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黨的十八大提出的建設海洋強國的目標關系到我國未來可持續發展之路。我國是一個陸海復合型的國家,也是地緣政治學家麥金德和斯皮克曼所認為的不同世界重心的交匯地帶。這種陸海兼備的周邊地緣環境特點使得我國容易陷入戰略上的兩難境地。我國未來發展的關鍵是在自身實力有限的情況下,集中力量,克服陸海復合型國家在地緣環境上的不足,從而實現海洋強國的目標。
關 鍵 詞:海洋強國;地緣環境;陸海復合型國家
中圖分類號:D6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8207(2014)09-0074-05
收稿日期:2014-05-15
作者簡介:古天姣(1983—),女,遼寧撫順人,中共吉林省委黨校(吉林省行政學院)政治學教研部講師,吉林大學國際關系史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國家安全問題。
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提高海洋資源開發能力,發展海洋經濟,保護海洋生態環境,堅決維護國家海洋權益,建設海洋強國。[1]建設海洋強國是我黨做出的關于海洋建設的重要戰略決策。可以說,建設海洋強國已經成為中國人的海洋夢,是“中國夢”的重要組成部分。
從地理條件看,我國是海洋大國和最大的沿海發展中國家,這是我國發展海洋實力的先天因素;從經濟發展看,我國經濟呈現外向型態勢,海洋在我國原材料供給、能源運輸等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從國家持續發展的角度看,海洋是一座巨大的資源寶庫,可以為我國未來的發展提供物質保障。因此,我國必須提高開發海洋、利用海洋、保護海洋、管控海洋的能力。但是,無論從歷史維度還是從現實視角來看,我國在發展海洋事業、維護海洋權益等方面正在面臨一系列困境和挑戰。這需要對我國的對外發展空間進行全面而深刻的認識,并從戰略的高度對我國建設海洋強國實施整體部署。
一、歷史:我國建設海洋強國的制約因素
我國邊界遼闊,擁有漫長的陸海邊界線。由于人類技術水平、交通方式等因素的限制,在歷史上相當漫長的時間里,海洋成了人類交往、文明交融的阻礙。同時,海洋也成了防御外敵入侵的天然屏障。因為相對于海洋來說,來自于陸地的威脅對于統治者而言是更加現實的存在。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不同的諸侯霸主逐鹿中原之時,邊疆地區就不斷遭受來自于周邊少數民族的侵擾。為了抵御這些邊疆少數民族的侵擾,秦、趙、燕等國開始修建長城。在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后,更是以秦、趙、燕所修建的長城為基礎開始了更大規模的修筑。即便如此,在此后漫長的時間長河里,來自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依舊對中國內陸政權構成了威脅。而受到游牧民族威脅的不單單是中國,許多擁有悠久歷史的文明古國也受到了游牧民族的侵擾。美國歷史學家斯塔夫里阿諾斯將公元1500年左右的時間也就是地理大發現的時代視為整個人類史的分水嶺,又將公元1500年前的時代劃分為史前人類時期、古典文明時期、中世紀文明時期。[2]在史前人類時期,人類還在學習如何采集和生產食物,海洋對于史前人類而言是前行的盡頭。而在古典文明時期,由于人類的發展與進步,世界上出現了四大文明古國,其文明表現出的成熟與瑰麗令人稱奇。但是,這四大文明古國除了中國之外,在文明的發展中都出現過斷裂,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正是源于歐亞大陸上游牧民族的侵擾。中國的文明發展雖然得到了延續,但是受游牧民族的影響卻是巨大的。這種影響最為直接的表現就是之后的中國政權將防御的重點放在陸地邊界上,以防止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擾,而將海洋視為天然的屏障。在這種情況下,歷代王朝更加重視陸地的防御能力而忽視了海洋實力,政權設置在內陸地區就是為了防范邊疆少數民族的侵擾以及由此帶來的威脅,直接的結果就是中國的海洋實力難以得到提升,而中國歷史上海洋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只能寄托于王朝統治者身上,統治者個人的意愿往往決定了國家海洋發展的程度。當統治者愿意展現本國實力、促進海上交往之時,中國的海洋實力就會得到發展的機會;當統治者源于邊疆的安全而閉關鎖國之時,中國的海洋發展就會陷入低谷。而在中國政權四分五裂時,或是由于國家管控力的下降或是源于小的政權偏居一隅,反而使得中國的海洋實力獲得了提升。
