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萌萌 紀 穎 鈕文異 黃 丹
1北京大學醫學部公共衛生學院社會醫學與健康教育系,北京,100191;2北京大學醫學部公共衛生學院預防醫學系,北京,100191
公益慈善行為是現代文明的重要表現,更是中華民族世代相承的傳統美德。《中華人民共和國公益事業捐贈法》中基本劃定了公益事業范疇,包括非營利的扶危濟困、科教文衛、環保等一系列事項。大學生是青年公益事業的主力軍[1],醫學生屬于大學生團體,具有參與慈善事業的先天優勢,同時,醫學生具備一定的專業知識和醫學技能,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大學生公益素養是指大學生在慈善捐贈或志愿服務等中表現出來的對公益的態度、價值觀念以及公益意志和公益行為習慣等。為了解醫學生的公益素養是否具有特殊性,本研究以北京市某綜合性大學的大學生為調查對象,將醫學專業學生與其他專業的學生的公益素養進行對比研究,從對公益主體(社會組織)的認知、公益情感、公益意志、公益行為4個方面來表現大學生的公益素養。
以北京市某綜合大學一至五年級的本科生為研究對象。采用分層整群抽樣的方法,對醫學專業學生和非醫學專業學生分層抽樣。每個層中,根據本科生的人數和估算的欲抽取的樣本數計算每層宿舍樓需要抽取的宿舍數,然后按等概率原則抽取每層中的若干宿舍,對宿舍內全部本科生發放問卷。對于進入醫院實習的高年級臨床醫學生則隨機抽取某個醫院的學生宿舍進行樣本的補充。最終獲得有效樣本共717人,其中醫學專業382人,理科、人文、社會等其他專業335人。
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問卷內容是在參照國內外同類研究資料基礎上,結合大學生特點進行設計,并經專家咨詢后確定的。主要包括:人口學特征、公益組織知識、公益情感、公益意志、公益行為等。由經過統一培訓的調查員進行面對面調查,抽選到的宿舍內全部學生進行現場填答。調查采用匿名方式,填答完畢當場回收,無效填答問卷當場剔除,不完整填答問卷在數據分析中剔除。
問卷經統一編碼后,由調查員、研究人員進行審核,通過Epidata3.0軟件進行數據錄入,使用SPSS13.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
調查的717名大學生中,醫學專業382人,占53.3%;理科 (161 人,22.4%)、人文 (73 人,10.2%)、社會(101 人,14.1%)等其他專業共 335人,占46.7%。見表1。

表1382名醫學生一般人口學特征分布及構成(n,%)
對公益主體的認知得分根據選對一個知識點得1分的原則,15個知識點總分為15分。本次調查學生的相關知識平均分為6.40±3.18,其中女生平均分為6.69 ±2.95,男生平均分為6.00 ±3.43,男生和女生得分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女生得分高于男生。醫學專業學生平均分為6.20±3.24,理科、人文、社會等其他專業學生平均分為6.63±3.08,醫學專業與其他專業的知識得分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各專業的比較中發現,社會學專業學生的公益認知知識得分明顯高于其他各專業學生,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但將社會學專業與理科、人文專業的學生合并后,其得分與醫學專業學生的差異并無統計學意義,與社會學專業學生的得分優勢被人文、理科專業學生中和有關。
對各知識點的知曉中,醫學生與其他專業學生答對率有差別的知識點為“非營利性組織、公民社會組織是非政府組織(NGO)的別稱”、“中國的NGO類型包括社會團體”、“NGO獲得合法身份的登記注冊部門為民政部”,其他知識點的答對率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2。

表2 調查對象對公益組織相關知識的知曉情況(n,%)
本研究涉及公益情感的題目主要包括:參與公益活動的出發點、參與公益組織或活動對個人的意義以及對國內外公益組織的信任度。參與過公益活動的出發點的得分由高到低排序依次為:獻愛心、組織或同伴帶動、某種回報(社會網絡拓展、個人技能提升等)、曾受惠于某種組織、宗教信仰,醫學專業的學生和其他專業的學生的出發點排序并無不同。對于參與公益活動和組織對個人的意義,醫學生更注重對個人能力和知識技能的提高,其他專業學生更注重社會網絡人脈的拓展。在對國內外NGO的信任度上,從整體信任度上看,所調查的大部分學生對NGO是比較信任的。比較來看,醫學專業和其他專業的學生對國際NGO信任的人數均比較多。醫學生有5.5%不信任國際NGO,其他專業學生有6.3%不信任;醫學生有15.4%不信任國內NGO,其他專業學生有16.1%。見表3。

表3 對國際和國內NGO的信任情況(n,%)
本研究以“假如有機會,是否會參加公益活動或實習、是否會把NGO列入未來職業規劃范圍之內”來衡量調查對象的公益意志。假如有機會,醫學專業323人(84.6%)非常愿意或比較愿意參加公益活動,醫學專業261人(68.3%)非常愿意或比較愿意在在校期間到公益組織去實習。醫學專業有64人(16.8%)會把NGO列入未來職業規劃,其他專業有54人(16.1%);醫學專業有130人(34.0%)明確不會把NGO列入未來職業規劃,其他專業學生中該比例為35.5%。見表4。

