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避免農產品價格大起大落

沈建軍

此起彼伏的農產品價格的大幅波動，造成有限農業資源配置的嚴重浪費，給生產者帶來了巨大損失，嚴重影響了農業發展和農民增收，這應該說是我國深層次的農業問題。這一問題的出現，就在于沒有建立農產品市場的生產調控體制。克服生產和銷售相脫節的無序機制，建立以銷定產的生產和銷售相銜接的契約型農業市場體制，防范農產品盲目生產，實現農業資源合理配置，促使農業經濟穩步發展的市場方式。

我國的農業運作大部分是基于單一農戶的小規模農業生產和運作，農民從事農業種植或養殖，但是沒有商業營銷能力。“一哄而上、一哄而下”的局面交替出現，盲目發展而供過于求，出現價格暴跌，生產者增產減收和人財物投入巨大浪費，影響相關產業發展；供不應求，價格暴漲，引發社會緊張。2010年，社會相繼出現了“蒜你狠”，“豆你玩”，“姜一軍”，“糖高宗”，“玉米瘋”等等，因為農產品價格彪高而產生諸多新詞。2011年，形式急轉直下，“蒜你狠”變成了“蒜你賤”，大白菜、蘿卜等嚴重滯銷。2013年包心菜等蔬菜嚴重滯銷，幾分錢一斤都沒人要。2014年上半年生豬價格大跌，養殖戶虧本銷售。姜滯銷，香蕉滯銷，白菜滯銷，蘿卜滯銷，蘋果滯銷，土豆滯銷……。農產品價賤虧本還難賣，甚至丟在田野，爛在地里，面對生產者的辛酸和痛楚，讓人長嘆唏噓。

如何才能避免農產品價格大起大落？

一、加強政府宏觀調控能力

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經歷自由市場經濟階段頻繁的生產過剩經濟危機后，認識到市場機制的危害一面和商品化大生產、社會化大交換的內在規律，從而由自由市場經濟轉向有計劃的市場經濟，加強政府、行業協會的信息和調控能力。從宏觀政策措施上入手，克服社會化大交換與社會商品生產的無政府狀態之間的矛盾，政府致力于建立能把握社會生產和需求發展信息，并能采取有效措施協調生產和需求均衡發展的信息調控體制。例如谷物生產，政府根據信息機構對供求的分析，對可能過剩的生產量進行調控，讓一些農場休耕，政府給予補貼。又如蔬菜生產，政府宏觀信息調控部門通過對生產者季節性生產安排情況的全面掌握，引導生產者的生產能力安排的季節性供求均衡。當我國一些經濟學家大談了計劃與市場的有機結合，現實中，農產品“賣難”買難，使商品生產者和消費者飽償了痛苦。市場調節的農產品激烈震蕩，少了，政府盲目激勵發展，多了，盲目激勵壓縮，甚至還會助長波動，在某農產品價格高供不應求，已有巨大市場激勵力的時候往往還采取一些行政、經濟措施鼓勵發展，助長微觀投資的盲目性，至于發展的度卻不管。在某農產品嚴重供給過剩，價格低賤，驅使生產者壓縮生產時，國家或其相關單位，就會取消保護補貼措施，壓級、壓價、拒收，甚至拋售，助長生產者一哄而下，盲目調減，沒有一個計劃調減的度。多年來國家注重信貸、貨幣等總量調控，其實真正需要調控的是結構協調發展的調控。當然，猶為重要的是要把握決策信息的正確性，正確調控，使供給適當。

另外，政府應打擊游資炒作農產品價格，2010年初以來在游資的炒作下，以大蒜、綠豆、棉花等農產品為主的生活必需品價格上漲較快。游資的違法違規行為推動了相關商品價格的上漲，背離價值規律和真實的市場供求關系，任其發展必將破壞市場機制運行，擾亂正常市場經濟秩序，嚴重損害消費者利益。

