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鳳 王姍姍
古絲綢之路的本質在于服務于亞歐之間的商貿和物流通道,要把絲綢之路由線形的“商貿路”變成產業和人口集聚的“經濟帶”。絲綢之路經濟帶,是在古絲綢之路概念基礎上形成的新的經濟發展區域。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提出,對中亞國家具有很重要的現實意義。
2007年在“歐亞經濟論壇”上歐亞國家計劃聯手實施投資復興“經濟脈絡”之路。此后,國家旅游局公布的《中國國家旅游線路初步方案》中首次將西北絲綢之路規劃為國家旅游線路之一,西北絲綢之路主要依托西安、天水、蘭州、嘉峪關、敦煌、吐魯番、烏魯木齊、喀什、銀川、西寧、格爾木等城市,所涵蓋的地域跨越了五個省份(陜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西北五省區在地理區位和經濟布局上都是密切相連的,但地區之間差異化程度大,區域發展不均衡。從建設“西北絲綢之路”到“新絲綢之路經濟帶”,以點帶面,從線到片,把各城市群之間串成一根紐帶,成為西部城市群及城市群周圍區域之間經濟貿易的“潤滑劑”,并在“新絲綢之路”上培育新的經濟增長極,并引進產業、聚集人口,這將使西部地區更快發展,逐步形成區域大合作,這不僅密切聯系著整個經濟帶的整體發展,也凸顯了我國西部大開發在對外開放的大背景下,西部地區向西開放的優勢。新絲綢之路的建設,打開了綜合交通通道空間,主要依托以沿線的中心城市,合作進程中惠及其他區域、帶動相關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對域內資源和生產要素進行配置,最終實現區域經濟和社會同步發展。
目前關于絲綢之路的研究主要有三類:一類研究是經濟要素之間的關系研究,如絲綢之路交通、旅游、貿易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紀大椿(2003)分析了新疆從驛路變為公路、公路之外再修鐵路的歷史變遷;張瀅,丁建麗(2006)為凸顯絲綢之路旅游優勢,對其沿線旅游業發展條件等方面進行分析,為絲綢之路沿線旅游業可持續發展做理論鋪墊。這類研究在我國各區域上都比較全面,方法完善,且從時間序列數據到面板數據都有相應的研究。二類關于研究對象,張立群(2012)分析了2000-2009年“絲綢之路”甘肅河西段國際入境旅游發展差異狀況和規律,也可以看出近年來關于絲綢之路區域的研究大多數都是基于甘肅段和新疆段的研究,其他區域的研究很少。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構思提出之后,關于這一經濟帶的研究還是停留在旅游、交通等方面。
關于經濟因素對經濟發展差異的分析主要有兩大類:一類是關系分析,主要分析與經濟發展相關的因素之間的相依性,主要方法也是主流的相關指數和模型分析。如吳樂英,苗長虹(2012)、胡望舒,孫威(2013)等利用標準差、泰爾指數、經濟增長速度等指標計算經濟增長差距,以分析經濟差異。另一類是考慮地理、空間等因素利用空間計量模型分析區域經濟差異,此類分析的理論和方法也如出一轍。如雍紅月,李松林(2006)、陳文娣,黃震方,蔣衛國(2013)等在ArcGIS和GeoDA等軟件的支持下,從緯度和時空角度分析了區域經濟差異及其演變特征。雖然研究成果越來越多,但無論是研究區域還是研究領域,都由很多的空白之處,基于前人的研究,本文欲從以下兩個方面進一步研究:(1)以我國1995-2012年的數據,選取新絲綢之路上橫跨的西北5省作為研究的實驗組,分析絲綢之路復興計劃之后區域旅游收入對經濟發展的效應差異;(2)引入虛擬解釋變量模型分析我國西北省份經濟的政策效應,從時間序列和區域差異兩個維度設置虛擬變量進行分析地區經濟差異,使得分析結果更深入、全面。
關于旅游收入的數據本文利用國內旅游收入和國際旅游外匯收入兩部分,外匯收入需要根據當年匯率進行換算整理。從西北絲綢之路橫跨區域旅游收入變化看:變化最明顯的是陜西省,而青海和寧夏旅游收入變化最慢。據不完全統計:從1995年到2012年西北地區各省旅游收入絕對增長量看:陜西、新疆、甘肅、青海、寧夏依次增長 1804.3億元,613.04億元,381.9 億元,121.88 億元,91.71 億元。從年均增長速度看:陜西省為1.76%,青海為1.78%,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為2.184%,寧夏回族自治州為4.18%,甘肅省為4.78%(圖1)。以上兩個指標說明無論從絕對增長量還是年均增長速度,寧夏都處于劣勢,甘肅發展較可觀。