表4 參加公益組織和活動意愿狀況(n,%)
所有調查對象參與公益活動的積極性高于參與公益實習的積極性,參與公益實習的積極性高于公益職業規劃的積極性,積極性呈遞減趨勢,對短期行為的積極性要高于長期行為或固定規律行為,但這些養異無統計學意義。
在所調查大學生中,有497人參加過公益活動,公益行為參與率為69.3%,醫學專業參與學生有284名,參與率為74.3%,其他專業參與學生為213名,參與率為63.6%。
醫學生在醫療衛生領域和社會服務領域的公益活動參與度較高,其他專業學生在教育和社會服務領域的公益活動參與度較高,醫學生與其他專業的學生在醫療衛生領域的參與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在其他領域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調查對象參與公益組織的情況(n,%)
在公益活動的參與中,醫學生在醫學專業性較強的活動(義診、醫院導診)和獻血活動的參與度高于其他專業學生,其他專業學生在地球1小時、捐錢捐物等公益活動的參與度上好于醫學生,對于義務家教或支教,醫學生和其他專業的參與人數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見表6。

表6 調查對象參與公益活動的情況(n,%)
將是否參加過公益行為(0=參加,1=不參加)作為因變量,將性別、年級、專業、民族、家庭居住地、知識得分、是否為公益組織成員、對國際及國內NGO的信任度、對個人的意義等作為自變量,采用前進法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
醫學生的分析結果表明,性別、知識得分、對國內NGO的信任度是其發生公益行為的可能影響因素(OR 分別為 0.341、0.903、1.453,P < 0.01)。其他專業學生的分析結果表明,性別、專業、知識得分、是否是NGO成員是其發生公益行為的可能影響因素(OR 分別為0.560、0.672、0.433、0.916、4.749,P<0.05)。性別與公益知識得分是醫學生與其他專業學生是否會產生公益行為的共同影響因素,女生會比男生更多地參與公益活動,對公益組織和活動的較多了解也會促進行為主體產生公益行為。其他研究中發現專業、家庭居住地也會影響慈善行為[2-3],本研究亦將家庭居住地納入影響因素進行分析,但是本研究并未發現家庭居住地對公益行為的影響。
21世紀以來,高校學生逐漸成為踐行公益的主體之一。大學生通過參與公益活動這種形式,既為推動社會的整體進步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又展示了自我,促進了個體在社會中的全面發展。大學生在公益活動這個舞臺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這已成為不爭的事實[5]。
本次調查結果顯示,醫學專業與其他專業學生的公益認知總得分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醫學生個別知識點的知曉率低于其他專業的學生;醫學生的公益活動參與率高于其他專業學生(P<0.05),醫學學生和其他專業的學生參與公益活動的出發點并無不同;在參與公益活動的過程中,醫學生更專注參與活動對自身的個人能力和知識技能的提高,而其他專業的學生更加專注于社會網絡人脈的拓展以助于未來職業發展;醫學生在醫療衛生領域的公益活動參與度較高。根據調查結果,醫學生的公益素養在醫療衛生領域表現高于其他專業的學生,在其他領域并沒有體現出特殊性。
在分析比較的過程中發現,女生的公益素養高于男生,主要表現為女生的公益組織知識得分、公益活動參與率均高于男生,可能與男女性別特征及社會所賦予的性別角色有關,女生傾向于情感細膩、富有愛心、熱心公益的角色。社會類專業學生的公益素養高于其他專業的學生,可能與專業所長有關,社會類專業的學生有更多的機會接觸社會公益組織和活動,同時也比其他專業的學生了解更多的公益相關知識。調查對象參與公益活動的積極性高于參與公益實習的積極性,參與公益實習的積極性高于公益職業規劃的積極性,積極性呈遞減趨勢,對短期行為的積極性要高于長期行為或固定規律行為,一次性或短期的行為活動更容易實現。提高公益活動的參與率需要根據性別特點、專業特點進行有針對性的宣傳。
調查對象對國內公益組織的信任度比較低,可能與我國慈善組織的公信力比較低,人們普遍對慈善機構不信任有關。另外,由于慈善機制不健全,監管機制不到位,雖然政府對慈善機構進行了某種強制力的監管,但慈善機構仍會出現腐敗現象[5]。如紅十字基金會公信力缺失[6],使社會公眾對國內的公益組織產生懷疑態度,信任度下降。公益行為整體參與率為69.3%,醫學專業學生為74.3%,其他專業學生為63.6%,醫學生的公益活動參與率高于其他專業學生,均低于同類研究大學生的公益行為參與度82%以上的結果[7-8],是否與每個學校的文化氛圍、課業負擔以及學校所在地的非政府組織活躍程度有關需要進行進一步的研究。根據影響因素分析結果,對國內公益組織的信任度是醫學生公益行為的可能影響因素,因此,在大學生參與公益組織和活動的意愿比較積極的情況下,提高公益組織自身質量和誠信度,增加透明度和監管力度,能更好地促進公益事業的發展。
根據影響因素分析結果,公益知識得分與公益行為之間呈正相關關系,公益知識得分越高越有可能參加公益活動。提示在培養大學生公益素養的過程中,可以先從理論著手,增加其對公益相關理論的認識和了解,有助于消除其心理上的陌生感和抵觸感。
[1]趙林棟.青年公益事業的發展與創新[J].當代青年研究,2013(5):30-35.
[2]任源.大學生慈善行為的影響因素及自身效應研究[D].河北經貿大學,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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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楊金國.大學生對公益事業的認識及參與情況[J].東方企業文化,2011(18):217-219.
[6]夏龍.紅十字基金會公信力缺失研究[D].中南大學,2012.
[7]冀相英.我國大學生慈善行為及其培育途徑研究——以西南交通大學為例[D].西南交通大學,2011.
[8]鄧瑋.當代大學生慈善捐贈行為與認知調查——來自廈門高校的問卷分析[J].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08,27(5):2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