是長期性的需求不足引起的，且根本原因是由于經濟結構的不完善。根據中國經濟發展的實際情況，“雙順差”現象與經濟結構的失衡是分不開的，具體包括儲蓄和消費的失衡、投資結構的失衡以及出口結構的失衡。endprint

（一）儲蓄和消費結構失衡

長期以來，中國國內經濟的主要特點是高儲蓄、低消費。中國的儲蓄率由2004年的43%上升到2013年的51%，而家庭消費卻是全球最低（2012年占GDP的36%）。中國居民的儲蓄動機主要來源于養老、住房以及子女教育等原因，高額的醫療、教育和購房費用，使得居民的邊際消費極低，收入增加帶來的是儲蓄增加而非消費的增加。國內消費需求調動不起來，對進口商品的消費更是降低，而出口商品卻在增加，則自然出現貿易順差的局面。

（二）投資結構失衡

中國對外資的嚴重依賴是投資結構失衡的有力證據，長期實行鼓勵外資進入的各種優惠政策，是形成并擴大貿易和投資“雙順差”的主要原因之一。2004年外商在華投資為621億美元，2013年為2 582億美元，十年間增長了4.2倍。外商直接投資帶來的外匯流入并不是以購買外國資本品的方式（即通過經常賬戶逆差的方式）流出，而是外商將外匯賣給中國央行，然后用換來的人民幣購買國內資本品，投資生產的產品通過出口形成經常賬戶順差。

（三）出口結構失衡

對外貿易在中國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2009年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出口國。然而對外貿易的發展不僅是數量的改變，更應該看重商品結構的改變。雖然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在不斷優化，但仍存在諸多問題：（1）勞動密集型產品仍是中國出口的主要產品，這類產品的附加值不高，利潤較低。盡管近幾年高新技術產品的出口比重有所增加，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差距。（2）工業制成品科技含量不高且缺乏自主品牌。中國工業制成品就出口總額而言已位居世界前列，但絕大部分產品的技術含量和附加值較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中國缺乏自主品牌，只能通過接受外商的委托生產來賺取微薄的加工費，核心技術、核心零部件和品牌都掌握在外商手中。（3）服務貿易比重有所增長但技術含量低。中國服務貿易起步較晚，主要以消費服務為主、其他服務為輔的結構發展。服務業主要集中在遠洋運輸、旅游、勞務出口等傳統服務業方面，而在全球貿易量最大的咨詢、保險、金融、郵電等技術密集和知識密集型的服務行業發展還比較緩慢。中國如此巨大的外貿規模，很大一部分是“為他人作嫁衣”，真正具有高附加值和全球競爭力的產品不多，出口商品結構仍需改善。

三、調整的對策建議

國際收支無論是順差還是逆差，均是失衡的表現，即意味著資源的錯配和扭曲，都不是經濟發展的理想狀態。因此，必須加大宏觀調控力度，改善中國國際收支的失衡狀況。下文針對前文所述的失衡原因，提出幾點改善建議。

（一）擴大內需，改善儲蓄與消費的結構性失衡

高儲蓄、低消費的結構性失衡是導致中國國際收支失衡的重要原因，因此擴大內需促進居民消費、降低儲蓄是改善失衡的必要舉措。其中最關鍵的是完善收入分配制度，縮小收入差距。一般而言，高收入人群的邊際消費傾向較低，低收入人群的邊際消費傾向較高，而低收入人群面對預期未來收入的不確定性和預期未來支出的增加，他們選擇擠壓消費性儲蓄。因此，要擴大內需增加消費，必須改變現有的收入再分配制度，提高中低收入人群的再分配份額，縮小收入差距。另外應盡快實現公共財政轉型，解決目前住房、醫療和教育改革出現的偏差。長期以來，中國財政在社會保障、衛生醫療、教育等公共產品上的投資遠遠不夠，導致居民未來消費支出的預期過高，不得不進行預防性儲蓄。

（二）改善中國外匯儲備結構

中國的外匯儲備大多以外國政府國債的形式持有，尤其是美元國債。在國際貨幣體系劇烈動蕩的情況下，中國外匯儲備面臨大量損失的風險，因此要將中國的外匯儲備多元化，防止風險的過度集中。事實表明，由于美元貶值、人民幣升值等因素，中國外匯儲備從2003—2010年已損失了2 711億美元。然而若拋售美元，則會令其加速貶值，反過來讓中國剩余部分的美元資產更大幅度縮水。因此當前對外匯儲備進行大規模存量調整不切實際，但可以考慮停止購買新的美元資產，使新增的外匯盈余以其他硬通貨形勢儲備起來。另外應考慮增加黃金、鉆石等貴金屬儲備。黃金具有獨立性、安全性、流動性，是最可靠的保值手段。目前中國黃金儲備量在全球所有國家中排名第六，但其占中國外匯儲備的比重還不到2%，因此，中國穩步合理地提高黃金儲備來應對未來的各種不確定因素。

