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傳諶+翟緒權
摘要:社會主義生產方式與市場經濟的結合立足于社會化大生產基礎之上,這為有效地彌補市場失靈、貫徹國家長期發展戰略和建立與完善我國社會保障體系提供了更可靠的物質基礎保證。可是當前新自由主義大行其道,公有制經濟主體地位已經動搖,所以恢復和鞏固以我國國有企業為主的公有制經濟的主體地位、提高我國國有企業的國際競爭力才是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更好結合的改革方向。
關鍵詞: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國有經濟;共同富裕
中圖分類號:F045.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176X(2014)07000907
一、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不排除國有企業作為市場競爭主體
1.市場競爭主體的特點
(1)市場經濟產生的決定性條件是存在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
商品經濟和市場經濟本質上都是交換的經濟。社會分工決定的勞動產品剩余的出現是商品經濟產生的基礎性條件,正如馬克思所提出的,“社會分工使他的需要成為多方面的,又使他的勞動成為一方面的”、“商品不能自己走到市場上去進行交換”[1],這就客觀上使得在交換中表現為不同獨立的商品所有者的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成了商品經濟產生的決定性條件。所以,馬克思在論述交換過程時也著重突出了對不同獨立的商品所有者的強調——“相同的使用價值不會和相同的使用價值交換”、“我們必須找尋它的監護人,商品所有者……這種物品要能當作商品互相發生關系,商品監護人就必須當作有本人意志在這種物品之內的人來相互發生關系,以致一方必須得到另一方的同意,依雙方共同的意志行為,才在讓渡本人所有商品時,占有別人的商品,所以,他們必須互相承認是私有者”[1],歸根到底“使用品變成商品……是因為它是互相獨立經營的私人勞動的產品” [1]。
(2)主體性是市場競爭的首要特點
簡單地說,市場競爭是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之間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所表現的競爭關系。主體性是市場競爭的首要特點,沒有主體市場競爭就無從談起,而市場競爭則必然決定了不同獨立的競爭主體具有自利性和自發性,從而進一步決定了不同獨立的主體之間在競爭關系中具有排他性。因此,具體地說,市場競爭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建立在對擴大自身利益存在自發追求的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互相承認擁有各自商品產權的契約之上而在不同獨立的商品所有者之間必然形成的普遍的排他關系。所以,成為不同獨立的商品所有者,是各個主體參與市場競爭必須具備的條件,因為“不同”最廣泛地體現了“不同的使用價值”,“商品所有者”體現了產權的明晰性,“獨立”則體現了主體的自主性。由此可見,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只要試圖參與市場競爭的主體可以做到產權明晰、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和自主收發市場信號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市場競爭主體,所以,從理論上講,市場經濟是不排除國有企業成為市場競爭主體的。
2.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優越性與局限性
(1)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優越性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產生是建立在一定歷史條件基礎上的。馬克思認為,“封建社會的解體,把資本主義社會的各個要素游離出來了……工資雇傭勞動者和資本家由以生出的發展的起點,是勞動者的奴役狀態。” “資本……的歷史存在條件……在那里,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的所有者在市場上遇見了自由的勞動者,那種出賣他本人的勞動力的人……標志著社會生產過程的一個時期”[1]。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勞動力與生產資料的分離使得勞動者除了自身的勞動力之外自由到一無所有的程度,并且資本家對勞動力實際消費的過程就是對勞動物質化(馬克思稱之為“天惠”)即創造價值的過程,在資本有力地推動下,勞動力開始商品化并且范圍逐漸擴大,由此工資雇傭勞動制應運而生。
