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及均衡布局對策研究：以天津為例

王振坡 梅林 王麗艷

（1.天津城建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天津 300384；2.天津城建大學 京津冀協同發展研究中心，天津 300384）

均衡發展是基礎教育的戰略性任務，也是當前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問題。目前，城市基礎教育資源的空間不均衡布局已嚴重影響到社會公平與和諧，政府正在積極探索并采取相關措施促進其均衡發展。《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針對教育領域綜合改革提出“試行學區制和九年一貫對口招生”的要求。2014年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教育部部長進一步強調要推進基本公共教育服務均等化，推行學區一體化管理。時下，如何治理當前面臨的資本化難題，有效推行“學區制”改革，已成為當務之急。

根據“用腳投票”理論，居民會自主選擇具有優質教育服務學區的住房，并且愿意為優質教育服務支付更高的邊際價格。“學區房”高企的價格正是居民對于教育資源的偏好以及教育資源社會效益的真實反映。因此，基于對“學區房”價格的剖析，通過深入探討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成因及其外部效應，進而思考當前“學區制”改革難題的解決之道，不僅能為破除“學區制”改革困境提供科學的指導，也可為我國基礎教育資源均衡配置的研究提供新的理論基礎以及經驗案例，具有重要的公共政策含義與理論意義。

一、文獻回顧

在國外，從Oates（1969）引入學校質量開始，一些學者基于美國、英國、澳大利亞、挪威等國的城市區域相關數據，利用Hedonic住房價格方法估測學校質量的價值［1］。從最有影響的Black（1999）邊界固定效應法［2］到 Seo與 Simons（2009）設置考慮了空間自相關（空間依賴性）的空間Hedonic模型［3］；估計方法也從最小二乘回歸，發展到兩階段最小二乘回歸、廣義最小二乘回歸、工具變量法等等，模型估計的準確性和解釋力不斷提升，推動該領域的研究不斷深化和進展。例如Cheshire和Sheppard（2004）［4］應用非線性Hedonic模型研究了英國中小學教育資源資本化程度，通過BOX－COX變換進行估計，認為住宅價格與學校質量之間的關系是高度非線性的。Davidoff與Leigh（2008）［5］通過對學校量度指標的標準化處理，比較了10個先期研究文獻的結果（1個來自澳大利亞、4個來自英國、6個來自美國），揭示了學校質量增加1個標準偏差對住房價格的影響。

國內馮皓、陸銘（2010）證實了我國城市教育資源的“資本化”和居民通過搬遷、變更居住地來選擇教育并影響房價機制的存在［6］。聶飛（2011）［7］、王振坡（2012）［8］、溫海珍（2013）［9］等結合區域住宅數據分析了房價與學校質量之間的正相關關系。目前為止，有關我國城市基礎教育資源價值度量方面的基礎性研究卻不多見。本文基于天津市和平區的實證數據研究城市公辦小學教育資源資本化程度，在分析空間溢出價格形成原因的同時，就資本化外部效應和基礎教育資源均衡配置對策進行討論。

二、理論分析

對城市公辦小學質量溢出價格進行度量，需要從“隱性市場”分析著手。所謂隱性市場，主要是指把一攬子不同屬性同時進行交易的那種商品的生產、交換和消費過程。相對應的，顯性市場則是具有顯性價格并可以觀察到交易過程，是針對商品束本身而言的。當然，顯性市場有時也可被認為是由若干個隱性市場所組成，例如當商品束是異質的，而且隨著它們所包含的不同要素的數量變動而變動時，這一點尤其重要。對于隱性市場，可以理解為對所有商品的需求不是源自于商品本身，而是根源于這些商品所體現的特征要素。消費者對商品的消費，就是把這一過程視為投入，并且把它們轉化成某種效用，該效用的大小取決于所購商品包含的特征要素的數量。如果用M來表示不同商品的不同屬性數量向量，當滿足以下兩個假設條件時即可對商品進行Hedonic分析：第一，每個消費者可能消費含有不同M的商品，即每個消費者消費不同的商品；第二，每個消費者愿意為某種商品支付不同的價格，即存在不同的邊際價格，并且該價格的確定取決于M的大小。

