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發展“家庭農場”的條件與路徑研究

杜國明+薛云峰+歷亞敏

摘 要：首先分析中國發展“家庭農場”的有利條件：部分成功試點的經驗借鑒、土地流轉成為可能與現實需要、市場環境和龍頭企業觀念的改變、良好政策環境。其次，剖析中國發展“家庭農場”的制約因素：土地規模擴大困難、社會服務體系不健全、融資困難。最后，從政策與制度、家庭農場規模和農業科技與農民三個方面提出中國“家庭農場”的培育路徑。

關鍵詞：“家庭農場”；發展條件；發展路徑

中圖分類號：F3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2-0030-02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實行了以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基礎的統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從長期來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解決了土地集體經營的監督和激勵無效等外部性問題，比較符合中國的社會發展狀況[1]。但是，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尤其是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使得中國農業用地不斷減少的同時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員也急劇減少，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農村的青壯年勞動力不斷向城市轉移，這使得農業萎縮，目前以家庭為單位的小農戶經營方式走到了瓶頸之處。中國農業經營模式該如何延續和突破？2013 年，“家庭農場”的概念首次在中央一號文件中出現，而這一概念的出現，也為中國農業經營模式如何擺脫目前的困境找到了突破點。

一、中國發展“家庭農場”的有利條件

1.部分成功試點的經驗借鑒

近年來，中國已在多個地方進行了家庭農場的試點培育工作，其成功經驗對于家庭農場在中國的發展推廣具有借鑒意義。如浙江寧波以市場為主導，培育一批生產蔬菜、瓜果、畜禽養殖等規模大戶，規模大戶還進行了工商注冊登記，成立了公司，進一步尋求貼近市場的發展方式。湖北武漢2011年確定“支持發展家庭農場等新型經營模式”，鼓勵農村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農民，通過承包、投資入股等形式，集中當地分散的土地進行連片開發。安徽郎溪從2009年起連續三年安排項目資金90萬元，在全縣優選10個家庭農場，每年為每個農場投入項目資金3萬元，開展示范家庭農場建設，實行家庭承包經營后，農民家庭通過租賃、承包或者經營自有土地實現規模經營的形式。

2.土地流轉成為可能與現實需要

發展家庭農場，具有規模的土地是前提，土地流轉是當前實現土地規模化的最有效途徑。隨著城鎮化的不斷發展，數以億計的農民工進城打工，有很多農民工還長期在城市駐扎下來。而與之相對應，在不少村莊則出現了“青壯年荒”，或者說是“勞力荒”，村里留守的大多是老人和兒童 [2]。可以預見的是，一方面由于農村勞動力的轉移，農村將會出現部分土地得不到打理甚至撂荒的現象，在利益的驅動下，土地流轉便成為現實需要；那些想離開土地轉營非農產業的農民可以將土地承包權進行轉讓從而享受承包權所帶來的收益。另一方面，隨著社會保障制度在農村的普及，農民對于土地的依賴性有所減輕，很多從事非農產業的農民愿意將土地進行轉讓，這從思想上部分解除了中國農民千百年來的“惜地”心理。

3.市場環境和龍頭企業觀念的改變

經過三十多年的發展，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與成熟，市場在經濟活動中的作用日趨重要，而農業也必然要投身于市場才能尋到出路，市場環境的變化使得部分農民更有機會接觸和學習外界知識，這也使得部分農民的信息采集能力、決策能力、抵御風險能力、博弈市場的能力、盈利能力得到了提高。部分龍頭企業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為突破發展的桎梏，紛紛改變發展思路，而這種發展思路往往與“家庭農場”的經營模式不謀而合。例如廣東省的溫氏集團由于意識到其傳統的“公司+農戶”的經營模式遇到了多方面的挑戰包括“用工荒”沖擊、傳統的養殖業對于年輕人沒有吸引力、環境污染問題等，溫氏集團決定將原有的“公司+農戶”的合作模式升級為“公司+家庭農場”的新模式以期謀得更好的發展[3] 。

4.良好政策環境

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家庭農場”的概念，這為家庭農場的發展奠定了一個良好的政策環境基礎。農業部表示，國家將加大對專業大戶、家庭農場和農民合作社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支持力度，實行新增補貼向專業大戶、家庭農場和農民合作社傾斜政策。 鼓勵和支持承包土地向專業大戶、家庭農場、農民合作社流轉，發展多種形式的適度規模經營。從試點地方的經驗來看，各地對于“家庭農場”建設的投入力度必不會少，特別是經濟較為發達，農民往城市轉移較多的地區。

二、中國發展“家庭農場”的制約因素

1.土地規模擴大困難

土地規模難以擴大總的來說是由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土地流轉不規范。近年來土地流轉市場發展較快，但仍存在不規范之處，如很多地方確權不到位，部分農戶長期流轉的意愿不強，大多“一年一租”、“三年一租”，隨意性較強，土地細碎化問題也困擾著家庭農場的發展 [4]。二是流轉土地租金過高。目前北京上海廣州周邊的土地流轉費高達2 000元/畝左右，適合發展家庭農場的地域如珠三角周邊地區，土地流轉費一般高達1 200元/畝左右，如果種常規糧食，一年的收益只能勉強支付租金和農場的日常維護費用，農戶無利可圖，這要求農戶必須轉向高效農業的生產發展。

