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現實困境與破解路徑——基于歐盟文化產業一體化發展的經驗考察

■何 蓉

“文化產業”的稱謂面世于20 世紀初，至今未有統一的定義，但其附有的精神屬性的內涵一直沒變。美國著名學者約瑟夫·奈認為，評價一國的綜合國力可以從硬實力和軟實力兩個綜合指標看，硬實力表現為經濟、軍事及科技實力等，軟實力則主要體現為文化及意識形態。中國軟實力來源主要有以下三方面：中國特色之核心價值體系及公共服務體系之體現;中國五千多年傳統文化之核心價值及文化符號系統之體現;中國主流文化和涵蓋中國特有元素文化產業之體現。當下國家之間的競爭，主要表現為綜合國力之競爭，而“文化軟實力”已實屬綜合國力之重要內容。自我國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逐漸深入發展，我國文化產業取得長足發展，成績斐然。但基于我國的特殊國情及文化產業本身的內部因素，使得文化產業發展道路上仍存在諸多阻礙和挑戰，嚴重制約文化產業朝著健康、集約化、規模化的軌道發展。本文擬立足于我國文化產業的現狀，考察歐盟在促進文化產業多樣化、一體化的先進舉措，力求促進我國文化產業、文化事業的深遠發展。

一、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現實困境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文化產業取得較為喜人的進步。但隨著市場經濟逐漸深入發展及對外開放政策的不斷擴大，當下的文化體制無法與時俱進地滿足人民群眾對精神文化之需求，與迅猛發展的市場經濟體系及不斷深入開放的對外政策都未能很好地銜接，文化生產力亟待進一步發展。[1]

(一)外部環境的制約及影響

1.整體發展格局不平衡。近幾年來，伴隨我國市場經濟的逐漸深入，我國文化產業也取得飛躍發展，然而其產業發展不平衡現象仍凸顯。一是地區發展不平衡，體現為文化產業較大比例的生產力、資源大抵集中于經濟更景氣的沿海城市;二是城鄉發展不平衡，基于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農村與城市在文化產業的發展水平明顯存在較大差別。當下，文化產業主要集中于我國經濟較為發達的地區，而農村區域由于各種客觀條件阻礙，導致其文化產業發展較呆滯。特別是在一些邊遠或貧困地區，因經濟基礎較弱，嚴重制約文化活動的順利開展，文化產業發展步伐甚慢。[2]

2.國際化市場上品牌文化缺位。對文化的認可意味著對文化背后思想的認同。自我國加入WTO 并深化改革開放以來，國外思潮大量涌入，以潛移默化的方式滲透我們的文化，致使我國文化產業的發展路程更為曲折，市場份額不理想。我國文化仍未在世界文化產業市場發揮應有的影響力，這不僅關涉文化產業的傳播問題，也從某種程度探明了我國文化在國際化市場上品牌文化嚴重缺位。有學者曾言:文化在國家綜合國力的競爭中處于戰略地位，文化之間的競爭，不僅僅是產品，也是理念、價值觀、創意等的角逐。我國當下文化產業在號召力、競爭力方面尚且不足，在與發達國家相比尚存在諸多不足。在堅持引進來的同時，也要把握好走出去的步伐和隊列，我國文化產業在品牌文化的道路上仍需加大馬力。

3.供求不平衡嚴重制約文化產業的進一步發展。供需平衡是活躍市場、保證市場穩健發展的基本原則。文化產品作為文化市場流通的商品，必然受供需變化之影響。雖然一定程度上我國文化產業在市場占據的比例日益增大，但仍然無法追趕民眾對精神文化產品的需求步伐。民眾對文化產業的消費支出占總消費支出的比重比前幾年在縱向層面上遞增，如今已躍居第二名，僅低于食品的消費支出。[3]隨著市場經濟的逐步深入發展，民眾對精神文化產品的需求日增，當下文化產品的供應顯然難以滿足民眾之需，供需矛盾突出。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我國文化產業市場化程度不高。

4.投融資渠道單一、資金短缺。基于文化產業單位發展經費主要受到傳統模式的影響，文化產業的資金來源過于依賴政府財政，獲取資金渠道單一、狹窄，資源配置機制有限，利用率較低，缺乏有針對性、實效性且廣泛的投融資途徑。與其他產業的投融資能力相比，文化產業的市場融資水平較差，這大大限制其朝著集約化、規模化的方向擴張。此外，當下我國對文化產業的社會性投資在某種程度上顯得較為盲目，對文化產業的投資欠缺全方位的考察研究，實際商業性運作過程中必要的監督和保障體制缺位，加之該產業本身存在很大風險，故容易導致投資失敗或造成無效投資。一言以蔽之，由于我國文化產業市場化、規模化不足，加上投資市場主體單一，投融資體系不科學、不合理，文化產業缺乏有效資金體系保障，這是文化產業發展步伐緩慢之直接動因。

