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世超,張小兵
(延安大學歷史文化學院,陜西延安716000)
陜甘寧邊區作為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創建的最重要的革命根據地,是新民主主義各項制度實施最早的地區之一。抗日戰爭爆發后,中國經濟遭受到嚴重的打擊,各大城市商業交流活動普遍陷入停滯,而處于最底端的農村和城鎮市場卻日漸繁盛。其中,我們黨領導的陜甘寧邊區經濟社會不斷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從一定意義上說,抗戰時期邊區集市貿易的演進和發展既是邊區經濟社會發展的一個重要表征,也是中共區域執政效果的微觀投影。因此,系統梳理分析這個問題對深化拓展陜甘寧邊區歷史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一)
與華北和長三角地區不同的是,陜北的集市貿易直至道光年間后才漸為興盛。本區域雖受制于自然環境和交通因素的影響,但由于其獨特的地理區位,形成了以轉運為主的集鎮貿易,如臨近黃河位于山陜兩省交界處的葭縣,“所有油鹽、瓷、煤、木料、百貨等項,皆賴黃河轉運而來。設遇兇年,寧夏、河口之糧買來,轉濟晉省,陸路轉運,多用騾馬。近年漸有榆林駱駝運蒙鹽轉售山西省”。[1]同治年間(回民大起義前),陜北集市貿易達到極盛,如宜川縣云巖鎮集市,“鎮中商號達百余戶,多晉人,每月二、五、八集會,月凡九日。一至集期,居民遐邇云集,交易而歸,其種類以雜貨、油酒、當業為大宗”。[2]但同光之后陜北出現“五年一小災、十年一大災”的局面,致使農業歉收、人口銳減,加之民國初年兵亂、匪亂、瘟疫及回民大起義的影響,陜北商業再度蕭條。據梁愛民回憶說,“陜北的許多地方由于經濟落后,在革命前是沒有農村集市的,農民的交換很不方便”。[3]27這段話雖有絕對化傾向,但也可從另一側面看出二十世紀初陜北集市貿易發展程度低。
1935年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西北辦事處成立,下設貿易總局著手恢復陜北蘇區集市貿易的工作,及時消弭國民政府對于蘇區政府有關“禁止貿易”、“不許買賣”、“沒收商人財產”、“沒收資本家財產”等等錯誤宣傳的影響。1936年西北辦事處再度公告稱,“在志丹市(即保安所在地)恢復從前逢五逢十的市集,并由蘇維埃政府幫助設立消費合作社,與志丹市機關消費合作社,經營出賣食鹽、布匹等群眾日用必須品,規定每天都有出賣,就是不限定市集一次”。[4]41-421937年經濟部發布工作報告總結,“自金融統一以來,在蘇區所有的集市均已恢復起來了,尤其是子長除將過去原有集市,恢復起來外,并在鎮武洞亦建立起來集市,現有不少白區商人來此集市買賣貨物,所以比前更加繁榮。此外,在其它各縣集市(如白廟岔、安定市、李家岔、蟠龍市……等)都比過去強的多了。不僅有榆、米、綏、鎮川堡等處商人不斷地來營業,而且于金融上亦順利了不少。(如過去米價每斗蘇票28元,現已低至18-20元左右)”。[4]69-73及至1939年邊區第一屆參議會召開之際,邊區的集市貿易已達到發展的第一個高峰。“商業方面也已開始發達起來,從前停了業的商店都已恢復營業。現在新增加的商店約在一千以上,尤以延安近年來增加更多。神府、靖邊等縣還發展了集市以便利交換。”[4]1831941年皖南事變后,中共于第二年召開黨的高干會議研究部署以后的貿易工作,確立了以“自力更生”、“分清敵我”為依據的商業政策,由國家資本主導市場交易行為;扶助依靠中小商人調整物價、繁榮市場;確立了食鹽統銷、特產和煙酒專賣政策。邊區的集市貿易迎來了發展的第二個高峰。如安塞真武洞市“五天一集,這一集市,目前已成為安塞商業之中心,以后每集天數的縮短,集內的商店增多,將更趨繁榮”。[5]399綜上所說,抗戰時期邊區政府通過財政和金融兩方面計劃性調控之后,邊區集市逐步恢復、新建,并開始走向繁榮。
(二)
集市設立的首要因素是商品經濟基礎深厚且發展程度較高的地區,這緣于區域內商品交易量大、較多的交易需求為集市貿易提供了可靠的社會經濟背景,次要因素是一定人口規模、便利的交通運輸條件。“邊區主要市場為定邊市、延安市和綏德市,以定邊和延安市的商業資本占優勢,各有大小商戶四百左右。定邊為食鹽、皮毛、藥材產地,延安市為邊區土產向外輸出,以及外邊工業品輸入邊區內或邊區外所經過的市場,又是邊區的政治和文化的中心,綏德市在戰前曾有過一度的繁榮。”[5]18可見,戰時邊區已形成了統一的內部市場。