馬克思主義創始人認為,應該用辯證的眼光看待資本。馬克思認為,“資本的文明之一是,它榨取剩余勞動力的方式和條件,同以前的奴隸制、農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產力的發展,有利于社會關系的發展,有利于更高級的新形態的各種要素的創造”[1]。雖說馬克思直斥“資本來到世間,就是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1],但商品生產的所有權愈發轉化為資本主義占有規律的過程即勞動力與生產資料愈發分離的過程,在客觀上卻使得勞動力的利用率在最廣泛的范圍內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只有活勞動才能創造價值”最有力的實踐者。亞里士多德認為,“貨殖所求的富也是沒有限制的”,這說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推動生產力進步的根本原因是資本家對于資本增值即剩余價值的追求也是沒有限止的,所以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才能保持穩定并創造了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巨大財富。
(2)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局限性
馬克思指出,“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在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決不會出現的”[2]。資本的充分發展階段是生產力進步過程中不可逾越的階段。但是由于生產力的進步和生產資料的過度集中,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內部的社會化大生產與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所以“剝奪者被剝奪”的一天終會到來,而市場配置資源的方式恰恰對資本主義的內部矛盾起到了催化作用。
馬克思主義創始人認為,工資雇傭勞動的出現使勞動產品的商品形式普遍化,也使其他生產要素的市場化成為必然,由此商品經濟的發展進入高級階段,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逐漸形成。勞動產品的商品形式普遍化和其他生產要素的市場化,使得價值規律在市場配置資源的方式中自動調節勞動力等生產要素在社會生產各部門之間按比例分配的作用愈發強化,以適應社會化大生產的發展程度,但是在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條件下,資本家對于剩余價值無限止的追求使得生產資料愈發過度集中在少數人手中,從而造成勞動力與生產資料愈發嚴重分離和貧富兩極分化,這在客觀上使資本主義內部矛盾愈發尖銳。
3.資本主義基本矛盾必然會導致國家領導生產的現象產生
恩格斯指出,“猛烈增長著的生產力對它的資本屬性的這種反作用力,要求承認生產力的社會本性的這種日益增長的壓力,迫使資本家階級本身在資本關系內部可能的限度內,越來越把生產力當作社會生產力看待……資本主義社會的正式代表——國家終究不得不承擔起對生產的領導”[3]。工業革命之后,經濟危機開始頻繁在資本主義國家發生,而事實證明“國有化”一次又一次地成為資本主義國家應對經濟危機的“良藥”。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調查顯示,在20世紀80年代,被譽為全世界幸福指數最高的西歐國家的國有工業產值占全國工業生產總產值的比重達20%以上,1984—1993年,美國、日本、德國、英國、法國和意大利的政府投資占全國總投資的比重平均分別為15.6%、23.8%、11.6%、17.2%、16.2%和16.7%,而在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爆發時期,歐元區國家國有經濟占國民經濟的平均比重也達到了10.8%。
國家領導生產是由生產力的社會性質所決定的,國有經濟的發展程度是要與社會化大生產的發展程度相適應的,作為國有經濟主要表現形式的國有企業如果在管理體制和制度形式上做到產權明晰、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和自主收發市場信號則可以成為真正的市場競爭主體,進而成為國家領導生產最為直接有效的工具。由此可見,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不僅不排除國有企業作為市場競爭主體,更需要國有企業作為市場競爭主體來推動生產力發展,這也正是資本主義國家應對周期性經濟危機時在一定程度上利用的“國有化”手段屢試不爽的原因所在。資本主義國有企業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歷史上都成為了真正的市場競爭主體,所以,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歷程也為我國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了充足的理論依據和改革勇氣。
二、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必要性及路徑
1.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根本區別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根本區別應該從市場經濟形成的條件和社會主義生產方式、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立足點切入。市場經濟——這種通過市場對資源進行配置的方式率先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相結合進而形成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是由歷史原因和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水平所共同決定的。顯然,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與市場經濟的結合是建立在由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所局限性地衍化而來的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基礎之上的,而社會主義生產方式與市場經濟的結合是建立在由社會分工所規律性地衍化而來的社會化大生產基礎之上的。
