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章與“牛心頂子事件”

金成光++高峰

[摘 要]本文主要介紹陳翰章將軍在抗聯四師最危機的時刻，在牛心頂子殺死了四個日寇，轟動了滿洲和日本關東軍上層，沉重地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鼓舞了東北抗日聯軍的斗志，但是殺死四個日寇的地點和原因，眾說紛紜。本人通過實地調查發現日寇的石碑和研究當時在場的老抗聯戰士的回憶錄，闡述自己的看法。

[關鍵詞]陳翰章；地點；原因

據《敦化市文物志》記載，“牛心頂子事件址，發生在敦化、安圖兩縣的交界線上，是抗日聯軍的主要據點”。也是抗聯戰士在牛心山的密營所處地。1939年6月24日，陳翰章將軍就是在這里，率抗聯五師和四師處決了前來誘降的偽敦化縣次長三個島篤、偽敦化警務科首席指導官永田善男、偽吉林省警務廳警備科長西瀨戶秀夫、該廳警備科駐敦化治安工作班警佐福田等四個日寇。該事件震驚了日本和偽滿洲國朝野，也沉重地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牛心頂子山坐落于吉林省敦化和安圖交界哈爾巴嶺向西延伸的余脈上，它是一座主要山峰，其周圍范圍很大，四個日本人具體在那個位置被殺，陳翰章為什么要殺死他們？只有當時在場的抗聯戰士和為四個日寇立碑的偽吉林省敦化縣公署知道，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物是人非，能具體說明地點和原因的史料和人越來越少。我們敦化市文物管理所一直在思考此事，并且在下鄉文物調查中也在尋找此地，但是一直沒有線索。

2009年10月14日，文物所普查隊到達賢儒鎮西平安村進行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村里的人們大都在地里忙著秋收，普查隊員在向中年農婦詢問文物遺存的線索時，她無意中向我們講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她曾在村南大頂子山（牛心頂子山的余脈）下的半山腰發現過一處石碑。石碑原立于山的山頂上，碑的正面朝東，碑的下面有基座。當時碑已被當地村民推到半山腰，基座被村民拉去建豬圈了。在這位村民帶路下，我們一同前往距離村南面2.5公里的山崗叢林，在落葉中橫臥著一塊長滿青苔的石碑。

該石碑為玄武巖質，碑身長1米，寬、厚各0.55米，碑身正面刻有“四烈士殉職之地”七個字。只見刻有“康德七年六月二十四日殉職，康德七年六月二十四日題之，吉林省敦化縣公署”。據此判斷，康德七年（1939年），6月24日正好是“牛心頂子事件”發生的時間，這就成為“牛心頂子事件”發生的唯一原始物證了。同時也印證了該事件發生在“大頂子山（屬于牛心頂子山的余脈）”（當地土語）上，此地與“牛心頂子山”南北相距約9公里，由此證明該事件的確切地點。

那么，陳翰章將軍為什么要殺死這四個日寇？

東滿抗戰中期，由于抗聯第三方面軍面臨的困難，導致一少部分領導人的決心動搖。為了振奮抗日精神，克服投降危險，爭取東滿抗戰形勢的好轉，陳翰章果斷地采取了將計就計的策略。1939年3月，日本關東軍將“治安肅正”之重點由偽三江省轉向東滿、南滿和吉東地區，實行“軍事圍剿”與“長期封鎖”、“分區討伐”與“重點防守”相結合的毒辣手段，瘋狂地破壞抗聯密營，斷絕經濟來源，切斷與民眾聯系，導致抗聯戰士缺衣少糧，東滿乃至整個東北抗聯進入了一個極端困難的時期。一位老抗聯戰士回憶當年的情形時說：“天寒地凍，無衣無食，有時赤足行軍在雪地上，空腹與頑敵搏斗，當時吃一頓最好的美餐是雪水煮苞米粒子。”（1）在當時抗聯第一路軍第三方面軍四師的牛心頂子密營天氣寒冷，缺衣少糧，極端的困難，導致抗聯戰士抗戰情緒低落，少部分領導人也出現了“投降”的跡象：一、日本已經與抗聯四師中的樸得范接觸，并就樸得范提出的條件達成了協議。原四師警衛連長董崇斌說：“我們部隊打大蒲柴河時，抓了一個朝鮮族人李高麗（李景文），日本密探李相文為救其弟弟在四師和日本人之間上躥下跳，從此日本人和我們部隊掛上鉤了。我們向他們要物資和槍支彈藥，也確實從日本人那里弄了不少東西。日本人叫我們投降，我們提出了幾個條件：首先是我們部隊駐防大蒲柴河；其次是給我們一些槍支彈藥；最后是我們領導要見見你們的日本官兒。這幾個條件他們都答應了”（1）。二、日本密探李相文進山以后和樸得范進行了“單獨會談”之后，他竟膽敢當著樸得范面在戰士當中散步流言蜚語，說日本人如何好，很強大，你們打不過日本人，還是趕快下山投降吧！擋著重戰士的面，樸對李的言論不但不制止，反而讓抗聯戰士把李相文的拿衣服來，不拿衣服就不下山（3）。三、四師個別領導人把投降的意圖傳到了日本當局。在三個島篤的小傳中寫道：“后來傳來諜報說，崔賢、金德范（樸得范）二頭目有歸順皇軍之意。”所以日本人才決定進山勸降。四、李相文和日本當局給牛心頂子密營已經送去一些軍用物資和生活用品。從上述跡象看樸得范等要投降，已經是很明顯了。陳翰章一到牛心頂子密營，就覺察到勢頭有些不對，當即決定，將計就計，殺掉幾個日本官，制止了樸得范等的投降行為。但是一年后的1940年9月，樸在“執行任務中，被‘間島省治安工作班第二工作班逮捕，后叛變投敵，參加該特務組織充當班員。1941年7月，……他按照日本主子的指示，組織偽‘間島省特殊警察突擊隊（即樸得范工作隊），充當隊長，在黑龍江省寧安和吉林省汪清等地，多次討伐抗聯，進行了收降抗聯等罪惡活動”（4）。

此石碑的發現，即反映了陳翰章領導的抗日聯軍面對日寇的經濟、軍事封鎖，不畏犧牲，英勇戰斗，充滿信心的堅強決心，又成為日寇侵略中國的又一實物資料，對日本右翼勢力歪曲侵華歷史和推卸戰爭責任給予了有力的回擊。同時它又成為敦化地區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一本歷史教材。

注釋：

（1）王傳志等：《抗聯老戰士座談會錄音記錄》。

（2）敦化市黨史資料匯編之二《偉業千秋》1990年12月第254頁。

（3）訪問樸春日談話記錄，未刊稿。

（4）《延邊歷史事件黨史人物錄》1988年6月第23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