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琳
[摘 要]楊東莼作為現代著名的歷史學家,在史學研究的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的特點,并對我國史學界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本文主要從楊東莼的史學活動出發,企圖找出并分析其史學研究的特點;對楊東莼的史學進行總體評價,得出其在中國現代史學史上的地位和影響。
[關鍵詞]新
一、楊東莼的史學活動
楊東莼(1900-1979),原名豈匏,長沙醴陵人,現代著名的史學家、哲學家、教育家,被譽為“三四十年代中國八大史學家之一”。
1918年,楊東莼在長沙長郡中學畢業后即進入北京大學文科預科一年級學習,參加了當年爆發的“五·四”運動。在北京學習期間,楊東莼開始接觸并接受馬克思主義思想。他在1920年與鄧中夏、羅龍章等組織“北京大學平民教育演講團”,舉辦勞動補習學校,宣傳革命思想。1923年7月他在長沙參加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中國共產黨早期黨員之一。先后任教于長郡中學和協均中學,并領導協均中學文史科教務。1925年,擔任湖南省總工會宣傳部長,同時兼任《長沙工人報》社長。大革命失敗后,國內各軍閥掀起反攻高潮,大肆屠殺共產黨人,在此恐怖政策之下,楊東莼于1927年12月東渡日本,抵日后,楊東莼便投入巨大精力學習研究歷史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而其學術生涯的黃金期亦自此開始。在閱讀外文版馬列主義原著的同時還從事翻譯工作。正是這翻譯工作促進了他對馬克思主義的深入理解,同時他的唯物主義史觀也在這翻譯過程中不斷堅定完善的。1930年12月,楊東莼自日本歸國,依舊從事著譯工作。1932年春,應廣州中山大學之聘,擔任社會學系教授。他在學校開了“社會主義史”和“唯物論史”兩門課。
二、楊東莼史學的特點
對于歷史的定義古今中外各有其說,楊東莼的定義是:“歷史有廣義和狹義的區別。廣義的歷史包括宇宙間一切生物與無生物的進化過程和遞變現象”,“所謂狹義的歷史,即專指人類社會的進化過程和處變現象而言。……歷史是人類社會活動的進化歷程之事跡及其有系統的記述。”(1)
(一)運用唯物主義史觀研究歷史
其唯物史觀是通過以下幾點得以體現的。首先,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楊東莼在研究史學研究的過程中,對許多的歷史現象都運用這一觀點加以解釋。比如在論及中國的政治與社會時,他認為兩者都是以家族為本位,而之所以如此,正是由農業經濟決定的。在談“農用八政”時,他便言道“經濟基礎是一切政治組織的根本”。(2)當他談到春秋之世的變革時,又講到:“經濟基礎既有這重大的變革,不用說,建立在這基礎上的意識形態也就隨著變革起來了。”(3)
其次,結合馬克思的社會形態論和摩爾根的社會進化學說來對歷史進行分期。楊東莼采納了美國人類學家路易斯·亨利·摩爾根的觀點,將原始社會劃分為六個階段,即蒙昧時代的初期、中期和晚期,野蠻時代的初期、中期和晚期。在談到社會文化的發展進程時他又提出社會形態由低級形態向高級形態發展的規律,言道:“社會形態的演進,是由原始公產制而奴隸制,由奴隸制而封建制,最后,由封建制而資本制。”(4)
最后,強調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楊東莼所研究的歷史就是人類社會的變化過程和遞變現象及其記述,而人類的絕大部分都是人民群眾,既如此,人民群眾焉能不是歷史的創造者。他注重的是人民群眾的創造力量,正如其所言:“一樣事物的發明,決不是一個人的能力與才智所能辦到的,而是經過若干年積聚的經驗所產生出來的。”(5)
(二)注重歷史的源流與變遷及古今之聯系。
作為一位通史研究者,楊東莼非常講求歷史上的“相因之義”。故于其《高中本國史》中這樣寫道:“本書目標:在敘述中華民族的拓展,與歷代文化政治社會的變遷,以說明本國現狀的由來。”“本書于時代的變革,制度的演進,學術的演變,諸重大關鍵處,莫不明白指示。”(6)雖說學術和思想的轉變起初只發生在社會中首先接觸變革的一小部分群體,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生產力水平的提高,經濟社會發生大范圍轉變,如此基礎既然已經改變,那么逐漸地寓于其上的整個社會的思想文化也就必然隨之發生轉變了。
(三)強調歷史的現實意義
民國時期國政混亂國勢衰微,無論是統治者還是人民面對這樣一種景況除了哀嘆與抱怨之外不得良方,唯有少數人在探索,楊東莼無疑為這少數人中之一員。因此他的史學研究便以通史為主,故其三部代表作品《中國學術史講話》、《本國文化史大綱》以及《高中本國史》皆為通史著作,通過這樣一些當時可謂通俗的通史著作來展現和探究我們是如何從漫長的歲月中一代代傳承而來,先輩們在混亂之時、民族危亡之時的應付之道,以及其失措之舉,如此以達到以史鑒今的目的。
(四)具有環球的視野
英國歷史學家傅里曼提出“歷史就是過去的政治,政治就是當前的歷史”,而楊東莼早在1929年就出版了一本關于當時世界時局的書《世界之現狀》,并主要從經濟、政治、外交以及國際關系等幾方面來對當時的世界整體狀況和幾個在國際上具有重要地位的國家進行了描述且資以自己獨到的見解。
三、結語
楊東莼作為我國早期運用唯物主義史觀的歷史學家之一,其諸多觀點以及方法都屬探索性質的,故疏漏在所難免。這主要體現在:其一,由于注重經濟基礎對上層建筑的決定性作用而對上層建筑的反作用有所忽略。其二,楊東莼運用唯物主義史觀對中國歷史的分期表現得神似而形非。其次,楊東莼注重歷史的關聯,著眼于古代活動對當今人類產生影響的那一部分內容,但這樣也就忽略掉了那些曾經產生過重大影響而于今無大影響的歷史內容。
楊東莼的史學研究無疑為我國現代史學以及史學史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的史學研究有繼承、有融匯、更有開創,繼承的是前人之成就,融匯的是中西之學說,開創的是自己之觀點。楊東莼的史學研究不僅在當時產生重要影響,而且作為運用唯物主義史觀研究歷史的探索者之一,其以“五社會形態”敘述歷史的框架,更成為新中國成立后中國通史寫作的雛形。他所提出的“生活就是文化”的觀點,也對其后我國文化史的研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因此他不愧為我國現當代一特點鮮明之著名史學家。
注釋:
(1)(6)楊東莼,《高中本國史》上冊,上海:北新書局,1935年,第1-4頁、例言第2頁。
(2)(3)楊東莼,《中國學術史講話》,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14頁、第17頁。
(4)(5)楊東莼,《本國文化史大綱》,《楊東莼學術論著選》,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79頁、第2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