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議不斷的索契冬奧會

楊瑤

當地時間2014年2月7日22：54，索契冬奧會開幕式在菲什特奧林匹克體育場舉行，貼著“史上最貴奧運會”的標簽，索契冬奧會卻在開幕式就給全世界開了個玩笑。伴隨著優雅的音樂，空中一直飄浮的五朵雪絨花有四朵慢慢變大匯聚在一起，但右上角的一朵卻沒有展開，奧運五環變成了“四環外加一片雪花”。盡管隨后開幕式總制片人康斯坦丁·恩斯特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道，“在佛教的禪語中，任何事物都沒有完美的。”“出現的問題并不影響其余部分的完美展出。”恩斯特的解釋得到了全場的掌聲，卻還是沒能止住世界人民的非議。

不僅僅是開幕式上的大烏龍，被普京寄予厚望的冬奧會在7年前的開始階段就顯得磕磕絆絆。奢華、浪費。腐敗的負面消息不斷出現，開幕式上西方主要國家政要幾乎全體缺席，冬奧會被政治化不容辯駁。

耗資五百億的“最貴奧運會”

俄羅斯當地時間2007年7月4日，在危地馬拉首都危地馬拉城舉行的國際奧委會第119次全會上，俄羅斯的索契以四票優勢戰勝對手韓國平昌，獲得2014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舉辦權。7年前，索契冬奧會初始的承辦預算為120億美元，然而隨著場館的建設以及籌備工作的不斷展開，為索契投入的基建以及賽會組織預算已經飆升到了510億美元（普京認為冬奧會的直接投入只有60億美元，而梅德韋杰夫則坦承對索契奧運以及基建投入已經接近510億美元），超過歷屆奧運會（包括夏季奧運會），成為“史上最昂貴的奧運會”。

巨額預算的一部分是用于建造此次奧運會的多個奢華場館，以開幕式所在的菲施特奧林匹克體育場為例，建設該場館的費用高達6億美元（也有一說為7.8億美元）。實際上，這座體育場并不會舉辦任何冬奧會的比賽項目，只用于開閉幕式。一名參與了場館早期設計工作的英國Populous公司的建筑師還透露了一個細節，負責開幕式的團隊認定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封閉式體育場，取代原計劃好的可伸縮屋頂，以便搭建更宏偉的舞美效果。這一天馬行空的建議使得建筑團隊僅能用三個月時間去高價采辦原本需要一年才能購置齊全的鋼材。在這名設計師看來，這更像是“全球最大的劇場”。這也為場館的性價比打上了一個問號。

預算更大的部分則投入到了對索契無休止的基建中。原本是黑海水濱的度假小城索契，并不適宜開辦冰雪項目。為舉辦冬奧會，索契幾乎進行了百分之百的改頭換面，85%的基礎設施都是從零開始，興建的424項設施中，只有13項是直接用于運動會。一條連接索契濱海區體育館與紅波利亞納高山滑雪比賽場地的穿山架橋混合鐵路公路交通干線，更以超過2010年溫哥華冬奧會總成本的90億美元造價而飽受非議。

普京的“個人秀”

索契冬奧會是俄羅斯的第一屆冬奧會，普京對此非常重視，不論是在擔任總理還是總統期間，可謂都是“親力親為”。普京促成政府投入巨資，在索契接待了5個國家的總統，主持召開了政府工作會議和國家安全會議；多次親身視察場館；展示運動健將的才能，與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切磋冰球，為冬奧會宣傳；攜手總理梅德韋杰夫到冬奧會的高山滑雪中心多次試滑等等。難怪曾有媒體報道稱，普京為此次冬奧會傾注了大量心血，“幾乎是將個人的政治聲望都壓了上去”。索契奧運會能否成功舉辦將檢驗普京領導的俄羅斯政府的治理能力。而如果出現了意外，“不止是損害國家形象，普京也將遭受危機”。

然而索契冬奧會無論是對俄羅斯國家預算，還是對當地的生態環境都造成了很大損失。俄羅斯人似乎也明白這場耗資巨大的冬奧會的資金流向。據獨立機構Levada Center一項最新的民意調查顯示，多數俄羅斯人認為，索契冬奧會只會讓少數人受益；38%的俄羅斯人認為，俄羅斯尋求主辦冬奧會的主要原因是官員們可以從巨額建設預算中撈取好處；另有17%的人坦承，主辦冬奧會是為了提升普京的個人形象。而普京也受到了反對派的“無微不至的關照”。一個月之前，就在索契奧運會獎牌設計樣式對外公布的同時，俄羅斯反對派發表了專門的報告，揭露此次冬奧會籌備過程中存在著大規模的貪污舞弊行為。介紹這份報告的反對派領袖尼米佐夫說，索契冬奧會的總開支高達500億美。元，其中50%到60%的資金都被侵吞盜取。對此，普京表示，將對索契冬奧會基礎設施建設的開支情況進行調查。

冬奧會上的風風雨雨

開幕式上五環變四環的失誤，招來眾多人的吐槽，有些人在未綻放的第五環上放上了不同品牌的標識，一時間“第五環”成為廣告熱詞；更有甚者，謠傳制造失誤的阿雛德耶夫已經被人殺害，這則消息最終被證實為杜撰。

本次冬奧會，美國總統奧巴馬、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法國總統奧朗德等主要西方國家領導人都沒有出席開幕式，都只是派出了低層官員組成的代表團。造成這些西方主要國家領導人缺席和抵制的局面，普京對冬奧會的大包大攬是主要原因之一；此外，不久前，俄羅斯立法禁止向未成年人“宣傳非傳統性關系”，該法律的出臺受到了國際社會的譴責，被認為是對同性戀者的歧視。面對種種非議，俄羅斯之后信誓旦旦地表示歡迎同性戀者到訪索契冬奧會，國際奧委會也作出了同樣的表態，而美國還特意派出了一個包括多位知名同性戀運動員的奧運代表團。

花樣滑冰團體賽的第一階段較量后，一度躋身三甲的中國隊無緣自由滑，取代中國隊位置的是賽前因選拔程序不透明而引發眾多爭議的美國隊，他們在當晚最后一個比賽項目雙人滑自由滑上發揮出色。升至第三，東道主俄羅斯隊和奪冠大熱加拿大隊分列前兩名。賽后，法國《隊報》披露，俄羅斯隊與美國隊已達成協議，他們讓本國裁判給對方隊員打高分，以此操縱比賽。雙方利益互換的結果是，俄羅斯隊拿到花樣滑冰團體金牌，美國組合戴維斯/懷特拿到冰舞的金牌。盡管俄羅斯和美國都站出來對此進行了回擊，但還是爭議聲不斷，到底花樣滑冰有沒有黑幕，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索契冬奧會開幕式被淪為歌功頌德的秀場，追求宏偉敘事的“俄羅斯之夢”，融合了俄羅斯音樂、文化、歷史、軍事等元素，展示出的是俄羅斯的大國雄心和政治經濟面貌。然而不論是政治之爭，普京個人獨舞，還是帶有偏見的個人吐槽，索契冬奧會從籌備到開幕，到現在，都無法避免非議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