二、提高農民的組織化程度

在農村確立了以家庭承包經營為基礎、統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后，在家庭聯產承包經營這個層面上，我們做得已經相當不錯了，潛力也得到了很好的發揮，但是隨著農業生產的發展，隨著市場化、國際化進程的加快，農民越來越感覺到這種規模細小、松散的一家一戶的小生產，很難適應大市場的需求，為此，農民成立合作社應對大市場的變化。合作社是農業產業化鏈條中的重要載體，它就像一條扁擔，一頭擔著企業，一頭擔著農戶，既解決了龍頭企業與千家萬戶對接的問題，又解決了入社農戶與龍頭企業進行對話、協調，維護自身權益的問題。合作社以自身的資金、技術和信息服務優勢，對農產品統一收購、加工和銷售，不僅可以有效化解自然和市場風險，保證食品安全和市場供應穩定，同時也增加了農民的收入。德國農場平均面積為35公頃左右，但他們仍然感到生產規模難以和大市場對接，因此鼓勵農民建立合作組織，提高農業生產的組織化程度。合作社統一對農產品進行處理、加工、集配，然后再進入連鎖超市或批發市場等。黑森州政府還支持農民成立銷售協會，組織小農莊聯合起來同大型超市談判收購數量、價格等，協助銜接產銷。巴西則由農業服務公司將分散的農業生產者組織起來，統一向批發商和零售商供貨。這些服務公司的主要功能是提供產前、產中、產后的各項服務，巴西NaturalSalads公司把長期合作的800多農戶組織起來，5000公頃土地全部種植蔬菜。產前，公司分別同大型連鎖超市集團和農戶簽訂合同，鎖定收購品種、價格、數量及質量要求等（價格一般收成后可隨行就市進行調整），并向農民提供種子、化肥、農藥（其費用收購時用產品折抵），以及信息、技術指導和貸款等服務。為保護農民利益，該公司一是不論市場行情如何變化，都會嚴格按照合同收購全部產品；二是避免因過分依賴單一銷售渠道而受制，公司15%的產品賣給“家樂福”公司，其余產品配送給700多個各類商店；三是要求“家樂福”的最終收購價格，必須高于種植、運輸、加工成本5%。

克服生產和銷售相脫節的無序機制，建立以銷定產的生產和銷售相銜接的契約型農業市場體制，防范農產品盲目生產，實現農業資源合理配置，促使農業經濟穩步發展的市場方式。訂單農業在各級黨委政府的關心下有了長足的發展，但現代農業交換體制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從我國訂單農業的發展看存在以下問題：缺乏持之以恒的推動，一度時間重視﹔覆蓋面小，推進慢，傳統小農經濟習慣改變慢﹔訂單兌現率低，存在欺詐訂單現象，必須加快完善契約型農業的法律、法規，加強執法力度，希望引起各級政府的重視。

鼓勵瓜菜種植大戶建立田頭保鮮冷庫。夏季天氣炎熱，蔬菜采摘后如果不能及時售出，新鮮程度隨之下降導致重量減輕、品質下降。保證瓜菜質量，加快“田頭冷庫”建設。農產品預冷系統不僅能在瓜果菜上市高峰期起到“蓄水池”作用，還能使瓜菜運銷得更遠，損耗率從20%降到5%。