5.產業政策不健全。第一，文化產業政策體系缺位。顯而易見，這是當下制約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最大缺陷。目前文化產業政策沒有形成統一有序的體系，政出多門的現象在某種程度上大大阻礙了文化產業深入發展。第二，相當部分的產業政策缺乏穩定性和連續性的考量。政策穩定性及連續性更符合市場主體的行為預期，更能作出準確且合理的定位，對市場能有效地評估并作出相應科學決策，有利于市場秩序的良性發展。[4]第三，產業政策缺乏前瞻性。文化產業作為一個迅猛發展、日新月異的新興產業要求與時俱進地解決新問題，這務必要求產業政策的制定具備一定的前瞻性，才能適應新情況而不至于阻礙其進一步發展。比如隨著藝術產業的面世，社會逐漸誕生一批民營、非盈利的藝術團體、機構，在政策體系上它們卻無相應的主體地位，導致其在市場秩序上無所適從。

6.文化產業法制建設不到位。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對我國文化產業的規制手段主要依靠行政管理，雖然近年來我國為加快文化產業的秩序化管理制定了一些法律法規，但仍然無法有效規制我國文化產業，無法引領文化產業朝著更加有序穩健的方向邁進。其立法涵蓋較窄，例如對文化產業視域下的稅收法規、融資政策規定仍存在諸多不足，無法與當下文化產業發展良好銜接。此外，由于法制建設的不完善，文化資源配置缺乏公平性和公共性，行政保護色彩較為濃厚，市場規制力度不足，常常造成管理失控的困境，這明顯不利于市場競爭秩序朝著公平公正的軌道發展，損害了其他競爭者的公平競爭權，負面效應不一而足。當下我國文化產業發展形勢不容樂觀，尤其在中國入世且在深化改革開放之際，文化產業的法制建設亟須完善。

(二)文化產業發展自身內部的問題

當下我國的文化產業規模化較小，呈現散、小、泛的特點，資源配置不平衡，利用率較低，文化產品供需矛盾突出，而且地區分布差異較大，文化產品供給量不足，導致整體的文化市場發展水平參差不齊，經營秩序紊亂。在外部并未型構良好科學發展的環境之際，文化產業自身困境也較多，如若內部也缺乏高屋建瓴的思想導航，發展缺乏明確目標，也會成為文化產業深入發展的瓶頸。此外，于關鍵之動力因素上的投資力度不足，怠于制定全新發展模式及發展機制，內部體制落后、產業動力不足等一系列問題亟須我們正視并規范。

1.文化產業缺乏創新模式，理念滯后。就文化本質而言，創新貫徹文化發展的始終，只有保持理念的不斷更新，創新模式與文化產業機制，其發展才能與時俱進。換言之，轉變理念、解決文化產業發展道路中的體制障礙是發展文化產業的根本動力。[5]我國當下文化產業存在資金短缺、人才缺乏、結構不平衡、產業規模泛散等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理念的滯后，在于目前文化產業機制的不合時宜。在對文化產業的宣傳力度上遠遠不足，文化產業的重要性、戰略性未引起某些地方、部門應有重視，故其在宏觀上引導文化產業發展顯得滯后。

2.文化產業自身體制落后。伴隨市場經濟的逐步深入發展，文化體制顯得與經濟發展態勢格格不入，經濟的迅猛發展是文化產業進步的原動力，而先進的文化產業反過來也將促進經濟的增長。反之，文化產業體制的滯后也將極大阻礙文化生產力之發展，導致文化產業的結構不合理、不科學。目前我國文化產業在管理體制上較為混亂、政出多門的現狀導致管理效率不高、效果不明顯、指導不足或多層拉鋸指導的局面。

3.專業人才匱乏。人才是文化產業發展核心驅動力。當下各國文化產業之間的主要競爭是專業人才的角逐。缺乏專業人才是目前制約我國文化產業向縱深層次、更高水平發展的瓶頸。其主要表現在:一是高級管理創新人才短缺，特別是可以勝任從事文化產品開發及具體商業運作的人才，學校教育與行業發展所需人才脫軌;二是高級經營人才不足，文化產業作為特殊的高新行業，需一批既掌握經濟又了解文化的高素質、復合型經營者，特別渴求能夠整合文化產業資本、文化資源及金融資本的企業家，對文化產品、服務能有針對性進行策劃、營銷、推廣宣傳的專業對口人才。但從現有整體上看，大部分從事文化產業的經營者其綜合素質偏低，在具體商業性運作中市場預期能力不足、解決實際經營問題的能力尤為欠缺。要么單純過于追求市場利潤，要么是重視文化商品之精神屬性的經營者不善運作。[6]三是高技術化人才奇缺。文化產業發展處于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只有與時俱進、掌握高新技術的專業人才才能有效解決文化產業發展的專業技術問題。而這些都是當下我國人才體系中的短板。人才的老化、短缺、流失現象成為當下文化產業發展的主要絆腳石。

