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交，與政治無關？

尚之

第一夫人標準的形成

美國是最早使用“第一夫人”這一稱呼的國家，也是將“第一夫人”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國家。有歷史學家說，美國第一夫人理應扮演好11大角色：妻子、母親，弱勢群體的利益代言人、名流、國家的女主人、外交官、美國女性的象征、白宮歷史珍品的保護者、競選期間的政治斗士、總統發言人及政治伙伴。當然，這種“女超人”標準的形成經歷了漫長的歲月。

起初，第一夫人多為居家型女主人，她們的最大職責就是讓各國客人感到賓至如歸。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上半葉，她們開始積極引導社會風氣，投身公共事務。比如第31任總統胡佛的夫人露·胡佛，她是第一位在白宮發表電臺講話的第一夫人，呼吁深陷經濟大蕭條的國人為貧困家庭捐助食品和衣物。

“二戰”之后，隨著美國全面介入國際事務，第一夫人們有了新的舞臺，步入“第一夫人外交”時代。其間，涌現出幾位里程碑式的人物。

絕對無法略過的第一夫人是第35任總統約翰·肯尼迪的妻子杰奎琳，她為全世界的第一夫人樹立了一個“不可逾越的標桿”。在那個嬉皮風格爛大街的年代，她始終以優雅的淑女形象示人，哪怕是在1962年出訪印度騎一頭大象時，仍一絲不茍地穿著絲質淺黃色蓬蓬裙。作為20世紀60年代的“風雅”標志，她的每一次出訪都會引發一次時尚潮流，以至于肯尼迪不無醋意地感慨：“我只是陪同杰奎琳出訪的一個男人罷了。”

憑借時尚的武裝，杰奎琳開始了著名的“霓裳外交”。她征服了法國總統戴高樂，迷倒了不茍言笑的赫魯曉夫，她甚至改變了曾公然對肯尼迪表示不滿的尼赫魯的態度，這位以冷淡著稱的印度總理一見到杰奎琳，就毫不猶豫地挽起她的胳膊，并教她學習瑜伽……

由于她的無敵魅力，各國領導人紛紛對肯尼迪的外交政策持更開明的態度，她成了美國的“秘密外交武器”。

杰奎琳之后的幾位第一夫人中規中矩，直到又一位標桿式的人物強勢登場，她就是希拉里。這位耶魯法學院畢業的高才生被公認為美國歷史上最有實權的第一夫人。入主白宮的8年里，她的身影出現在世界各個角落，其出訪之頻、涉足領域之廣令所有前任們自愧不如。這印證了克林頓1992年競選總統時打出的一個口號：選我就是“買一贈一”。

在希拉里擔任白宮女主人期間，美國與其盟友的紐帶關系空前牢固。她曾說過：“我做第一夫人那些年最重要的領悟是：雖然國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領導人之間的個人關系，但這種關系需要不斷‘栽培，并輔以各種非正式對話。”

讓丈夫和國家更有人情味

第一夫人的角色和地位取決于各自的風格。可她們的終極目標只有一個——讓丈夫和國家變得更有人情味。為此，她們各顯其能。

男人要有面子，最簡單的捷徑是娶一位花容月貌的嬌妻。如果說杰奎琳開啟了“霓裳外交”的先河，那么其衣缽的最佳繼承人當屬法國前總統薩科齊的夫人布魯尼。

陪同丈夫出訪英國時，超模出身的布魯尼身著圓領灰色羊絨裙、頭戴貝雷帽走下飛機舷梯那一刻，立即受到英國媒體的集體膜拜。《每日電訊報》發表題為“薩科齊來英國，我們卻為布魯尼著迷”的報道，稱贊她是“用于外交舞臺的最佳選擇”。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菲律賓則飛出過一只“鐵蝴蝶”，令世人為之癡迷。選美小姐出身的前總統馬克斯的夫人伊梅爾達將素有“蝴蝶服”之稱的菲律賓國服——“特爾諾”穿得有聲有色，因此被稱為“蝴蝶夫人”。在接受《時代》周刊采訪時，她曾驕傲地說，古巴前領導人卡斯特羅一生只為兩個人開過車，一個是他母親，另一個就是她。

與“美麗”相對應的是“智慧”。說到走這一路線的代表人物，不得不提風華絕代的蔣夫人。1943年2月18日，宋美齡身著一件深綠色旗袍走上美國國會的講臺，陳述了中國反法西斯的決心和艱難，贏得了國際社會的支援。她是在美國國會發表演講的第一個中國人，也是中國第一夫人首次高調面對世界。她的演講轟動全美，千千萬萬美國人以一睹其風采為榮。《時代》周刊創始人亨利·盧斯如此評價她的魅力攻勢：“她比30個師都有用。”

如果你既不夠漂亮，又無法獨當一面，那么你至少還可以打一張牌——親民牌。日韓第一夫人間的互動堪稱典范。2009年，韓國第一夫人金潤玉邀請日本第一夫人鳩山幸參觀韓國傳統飲食形容所。她不僅親自演示制作傳統韓國泡菜，還親手夾起泡菜喂給鳩山幸吃。

2013年年底，日韓關系交惡，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遭韓國領導人冷遇，其夫人安倍昭惠便在“臉譜”上傳了自己攪拌一大碗石鍋拌飯的照片。此舉得到韓國外交部發言人的褒獎。

第一夫人的存在通常是為了體現領導人家庭和睦，夫妻恩愛，一旦離婚，定會令其形象受損。可這一“常理”碰到普京卻不靈了。2013年6月，他公開宣布結束與柳德米拉多年名存實亡的婚姻，引發輿論熱議。出人意料的是，大多數人認為此舉體現了他“人性勇敢”的一面，證明他是“一個為國家忘我工作、以國家為‘生活伴侶的人”。

（摘自《南方人物周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