三、培育和發展農產品經紀人隊伍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業生產有了較大發展，但總體上仍處于傳統、封閉、分散、小規模的狀態。這種狀態造成了農業生產與現代、開放、規模化的市場相互分割，市場意識差，市場信息閉塞，經營方式落后，結構調整難以適應市場要求，造成產銷脫節，收入增長緩慢，因而非常需要中介人將他們的產品與市場需求銜接起來。如何采用市場化手段，把分散的、小規模的、相對封閉的農業生產組織起來，使之與大市場、大流通相銜接，以有效解決農產品銷售、農業結構調整等諸多問題。各地的實踐表明，培育和發展農產品經紀人，是有效解決農產品流通問題、促進農民增收的一條重要途徑。農產品經紀人是農村中的“能人。這些“能人”文化高、頭腦活、信息靈、腿兒勤、信譽好，靈活性和主動性強，他們能夠根據市場需要，將分散的、小規模的、相對封閉的農業生產組織起來，使之與大市場、大流通相銜接，以有效解決農產品銷售、農業結構調整等問題，成為農業生產和市場之間的橋梁。進入21世紀以后，中共中央、國務院多次發出文件，要求發展農產品經紀人，2000年3號文件指出：“改革以來日益活躍的農民經紀人隊伍和各種形式的民間流通組織，是搞活農產品流通的重要市場中介，是推動農業結構調整的一支主要力量。各地要采取鼓勵措施，幫助他們解決實際困難，引導他們自我約束、自我完善，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 2004年1號文件指出：鼓勵發展各類農產品專業組織，購銷大戶和農民經紀人。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推進，農產品經紀人將成為溝通產銷的重要牽線人和引導農民走向市場的“領頭雁”，對實現農業增效、農民增收和加快推進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發揮著愈來愈重要的作用。各級政府和部門應對目前還處于發展初期的農產品經紀人工作予以重視，加強引導、扶持和規范，保護農產品經紀人的合法權益，使這一新生事物茁壯成長，發揮更大的作用。要加強對農產品經紀人進行市場經濟、法規政策、經營管理、國際貿易、業務知識和電腦等方面的系統培訓學習，使他們了解、熟悉市場操作規則，努力提高業務素質和服務技能。要教育農產品經紀人自覺遵守規章、依法經營、守法服務，在廣大農民中樹立可親、可信、可行的社會形象。

四、建立農產品直銷渠道

（一）農貿市場直銷。

由于我國現階段農產品大部分是通過如下的方式運作的：

農產品的主力消費在城市，消費很集中。我們會發現，在農村收購的產品，幾毛錢一斤，然后到城市來了，消費者需要花10倍，甚至20倍的地頭價格進行購買，中間的價差利潤很大。

農民賣菜難，市民買菜貴，這是很多城市存在的普遍現象。湖南長沙市農業局市場信息處處長夏禮明稱，解決“賣難買貴”的問題，開設蔬菜直銷店就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湖南長沙目前有200多家蔬菜直銷店，但遠遠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夏禮明透露，今年長沙將在市區30個農貿市場試點布局蔬菜基地直銷店，同時還將在社區內開設直銷店。明年爭取實現市區每個農貿市場都有蔬菜基地直銷店，實現全城覆蓋。直銷店菜價能便宜多少？比其他市場最多便宜一半，長沙市天心區金石蓉園小區內一家蔬菜直銷店生意火爆。買菜的王女士，她并不是這個小區的居民，但由于這個店的菜價便宜，所以她經常來這里買。直銷店的員工小張告訴記者，這個店是去年4月8日開張營業的，是由長沙縣的綠惠和楚豐兩家蔬菜基地合辦的。店內大部分蔬菜由基地配送，從菜園子摘下來，直接就進入市民的菜籃子。如今直銷店生意很好，每天能銷售蔬菜500多公斤。