總而言之，從外部環境看，政府對文化產業的全方位支持力度不足，在具體引領、促進及協調文化產業的發展中未充分發揮應有作用，政策體系的不完善、法律法規的不健全、資金投入有限等方面存在諸多不足;從文化產業內部機制看，其本身模式落后、管理不到位、在專業人才及技術上皆嚴重短缺。

二、歐盟文化產業一體化發展的經驗考察

20 世紀歐盟實現一體化的進程舉世矚目，在文化產業的發展上也為世界提供了成功范本。據《文化軟實力藍皮書:中國文化軟實力研究報告(2010)》:歐盟在世界文化市場所占份額高達34%。歐盟文化產業的迅猛發展，除了經濟利益的動因，也有其文化領域上的重要因素。歐盟從未停止過在文化領域活動的推廣和實施。為了保護歐洲的共同文化遺產、鞏固歐洲人共有的文化特質以及鼓勵歐洲公民意識的建立，歐盟先后推出多項產業項目的運作。在力求實現文化同一性的同時，也極力支持、尊重及弘揚歐洲文化的多樣性。歐盟大力發揮政府在引領市場發展的重要支持作用，特別是在文化治理、文化產業政策的制定及公共資助體系的構建上，都取得豐碩的成果，有諸多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的豐富經驗。

(一)現狀考察

1.歐盟的文化治理

近幾年來，歐盟將“文化治理”置于文化政策綱領的重要位置。所謂“文化治理”，指為發展文化指明方向組成的有序網絡體系，包括公共部門、私營機構、企業及非營利性機構團體等各種組織、集體及個人，關涉經濟、社會、文化等多個領域，涵蓋各異的地理及行政具體運作層次。具體來說，通過政府全方位領導，協助非政府單位具體工作的開展，形成政府和非政府單位之合力，創造一種全新治理模式和機制。[7]“文化治理”毋庸置疑是文化產業在管理體制上的根本性變革舉措，以“合作”代替“管理”的傳統模式，已儼然確定為文化產業管理部門之基本的執政理念及指導思路。在一個涵蓋經濟、政治、社會組織各方面領域的全新的互動體系中構建另一種公私接軌模式。

2.歐盟文化產業政策的選擇

第一，構建公共資助體系。歐盟既鼓勵市場的自由競爭，也加大對市場競爭秩序的有序規制，在宏觀調控上發揮重要引導作用，擴大對文化產業的資助和扶持。例如法國的國家電影中心(CNC)的建立就為文化產業體系保證足夠的資金渠道，并且具有長期穩定來源;德國電影業的發展也有專門的銀行信貸機制扶助，以保證其資金的運轉;比利時早在1952 年就已構建了國家第一個自動的資金資助機構，且其具有法定授權;而英國興建公共資助體系起于1951 年并在1954 年正式運行，這在英國文化治理進程中也具有里程碑意義。

第二，制定共同的文化政策框架模式。歐盟文化政策的一體化、合法化歷經漫長過程，實際上，在1992 年《馬斯特里赫特條約》簽署之前，歐洲一體化進程中的先鋒領域一直集中在經濟和政治領域。而就文化領域而言，還未出現系統的政策闡述。隨著《馬約》(又稱為《歐洲聯盟條約》)的簽訂和生效，對“文化”事務的規定正式引入到第128 條中。后來經過1997 年《阿姆斯特丹條約》和《歐盟憲法條約》的兩次修約，最終形成了現在的《歐盟運行條約》，其中第167 款明確規定在尊重各國家、地區的多樣性，保護歐洲共同文化遺產的同時，致力于各成員國文化的繁榮。按照先前經驗，所頒布的政策文件歷時一段時間就會對其進行相應修正和更新。