住房市場同樣存在隱性市場和顯性市場之分，購房者對于住房的需求可以理解為對住房各個屬性需求的集合；并且每個住房都是獨特的，購房者也會根據不同的需求而支付不同的邊際價格，即住房市場滿足Hedonic分析的假設條件。“學區房”具有其獨特的區位屬性，即所在學區的教育質量。從隱性市場的角度講，住房的交易價格中一部分是由該特征屬性的隱性價格構成。對某一住房的教育質量的隱性價格進行測度，即可反映出城市公辦小學質量的空間溢出價格。該問題可以用公式（1）所表述

其中，u代表購房者購買住房Y的效用，M是特征屬性向量（包括所在學區的教育質量），P（Z）則表示Hedonic價格函數，Z表示購房者收入，α表示觀察到的或沒有觀察到的購房者偏好參數向量。

對公式（1）進行推導，求解購房者愿意支付的住房價格。該價格可以認為是特征屬性的函數，則購房者的“競租”函數γ（M，Z，u，α）可以定義為如公式（2）所示的隱函數。

聯立公式（1）和公式（2）則可以得出購房者最優解

結果表明，通過估計特征要素的Hedonic價格以及購房者做出的選擇，在最優化行為假定前提下，可以對消費者行為和價格做出準確的判斷。因此，在數據充足的情況下，就可以得出教育質量在住房市場中的隱性價格。

三、天津市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實證分析

（一）Hedonic價格模型

Hedonic價格模型是以產品異質性為前提，研究異質性產品的不同特征與產品價格之間關系的模型。它最早由美國 A T Court（1939）［10］提出，A T Court首次運用特征價格模型并使用“Hedonic”一詞對汽車的不同特征與價格進行了研究，隨后Hedonic價格模型經不斷發展，已得到學術界的廣泛認可。

1.傳統Hedonic價格模型

傳統Hedonic價格模型在房地產市場的研究中應用極為廣泛，其表現形式主要為線性、對數線性、半對數、雙對數四種形式，其中較為常用的對數線性形式如下

因該函數式中自變量采用線性形式，因變量采用對數形式，回歸系數表示特征價格每變化一個單位，商品總價格變化的百分點。

2.非線性Hedonic價格模型

如前文所述，在購房者對學校質量有著不同程度偏好的前提下，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程度是不穩定的，基礎教育資源以非線性方式資本化到住宅價格中，從而相應的Hedonic價格模型可以考慮如下所示的定價方程

其中，f（μ）代表學校質量的非線性效應。大量文獻表明用高階多項式對非線性效應進行描述具有很好的擬合程度，所以方程中f（μ）是由u的高階多項式所構成的，即

所以，最終的非線性特征價格方程為

（二）研究區域概況

和平區擁有天津市最好的教育資源，是天津市學區置業的首選，將其作為城市公辦小學質量空間溢出價格研究的樣本是可行的。

1.學校質量統計分析

學校質量量度指標分為投入指標和產出指標兩個部分，投入指標主要指花費在每個學生上的教育支出，產出指標主要指小升初錄取情況①本文統計小升初所采用統計數據為南開中學、耀華中學、外國語大學附屬中學等三所學校入圍及錄取人數。、學生考試成績，社會認可度等指標。通過對和平區小學進行綜合評價，前十二名分別為和平區實驗小學、和平區中心小學、鞍山道小學、昆鵬小學、逸陽小學、和平區模范小學、萬全道小學、昆明路小學、新華南路小學、耀華小學、第二十中學附屬小學，哈密道小學。

2.學區概況

本次研究將抽取和平區實驗小學、耀華小學、新華南路小學、昆明路小學等4所市重點小學，以及區重點小學第二十中附屬小學和普通小學哈密道小學。該6所小學所對應的學區分布見表2。

（三）數據獲取及整理

1.數據來源

住宅的實際成交價格是業主與客戶經過商議得到的最終價格。由于實際成交價格一般屬于開發商、房地產中介公司的商業機密，很難獲取其數據。另外，由于實際成交價格實際上體現了客戶與業主之間的心理博弈，這種與住宅本身無關的因素會影響模型的擬合程度。所以綜合考慮之下選取住宅在搜房網上的二手房掛牌價格。

本次研究共對六所小學所對應的25個學區共100個住宅區進行統計，最終獲取1700個實際微觀數據。數據內容包括住宅的掛牌價格、公交站開通情況、地鐵開通情況、當期戶數、容積率、綠化率，服務配套、建筑類別、建筑外觀、相對樓層、建筑面積、朝向等屬性信息。下文將具體闡述變量處理辦法。