（二）組織農校、農超、農企對接

創新開拓農產品銷售渠道，推進“農校、農超、農企”對接，關鍵是政府要搭建好對接平臺，舉辦好直銷對接會。一是解決了農產品賣難問題，促進農民增收；二是對農產品生產過程進行有效全程監管，提高了農產品質量安全；三是減少農產品流通環節和成本，實現互利共贏；四是消費者可以買到品種多樣、安全優質的農產品。“農校對接”可減少學校農產品采購環節，降低中間費用和學生食堂采購成本，能更好地保障學生食品安全和飯菜價格的穩定，對促進學校穩定具有重要意義。慈溪市寶綠蔬菜專業合作社理事長沈忠寶說，他們定點供應的農產品的價格，比批發市場便宜，而“農校對接”讓他們有了更加穩定的銷售渠道，降低了生產銷售成本，這是一種雙贏的局面，所以并沒有“虧本”。農超合作發展潛力巨大，現在城市、農村超市普及率越來越高，超市遍地開花，逐步取代了普通的小商店經營模式，消費者也愿意在超市購買農產品，并且比率在逐步上升。歐洲德國的Metro（麥德龍）、Kaufland等大型超市是農產品的主要銷售渠道，既為個人消費者服務，也為餐館、企業、社團等大客戶服務。中小型食品連鎖超市處于上升勢頭，其80%的商品是肉類、奶制品、新鮮蔬果等食品，很受消費者歡迎。REWE超市在黑森州政府推動下，在超市內專門劃出部分場地，供當地農民銷售自己的產品。

（三）大力發展電子商務

繞過中間商，去掉中間環節。全國農民朋友們從現在開始行動起來實施電子商務。在淘寶上開設自己小店，賣自家的農產品，直接通過電子商務賣給城市的消費者。當然，這需要用到物流快遞，而在當前很多農村并不方便進行快遞發貨，而且物流快遞成本居高，但是我們也會發現會有很多農產品經歷過中間環節后，其加價完全超過了快遞服務費用。而隨著農村快遞物流量越來越大，快遞物流的服務價格就會越來越低。因為整個路途在理論上都是一樣的距離，從地頭到城市消費者手中，而只要我們農村的貨運量逐步發展起來，快遞物流成本就會逐步降低。這樣，我們將會物流更多的自己綠色農產品到城市中。

當然，開網點需要基本的網絡知識。很多在農村的農民們未必會使用電腦，但是那么些從農村出來的農民子弟們，我們是有IT網絡知識的，我們可以在網上開設小店，賣我們家自己產的綠色農作物，直接賣給我們周邊的同事，同學以及熟識的朋友們，我們可以通過我們經常訪問的社區，論壇，甚至微博進行直接營銷。這樣，只要我們堅守誠信，堅守不坑不騙，我們就能通過我們的綠色、無污染，品質高的農產品留住我們這些在城市經常吃“地溝油”的消費者。大家兩利，何樂而不為呢？而在開始時候，我們可以從附加值比較高的農產品開始銷售，比如：食用油料，蜂蜜，芝麻，花生，輔食之類的等，這樣既可以承受高額的物流快遞費，又可以慢慢增加貨量，從而慢慢降低物流費用門檻，最終擴展到日常菜蔬和米面上去！

五、農產品差異化營銷

農產品要走差異化路線，不能什么好賣了就一窩蜂去種，政府要加強指導，農民也要眼光長遠。臺灣地區單是芒果就有幾百種產品，當地每個農戶之間都可以形成差異化經營，比如芒果干、芒果冰甚至芒果制成的啤酒、布丁、面包等，這樣就避免了某一種產品過于集中。同時由于深加工造成的時間差，也能將農產品集中上市可能產生的峰谷填平，從而平抑農產品價格。日本大米主要從性能質量、特色、形式差異方面進行差異化。性能質量方面，有日本大米企業應用營養指標作為區別其他企業的方法，通過對營養數據的描述，成為差異化賣點。比如日本的金芽米，將大米的營養成分進行了宣傳，同時對于各種營養成分的作用進行了宣傳，吸引了對營養敏感的客戶群購買。國內著名的有機大米品牌“美裕”，也用了類似的技巧來進行品牌差異性塑造。其提出的水稻也喝營養液，還有身份證技術，正是從特色部分入手，將品牌的差異性塑造出來。

防范農產品盲目生產，實現農業資源合理配置，促使農業經濟穩步發展，農民持續增收，不僅是發展農業和農村經濟的關鍵所在，更是全面推進我國小康社會進程的重中之重，應不遺余力地抓實抓好。

（作者單位：浙江省慈溪市長河鎮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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