既然市場經濟是以社會分工和存在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為條件,則無論是社會主義生產方式還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同市場經濟結合時,都應該兼顧社會分工和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兩方面才會具有科學性和優越性。
在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中,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與社會化大生產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這是因為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是以私有制為主體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與市場經濟結合時天然地、片面地、狹隘地建立在大規模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之上,必然導致資本主義基本矛盾及其不可調和性的產生,從而必然導致財富的嚴重兩極分化及經濟危機的周期性發生,所以王佳菲[4]認為,資本主義國家可能交替運用國有化和私有化手段去試圖緩解當時最突出的經濟矛盾,但由于表現為不同形式的各種矛盾實質上是彼此聯系并螺旋式深化的。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我國的所有制結構是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生產資料社會主義公有制與社會分工具有天然適應性,社會主義生產方式和市場經濟的結合是社會分工的條件,與此同時,公有制經濟主體與非公有制經濟主體在客觀上表現成為了不同獨立的物質利益主體,這恰恰使得社會主義生產方式與市場經濟得到了理論地、全面地和充分地結合。由此可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根本區別在于所有制結構主體的性質不同,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相對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具有科學性和優越性,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比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更高級的市場經濟。
2.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的根本區別
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的根本區別是存在范圍與存在目的的不同,這在直觀上表現為兩者能否提供惠及全民的利潤。誠然,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的存在范圍和存在目的也是由社會主義生產方式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市場經濟相結合的立足點——社會主義國家與資本主義國家的生產資料所有制結構主體的不同性質所決定的。
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資本主義國有經濟在市場運行中的存在范圍不同。雖然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不排斥國有企業作為市場競爭主體,但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決定了資本主義國有經濟只能普遍存在于可以彌補市場失靈和保障國家安全的范圍內。,
這說明就國有經濟本身而言,無論是在社會主義國家還是資本主義國家,都具有其存在的共同理論依據,正如徐傳諶和張萬成[5]提出的,第一,提供公共產品。第二,存在于自然壟斷行業。第三,有利于進行宏觀調控。第四,有利于國家安全和實現國家戰略目標。但在資本主義國家中,這是其國有經濟存在范圍不可逾越的“雷池限度”。而在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的我國,社會主義國有經濟的存在范圍則是與社會化大生產的發展程度相適應的。社會主義國有經濟存在的范圍與社會化大生產的發展程度相適應為解決生產力的發展問題和我國現階段的主要矛盾問題提供了根本保障。
資本主義國有經濟與社會主義國有經濟存在的根本目的不同。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的存在是資本主義國家機器通過保障國家經濟與政治的相對穩定以維護資產階級的根本利益為最終目的;社會主義國有經濟的存在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依循“以人為本”的終極理念以維護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最終目的。
