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鄉居民養老需求調查
——以杭州市為例

藍蔚青

城鄉居民養老需求調查
——以杭州市為例

藍蔚青

為充分了解城鄉居民的養老需求，為制定養老服務業發展規劃提供科學依據，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委托浙江大學社會調查研究中心通過CATI系統，在2013年12月20日-31日向杭州市8個城區5個縣市56周歲以上的城鄉居民進行了電話調查。本次調查通過固定電話進行，號碼隨機生成。樣本數量按各區縣（市）戶籍人口占全市戶籍人口比重分配。共計獲取有效問卷1013份。對調查結果的統計表明，獲得的統計數據是有效的。

受訪者養老情況

被調查對象中85%以上有配偶，表明老年人家庭的穩定性，也是以居家養老為主的重要基礎。但隨著人口的高齡化，喪偶老人會增加，對機構養老的需求也會增加。

被調查對象中獨居老人超過10%，空巢老人超過50%，與子女同住的只有1/3強，不過將近2/3的子女能夠每周來看望。絕大部分老人家中并未請保姆，這說明大多數老人需要居家養老服務，而且能夠通過居家養老服務解決養老問題。

受訪者養老需求

調查表明，60%以上的老人選擇居家養老，這無疑是養老的主要方式；同時已有超過20%的老人選擇現在或今后進養老院，加上選擇老年公寓和老年醫院的，共有27.74%的老人選擇機構養老，沒考慮過或沒想好的9.18%老人中也可能有人以后會選擇機構養老。所以，希望機構養老的老人可能會超過30%。省政府在《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實施意見》中明確規定“尚未建有敬老院的鄉鎮（街道）原則上都要建設1所以上以護理為主的養老機構”是完全必要的。當然，這些老人不可能同時進養老院，多數人只是在今后的某一階段會要求進養老院，即床位可以在老人中周轉。同時，日托的需求不多，說明大多數社區養老服務中心的主要作用是給老年人提供文化生活和社交活動場所，護理職責只是附帶的。

表1 最喜歡的養老方式

比較不同年齡段老人對養老方式的選擇，可以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即76歲以上的老人選擇居家養老的比重（70%以上）明顯高于75歲以下的老人（60%左右）。這一方面是因為后者相對年輕，沒考慮過或沒想好的比重比前者高一倍多，另一方面很可能是因為前者往往有多個子女，而且子女也已退休有精力照顧，加上觀念上不一定接受進養老院，而后者特別是65歲以下的老人中只生一個子女和子女在外地謀生的比重較高，因此考慮機構養老的比重明顯增高。對這個發展趨勢要予以重視。

同時，城鄉老人在養老方式選擇上也有明顯差別：城鎮戶口的老人選擇居家養老、進養老院和目前居家養老以后進養老院的分別占57.89%、11.60%和12.91%；農村戶口的老人則分別占76.54%、4.12%和4.53%，即選擇居家養老的比重更高。

調查表明，老人們需要量較大的上門服務是清潔、醫療、餐飲方面的服務，分別占23.01%、18.84%和14.77%，建議把這些領域作為培養居家養老服務企業和社團服務的重點。在城鄉居民對社區提供的養老服務需求中，餐飲服務、文娛活動和健康養生各占1/4，其次是心理咨詢。此外，56-60歲、61-65歲、66-70歲老人分別有27.62%、36.42%、36.72%選擇了“其他”，說明低齡老人的服務需求更為廣泛，我們提供的選項對他們來說還是過窄。

調查表明，服務質量還是城鄉居民選擇養老服務的首要標準。但多達55.14%的農村老人還沒有考慮選擇養老服務企業的標準，而相應的城鎮老人只有24.90%，這表明城鄉養老服務供給差距明顯。隨著服務的長期化，信譽和品牌作為服務質量積累的產物，將會逐漸成為養老服務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受訪者收支情況

統計數據表明，被調查對象中每月總收入2000元以下的占21.13%，2001-3000元的占將近1/3，3001-6000元的占34.35%，6001元以上的只占7.70%。在可以確定領取養老金的827人中，每月養老金收入1500元以下的占18.99%，1501-6000元的占76.18%，其中2001元-4000元的占51.27%，而6000元以上的僅有4.84%。

受收入水平制約，70%的老人能夠接受的養老院月收費標準是3000元以下，其中能夠接受1000元以下、1001-2000元、2001-3000元的比例大致為2∶5∶3，而能夠接受3001-4000元、4001-6000元、6000元以上月收費標準的分別只有3.95%、1.48%和0.10%。農村老人選擇1000元以下一檔的比重最高，為30.86%，而城鎮老人選擇1001-2000元一檔的比例最高，為40.29%。高齡老人能夠接受的收費標準明顯高于低齡老人，如有9.92%的76-80歲老人和8.14%的80歲以上的老人接受3001-4000元的養老院月收費標準，這顯然是因為他們需要更多的照料。

這告訴我們，現階段養老機構應該以中低檔為主體，目前“一床難求”的就是這一類養老院。完全市場化的高端養老院只能是少量的，要防止供過于求。建議大力發展中低檔的非營利性養老機構。否則，就可能出現突出的供求錯位矛盾：要保本就會把大多數中低收入的“四失”老人拒之門外，而要讓他們住得起并滿足他們的基本需求就可能虧損難以為繼。省政府規定“社會力量舉辦的非營利性養老機構，可以依法使用國有劃撥土地或者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并就落實國家現行支持養老服務業的稅收優惠政策作出了一系列具體規定，還明確了對符合條件的民辦非營利性養老機構的床位補助標準，這都是非常重要的，將大大降低非營利性養老機構的運行成本。這種政策優惠實際上是政府提供的普惠性的社會福利，也是對實施獨生子女政策的一種補償。與投資建設公辦公營的養老院相比，這種方法無疑受益面更大，社會效益更高。

表2 不同群體能夠接受的養老院月收費標準（不包括醫療費）

圖1 不同群體能夠接受的養老院月收費標準（不包括醫療費）

大多不認可“以房養老”

調查數據表明，將近2/3的老人不愿意把自己的住房出租后進養老院，其中高齡老人不愿意的比重明顯高于低齡老人；不愿意把自己的住房抵押出去然后靠抵押貸款進養老院的老人更是高達4/5。在這方面，城鄉老人的意愿沒有明顯差別。而且這基本上都是老人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因為子女反對。其原因無疑是中國人把住房看成最重要財產的財產觀，老人普遍希望把房產留給子女。國外的以房養老模式是高額遺產稅的產物。因此，以房養老的金融產品市場不大。

作者為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副院長、研究員；本報告系2013年度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委托課題《嘉善縣城鄉社會養老服務政策和工作體系研究》的拓展性成果。

調查表明，60%以上的老人選擇居家養老，養老服務需求中餐飲服務、文娛活動和健康養生各占1/4，70%的老人能夠接受的養老院月收費標準是3000元以下，將近2/3的老人不愿意把自己的住房出租后進養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