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卡斯：美食小人國

趙姝婷?李萍

如果泰坦尼克號郵輪撞上的不是冰山，而是甜筒，那會是怎樣一幅光景？巴西攝影師威廉·卡斯（William Kass）用他天馬行空的創作力，再現了這一幕歷史悲劇：泰坦尼克即將沉沒，畫面中兩個模型小人正乘坐著救生艇，行進在“冰山”中，盼望著一絲生機。

曾是室內設計師的卡斯一直有收藏模型小人的習慣，2013年，這些模型小人們跟隨著他，走入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迷你食物世界”，開始了他們多姿多彩的“美味生活”。當你看到模型小人們在波瀾壯闊的卷心菜葉上沖浪、潛入渾不見底的椰子汁一探究竟、在黃澄澄的玉米上一粒粒攀爬……此刻，照片中食物的色香味不僅可以吸引美食愛好者，更令人感嘆這幽默又可愛的視覺藝術。

走進美食小世界

《迷你食物世界》（Mini Food）精妙場景的建造主要歸功于卡斯的專業背景：主修建筑學專業，做過室內設計師，因此他對場景的設計和物品擺放頗有經驗。

在《西瓜悲傷的一天》（A watermelon sad day）中，西瓜切面成了墓地，人們難過地圍著一顆西瓜子狀的棺材，做最后的告別。本是一個令人悲傷的場景，卡斯卻以西瓜為背景，給觀者帶來了一絲幽默與安慰。

再看《條紋掩護——現在你安全了！》（Zebra Camouflage – You are safe now！）：面對獵人的搜尋，一只斑馬淡定地站到條形碼前，以相似的條紋為自己掩護。照片借助蔬菜和調味料等輔助材料，展現了人與動物之間微妙的關系：動物在人類的威脅之下，躲進人類的商品中自保。

另一方面，熱愛電影的卡斯喜歡對影片中的經典場景進行模仿，挑選與主角相似的模型小人，用食物替代影片道具和布景，拍攝另類的“食物大片”。比如一張名為《2001西瓜漫游》的作品重現了斯坦利·庫布里克（Stanley Kubrick）電影《2001太空漫游》中的經典場景，鮮紅的西瓜洞穴恰巧成就了片中高科技的神秘視覺感。

從這組天馬行空的作品也許很難看出，它們是由一位謙虛且內向的巴西男生獨立設計并拍攝出來的。卡斯鐘愛建筑、藝術和攝影，工作時不斷產生的新想法、接觸到的新事物，總能成為他快樂創作的源泉。

源自日常生活的靈感

卡斯的靈感源自日常生活。模型小人去探險、遠足、垂釣、騎行、沖浪等活動都帶有他自身經歷的影子。“我希望把自己的經歷，在模型小人的身上復刻出來。” 《在黑豆沼澤里夜釣》（Night fishing in the swamp of black beans）是卡斯最喜歡的作品之一，在神秘的“叢林”中，坐在小船上垂釣的小人，似乎就是卡斯自己。

煥發食物的生命力

每當想到一個拍攝場景，卡斯都會先畫出來，然后再研究具體的用材和搭建的細節。其中，人物是絕對的主角，他們被超現實主義的食物造景所包圍。通過卡斯的一雙巧手，人物與食物完美搭配，相互交織交融，最終一起成為整個畫面的主題。

在拍攝的過程中，卡斯研究各類食物的獨特性質，尤其是它們的粘性、附著力和易腐性，對許多食物在生鮮、常態儲存和烹飪時的屬性變化亦了如指掌。如此程度，可以算是個小行家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些食物最終在他的作品中煥發了生命，熠熠生輝。

卡斯在造型時屢次遇到難題，往往是事先預想和準備好的食材并不那么合適，為了得到更好的質感、視覺感、支撐和黏合等，總需要更換食材。卡斯說：“最好的學習就是反復試驗。”

雖然在現實世界中人類是食物的創造者和消費者，但卡斯的攝影作品則是對這一現實的顛覆：在與食物相比人類顯得如此渺小的微觀世界中，人們的一切活動都要“看這些食物的心情”。卡斯希望，在人們觀看他這組照片的同時，也能夠思考一下我們自身是否是渺小的？我們的喜怒哀樂，在比我們更大的世界中，是不是顯得那么不值一提？

即便卡斯有著這樣宏大的思考，但也許這組照片更實際的意義在于：讓孩子們快樂。卡斯這組可愛的食物照片一直以來被很多孩子喜歡，這些“美食世界”的故事也讓孩子們大開眼界。“如果看了這組作品，能讓孩子們更喜歡吃健康的東西，這就已經很讓人開心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