在西方發展歷史上,公元1500年左右的地理大發現是一個巨大的轉折點。可以說,地理大發現將人類不同的文明世界連在一起,也開啟了西方列強在此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對于整個世界的控制。在地理大發現之前,世界處于分散的狀態,大部分不同文明的人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中國文明在整個世界中處于相對領先的地位。因此,即便統治者并不關心海洋的發展,中國也沒有面臨來自海洋的威脅。而當統治者對于海洋抱有熱情之時,中國在海洋發展上所取得的成就即不容小覷,其代表就是中國在海洋發展的歷史上曾經的頂峰——鄭和下西洋。鄭和下西洋出現在西方地理大發現之前,鄭和船隊從中國出發經過東南亞、南亞、阿拉伯半島等地,最遠到達了非洲,其影響力和作用并不亞于西方的地理大發現。但是,由于鄭和下西洋并不是以經濟貿易為目的,七下西洋消耗了國家的物力和財力,因此,鄭和雖然將當時中國的海洋發展推向了高潮,卻由于后續財力、物力等原因未能將海洋發展推向持久。同時,在明朝也遇到了來自于海洋的威脅,倭寇對于明朝沿海地區的持續侵擾使得明朝統治者改變了對于海洋發展的態度和措施,將相對開放的海洋政策轉變為閉關鎖國的禁海方略。這種轉變在當時的統治者看來是更為直接和有效的,但是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政策對于后來的中國產生了強烈的負面影響。中國在關閉海上通道的同時也失去了自身與其他文明交流學習的機會,尤其是在地理大發現之后,閉關鎖國的中國與愈趨開放的西方列強之間的實力對比出現了變化,以往的天然屏障——海洋成為了西方列強在后來的歷史中征服中國的通道。同是東亞國家的日本在經歷“明治維新”之后更是企圖將中國納入其版圖之中。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意識到了海洋對于中國的重要性,如孫中山先生就曾提出建設強大海軍的戰略目標。但不得不承認,海洋對于大多數中國人而言僅僅是傳統意義上邊界的概念。正是由于歷史上海洋觀念的缺乏,相較于世界海洋強國,我國在海洋建設方面起步晚且起點低。
二、現狀:我國地緣環境形勢分析
國家周邊的環境安全是影響甚至決定國家政治行為的基本因素,可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變化的層面,包括國際格局、周邊外交環境、國家實力等由不同國家相互作用而產生變化的要素。另一個是不變的層面,包含國家的周邊鄰國、地理環境以及邊界地區地貌等由國家先天地理條件和位置所決定的要素。就這兩大層面而言,前者會由于國際形勢、國家對外政策等變化而出現相應的改變,國家可以在發展的過程中根據自身和國際形勢而不斷進行政策調整,爭取獲得良好的周邊發展環境;后者則是國家不能進行的選擇,在一定程度上國家可以克服先天地理環境給國家發展所帶來的影響,但要從根本上改變這種影響是不可能的,國家需要根據地緣環境來制定適合自身的發展戰略。和平安寧的周邊環境有利于我國的長治久安以及未來的發展。相反,復雜多變的周邊環境會阻礙中華民族復興的進程。