表1 和平區學區概況表

2.指標確定

本文將從建筑自身特征、區位，鄰里環境三個方面建立影響住宅價格的變量指標體系，具體闡述如下。

①建筑特征

建筑特征即反映建筑物理性質的指標，主要有建筑面積（AREA）、相對樓層位置、房間數①本文把房間數量計為臥室數量和客廳數量之和。、裝修程度（DECORTION）、住宅朝向（DIRECTION）、建 筑 年 代 （YEARS），建 筑 風 格（STYLE）等指標。

②區位

距離市中心距離一直是衡量住宅區位的重要因素之一，不僅能反映出住宅所處地段經濟繁華程度，也能衡量住宅位置的交通便利程度。

③鄰里特征

鄰里特征反映住宅所處區位環境，包括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主要有容積率（PLOT）和綠化率（GREEN）、學校質量（SCHOOLQ）、住戶數（NUMBER）等指標。

3.變量指標的處理

如上文所述，有些虛擬變量指標的數據不能夠直接代入模型，需要對其進行賦值處理，具體方法如下。

對于相對樓層的賦值采取“0、1”賦值法，先將樓層數除以總樓層數，并設定底層（base）和頂層（top）兩個虛擬變量，然后再更加計算的結果判斷，如果結果大于等于3／5則頂層賦值為0，反之則底層賦值為1。

對于朝向的賦值，只設朝向一個虛擬變量，南北朝向賦值為1，其余朝向賦值為0。建筑類別的賦值和朝向類似，板樓設置為1，其余風格設置為0。

裝修程度和學校質量按有序變量進行賦值。住宅裝修程度通常可分為精裝修、中裝修、簡裝修三類，其中精裝修賦值為3，中裝修賦值為2，簡裝修賦值為1。對研究區域內六所小學質量進行排名，學校質量最高者賦值為6，依次至學校質量最低賦值為1。所以根據綜合評價排名結果，和平區實驗小學得6分，鞍山道小學、昆明路小學、新華南路小學、耀華小學、第二十中學附屬小學、哈密道小學分別獲5分、4分、3分、2分、1分。

（四）模型檢驗及結果分析

1.統計變量描述

對采取的100個住宅的15個特征屬性指標值進行統計 ，得出統計變量描述表（見表2）。

2.模型檢驗

①遺漏似然比檢驗

表2 描述統計變量表

表3 遺漏似然比檢驗表

表4 模型檢驗結果

②模型檢驗

由表5可知，經過添加變量之后，調整后可決系數為0.584679，相對于線性模型的0.470367有明顯提高，所以非線性模型比對數線性模型的擬合程度更好。

3.結果分析

本研究樣本僅由某市農村的3所中學的278名初中學生構成，所得結論有一定的局限性，以后可擴大樣本量，還可進一步關注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及相關情況。

從檢驗結果來看，線性與非線性模型均能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方程的整體性檢驗，表明天津市和平區的住宅價格明顯受到住宅鄰里環境等因素的影響，這與其他文獻中的研究結果具有一致性。對檢驗結果進行對比，發現非線性模型的擬合程度更高，即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途徑更加有可能是非線性的。

學校質量的回歸系數是1.118826且與房價呈正相關，學校質量平方的系數為－0.326221且與房價負相關，學校質量立方的系數為0.027953且與房價正相關。經計算得出學校質量變動一個等級會導致住宅價格變動14.7132%，相對于樣本平均住宅價格水平而言，學校質量每變動一個等級會導致住宅價格變動3236.51元，即，基礎教育資源明顯資本化至“學區房”價格中。

五、我國城市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成因剖析

通過實證對比國外教育資源資本化程度，我國城市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程度普遍高于英美國。從實證分析過程出發，國外研究普遍采用投入指標或產出指標等單一指標對學校質量進行評價，得出結果反映的是單一指標的資本化程度。相對應地，用綜合指標對學校質量進行評價，實證結果反映的則是各指標資本化程度的有機整合。對比Brasington的研究成果，通過綜合指標對學校質量進行評價，最終實證結果為7.1%，仍低于14.7%。說明學校質量評價指標的選取并非國內外資本化程度差異的唯一原因，諸如教育制度背景、居民自由流動、同群效應以及房地產市場的發育程度等都是現實中我國教育資源高度“資本化”的關鍵因素。

