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芬
木蘭故鄉盛放的格桑花,綻放著我的憧憬與期待,迎來了我神交已久的曉蘇和他的一群朋友。
我知悉曉蘇的大名,是源于有一次周末在區圖書館中看書,好友向我推薦她剛看到的一篇曉蘇的小說《花被窩》。《花被窩》描寫了瑣碎細小冗雜的婆媳關系,在倫理森嚴的農村,婆婆發覺兒子出門打工、獨自在家的兒媳婦與人幽會,由此發生在她們間的微妙斗爭、纏繞糾結。曉蘇作為男性作家,這篇小說卻很貼心很特別地寫出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苦澀味道,婆媳倆都是農村無男人依傍的生存弱者,更同時折射出打工一族的空房婚姻、寡居女人的感情依附、空巢老人的精神撫慰等現代生活中無法回避的矛盾,人性的、倫理的、社會輿論的……小說事件很微小,結尾折射出蘊藏著人性的溫情和感動,將矛盾巧妙地妥協處理,婆媳兩人因為似同的境遇而舉杯對飲、柳暗花明又一村。
再后來,又不經意間得知曉蘇還是《語文教學與研究》的主編。這本刊物從我讀師范時就是我們幾乎人手一摞的課外讀本,尤其是當年初分配到中學教書時,年長慈愛的語文教育組長曾多次極力推崇初登講臺的我一定要多看看《語文教學與研究》!每周一次的教研會印象深刻的是反復提到多看優秀的教輔資料,如《語文教學與研究》,稱贊上面的文章,能幫助提高教學水平,尤其是新教改之后要學習新的教材教法。還說如果誰有幸能在這本教育界核心刊物上發表一篇文章,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年終能獲得如何的獎勵……
在那位瘦瘦高高的語文教導主任、慈愛的教研組長的家中,我很虛心地陸續借來翻看該刊,那時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我還試著投過稿,有時遇上好文章細細的看罷還不罷休,一度將全文抄錄下來,以備還書后的不時之需。
時隔多年,當年我是初登講臺的小女孩,認認真真地做事,懵懵懂懂地看書。如今有機會能見到這本刊物的主編,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種特別的感情。
雖然房間中眾人圍桌而坐,笑聲不絕于耳,可見到心儀已久的作家曉蘇如同照片中的人兒一般模樣對我微笑,盛夏時節頂烈日冒酷暑騎著電動車一路上奔波攜帶的霧霾尾氣熱浪等仿佛都統統悄然而逃,只剩下我拘謹的一笑。他的低調隨和,化解了我的不安,隨著談話深入,他的幽默博識更是讓我印象深刻。如同波瀾壯闊的海水涌向大海,大海回報它的是劃過心間處的一道漣漪。雖是初次見面,但我覺得我們早就認識了,從看他的小說的那個時候就認識了。
飯后,一行人來到木蘭草原。仰望路邊威武的木蘭將軍塑像,恣意張揚的格桑花,在偌大花海中我將自己當做偌大花山上的一朵花蕊,和旁邊高揚著細長脖子的格桑花媲美,在繁花的清香當一朵嬌俏的女人花,相隨的友人尋得一處佳境留下美好的瞬間,細想想:也許擺姿勢照相的那位美女恰似嬌艷的花朵,拍照的那位攝影師就是捕捉精彩的一瞬的勤勞蜜蜂了!
路上的時光很短暫,我念念不忘的是曉蘇一邊詼諧幽默地為大家講笑話,一邊拿著相機為大家拍照,照完這個,又拍那個。曉蘇講笑話,讓別人笑死,他自已卻一絲不笑。他拍照,總能找到一些具有隱喻意味的背景,把人從生活中推到文學里去,或者說把文學照進生活。因為曉蘇的笑話,因為曉蘇的拍照,木蘭草原上到處飄蕩著我們的歡聲笑語。
從景點往住宿的度假村返回時,曉蘇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說:“黃陂的假草原比呼倫貝爾的真草原還好玩!”這話引起了我們的共鳴。我們感到,曉蘇說的是生活,更是文學。
和曉蘇一行人匆匆離別,我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不同的是我的書桌上多出一本他簽名相贈的小說集《花被窩》。
《花被窩》這部書,既有顯著的感性特色,又帶有理性的真知灼見。沒有裝腔作勢的語言,沒有學院派的八股。大眾化和平民化的甚至是俚語的風格,讓人感覺平和與務實、沒有阿諛奉承,都是實話實說的農村巷社里弄,仿佛這也是他文字描寫的一大特色。譬如,書中有篇《有個女人叫錢眼》是評論某個農村女性為了金錢不惜出賣一切的荒誕行徑,他就毫不回避這個女人的缺點,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我們面前。當然更多的他的文章有著柔情的鼓勵,如《花被窩》《看稀奇》,也有剛性的批評,如《陳仁投井》,他的作品是由一股剛柔并濟的力量交織而成。
我愛看書,愛每天晚上手捧一本書的閑暇時光。在這條并不寬敞的寫作路上能認識曉蘇,我很幸運。我想堅持看書并寫下自己的感受,這樣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修為,悠悠歲月的沉淀后,也許我始終只是一個文學的愛好者,這樣其實也很好,讀書寫作充實了我的生活。
認識曉蘇老師這樣的人真好。
(作者單位:湖北省武漢市黃陂區文體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