2.社會服務體系不健全

中國社會服務體系不健全首先體現在農業中介組織不成熟。農民專業合作社、龍頭企業作為新型社會化服務的主要力量，對農戶的服務能力有限甚至于忽略服務功能，尤其被人們寄予厚望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在發展過程中重視生產功能卻忽視服務功能。中國社會服務體系在農業生產的前、中、后均存在問題：產前對家庭農場提供的生產資料供應服務、農業保險服務、農產品市場反饋和預測服務體系不健全，家庭農場產品的盲目種植性很大；產中的科技信息服務、貸款服務體系也不健全，難以適應家庭農場的需要；產后對家庭農場提供的農產品銷售服務體系不健全，難以為家庭農場提供科學、合理和有效的銷售方式[5]。

3.融資困難，資金不繼endprint

進行家庭農場的建設所需資金遠遠高于傳統的農業生產方式，一般來說規模為100畝的家庭農場所需投資資金為5萬元以上，如從事園藝作物或養殖業的家庭農場所需資金則更多。大多數家庭農場由于自身資金積累不足，往往需要一定的資金借貸，但是，由于從事農業經營收益慢，農戶往往沒有實體資產作為抵押，這使得農戶無法從銀行得到貸款。有部分金融機構允許用家庭農場的農村建設用地或者住房作為抵押進行貸款，但是一般只愿意為收益穩定的較大型農場提供貸款，這嚴重制約了多數中小型農場的健康發展，也造成家庭農場朝著“強者越來越強，弱者越來越弱”的惡性循環方向發展。

三、中國“家庭農場”的發展路徑

家庭農場在中國的培育與普及之路必定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須揚長抑短，在充分發揮有利條件的同時必須正視客觀存在的制約因素。就目前來看，培育中國“家庭農場”至少要從以下三方面入手。

1.政策先行，制度隨后

各級政府理應在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的指導下順勢出臺配套的扶持政策。各級政府要因勢利導，促進城鄉金融、土地等要素流動，從財政、稅收、金融、土地流轉、設施用地、品牌建設、社會服務等方面出臺一系列具體的扶持措施，如進行擔保抵押融資、財政貼息貸款、地租貼補等等[6]。完善配套制度，主要包括：（1）完善注冊登記制度，為農產品規范化、品牌化創造條件，確保農場主的自主經營權；（2）在實施登記制度的基礎上建立歸屬清晰，權能完整，流轉通暢，保護嚴格的農村集體產權制度；（3）在補貼政策的基礎上大力發展農村金融，完善農村金融制度。

2.立足國情，規模適度

城市化的進程是影響中國“家庭農場”是否能培育成功的重要因素。目前通過城鎮化中國還要將約1億農戶轉移到各類大小城市，這需要一個過程，相應地，土地流轉、集中與家庭農場的發育也需要一個過程[7]。這也決定了在中國大部分地區，家庭農場不可能在短期內得到大規模的土地。那么，中國的家庭農場的土地應該達到何種規模呢？從試點經驗上看：浙江寧波和安徽郎溪單戶農場面積50畝以上；上海松江為100 ～150畝；湖北武漢為15～500畝。從這個區間范圍來看，少至15畝，多至500畝，相比于歐美國家少則幾百畝多則上千畝的規模有一定差距，但是，這卻符合中國國情。因此，中國應立足不同地區的實際情況，發展適度規模的家庭農場。

3.重視農業科技與經營，提高農民素質

家庭農場要得到發展，農業科技是動力，而掌握農業科技和農業經營之道的農民是關鍵。當前農民整體知識水平不高，對于新技術的掌握有一定難度，故應加強培訓，使得中國家庭農場的農場主成為懂技術、精經營的新型農民。要提高農民素質，最有效的方法在于有效的培訓，但是這于目前的實際來說卻不簡單：一則當前農民的知識底子薄；二則農民再培訓的熱情不高。這需要政府或者相關組織通過政策支持的形式加以鼓動，如可逐步建立培訓與扶持政策相掛鉤的制度，凡參加過培訓并且取得畢業資格或者畢業等級的農民可獲得相關證書或證明，以此作為土地承包、政策優惠享受等的依據。

參考文獻：

[1] 張一帆.中國家庭農場：一條農村改革新途徑[J].現代經濟信息，2013，（7）.

[2] 董亞珍，鮑海軍.家庭農場將成為中國農業微觀組織的重要形式[J].社會科學戰線，2009，（10）.

[3] 金劍峰，張樂柱，胡浩民.“公司+家庭農場”：溫氏集團的新探索[J].南方農村，2012，（4）.

[4] 張照新，張海陽.家庭農場發展對策[J].農村經營管理，2013，（4）.

[5] 馬彥梅.兵團家庭農場規模化經營的策略[J].兵團黨校學報，2002，（5）.

[6] 楚國良.新形勢下中國家庭農場發展的現狀、問題及對策研究[J].糧食科技與經濟，2013，（3）.

[7] 黨國英.積極穩妥發展家庭農場[J].農村工作通訊，2013，（7）.[責任編輯 吳高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