從地緣環境的角度看,我國的周邊形勢相當復雜,其特點是鄰國眾多、強國林立、情況復雜、利益交疊。我國陸海兼備,邊境遼闊,同時也是世界各主要大國利益交匯之地。公元1500年的地理大發現帶給人類一種新的看世界的視角,通過征服海洋,人類終于將不同的文明聯系在一起。之后關于陸地發展模式與海洋發展模式的交鋒就成為地緣政治學在發展中的重要篇章。美國歷史學家、海軍戰略學家馬漢是“海權說”的鼻祖,他推崇海洋發展模式,并第一個從地緣政治的角度論述了國家的興衰沉浮,他認為海洋與國家的發展休戚與共。[3]美國海軍以及之后美國整體的發展戰略都受到馬漢“海權說”的影響。除了“海權說”之外,地緣政治學中影響較大的還有“陸權說”,其代表人物是英國的地理學家、地緣政治學家麥金德。麥金德所提出的“陸權說”恰恰就是在馬漢對于“海權說”理論展開論述的《海權論》一書出版后不久。作為與“海權說”相對應的一種地緣政治學理論,麥金德并不認同馬漢所認為的海洋在民族發展中所具有的重要作用,他認為與海洋相比,陸地尤其是歐亞內陸地帶是世界的“心臟地帶”。麥金德根據歷史上來自大陸中心的游牧民族對邊緣地區的壓力程度,將古典時期以后的世界歷史劃分為三個時期,即前哥倫布時代、哥倫布時代、后哥倫布時代。[4]他認為,在哥倫布時代,海權對陸權享有的優勢就已經結束,世界權勢的中心是歐亞內陸地帶,麥金德將之稱為“心臟地帶”。[5]麥金德之所以將歐亞大陸地帶視為世界的“心臟地帶”,主要源于來自歐亞大陸的游牧民族對于其邊緣地區的不斷入侵,對周邊很多政權構成了威脅,甚至一度建立了橫跨歐亞大陸短暫而龐大的帝國。麥金德認為,在新的環境下,歐亞大陸的中心地帶國家有可能再次因為科學技術的原因,形成一個龐大的帝國。[6]而地緣政治學家斯皮克曼則認同地理環境因素對于國家發展所產生的重要影響。斯皮克曼將世界上的國家分為三種類型,分別是內陸國家、海島國家和陸海邊界兼備的國家。同時,他也對麥金德的“中心地帶”觀點進行了修正。他認為,在歷史上,歐亞大陸中心的游牧民族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稱雄整個大陸,不是由地理位置決定的,而是由于在某一歷史時期,這些民族的強大與邊緣地帶國家的羸弱所形成的強烈對比,整個世界的重心不是在歐亞大陸的中部,而是位于陸地和海洋交界的地帶,也就是所謂的“邊緣地帶”。[7]在斯皮克曼的觀點中,將美國視為海島國家,其東西海岸分別與大西洋、太平洋相接,而陸地接壤國家則很少,分別是墨西哥和加拿大,這兩個國家就整體實力而言不足以對美國形成挑戰,而海軍實力的強大和天然的海洋屏障為美國的本土安全提供了保障。俄羅斯被斯皮克曼視為內陸國家,在歷史上俄羅斯曾經希望改變國家發展戰略,通過獲得海上出口將自身從內陸國家改造為陸海兼備國家,并為此做過努力。不過俄羅斯的國家轉型最終沒有獲得成功。我國則是最后一種類型——陸海邊界兼具的國家。相對于美國而言,我國的周邊地理環境更加復雜多變,同時我國的國家利益主要是地區性的,因此,我國的安全問題主要體現在邊境線上。邵永靈和時殷弘提出的“陸海復合型國家”這一概念解釋了我國在周邊地理環境方面所展現的國家類型。他們認為,作為一個地緣政治概念,陸海復合國家主要是指瀕臨開放性海洋、背靠較少自然障礙陸地的一類地區。歐洲面向大西洋地帶(包括法國、荷蘭、葡萄牙和西班牙),是此類國家的典型代表。[8]我國具有陸地和海洋兩條邊界,是典型的陸海復合型國家。這樣的地緣環境特點決定了我國海洋強國建設之路不能單純地只注重海洋的發展,而應該從戰略的高度根據我國的情況實施整體部署。
三、選擇:我國對外發展的戰略布局
隨著全球一體化的不斷深入,我國與世界交往的深度和廣度將是前所未有,未來的交往程度會不斷加深,這些因素都使得我國需要提升利用海洋、建設海洋的能力。作為一個地區性大國,一直以來我國的實力和影響力主要集中在東亞地區。但是,如果我國要走向世界,提升國際影響力和實力,維護我國日益增長的海外權益,必備的海洋實力是不可或缺的。當下,我國具備了一定的條件。在蘇聯解體、冷戰結束之后,我國及周邊鄰國都將戰略重點從軍事斗爭轉向經濟建設,彼此之間發展了睦鄰友好關系。隨著經濟全球化和區域一體化的不斷深入,我國也同鄰國進行了務實而有效的合作。我國的周邊環境呈現出了總體穩定的態勢,并同大部分陸地鄰國解決了邊界紛爭,陸鄰關系的改善使得我國可以集中一定力量發展海洋實力。當然,提升海洋實力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甚至會存在相當的阻力。對此,我國需要在對外發展方面做好戰略布局。