相較傳統集市,抗戰時期邊區市場的區位選擇,或因政治環境變遷、商業結構改變,或因經濟作物的廣泛種植、人口遷移,使得傳統市場區位發生遷移改變,新市場漸次萌生。我們以綏德市場1937年—1941年商戶數變化圖[5]21為例證實以上觀點:
上圖選取樣本數據均在1937—1941年段之間,商戶總數維持在50—200戶這一區間之內,其中商戶數最多的是1937年155戶,最少的是1940年上半年73戶。就總體趨勢而言,綏德商戶總數隨時間變化總體趨向于減少,但其中1938年—1939年和1940年全年成上升趨勢,下降比率最大的發生于1939年至1940上半年。這是由于1938年后日軍進攻山西,綏德商業主要貨源地山西逐步陷落敵手,1940年綏德專區發生驅逐何紹南事件,加之閻錫山與邊區政治摩擦頻繁,政治局面一時不穩。總之,長短期因素交織導致綏德商業日漸衰落,直至失去邊區貿易中心的角色。
邊區另一經濟中心—隴東地區,自1942年初西北財經辦事處頒布食鹽統銷政策以來,慶陽、西華池等隴東地區隨著食鹽的出口,貿易逐步繁榮。隴東分區新建集市有“元成則、柔遠、白馬廟、曲子四處,主要口岸有虎家灣、合道川、環縣、太白四處”。[4]插圖部分即便是在經濟總量較小的關中地區,也因人口增長而出現集鎮的范例,關中分區馬欄區在1940年建立新民主主義政權,人口由五百戶激增至一千二百余戶,“今春新由河南、大關中等地以來的難民五百二十余戶,移居此間兩年之住戶,則更自給有余……今則公私商店共十八家,街上小攤販也很多,購貨群眾往來不絕,集市日漸形成。現專屬馬蘭區政府同該市商民,決定從本月二十八日起為首屆集日”。[6]這里,我們以1943年各分區稅收比較表[7]483整體觀測各分區市場的狀況:
由上圖可知,1943年邊區政府財政稅收收入來源于延屬分區、綏德分區、隴東分區、關中分區和三邊區,其中數量最多的是延屬分區136,945,958.72元,其次是隴東分區117,456,454.96元,再次是綏德分區、三邊分區,最后是關中分區,可見延安和隴東市場是邊區經濟的支柱區域。1943年邊區政府已著手解決邊區金融不穩、財政入不敷出等問題,因此選取本年度具有一定的代表意義。以上表明,邊區集市貿易中心已發生位移,由傳統中心地綏德過渡到以延安和隴東地區為代表的戰時經濟中心。依靠地理位置和交通優勢與山西頻繁來往的傳統貿易開始衰落,集市結構、貿易路線也跟隨變化。
與貿易路線同時變化的還有交易方式。邊區商業交易中貫有的標期交易因戰況的激烈(山西省淪陷),貨源不充分,商業常態被打破無法維持,被迫改成現金交易。這大大減低了交易量和市場規模,同時信用體系崩潰,加重了交易風險。1942年后邊區集市已普遍使用現金交易方式進行貨物流通。
(三)
農村集市和城鎮集市都有各自規定的開市時間,并且覆蓋著一定的地理區域范圍,我們把前者稱為集期,后者稱為集市受益范圍。以綏德為例,“螅鎮逢集有八千人之多,逢四、九;石岔不到三十戶小口岸,每月進出口貨物很多,集是逢二、七、五、十;米脂逢五、十;桃鎮逢四、九;龍鎮逢三、八;義和逢一、四、六、九;棗林坪逢五、十;辛家溝逢四、九;定仙堰逢二、七;吉鎮逢二、七”。[5]401-402需要指出的是,集市開市頻繁并不一定證明此地商品貿易繁榮,相反考慮到邊區地形結構復雜、人口密度較小、經濟發展程度較低,因此需要有集期較為頻繁且覆蓋范圍廣的集市滿足人們的交易需求。上文從宏觀角度橫向說明集市的設立、市場位移和開市頻率,下面筆者從微觀角度,縱向剖析構成集市的兩大因素:交易人和交易物品。
在邊區集市交易中我們通常會碰到以下幾種商人:(1)流動商販。這類商人大多是挑擔穿梭于各村集之間,且交易方式大多處于物物交易;(2)有固定店鋪的行商,也稱坐商。舊有的延安十大家商人因為邊區的貨幣政策、外匯限制及對外貿易的管理,失去了原有的消費群體,集體遷至西安。剩余的中小商人受益于政策傾斜照顧,逐步成長,重現劃分原有市場份額;(3)牙行。牙行是傳統貿易中大宗貨物交易的中間人,在邊區通常為騾馬大會中的牙人或是市鎮交易中的過載棧。其經營方式是“邊區之外的客戶與腳戶,運貨來延安時,通常住在過載棧,向外批發。棧內有一定的行市,每日掛招牌,貨物賣出時棧家取‘傭錢’(一般情況是二分傭)”;[8](4)邊客。邊客是陜北地區從事邊境貿易(陜蒙貿易)群體的統稱,具有一定的歷史淵源,他們通常是將牧區的牛、馬、羊及其附帶手工加工品帶入邊區銷售,同時將邊區的食鹽、布匹等土產流進牧區。在有的情況下,他們也充當牧區商人在邊區的中間代理商。以下節選延安市場商店種類及其資本利潤數據和延安市商業歷年發展概況表[9]210-215說明當時整體市場運行狀況。

延安市各類商店家數人數資本利潤數比較統計表(節選)

延安市商業歷年發展概況統計表