第三，大力推行各類文化項目運作。為了保護歐洲的共同文化遺產、鞏固歐洲人共有的文化特質以及鼓勵歐洲公民意識的建立，歐盟先后推出多個項目。作為1996 年到1999 年的三大實驗性項目，“萬花筒計劃”(Kaleidoscope)、“阿麗亞娜計劃”(Ariane)和“拉斐爾計劃”(Raphael)在鼓勵歐洲范圍內的文化藝術創作、圖書翻譯與出版以及文化遺產保護等領域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8]此后整合起來的“文化2000”項目更是將歐盟資助的范圍擴大到包括文學、表演藝術、視覺藝術和遺產保護等方面的整個文化藝術領域。目前的“文化2007-2013”項目，為歐盟成員國的文化工作者跨國合作搭建了一個歐洲平臺。

(二)歐盟文化產業一體化進程的經驗啟示

1.政府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全方位支持

第一，歐盟積極立法，完善相應的法律法規，制定一套相當完整、有效的法律法規體系，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有序的發展環境。第二，制定共同的文化產業政策，為文化產業提供良好的政策支持。這也歸功于德里達提出的“主權讓步”、“權力下放”的思想。歐盟統一、共同文化產業政策等一切有利于社會發展的戰略無不是各主權國家分享、出讓主權的結晶。[9]另外，制定共同的文化產業政策不僅保護產權，也打擊盜版等破壞知識產權的行徑，大大促進對知識產權的強有力保護。并且對文化產業的管理模式上采取行政、經濟手段，加大行政執法力度、擴寬文化產業的宣傳渠道，增強民眾維權意識。第三，政府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制度保障，例如采取行政手段、經濟杠桿吸收社會閑散資金及國外資金，為文化產業提供充分資金保障體系，并且構建公共資助體系，多渠道多方式創建良好投融資環境，為文化產業的發展夯實穩固的經濟基礎。

2.政府注重對文化產業發展的引導和扶持

歐盟各國政府在理念上對文化產業的發展提升至戰略高度，積極采取各項舉措引導和扶持文化產業的發展。從現有的狀況看，文化產業績效發展良好的國家無不是依靠政府的有效、彈性地監督和扶持，這為我國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有益的啟示。歐盟各國在政府推動下興建公共資助體系，解決文化產業發展資金困境。如法國CNC 的迅猛發展就得益于公共資助體系的建立。但也應注意，在加大政府對文化產業的監督、引導之際，也不可忽視市場自由競爭的有效性，不能剝奪市場在資源配置的基礎性作用。這一點可以借鑒英國的三三制投資模式，其中三分之一的資金來源于政府，三分之一的資金來源于社會，另外三分之一的資金來源于產業機構本身，這種方式既減輕其自身融資的壓力，也提高其面對市場風險的抵抗能力。

3.建立健全文化產業的要素供給體系和市場競爭體系

除了政府本身采用多元化混合資助模式外，還應與時俱進更新金融制度，發揮政策和經濟杠桿在融資的重要作用，大力疏通資金渠道，構建大型融資平臺，提升知識產權與其他無形資產的市場交易體系建設，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本性作用，積極鼓勵、引導民營非盈利企業、機構加入文化企業投資隊列。除了資本要素外，還要注重對人才特別是專業人才包括經營管理、科技管理等方面的供給，為人才提供良好發展環境及晉升條件，從而快速吸引一系列優秀高素質人才，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注入新鮮血液，保證文化產業的長遠發展。另外，在大力發展文化產業過程中要處理好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政府的管理、支持不應當缺位，同時也不可越位、過多干涉，其應對市場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政策和法律法規支持，降低市場主體的競爭門檻，鼓勵創新，促進自由競爭，消除競爭壁壘及損害市場競爭的不利因素，構建穩健的市場競爭體制。

三、我國文化產業走出困境的具體路徑

(一)完善政策體系，健全相應法律法規，構建有利于文化產業發展的體制環境

體制環境的好壞是制約文化產業深入發展的重要因子。在我國深化改革開放的轉型時期，相比于對宏觀經濟的敏感度，文化產業的發展對政策和法規的敏感度更高。這要求我們必須更加重視政策和法律法規體系的建立和完善。當下我國對文化產業規制政策“政出多門”、法律法規不健全的現狀亟須改善。加快相應政策體系的完善、健全法律法規體系，成為當下刻不容緩的重要任務，尤其是要重視對文化產業的相關立法，包括加大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嚴格知識產權保護程序，打擊盜版等破壞知識產權的違法行為，加大執法力度，完善懲處機制。

(二)科學規劃，合理布局，瞄準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產品，有針對性地開發文化資源重點區域