我國是陸海復合型國家,在發展陸權和海權方面要有雙重考量。大陸國家發展陸權,海洋國家發展海權,這是大陸和海洋國家在發展戰略上由地理條件所決定的先天選擇。而陸海復合型國家在發展陸權和海權上常常會面臨兩難的選擇——以陸權為主、以海權為主亦或是陸海平衡?在歷史上有很多國家正是在轉型的過程中遭遇了失敗。以俄羅斯為例,俄羅斯具有陸海復合型的屬性,但是其陸地實力更勝一籌,是典型的陸權國家。歷史上的俄羅斯一直期望從陸權國家轉變為陸海權即陸海兼備的國家。從彼得大帝開始,獲得出海口即成為這個國家的重要戰略選擇。但是在不斷轉型、尋求海洋發展的過程中,俄羅斯卻遭遇了失敗。
曾經的歷史告訴我們,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在一定程度上由自然地理條件所帶來的制約是可以被克服的,但是超出所能承受的界限或者不顧自然地理條件的約束,盲目發展和轉型會給國家的未來之路帶來不利。因此,我國在對外發展的過程中也要考慮到自身的地理條件。無論是陸權的發展亦或是海權的發展都要服從于國家發展的大戰略。前者是為了實現后者的手段和路徑,而后者才是最終目的。這就需要我國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包括自然地理條件、發展階段等,對周邊形勢、大國關系等因素加以考察,制定出符合國家利益的大發展戰略,由此來制定相應的陸地和海洋發展策略。作為陸海復合型國家,先天地理條件決定了這些國家不能將全部的資源和實力都投入到海洋的發展上來,同時陸海復合型國家在發展到一定階段時會面臨來自陸地和海洋的雙重壓力,正如我國現在面臨的情況。正是由于我國實力的不斷提升,我國的發展引起了周邊鄰國的擔憂,擔心地區的均勢被打破。而我國是一個鄰國眾多、陸海兼備的國家,由于現實國際政治結構因素的制約以及很多沒有完全解決的歷史遺留問題,都使得我國在發展的過程中面臨著來自于周邊鄰國的壓力。在進行海洋轉型的過程中,這種壓力集中表現為我國與周邊海上鄰國在海上的爭奪。同時,我國的發展尤其是海洋的轉型也會引起傳統主導性海洋強國的擔憂,這種擔憂更多的不是針對現有的中國實力,而是未來實現崛起的中國有可能對主導性海洋強國建立的國際秩序的挑戰。在這種條件下,我國更需要對未來的發展道路有清晰的認識。
在現階段,我國發展海洋實力的目的在于保障中國臨海地區,主要是東部沿海地區經濟社會的發展,因為這一地區是我國經濟發展的“心臟”,保證這一地區發展的活力對于我國整體經濟的良好運行具有重要意義。另外,我國作為能源消費大國和原材料進口大國,能源和原材料的進口在很大程度依賴于海上運輸線,同時作為世界上的制造大國,海上通道也將我國產品源源不斷地運輸到世界各地,因為保障海上運輸線的暢通關系到我國的經濟社會能否正常運轉。因此,作為陸海復合型國家,尤其是像我國這樣有著陸地和海上邊境線的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要有雙重考量,不僅要著眼于陸地上的發展,也要思考海洋實力的提升,而這兩者之間并不是孤立存在的,需要用一種辯證的思維來進行考察。在陸權發展的過程中,要處理好與周邊傳統陸地大國的關系,以保障我國陸地邊境地區的穩定;在海權發展的進程中,要發展相應的遠海能力,不能盲目發展、盲目轉型,也就是在陸地穩定的前提下促進海洋實力的不斷提升,保障我國在周邊海域和海外的國家利益。歷史上的中國是將海洋作為天然的屏障,很多國家發展海洋的前提也是擁有一個穩定的陸地邊界。而如今,我國必須要有一個和平安全的陸地邊界并以此為基礎,這樣,才有可能集中力量發展海洋實力。
與此同時,我國在發展海洋的過程中要從內在和區域兩大層面做好文章,逐步提升海洋實力。在內在層面,要積極提升自身的實力以保障國家的權益,擴大自身影響力并形成強大的吸引力;在區域層面,要繼續本著“與鄰為善、與鄰為伴”的原則,同周邊鄰國尤其是海洋鄰國開展區域層面的東亞合作,形成新的區域合作機制。作為世界上經濟最具發展活力的地區,亞洲尤其是東亞地區已經成為眾多國家關注的焦點,我國在東亞經濟發展的過程中所起的作用是關鍵的。伴隨著區域經濟的發展,我國經濟和市場對于周邊鄰國的吸引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僅僅依靠經濟促進整體區域合作,保障區域安全,消除我國發展過程中面臨的來自于周邊的壓力顯然是不夠的。作為一個正在快速發展的陸海復合型國家,我國在發展的過程中面臨的問題是雙重的,而在海洋轉型的進程中所承擔的壓力也呈現出雙重性:一方面,我國海洋實力的發展被主導性海洋強國視為一個對其未來世界領導地位形成挑戰的潛在威脅;另一方面,我國周邊鄰國也在擔心中國的崛起會打破現有的區域秩序。