正是因為我國的社會主義國有經濟產生于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的所有制結構,而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產生于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的所有制結構中,才使得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的根本區別主要體現在存在范圍和存在目的兩個方面,在此基礎上,因此,也造成了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資本主義國有經濟在社會主義國家與資本主義國家的分配制度、宏觀調控力度與效果和市場競爭主體在經濟活動中的關系等方面的不同。總而言之,社會主義國有經濟是可以提供惠及全民的利潤的,它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最有效的經濟形勢,而這是資本主義國有經濟所不可能做到的。
3.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必要性
由資本的充分發展階段是生產力進步過程中不可逾越的階段可以推知,市場經濟——以市場作為資源配置方式也是不可逾越的資源配置方式。筆者認為,市場經濟是產生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資源配置方式,也是會消亡于共產主義生產方式的資源配置方式,而在資本尚未充分發展和物質財富尚未極大豐富的階段,相對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更高級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在由市場資源配置方式向“自覺地、計劃地”資源配置的方式的發展過程中最佳的經濟體制,而我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的探索與發展的過程,也是對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本身鞏固和完善的過程。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使得生產資料高度集中在少數資本家手中,導致勞動力與生產資料的嚴重分離,有悖于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水平,而在特殊條件下生產資料全民所有制也會阻礙生產力的發展。我國在計劃經濟時期“一大二公”的生產方式之所以會導致效率低下、生產僵化是因為在資本尚未得到一定發展和物質尚未相對豐富以前,過早地使得國有經濟大規模絕對統治國民經濟,違背了國有經濟的發展程度要與社會化大生產的發展程度相適應的規律,所以只有通過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使以公有制為主體的多元化所有制結構與勞動力的多元化結構相適應,才能進一步使社會主義國有經濟的發展程度與社會化大生產的發展程度相適應,才能重新激起工人們的生產積極性、提高生產效率,從而真正地解放發展生產力。
馬克思在《資本論》開篇即說:“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統治下社會的財富,表現為‘一個驚人龐大的商品堆積”[1]。筆者認為,社會主義生產方式主導下的社會財富則應表現為一個驚人龐大的商品產量的公平分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在全國范圍內提高了勞動力的利用率并推進了生產力的發展,也就是說“國退民進”本身就是一個創富為民、還富于民的過程。但“國退民進”絕不是不可逆的必然趨勢,國有經濟現在的“退”是為以后可以更好的“進”,國有經濟一定程度的退出一些產業和領域可以在宏觀上通過完善國有經濟結構、優化國有經濟布局和升級主導產業結構等方式促進國有資本合理流動,為以后更大規模與市場經濟的結合打好前戰。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化和發展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市場失靈和財富兩極分化的問題產生,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特殊時期我們可以允許這些問題存在并且正視它們,但這正說明只有充分發揮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制度優勢才能使黨和政府通過國有企業直接有效地對市場進行宏觀調控彌補市場失靈、提供惠及全民的利潤、縮小財富兩極分化程度、保障共同富裕和堅持我國社會主義的國家性質。
4.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的結合路徑
(1)推動股份制改革
股份制是社會化大生產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產物,也是與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的。我國多元化的所有制結構在宏觀上不僅可以廣泛存在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還可以在微觀上存在于市場競爭主體內部,所以股份制還是實現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結合的脈門。