（三）調整出口商品結構

目前中國應大力從國外引進高新技術設備，吸收、消化、改造后扶植發展新興產業，對傳統產業進行改造，提高中國商品的國際競爭力。加快出口商品結構由出口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向出口物質資本、人力資本密集型產品為主，乃至向出口技術與知識密集型產品為主進行轉化。另外，中國應大力發展服務貿易，把對外勞務輸出和國際旅游作為擴大服務貿易出口的主攻方向，并利用服務外包技術外溢效應承接服務外包，實現技術的逐漸升級到應用開發等高附加值環節，不斷提高生產要素的質量和效率，形成政府、企業、高校的產學研合作和聯動機制，加強服務貿易高級應用人才的培養和解決高素質人才的就業問題。

參考文獻：

[1] 姜波克.西方國際儲備需求理論和方法評價[J].金融研究，1984，（2）：49-53.

[2] 焦武.中國國際收支失衡問題研究[D].上海：復旦大學經濟學院，2009.

[3] 胡穎.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分析[J].商業時代，2011，（8）：42-43；唐建偉.中國國際收支順差分析——現狀、原因及影響[J].國際貿

易，2007，（5）：48-52.

[4] Joseph W.Gruber，Steven B.Kamin.Explaining the Global Pattern of Current Account Imbalances[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oney and

Finance，2007，26：500-522.

[5] 段青.中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的成因及對策[J].金融經濟，2009，（2）：24-26.

[6] 公衍照，楊明.中國國際收支失衡及福利損失分析[J].商業研究，2011，（10）：98-104.

[責任編輯 吳高君]endprint

（一）儲蓄和消費結構失衡

長期以來，中國國內經濟的主要特點是高儲蓄、低消費。中國的儲蓄率由2004年的43%上升到2013年的51%，而家庭消費卻是全球最低（2012年占GDP的36%）。中國居民的儲蓄動機主要來源于養老、住房以及子女教育等原因，高額的醫療、教育和購房費用，使得居民的邊際消費極低，收入增加帶來的是儲蓄增加而非消費的增加。國內消費需求調動不起來，對進口商品的消費更是降低，而出口商品卻在增加，則自然出現貿易順差的局面。

（二）投資結構失衡

中國對外資的嚴重依賴是投資結構失衡的有力證據，長期實行鼓勵外資進入的各種優惠政策，是形成并擴大貿易和投資“雙順差”的主要原因之一。2004年外商在華投資為621億美元，2013年為2 582億美元，十年間增長了4.2倍。外商直接投資帶來的外匯流入并不是以購買外國資本品的方式（即通過經常賬戶逆差的方式）流出，而是外商將外匯賣給中國央行，然后用換來的人民幣購買國內資本品，投資生產的產品通過出口形成經常賬戶順差。

（三）出口結構失衡

對外貿易在中國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2009年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出口國。然而對外貿易的發展不僅是數量的改變，更應該看重商品結構的改變。雖然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在不斷優化，但仍存在諸多問題：（1）勞動密集型產品仍是中國出口的主要產品，這類產品的附加值不高，利潤較低。盡管近幾年高新技術產品的出口比重有所增加，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差距。（2）工業制成品科技含量不高且缺乏自主品牌。中國工業制成品就出口總額而言已位居世界前列，但絕大部分產品的技術含量和附加值較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中國缺乏自主品牌，只能通過接受外商的委托生產來賺取微薄的加工費，核心技術、核心零部件和品牌都掌握在外商手中。（3）服務貿易比重有所增長但技術含量低。中國服務貿易起步較晚，主要以消費服務為主、其他服務為輔的結構發展。服務業主要集中在遠洋運輸、旅游、勞務出口等傳統服務業方面，而在全球貿易量最大的咨詢、保險、金融、郵電等技術密集和知識密集型的服務行業發展還比較緩慢。中國如此巨大的外貿規模，很大一部分是“為他人作嫁衣”，真正具有高附加值和全球競爭力的產品不多，出口商品結構仍需改善。

三、調整的對策建議

國際收支無論是順差還是逆差，均是失衡的表現，即意味著資源的錯配和扭曲，都不是經濟發展的理想狀態。因此，必須加大宏觀調控力度，改善中國國際收支的失衡狀況。下文針對前文所述的失衡原因，提出幾點改善建議。