表5 各國就近入學條件比較

（一）制度根源

1.邊界剛性

我國城市公辦小學實行就近入學，需要同時考慮戶籍和居住年限。例如目前天津市公辦小學招生實施的政策為“劃區招生、就近入學”，這種招生政策具有一定地理界限，按照小區或街道整體劃分并且學區劃分具有相對穩定性，即學區邊界具有剛性。美英等國公立學校按照居住學區入學，沒有戶口限制（見表5），“邊界”約束性弱于我國城市小學入學“邊界”。學區邊界剛性的強弱導致購房者需求程度的高低。在我國家長需要購買該學區的住房，方可在某一學區落戶，使得需求大量增加，拉動了住房價格上漲，強化了教育資源資本化。

2.“學區制”配套政策不完善

國外學區制度體系比較完善。以美國為例，從管理體制上看，美國教育體制是聯邦、州、學區三級管理，學區作為行政單位具有一定的自治權，這樣使得地方學區管委會有管理本學區公立學校教育的權利，可以有效進行督導；從財政體制上看，學區具有自主財政權，學區財政一方面來源于聯邦政府的財政撥款，另一方面很重要的來源即該學區的不動產稅（以美國庫泊蒂諾聯合學區為例，如圖1所示），并且學區教育資金管理狀況公開透明化，有效地遏制了尋租現象。天津目前推行“學區制”，相關政策配套并不完善，教育經費不充足，地方辦教育的積極性不高，弱勢學區得不到良好發展，教育不均衡狀況得不到有效改善，資本化程度因此較高。

圖1 庫泊蒂諾聯合學區2009－2010年度財政收入情況

（二）市場因素

1.“學區房”供給無彈性

在市場交易中，對于教育水平有更高偏好的購房者更加愿意為高質量學校的“學區房”付出更高的價格，由于短期內學區范圍內的住宅供應量是固定的，可以假定短期內“學區房”供給是完全無彈性的。基于此理論，隨著學校質量的提高，購房者之間的競爭會造成住房市場供給不足，從而抬高價格。

2.消費者偏好差異性

購房者對學校質量和鄰里特征是存在偏好差異性的。大量文獻對此展開了論述和研究，例如Bayer、Ferreira和 McMillan（2007）［13］認為在學校和鄰里特征的偏好程度上購房者存在著很大的差異性。

如果把較高的學校質量看做一種奢侈品，對于相同的學校質量邊際增量，購房者愿意為高學校質量的邊際增量支付更多。在較低水平的學校質量區間內，由于邊際效應遞減規律，所以曲線斜率遞減；在學校質量超過一定水平后，曲線斜率是遞增的（如圖2所示）。因此，基礎教育資源會以非線性方式資本化至“學區房”價格中。

圖2 學校質量非線性效應圖

六、基礎教育資源資本化外部效應及治理策略思考

一方面，城市公辦小學質量差異和教育制度背景條件一定程度上決定著教育資源資本化程度；另一方面，教育資源資本化反過來又會加深教育資源的不均衡發展，并產生強烈的負外部性，引發或加劇了諸多社會問題。如何從制度設計以及資源配置的不同層面思考基礎教育資源均衡布局，值得認真思考。

（一）負外部性剖析

1.強化了基礎教育資源配置不均衡

看似公平的“就近入學”制度直接導致了教育資源的資本化，進一步加深了基礎教育資源配置的不均衡，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城市教育可獲得性的不均衡。教育資源資本化使得優質學區內房價遠遠高于普通學區房價，許多購房者對于優質學區只能“望房興嘆”。對于高收入人群而言，高房價則不會成為他們享受優質教育的障礙。所以教育質量空間溢出價格導致了因收入不同的教育資源可獲得性不均衡。第二，擇校費用的扭曲。在就近入學制度背景下，教育質量空間溢出價格使得明碼標價的擇校費成為了住宅的隱性價格，本應作為財政收入的擇校費成為了開發商的暴利。第三，教育尋租問題。教育質量空間溢出價格通過高房價阻止了眾多普通家庭享受優質教育資源，迫使部分家長為了孩子不得不通過“尋租”活動讓孩子能夠享受高質量教育，最終使得擇校費落入教育腐敗者的口袋。