我黨在《中共中央關于大型國有經濟主體改革和發展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提出,國有經濟的作用既要通過國有獨資企業來實現,更要大力發展股份制,探索通過國有控股和參股企業來實現的路徑。深化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有以下三點好處:第一,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是完成國有股權轉讓、國有資本流動,使國有資本在一定程度上靈活地退出或者進入一些產業和領域的具體方式,有利于國有資本的優化配置。第二,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可以提升國有資本的控制力。在一般情況下,國有資本需要持有大于等于51%的股份才可以控股,但是在股權高度分散的特殊情況下,國有資本只需持有20%—30%的股份也可以有效控股。第三,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可以形成多元化的股權關系,既有利于對國有資產的監管與保值增值,又有利于建立公司法人治理結構,為我國國有企業引入現代企業制度從而成為規范的市場競爭主體提供了保障。
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使我國國有企業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獲得了源源不斷的活力,既有效擴大了國有經濟控制力的范圍,又避免了國內民營資本外流。同時,對于發展遇到瓶頸或者具有市場競爭力的其他所有制經濟主體,國有經濟也可以通過入股的方式幫扶其進一步發展,使國有資本在國內市場做到散聚結合。
(2)推進現代企業制度
市場競爭的主體是企業,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的所有制形式使我國國有企業具備成為市場競爭主體的可能性,現代企業制度的建立則使得我國國有企業真正成為了市場競爭主體。
現代企業制度在以下三方面對國有企業作為市場競爭主體的身份做出了制度保證:第一,建立法人產權制度使得企業產權得到明晰,即國家投入的國有資本為企業法人財產,企業法人對企業法人財產擁有獨立支配權,而國家作為出資人擁有所有權。第二,建立有限責任制度使國家對于國有企業不再負有無限責任,使得國有企業真正做到自負盈虧。第三,建立公司治理結構,使得企業法人擁有自主經營權,作為出資人的國家在股東大會上對企業重大事件擁有審批權,董事會則依法擁有企業的生產經營決策權。
必須明確的是,現代企業制度的建立是為了尋求社會主義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結合的有效路徑從而使我國國有企業獲得更強的活力和更高的效益,而絕對不是搞私有化。產權明晰主要指處理好市場經濟條件下國家作為出資人的所有權與企業法人獨立的財產支配權的正確關系,即現代企業制度的建立絕不意味著削弱和動搖國家作為出資人的地位和作用,法人獨立的財產支配權也絕不是把國家財產劃給個人,歸根到底就是不能改變社會主義國有企業的公有制性質。
三、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勢所在
1.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可以有效彌補市場失靈
在西方的經濟學理論中,市場失靈是指由于公共品提供、壟斷、外部性以及信息不對稱等原因所導致的市場配置資源方式的非效率。馬克思也曾指出:“這些形式包含著危機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到現實性的發展,還需要有一整個范圍的關系”[1]。由于在廣泛的“一整個范圍的關系”即市場配置資源的條件下,市場失靈由可能性轉化為現實性,所以在經濟全球化的浪潮中,無論是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都會面臨市場失靈的挑戰,而相形之下,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對于市場失靈的彌補擁有優于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反應力與有效性。
市場失靈所造成的后果主要有收入與財富分配不公問題、負外部性問題、競爭失敗和市場壟斷問題、失業問題、區域發展不協調問題、公共產品供給不足問題和公共資源過度使用問題。一般地看,從國有經濟存在的普遍理論依據的角度出發,資本主義國有經濟的存在范圍和目的決定了資本主義國家只能在負外部性問題、公共產品供給不足問題和公共資源過度使用問題等方面給予相對有效的彌補,在失業問題和區域發展不協調問題等方面給予暫時性的緩解,至于收入與財富分配不公問題、競爭失敗和市場壟斷問題則是資本主義國家無法根除的。特殊地看,從我國國有經濟存在的特殊理論依據的角度出發,社會主義國有經濟的存在范圍和目的決定了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我國能夠從根本上有效地彌補市場失靈。
