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所說的“中國現代文學”,指的是五四到建國前的文學,不過30來年;而“中國當代文學”,包含的則是建國后至今的文學,已經60多年了。現今高校文學院的課程設置中,“中國現代文學”所占用的教學時間,遠遠大于“中國當代文學”。這樣的厚此薄彼直接給學生造成這樣的印象:“現代文學”的成就大大超過“當代文學”。偏重“現代文學”的教學后果,導致學生以“現代文學”的范式來要求“當代文學”,進而得出中國的文學“今不如昔”的習慣看法。
早年的“中國現當代文學”教學,注重宣傳講解革命和進步的作家作品,完全摒棄其他作家作品,這固然有其偏頗。但改革開放后,尤其是近20年來的“現當代文學”教學,在所謂“注重文學審美特性”的旗號下,又走了另一個極端:注重凸顯那些表現文人情調、追求精致形式的作家作品,呈現為一種內容狹隘、風格疲軟的“小資文學”或“文人文學”。
比如在現今的“現代文學”教學中,徐志摩、沈從文、張愛玲等被講得越來越多,而革命文學、左聯文學、延安文藝以及趙樹理、孫犁等人的作品,卻越來越少。再如,一部由名牌大學中文系編選的“權威教科書”,當代文學的“必讀書目”,連在大陸幾乎毫無影響的臺灣詩人和作家的作品都選了不少,可就沒選建國后影響廣泛而深遠的“紅色經典”,其偏頗可見一斑。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學,以某一歷史階段性的文學形態為準繩,以“現代文學”的范式來要求規范“當代文學”,本身就是一種愚昧行為。認為文學教育只是培養文學審美能力的想法是膚淺的,也是有害的。
(摘自《環球時報》 高 波/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