據以上數據可得,邊區市鎮貿易中的商業群體大多數是中小手工業生產者,主要圍繞農民的日常生產生活所需,對農產品進行初級加工,是初級的原料品市場。應說明的是,商鋪種類還包括:成衣鋪、藥鋪、鞋鋪、理發館、皮坊、麻繩鋪、瓷器鋪、文具、蒸籠、油漆鋪、洋車鋪、銀樓、銅匠、染坊、鑲牙修表行等。該市場所提供的制成品部分是參與農業再生產,部分是滿足生活中物質需求。而一般工業制成品較少,主要是毛紡品和皮革加工,如皮坊。更沒有現代化商業的分類經營的狀態。再從利潤率和資本額的角度上看,投入數量較多,盈利率較大的多為雜貨鋪和過載棧,這類群體在戰時大部分已施行完全公有制化或是參加合作社合作經營,除此之外沒有公有和集體資金參入的小經營者,資本額低且利潤率所占比率較輕。
當時,隨著經濟作物的廣泛種植,各地集市都已成增長趨勢,專業化市場也因之形成。如定邊九月的騾馬大會,“于舊歷九月十五日起會,鄂爾多斯草原上的蒙古同胞騎著快馬跑著牲群,混雜在各地邊客之間,紛紛前來。南路鎮原等地腳戶,亦趕來騾子,運來布匹,準備換來大批牛馬及駱駝。會場中心形成西北兩條街道,氈、毯、帽、鞋、皮毛、布匹、銅器等,各樣小攤應有盡有。靠西南角稅局臨時搭一布篷,專門辦理牲畜過境等級、貨幣兌換。”[10]

延市物價總指數表(1937-1945)
最后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通常來說,一個地區不同時期經濟結構的迥異決定著該區域內商品經濟的發展程度。但在抗戰時期,邊區政府新民主主義性質的政治經濟政策,對邊區社會經濟面貌產生了較深刻的改變,作為調控手段的制度與政策,是戰時本區域內經濟發展的最重要影響因素。截至抗戰結束之際,邊區政府頒布一系列政策法規:“農林土地類11項、金融類8項、稅務稅收類27項、商業貿易類12項、經濟管理機構及社團類8項、財政公債類4項、工業交通類7項、債務類1項。”[11]不論是新建或恢復集市,相關地區政府都會在此之前選定成立“集市籌備委員會”,“負責管理街市建設,集會籌備等工作。”通過對于集市的管理,加強了城鎮與農村的聯系,使農民能夠有計劃的生產與消費。正如有關史料記載的,“界河上在建集以前附近群眾到典縣或岢嵐城內趕集往返費三、四天功夫,誤工很多,在駐軍與政府長時期的布置,新建集市后,每集去的人很多,糧也很多,這種做法,應該推廣”。[12]13-14
(四)
1938年武漢會戰之前,國民政府對邊區經濟封鎖較松弛,除卻軍工品、醫藥以外,日常必須品(棉花、布匹等)是允許商人自由販運至邊區銷售的。皖南事變之后,國民政府對邊區實施嚴厲的經濟制裁措施。在邊區鄰近區域,“國民黨以貿易機關實行百貨運銷、販賣的統制,施行運銷登記管理。”[7]523-526因此,除財政來源上斷絕之外,邊區與外界的貨物流通幾乎完全停止,同時國民黨地方政府以傾銷奢侈品、操控邊區物價等手段,試圖控制邊區市場交易活動,造成金融混亂。邊區集市以往的主要銷售品,如甘草、皮毛、毛紡品、食鹽等土產被禁止運出。加之抗戰進入相持階段,戰時物資缺乏、物價上漲和通貨膨脹率居高不下已是不可否認的一般規律。因此,邊區集市不僅要基本滿足小生產者日常交易需要,更大程度上也要面對物價惡性上漲、金融不穩,財政收入流失等局面,并相應地提出解決方法。下面我們以抗戰時期延安市物價指數表[7]434為藍本,經過一定數據處理反映當時狀況。
1941年粉碎國民黨第二次反共高潮之后,邊區物價成跳躍式增長趨勢。但邊區市場混亂現象也隨之萌生。經濟學認為,在一個經濟體內,物價指數年均增長率在10%-100%間,則經濟中存在惡性通貨膨脹;若超過100%,則為超級通貨膨脹。上圖可明顯地看出1941-1945年間延安經濟一直籠罩在惡性通貨膨脹下,在1942-1944年間甚至一度出現了超級通貨膨脹,這曾給延安經濟帶來了災難性的重創。但在戰時經濟環境大背景下,以及物資極度匱乏、貨幣體系和金融制度初建立不久、外部經濟封鎖等等種種條件下,并沒有出現像一般情況下財政體系垮塌、經濟金融崩潰的局面。究其原因不難發現以下幾點:首先,受法幣跌價及友區物價上漲的影響,邊幣與法幣比價應聲而漲,經濟基礎和交通條件本已較差的邊區自然物價也會跟隨上漲;其次,經濟封鎖阻礙邊區與其他地區的商業交流,從區域性市場過渡到內部市場,交易量隨之減少;再次,出入口貿易與財政收支的不平衡,外界大量傾瀉迷信品、奢侈品至邊區市場,而邊區對外產品多以少量初級工業品和大量的工業原料為主;最后,在邊幣發行額激增的同時,商品流通量縮小,邊幣用途縮窄。針對種種困境,1941年5月陜甘寧邊區銀行行長朱理治提出以下幾點應對:“第一,加強土產運輸工作,使土產能大量的輸出,來抵消入超,同時減低商品的成本,使得運出不會虧本;第二,主要的在于加緊生產,是邊區迅速由大半自給自足,走到完全自給自足;第三,財政上開源節流,保證財政的收支平衡;第四,加強邊區的經濟的組織性與計劃性。”