這一點可以仿效歐盟在文化產業一體化進程的思路，大力挖掘、開發具有地區特色的文化。歐盟的文化產品運作模式與美國有較大不同，其通過有針對性開發歐盟各國的特色文化，如王室文化、建筑文化、旅游文化等，走典型的資源推動型發展模式。我國具有豐厚的歷史底蘊，具有得天獨厚的五千多年的民族文化，我們應當有效整合、統籌規劃、科學布局并妥善利用。在政府引導、市場投資、企業運作的模式下，有的放矢地塑造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產品。為此首先應明確總體綱要、階段目標，確定主要發展區域及發展項目，制定可行的中期長期發展規劃。文化產業不僅應當與國際發展趨勢接軌，也力求本國的本土化個性，另外也要融合城市、鄉村氣息，真正為民眾所需，為時代所需，為世界所需，才能葆有持續的生命力。

(三)積極實施文化產業項目化運作策略，構建文化產業基地及組合特色文化產業群

文化產業項目化運作，能有效整合傳統文化，加強以共同的文化遺產為基礎，旨在加強藝術家、藝術參與者和文化機構間的合作，也能支持文化參與者的跨國流動;鼓勵文化和藝術作品與產品的跨國流通;提升跨文化對話。歐盟的“文化2007-2013”活動可以成為我國在文化項目運作上的構思及具體舉措上的典范。例如其為將文化項目的相關信息更有效地傳播到普通民眾之中，歐委會在成員國專門設立了“文化聯絡點”作為執行機構，提升文化項目在成員國的知名度;通過有效的信息傳播和網絡開發為文化領域的專家和參與者了解和加入文化項目提供便利;為成員國文化領域的機構建立高效的聯系，從而為成員國間舉措的互補性做出貢獻;在文化領域傳遞歐盟其他合作項目的信息。另外，“開放式協調機制”也是項目運作過程中對實施方法的全新嘗試，依賴較為有彈性的政策機制，如設定指導綱領、指標、參照標準等，對政策執行相對不力的實體不采取法律制裁，而是通過實體間的競爭和督促提高來達到預期目的。我國可有效借鑒這些舉措，對文化產業進行項目化運作，發揮各城市各地區的文化特色、加強地區之間的文化交流、提升文化交流的平臺、彌補各自文化的不足、搭建高效交流渠道、擴散文化傳播的力度，并力求通過項目部門之間的相互監督，形成彈性的制約機制，去除政府的過多干涉而形成內部矛盾解決機制，不僅效率更高，節約成本，也提升自我治理的能動性。

(四)推動文化體制改革，激發文化產業創造力

文化的生命力來源于市場及創新。消費帶動生產，只有不斷擴大文化消費市場，刺激文化產品的消費需求，才能衍生文化產品生產市場的巨大動力。[10]其中最關鍵的是保障文化產業發展的資金來源，為此應當改變一味依賴政府資助的模式，多渠道多方位擴寬投融資渠道。可以嘗試構建公共資助體系，提高文化產業、機構融資能力，提高融資水平，創建援助基金，培育市場多元投資主體，鼓勵民營非營利機構的投資積極性，吸納民間閑散資金做大平臺，扶持小企業的生存發展，也更好集聚民間閑散資本進行文化產業平臺擴大、結構的升級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另外，鍛造一支具有高素質的專業人才，也是深化文化體制改革的重中之重。專業人才直接決定文化產業發展的廣度和深度。高校的培養模式應根植于社會實踐的需求，在人才培養過程中注重提升學生學以致用的能力。企業應深化改革人才激勵機制，鼓勵創新，唯有開放、自由的競爭模式才會帶動一批文化產業的生力軍，唱響發展文化產業的主旋律，促進我國全方位發展。

四、結語

文化作為人類精神活動及其產品的總稱，是一個民族、國家的精神之魂、根脈所系，在國家之間的競爭中其位于競爭的制高點。當下我國文化產業雖然從縱向上看取得一定進步，但仍存在諸如產業規模化小、結構不合理、政府支持引導不到位及相關政策法律體系缺位等諸多困境。歐盟在文化產業一體化進程中有諸多對我國有所裨益的成功經驗，其在政府的全方位支持下，健全文化產業發展的相關要素，建立公共資助體系，支持文化產業項目化運作模式，制定共同的產業政策及完善相應法律法規皆為我國提供學習范本。當前，全球范圍的文化軟實力競爭態勢嚴峻，這對我國文化產業的發展提出更高的要求。文化產業面臨的嚴峻挑戰亟須我們轉變發展思路及商業運作模式，要加大政府的引導力度，統籌規劃，科學布局，深化文化體制改革，促進文化產業與時俱進深入發展，造福民眾，提升我國競爭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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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伍世安，陳雁云，鄭志強.文化改革與發展:成效、問題和對策[J].江西社會科學，2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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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杜智民，雷曉康.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困境分析及戰略應對[J].公共經濟，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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