圖1 西北絲綢之路旅游收入變化
一般情況下,描述區域經濟指標有GDP和人均GDP,但這兩個指標并不能完全反映區域經濟差異狀況,本文結合區域土地資源狀況,利用經濟密度指標來反映經濟活動效率。據不完全統計,從1995年到2012年西北地區經濟密度波動區間是[1.12,703],平均經濟密度為91.6萬元/平方公里。其中陜西省的經濟密度波動區間是[50.43,703],在西北地區中最大,均值為230.3萬元/平方公里,約為新疆經濟密度的51.81倍、青海的7.73倍、甘肅的3.712倍、寧夏的1.75倍(圖2);另外1995年以來,陜西省經濟總產值(按當年價格計算)平均水平為4741.45億元,約為新疆GDP的7.25倍、寧夏的6.072 倍、青海的2.21 倍、甘肅的1.681倍。可以看出:陜西省經濟水平較高,經濟密度最高,說明陜西經濟發展在西部地區是相對穩定的,經濟效率較高。從各區域情況看:經濟密度整體上是增加的,且在空間上是相對穩定的,但增加幅度差異較大,其中陜西省經濟效應最為明顯。而新疆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經濟效率證實了新疆的地廣人稀和經濟發展落后。

圖2 西北地區區域經濟密度變化
隨著“絲綢之路復興計劃“的提出,西北絲綢之路逐漸成為研究的熱點,特別是旅游、交通的發展日益壯大,關于交通、旅游的研究也越來越多。隨著政策頒布,西部地區經濟已經緊密聯系在一起了。但由于各地區地理位置和經濟要素配置情況不同,經濟發展進度也不同。那么區域資源配置、經濟效益的情況如何?計劃的實施效應如何?“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構思能否參照復興計劃?因此,根據1994-2013年《中國統計年鑒》、西北各省統計公報上的相關資料選取區域GDP和旅游收入數據,引入虛擬解釋變量模型分析我國西北省份經濟的政策效應,從時間序列和區域差異兩個維度設置虛擬變量進行分析地區經濟差異。
Chow突破點檢驗是在預先給定的時點下判斷結構是否發生了變化的一種方法。這種方法將時間序列樣本數據分成不少于1個的子樣本,分界點就是檢驗是否已發生結構變化的時點。Chow突破點檢驗的原理就是比較樣本和子樣本估計方程的殘差平方和之間的差別。通過構建F統計量對約束和非約束殘差平方和進行比較,干預事件的形式可以歸納為4種,本文存在一個分界點,因此統計量構造如下:

對西北地區的突變點檢驗假設可以設定為:
原假設H0:2007年不是突變點
備擇假設H1:2007年是突變點
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西北五省突變點檢驗結果
通過chow突變點檢驗,得出西北地區F統計量值為3.96,概率 P 值為0.00435,對數似然值為 8.06,概率 P 值為 0.00178,這些統計量的P值都小于5%的顯著性水平,可以得出拒絕原假設,即接受2007年是突變點的假設。同時也可以看出:國內絲綢之路旅游線最西端是新疆,而新疆具有豐富的、天然的旅游資源,且獨具多元化特色,作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首府烏魯木齊市,因“優美的牧場”的美譽而得名。主要是由于新疆的地理接壤位置,新疆的旅游景區發展也是在近幾年才迅速的,吸引了許多內地游民和國外游客,旅游收入迅速上升。發展最早的是陜西,陜西的首府西安是新疆通往內地的主要通道,且與內地許多發達地區相隔較近,貿易往來和經濟發展都是西部地區里最具有優勢的區域。
本文選用虛擬解釋變量模型來分析西北絲綢之路旅游收入對經濟增長差異形成的原因。原因是屬性變量更能突出其差異性。虛擬解釋變量模型的內涵是:在計量經濟模型中,解釋變量可能是定量變量,也可能是定性變量,即不能直接測度的,表示某種狀態或屬性存在與否的非數值型因素。為了在模型中反映定性因素,應估計其對解釋變量的影響,可以將定性因素轉化為虛擬變量來實現。虛擬變量是人工構造的取值為0和1的作為屬性變量代表的變量,一般用子母D表示。當虛擬變量取值為0,即D=0時,表示某種屬性或狀態不出現或不存在,即不是某種類型;當虛擬變量為1,即D=1時,表示某種屬性或狀態出現或存在,即是某種類型。這種做法實際上是一種變換或映射,將不能精確計量的定性因素的水平或狀態變換為用0和1來定量描述。
在分析前先對數據進行預處理,以消除不平穩。根據突變點檢驗可知:西北地區2007年為明顯的轉折點,這得益于2007年在“歐亞經濟論壇”上歐亞國家計劃聯手實施投資復興“經濟脈絡”之路。構造虛擬變量:



通過檢驗說明,虛擬解釋變量模型的擬合效果較好,并且模型通過了各種檢驗,因此,可以通過此模型所顯示的結果來進行相關的分析說明。從變量系數來看:無論是突變事件還是政策實施,旅游收入對經濟增長都有很大的帶動作用。
結合數據的可獲得性及西北地區地理區劃實際,引入4個虛擬解釋變量。如下所示:

對各地區模型進行估計整理得到如下結果 (表2):

表2 西北五省各地區模型結果
由模型估計結果可知,虛擬解釋變量模型中的各個方程的擬合優度較好,而且各變量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從上面結果可以看出,地區因素對經濟增長影響顯著,并在各地區間呈現一定規律。通過比較系數發現,影響最為強烈的地區是陜西省,上述模型的經濟含義是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GDP對數每變化一個單位,旅游收入對數就會變化0.814個單位;影響較小的是甘肅省和新疆,結合其經濟發展背景可知,甘肅省和新疆在所分析西北地區中GDP和人均GDP排名靠后,這些地區少數民族居住較為集中,且民族集聚多位于農村、收入水平較低,這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經濟的發展速度,在這種背景下,受區域社會習俗、民族宗教的影響,地區對外開放水平低,文化交流不多,使得其旅游業的發展差異相對較大;而對于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高的陜西和青海,作為陜西省省會的西安入圍中國服務外包中西部最具競爭力城市,其中外融合程度相對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甘肅、新疆較高,在經濟發展整體水平相對較高的情況下,旅游收入對經濟發展帶動作用較大。
1.經過突變點檢驗,顯示西北地區在西北絲綢之路計劃實施之后,各地區對政策的響應時間并不一致,最先響應的是新疆、寧夏和青海。西北絲綢之路沿線的西方是烏魯木齊市,北緯43.45,東經87.36。從首府城市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考慮,烏魯木齊市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的中心,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北部,天山中段北麓、準噶爾盆地南緣,與之相鄰接壤的有昌吉回族自治州、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吐魯番地區。從新疆整個的地理位置看:新疆位于我國的西北部,地處歐亞大陸中心,北緯 34°22'-49°33',東經 73°41'- 96°18',與八個國家接壤(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爾吉克斯坦、蒙古、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這特殊的戰略地位使得新疆的對外經濟貿易能夠最先發展起來,然而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提出,對新疆重要的現實意義,已經在《中亞國家發展報告(2013)》中得到印證。
2.西北五省中陜西的經濟密度和旅游帶動的經濟效應都領先于其他西北地區。在不考慮其它政策和經濟因素的情況下,就旅游收入而言,陜西省的旅游收入對經濟的帶動作用明顯高于西北其他地區。陜西省東隔黃河,西連甘肅、寧夏,北鄰內蒙古,南連四川、重慶,東南與河南、湖北接壤,是西北地區交通大通道,絲綢之路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賴這條通道。
3.對區域經濟的影響除了旅游收入之外,政策傾斜的力度不容忽視。西部大開發戰略的提出之后,西部地區在國家財政扶持、稅費減免、優惠政策支撐下,資源、能源、商貿旅游等都有了長足的發展。由于部分地區,深居內陸,交通不便,消費人群有限,制約了區域經濟的繁榮。繼2007年“絲綢之路復興計劃”實施之后,2013年“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構思問世,國家將進一步加大傾斜力度,基建、能源、旅游等行業的發展不僅能夠為經濟發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而且有利于活躍市場經濟,帶動消費增長,促進就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構思的提出并非理想主義,在歷史因素、現實基礎、政策支持等利好因素下,經濟帶有望發展壯大,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帶動產業鏈上下游繁榮,轉型升級產業和經濟結構調整,并培養新的經濟增長點,吸收部分過剩產能。
[1]Anselin L.Exploring Spatial Data with GeoDaTM:A Workbook[M].Spatial Analysis Laboratory Department of Geography University of Illinois,2005:105 -119.
[2]Bailey T C,Gatrell and A C.Interactive spatial data analysis[M].John Wiley and Sons,New York,NY,1995.
[3]裴德祿.借鑒中亞經驗,讓絲綢之路旅游結出碩果[J].東歐中亞市場研究,1999,(11).
[4]紀大椿.新疆的驛路、公路和鐵路——新疆境內絲綢之路的歷史變遷[J].烏魯木齊職業大學學報,2003,(2).
[5]張瀅,丁建麗.絲綢之路沿線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J].華東經濟管理,2006,(3).
[6]李忠民,劉育紅,張強.“新絲綢之路”交通經濟帶經濟增長的實證研究—基于人力資本等6個因素的面板數據模型[J].經濟問題,2011,(1).
[7]張立群,“絲綢之路”甘肅河西段國際入境旅游發展差異研究[J].西北師范大學學報,2012,(6).
[8]胡望舒,孫威.基于泰爾指數的北京市區域經濟差異[J].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13,(5).
[9]吳樂英,苗長虹.河南省區域經濟差異與協調發展研究[J].河南科學,2012,(3).
[10]雍紅月,李松林.基于TOPSIS法的城市間宏觀經濟效益差異的比較研究[J].數學的實踐與認識,2006,(2).
[11]陳文娣,黃震方,蔣衛國.長江中游經濟帶區域經濟差異及其時空演變特征[J].熱帶地理,201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