由此,現階段作為一個區域性大國的中國想要讓周邊鄰國對于中國的猜測和擔心消除或減少,僅僅依靠經濟的往來和合作是不夠的,我國不僅需要在區域經濟發展的過程中發揮作用,也需要在政治、安全領域有所作為。我國需要建立區域合作機制,包含經濟合作、區域安全合作等一整套區域性的制度,使之成為我國和周邊鄰國的地區性行為準則。可以說,建立區域合作機制是我國發展周邊關系、促進共同發展的重要方面。建立區域性國際制度能夠獲得區域內國家的認可并規范其行為。這就要求在制定合作機制的過程中要具有廣泛的參與性,保障區域內國家的共同利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犧牲自身利益,最終使建立起的合作機制體現區域內大多數國家的意志、獲得區域內國家的支持并成為其行為準則。同時,建立起的新的區域秩序要具有開放性,能夠容納其他的主導性海洋強國的利益。在防止崛起的陸海復合型國家成為區域主導方面,主導性海洋強國同陸海復合型國家的周邊鄰國尤其是陸地鄰國有著共同的利益,而保障世界主要地區的開放性和海上通道的暢通是主導性海洋強國的利益。[9]在當下完全排除主導性海洋強國在中國周邊地區的影響和勢力是不現實的。既然不能排除,就要想辦法合作,在合作中尋求最大利益。在構建新的區域合作機制的過程中,既要使新的合作機制能夠被區域內國家所接受,又要考量到與區域外大國的合作。
從黨的十八大報告中可以看出,中國已經形成“黃色文明”——即陸地文明與“藍色文明”——即海洋文明兼具的概念。新的時代機遇與挑戰并存,中國要走向世界,必須要明晰未來的發展策略,做好整體戰略布局,提升實力,迎接挑戰,這也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需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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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高 靜)
Abstract:The goal of building the maritime power has been proposed in the eighteen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PC;and it concerns our country's future development.China is a land-sea compound country;and also it is the intersection zone of different centers of gravity of the world,which is thought by Machinder and Spykman,who are both Geopolititions.The surrounding geopolitical environment characteristic that has both land and sea will make China easily fall into the dilemma in strategy.The key of our country's future development is to concentrate efforts to overcome the geopolitical environment shortcomings of the land-sea compound country in the case that its strength is limited,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goal of building the maritime power.
Key words:the maritime power;geopolitical environment;land-sea compound coun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