（一）擴大內需，改善儲蓄與消費的結構性失衡

高儲蓄、低消費的結構性失衡是導致中國國際收支失衡的重要原因，因此擴大內需促進居民消費、降低儲蓄是改善失衡的必要舉措。其中最關鍵的是完善收入分配制度，縮小收入差距。一般而言，高收入人群的邊際消費傾向較低，低收入人群的邊際消費傾向較高，而低收入人群面對預期未來收入的不確定性和預期未來支出的增加，他們選擇擠壓消費性儲蓄。因此，要擴大內需增加消費，必須改變現有的收入再分配制度，提高中低收入人群的再分配份額，縮小收入差距。另外應盡快實現公共財政轉型，解決目前住房、醫療和教育改革出現的偏差。長期以來，中國財政在社會保障、衛生醫療、教育等公共產品上的投資遠遠不夠，導致居民未來消費支出的預期過高，不得不進行預防性儲蓄。

（二）改善中國外匯儲備結構

中國的外匯儲備大多以外國政府國債的形式持有，尤其是美元國債。在國際貨幣體系劇烈動蕩的情況下，中國外匯儲備面臨大量損失的風險，因此要將中國的外匯儲備多元化，防止風險的過度集中。事實表明，由于美元貶值、人民幣升值等因素，中國外匯儲備從2003—2010年已損失了2 711億美元。然而若拋售美元，則會令其加速貶值，反過來讓中國剩余部分的美元資產更大幅度縮水。因此當前對外匯儲備進行大規模存量調整不切實際，但可以考慮停止購買新的美元資產，使新增的外匯盈余以其他硬通貨形勢儲備起來。另外應考慮增加黃金、鉆石等貴金屬儲備。黃金具有獨立性、安全性、流動性，是最可靠的保值手段。目前中國黃金儲備量在全球所有國家中排名第六，但其占中國外匯儲備的比重還不到2%，因此，中國穩步合理地提高黃金儲備來應對未來的各種不確定因素。

（三）調整出口商品結構

目前中國應大力從國外引進高新技術設備，吸收、消化、改造后扶植發展新興產業，對傳統產業進行改造，提高中國商品的國際競爭力。加快出口商品結構由出口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向出口物質資本、人力資本密集型產品為主，乃至向出口技術與知識密集型產品為主進行轉化。另外，中國應大力發展服務貿易，把對外勞務輸出和國際旅游作為擴大服務貿易出口的主攻方向，并利用服務外包技術外溢效應承接服務外包，實現技術的逐漸升級到應用開發等高附加值環節，不斷提高生產要素的質量和效率，形成政府、企業、高校的產學研合作和聯動機制，加強服務貿易高級應用人才的培養和解決高素質人才的就業問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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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公衍照，楊明.中國國際收支失衡及福利損失分析[J].商業研究，2011，（10）：98-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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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儲蓄和消費結構失衡

長期以來，中國國內經濟的主要特點是高儲蓄、低消費。中國的儲蓄率由2004年的43%上升到2013年的51%，而家庭消費卻是全球最低（2012年占GDP的36%）。中國居民的儲蓄動機主要來源于養老、住房以及子女教育等原因，高額的醫療、教育和購房費用，使得居民的邊際消費極低，收入增加帶來的是儲蓄增加而非消費的增加。國內消費需求調動不起來，對進口商品的消費更是降低，而出口商品卻在增加，則自然出現貿易順差的局面。

（二）投資結構失衡

中國對外資的嚴重依賴是投資結構失衡的有力證據，長期實行鼓勵外資進入的各種優惠政策，是形成并擴大貿易和投資“雙順差”的主要原因之一。2004年外商在華投資為621億美元，2013年為2 582億美元，十年間增長了4.2倍。外商直接投資帶來的外匯流入并不是以購買外國資本品的方式（即通過經常賬戶逆差的方式）流出，而是外商將外匯賣給中國央行，然后用換來的人民幣購買國內資本品，投資生產的產品通過出口形成經常賬戶順差。