具體地看,經濟危機是市場失靈的集中的、突出的表現,陳憲[7]提出:“討論美國政府和中國政府在這場危機(2008年金融危機)后的作為……”便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勢做出一個有力說明。首先,美國政府采取如向瀕臨破產的兩家房地產公司房地美與房利美各注資1000億美元和向全球最大的保險公司美國國際集團注資850億美元并統統進行接管的一系列“國有化”措施;其次,在美國政府刺激經濟的計劃中,重中之重是電網系統的轉型和升級,必須指明的是,美國政府的重錘一擊本質上還是局限在公共領域,而且如若脫離經濟危機這一特殊的經濟環境,即便是資本主義世界最有力的美國政府想在聯邦制的本土建立橫跨四個時區的統一電網將是難以達成的目標,即便此項計劃能夠達到預期效果,也需要8—10年的時間。反觀我國,由于擁有國有經濟的堅實保障,我國實體經濟在這次危機當中所遭受的損失遠遠低于資本主義國家,并且我國面對危機所采取的措施則具有更強的針對性,例如加快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加快地震災區災后重建、提高城鄉居民收入等措施在彌補市場失靈的基礎上都充分體現了以人為本的原則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所獨有的優勢,并且到2010年底,政策的積極效果就已經顯現。
2.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可以持續有效地貫徹國家長期發展戰略
由政府制定并出臺的國家長期發展戰略在宏觀上影響著國民經濟的發展方向和質量,在中觀上影響著產業結構的調整和企業的生存狀況,在微觀上則影響著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顯性優勢之一是可以集中人力、物力和財力辦大事,這正是由于我國在實踐上令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才使得我國政府的宏觀調控在速度與力度上都遠遠高于資本主義國家,才能對國家長期發展戰略進行持續有效地貫徹與執行,而這是資本主義國家難以做到的。隨著社會化大生產的不斷深化,想要提高政府宏觀調控的有效性就必須在控制國家經濟命脈的基礎上,使國家在更多的領域領導生產,所以這在客觀上就要求國有經濟必須以相當大比重存在于國民經濟之中。
新中國發展至今,工業體系在國有經濟絕對統治的計劃經濟時期得以初步建立,改革開放后我國國民生產總值也在國有經濟主導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中奇跡般地連續30年保持10%左右的平均增長。我國國家長期發展戰略都是在國有經濟的堅實保障中才得以貫徹的,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縱貫新中國歷史的12個“五年計劃”。
總覽12個“五年計劃”在經濟方面的成就便可以直觀地看出它們之間的持續性和有效性。第一個五年計劃(1953—1957年):我國對農業、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的任務基本完成,使我國建立起社會主義工業化的初步基礎;第二個五年計劃(1958—1962年):工業產值增長一倍左右,農業總產值增長35%;第三個五年計劃 (1966—1970年):工農業總產值超額完成了計劃,農業總產值超額2.2%,工業總產值超額21.1%;第四個五年計劃(1971—1975年):工農業總產值完成計劃的101.7%,其中農業完成104.5%,工業完成100.6%;第五個五年計劃(1976—1980年):1977年至1978年間社會總產值、工農業總產值、國民收入連續兩年大幅度增長。1977年工農業生產總值達到5055億元,1978年社會總產值為6846億元;第六個五年計劃 (1981—1985年):與1980年相比平均每年增長10%;第七個五年計劃(1986—1990年):五年內全國工農業總產值增長38%,平均每年增長6.7%;第八個五年計劃(1991—1995年):中國經濟年均增長速度達11%左右,比“七五”時期的年均增長高出近4%;第九個五年計劃(1996—2000年): 2000年實現人均國民生產總值比1980年翻兩番,人民生活達到小康水平;第十個五年計劃(2001—2005年):經濟增長速度預期為年均7%左右,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達到9400元;第十一個五年計劃(2006—2010年):GDP年平均增速大于10%,城鎮居民收入增長快于農村居民收入增長。[8]相比之下,據英國《衛報》統計,自2010年英國聯合政府執政以來在3年中的35次政策大調頭(U-turn)則顯得過于諷刺了。
3.大規模國有經濟與市場經濟相結合可以為社會保障體系的建立和完善提供更可靠的物質基礎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所以構建社會保障體系的經濟基礎的性質從根本上決定了社會保障體系的保障性。資本主義國家社會保障體系與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保障體系相比存在一定缺陷:第一,同樣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資本主義國家是以國家財政稅收作為全國社會保障體系的唯一支柱,而社會主義國家則不僅有財政稅收作為基礎支柱,更有大規模國有經濟的利潤作為可靠支柱。第二,社會保障體系的建立和完善在資本主義國家眼中從來都只是為了安撫麻痹中下層的勞動者和維護資本家穩定的剝削環境的手段,而在社會主義國家中則是實現財富公平分配和人民共同富裕的基礎措施。
正是因為資本主義國家與社會主義國家建立和完善社會保障體系所依賴的經濟基礎和目的不同,在客觀上造成了資本主義國家的社會保障體系雖然看似冠冕堂皇,但實則卻是空中樓閣的事實,可見資本主義國家社會保障體系的保障性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是不可能無法穩定發展。而我國改革開放至今,隨著生產力的進步與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化,我國的社會保障體系的成功建立、覆蓋面的日益擴大、受益人群的多元化等成就,都是在國家財政稅收的基礎支持和大規模國有經濟的有力保障下所取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