2.加劇了社會分層和區域藩籬的形成

教育質量的空間溢出價格主要從兩個方面加劇了社會的分層：首先，教育空間溢出價格進一步擴大了居民收入的差異。眾多研究顯示，教育質量與居民收入呈顯著正相關，即更高的教育質量會帶來更高的居民收入水平，由上文所述可知教育質量空間溢出價格會造成因收入不同的教育資源可獲得性差異，而這種差異則會進一步擴大收入差距，收入高的人會越來越富有，而收入低的人群則會越來越貧窮。其次，教育空間溢出價格會造成區域分層。從區域環境角度看，教育質量空間溢出價格使得優質學區是高收入人群集聚地，為滿足該類群體需求，區域配套設施建設必然會得到迅速發展，整體區域社會環境會優于其他區域。從區域經濟角度看，教育質量的空間溢出價格帶來了房地產市場的繁榮，拉動了該區域的經濟增長。該區域經濟的增長又會促進該區域教育的發展，隨著經濟的發展，區域間差距不斷擴大，最終形成區域經濟藩籬。

3.加強了軟消費擠兌效應

隨著社會就業競爭加劇，更多的城市居民把子女教育列為消費意向第一位。在有限收入的情況下，高價購買“學區房”則會引起其他消費支出的減少，影響其他產業的發展。在經濟低迷期，這會對經濟產生負面影響。另外，大多數“學區房”年代已久且處于老城區，由于其具有超高價格而活躍了市場，政府很難將其進行功能性改造和拆遷，從而影響舊城改造和城市規劃進程。

（二）治理策略思考

根據上文的分析，本文從短期和長期兩個方面針對“學區制”推行過程中如何有效均衡布局基礎教育資源提出治理策略，具體如下：

1.推行名校集團化教學模式，創新學區管理

所謂名校集團化具體指辦學模式以行政指令為主，兼顧學校共同意愿，將一所名校和若干所學校組成學校共同體（名校集團），以名校為龍頭，在教育理念、學校管理等方面統一管理，實現管理、師資、設備等優質教育資源的共享。在辦學體制上，該模式的辦學形式靈活多樣，并吸納了一些社會資金來投資辦學，緩解了政府辦學的經費困難。在教育資源配置上，該模式盤活了教育資源，使名校這種優質教育資源成為大眾普及的公共資源，逐步實現了公共教育資源效益的最大化。在學校管理機制上，名校集團化辦學借鑒現代企業的管理制度和運行機制，不斷逐步建立起了符合集團化發展的內部管理制度，縮短了新校的發展周期，成功實現優質教育資源的快速擴張。

2.推進城市公辦小學標準化建設，提升教育水平

小學作為基礎教育的開端，每所學校所承擔的義務和責任是相同的，不應當對其劃分等級。這種從計劃經濟時代遺留下來的評估體系已經不適應當前經濟的發展。完善學校硬件基礎設施標準化制度，保證所有兒童擁有相對公平的受教環境至關重要。

3.加強制度建設，規范教育市場發展

當前我國教育市場競爭并不充分，需要加快私立學校建設，完善教育市場體系，以此更加有效率地均衡配置資源，這需要健全的制度體系來規范市場主體尤其是私立學校的行為。私立學校的引入，目的在于加強競爭。然而在缺乏充分制度和法規約束的情況下，私立學校以逐利為目的面向富裕家庭廣泛招生，收入較低的家庭則成為一般公立學校的服務對象，兩者之間形成教育市場分割，最終未能形成實質性的競爭。針對私立學校行為約束的政策措施主要包括：第一，規定私立學校對社會進行回饋，對盈利性的私立學校可以征收更高的稅收；第二，規范私立學校對于生源的選擇；第三，健全私立學校的獎學金制度，提高低收入家庭獲取優質教育資源的可能性。

4.完善配套財稅政策，均衡教育財政支出

從短期看，當前“學區制”的相關財稅政策并不完善，應逐步向“嚴禁擇校”過渡，尚未取消的擇校收費應通過公開、透明、規范的手段將其納入到教育財政體系，統一收支，專款專用，支持弱勢學區發展，達到均衡教育資源的目的。從長期看，“學區制”財稅體制的完善應當與房產稅征收掛鉤，“學區房”的增值部分來源于政府對優質教育的投入，因此“學區房”所有者繳納的房產稅應當部分作為教育財政收入，由政府進行資源再分配，均衡基礎教育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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