[7]468但在1941年這一年中,各單位的財政經濟極端困難,只能依靠獨立分散經營方針,解決組織內部工作日用需要及職工穿衣吃飯問題,無法使貿易局統一管理。另一方面,市場上微觀群體的需要伴隨外部政治環境的變遷,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已變得微乎其微。1942年10月西北局召開高干會議謀求解決徘徊期難題,1943年邊區物資局成立,隸屬于邊區政府財政廳,下轄鹽業公司、土產公司、光華商店和原有貿易局,統籌規劃、提出方針:“大量推銷土產,換取必須的物資和外匯,限制消耗品、迷信品進口,以相對穩定的金融物價,保證供給,支持財政,發展國民經濟,求得出入口平衡,對內貿易自由。”[7]10以上種種措施保證了邊區財政收支正常,生產生活持之有效的發展。
結語
綜上所述,抗戰時期陜甘寧邊區集市總體呈發展趨勢,這是在特殊環境下由政府政策刺激,依托一定的制度取得的繁榮。它基本保障了商品流通、滿足日常生產生活需要的體系化市場,在維護其正常運作的同時也帶動了區域內農業、手工業、交通運輸業等相關方面的發展,促使戰時經濟平穩恢復過渡,同時提供了農業生活所需的成品、半成品,為工業提供大量原料品和初級制成品,拉動了公路建設。作為覆蓋內部市場及周邊區域市場的網絡體系化集市,已不單單是個別孤立化得單一市場,它連接了陜北、隴東、晉西、寧夏等地區的商業來往,帶動了圍繞邊區附近的國統區經濟,為支持抗戰、取得抗戰的最終勝利起到重要作用,尤為重要的是,邊區政府針對邊區集市制訂的調劑政策和制度,為之后新民主主義經濟的調控與發展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對我國今天的市場經濟建設也有一定的啟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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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陜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編寫組,陜西省檔案館.陜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料選編(第1冊)(1935-1940)[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5.
[5]陜甘寧邊區財政經濟史編寫組,陜西省檔案館.抗日戰爭時期陜甘寧邊區財政經濟史料摘編(第4冊·商業貿易)[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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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陜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編寫組,陜西省檔案館.陜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料選編(第4冊·1943)[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6.
[8]劉潛.延市私營過載棧[N].解放日報,1941-04-09.
[9]陜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編寫組,陜西省檔案館.陜甘寧革命根據地工商稅收史料選編(第3冊·1941-1942)[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85.
[10]定邊騾馬大會盛況空前[N].解放日報,1943-10-28.
[11]黃正林.抗戰時期陜甘寧邊區的經濟政策與經濟立法[J].近代史研究,2001,(1).
[12]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史料小組.陜甘寧邊區的工商行政管理[M].北京:工商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