（三）出口結構失衡

對外貿易在中國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2009年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出口國。然而對外貿易的發展不僅是數量的改變，更應該看重商品結構的改變。雖然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在不斷優化，但仍存在諸多問題：（1）勞動密集型產品仍是中國出口的主要產品，這類產品的附加值不高，利潤較低。盡管近幾年高新技術產品的出口比重有所增加，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差距。（2）工業制成品科技含量不高且缺乏自主品牌。中國工業制成品就出口總額而言已位居世界前列，但絕大部分產品的技術含量和附加值較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中國缺乏自主品牌，只能通過接受外商的委托生產來賺取微薄的加工費，核心技術、核心零部件和品牌都掌握在外商手中。（3）服務貿易比重有所增長但技術含量低。中國服務貿易起步較晚，主要以消費服務為主、其他服務為輔的結構發展。服務業主要集中在遠洋運輸、旅游、勞務出口等傳統服務業方面，而在全球貿易量最大的咨詢、保險、金融、郵電等技術密集和知識密集型的服務行業發展還比較緩慢。中國如此巨大的外貿規模，很大一部分是“為他人作嫁衣”，真正具有高附加值和全球競爭力的產品不多，出口商品結構仍需改善。

三、調整的對策建議

國際收支無論是順差還是逆差，均是失衡的表現，即意味著資源的錯配和扭曲，都不是經濟發展的理想狀態。因此，必須加大宏觀調控力度，改善中國國際收支的失衡狀況。下文針對前文所述的失衡原因，提出幾點改善建議。

（一）擴大內需，改善儲蓄與消費的結構性失衡

高儲蓄、低消費的結構性失衡是導致中國國際收支失衡的重要原因，因此擴大內需促進居民消費、降低儲蓄是改善失衡的必要舉措。其中最關鍵的是完善收入分配制度，縮小收入差距。一般而言，高收入人群的邊際消費傾向較低，低收入人群的邊際消費傾向較高，而低收入人群面對預期未來收入的不確定性和預期未來支出的增加，他們選擇擠壓消費性儲蓄。因此，要擴大內需增加消費，必須改變現有的收入再分配制度，提高中低收入人群的再分配份額，縮小收入差距。另外應盡快實現公共財政轉型，解決目前住房、醫療和教育改革出現的偏差。長期以來，中國財政在社會保障、衛生醫療、教育等公共產品上的投資遠遠不夠，導致居民未來消費支出的預期過高，不得不進行預防性儲蓄。

（二）改善中國外匯儲備結構

中國的外匯儲備大多以外國政府國債的形式持有，尤其是美元國債。在國際貨幣體系劇烈動蕩的情況下，中國外匯儲備面臨大量損失的風險，因此要將中國的外匯儲備多元化，防止風險的過度集中。事實表明，由于美元貶值、人民幣升值等因素，中國外匯儲備從2003—2010年已損失了2 711億美元。然而若拋售美元，則會令其加速貶值，反過來讓中國剩余部分的美元資產更大幅度縮水。因此當前對外匯儲備進行大規模存量調整不切實際，但可以考慮停止購買新的美元資產，使新增的外匯盈余以其他硬通貨形勢儲備起來。另外應考慮增加黃金、鉆石等貴金屬儲備。黃金具有獨立性、安全性、流動性，是最可靠的保值手段。目前中國黃金儲備量在全球所有國家中排名第六，但其占中國外匯儲備的比重還不到2%，因此，中國穩步合理地提高黃金儲備來應對未來的各種不確定因素。

（三）調整出口商品結構

目前中國應大力從國外引進高新技術設備，吸收、消化、改造后扶植發展新興產業，對傳統產業進行改造，提高中國商品的國際競爭力。加快出口商品結構由出口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向出口物質資本、人力資本密集型產品為主，乃至向出口技術與知識密集型產品為主進行轉化。另外，中國應大力發展服務貿易，把對外勞務輸出和國際旅游作為擴大服務貿易出口的主攻方向，并利用服務外包技術外溢效應承接服務外包，實現技術的逐漸升級到應用開發等高附加值環節，不斷提高生產要素的質量和效率，形成政府、企業、高校的產學研合作和聯動機制，加強服務貿易高級應用人才的培養和解決高素質人才的就業問題。

參考文獻：

[1] 姜波克.西方國際儲備需求理論和方法評價[J].金融研究，1984，（2）：49-53.

[2] 焦武.中國國際收支失衡問題研究[D].上海：復旦大學經濟學院，2009.

[3] 胡穎.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分析[J].商業時代，2011，（8）：42-43；唐建偉.中國國際收支順差分析——現狀、原因及影響[J].國際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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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oseph W.Gruber，Steven B.Kamin.Explaining the Global Pattern of Current Account Imbalances[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oney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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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段青.中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的成因及對策[J].金融經濟，2009，（2）：24-26.

[6] 公衍照，楊明.中國國際收支失衡及福利損失分析[J].商業研究，2011，（10）：98-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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