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寫實諷刺藝術研究

◎王海萍

《儒林外史》寫實諷刺藝術研究

◎王海萍

《儒林外史》是我國文學史上寫實諷刺作品中的典范，本文分析了《儒林外史》寫實諷刺藝術產生的背景，并從《儒林外史》的諷刺對象、諷刺描寫兩個方面詳細研究了寫實諷刺藝術的具體表現。

儒林外史 寫實性 諷刺藝術

《儒林外史》是我國古典諷刺文學中的典范，作者吳敬梓把筆端觸及到封建社會中士人的內心深處，揭示了科舉的罪惡，真實反映了當時環境中人們的精神面貌和悲慘生活，文中的寫實諷刺藝術是我國古典文學中寫實諷刺藝術的巔峰代表，也是該小說廣為流傳的主要原因，其對后世寫實諷刺文學有重大影響。

一、《儒林外史》中寫實諷刺藝術產生的背景

吳敬梓從小深受封建思想的熏陶，并親眼見證了封建科舉制度對士人的毒害，其在創造《儒林外史》時，自身也被屢試不第所困頓，在生活與仕途的逆境中艱難跋涉之后，決定將萬惡的封建科舉制度予以揭露，但是為了規避清朝的文字獄，其將故事背景假托為明朝，并將當時的諸多士人作為故事描寫對象。雖然故事以明朝為背景，其實描寫的是清朝事件，生動描述了士人在世俗及功名生活中的幻滅與掙扎，借助一些相互對立又聯系密切的故事，有力抨擊了封建科舉制度，將諷刺藝術與親身經歷有機結合，深刻揭露了清朝封建道德與封建禮教的吃人本質。雖然封建制度對士人的摧殘頗為殘酷，但還不足以使吳敬梓對其恨之入骨，以產生以文諷刺現實的動機。筆者認為，吳敬梓借助寫實諷刺藝術揭露封建制度罪惡的主要原因，是其特殊的人生經歷，使其對所處時代的殘酷性極其心痛，因此才產生了用稍帶夸張的諷刺藝術真實揭露黑暗現實的想法。

二、《儒林外史》中寫實諷刺藝術的具體表現

諷刺藝術的生命源于真實發生的事件，在進行諷刺藝術創造時，強調根據真實的生活面貌再現典型生活特點，以體現諷刺藝術廣泛的社會意義與典型意義，使得諷刺意味自然地從故事情節與場面中流出。魯迅在其所著的《中國小說史略》中高度評價了《儒林外史》的寫實諷刺藝術。本文主要從諷刺對象、諷刺描寫兩個方面詳細研究《儒林外史》的寫實諷刺藝術。

1.寫實的諷刺對象

清朝是我國幾千年封建社會的最后時期，最能彰顯其罪惡的就是對士人的政策，清代不僅沿襲了萬惡的科舉制度，還禁錮思想、大興文字獄，嚴重僵化了知識分子的思想，大大加劇了意識危機、信仰危機、人才危機，這幾種危機就是《儒林外史》重點描寫的寫實諷刺對象?！度辶滞馐贰饭适轮性敿毭枋隽酥S刺對象生動而豐富的性格特點、復雜的心理狀況及他們出現的必然性，這些細節描寫都是故事的“靈魂”，為人們展示著正在發生或者已經發生的真實歷史，展示封建知識分子在封建科舉制度壓制下夢想幻滅、“純真”消逝、道德泯滅、真情消亡。接著描寫這些生活現實，揭示士人在封建社會中鮮活而真實的生活狀態，以引起有正義感人士的注意。比如，嚴貢生在張靜齋與范進處說大話“小弟知識一個為人率真，在鄉里之間從不曉得占人半絲粟的便宜”，話音未落，一個男人走進來道“早上關的那口豬，那人來討了，在家里吵哩”。借助描寫言行不一的真實故事情節，有力揭露了嚴貢生無賴、欺詐的行為。

《儒林外史》小說不僅借助諷刺對象客觀行為寫實以體現其性格特點，并且還借助橫縱雙面挖掘以開闊、大幅度地揭示諷刺對象思想的深度與廣度，真切地描寫了士人的“靈魂史”，并以此總結封建社會各個朝代的弊端。從縱向來說，是多層地闡述諷刺對象內心活動的變化歷程，比如在第一回中對時知縣思想及內心的描寫，首先是其在危素面前吹噓，新鄉當官的要想召見百姓一點難度都沒有，王冕拒絕請帖時，他覺得應該嚇他一下，還害怕王冕不敢來，于是想到鄉下去，這是心中出現一個念頭，覺得自己身為知縣到鄉下去拜訪鄉民會不會讓人嘲笑，然后又想起《三國演義》中三顧茅廬的佳話，于是才“下定決心”。多種豐富而復雜的心理活動交替出現，思想觀念在縱向上迂回延伸，使人對其靈魂有了清晰的了解。從橫向來講，小說中的諷刺對象因為特定時間而引發的情緒波動、心理變化，都詳細、傳神地被描繪出來了。總而言之，《儒林外史》在刻畫諷刺對象過程中把其全部生活本質都借助寫實性巧妙地融進了人物的性格與行為中。

2.寫實的諷刺描寫

諷刺藝術在我國文學史上主要藝術表達形式，在小說中也具有重要地位?！度辶滞馐贰缝`巧地從尋常與平淡的日常生活事件中彰顯出了諷刺藝術的寫實特點，借助不和諧的事件與人物體現鋒利而委婉的諷刺效果，樹立了圓融而又寫實的諷刺藝術里程碑。曾有學者這樣評價《儒林外史》的寫實諷刺描寫：故事中所描述的情節都是公然的，并且很常見，在日常生活中無人感到稀奇，也并不會有人在意的，但是被吳敬梓這么一提，就顯得特別動人。《儒林外史》就是將常見的、不足為奇的故事借助寫實描寫使其變得諷刺意味十足，把“公然”中不合乎常理事件的真實面目詳細描述，就使其透出“可惡、可鄙、可笑、不合理”的意味，創新了諷刺寫實主義藝術的風格。

《儒林外史》小說中部分寫實諷刺表面上看很夸張，但是其都有著真實的生活依據，是從實際生活中升華出來的，是真實生活的集中與概括，不但不存在虛假成分，反而更像一枚放大鏡，讓讀者對故事中所要體現的思想一目了然，屬于語種寫實藝術，借助圓融而寫實的筆觸充分展示了諷刺藝術多側面、多元化的特點。比如，在《儒林外史》第五回中，有一段話這樣描述“嚴監生疾終正寢”，是本章節中最具諷刺意味的句子，但是其并沒有太多夸張成分，據吳敬梓之子所言，其是真實發生在揚州商人身上的故事，作者對其進行移植、提煉、加工之后，用到自己的小說內容中，因為作者能恰到好處地把握真實的深刻與深刻的真實，因此可將常見的生活事件，借助寫實諷刺藝術的特寫，揭露其深邃內涵。

總之，《儒林外史》是我國古典文學寫實諷刺藝術的典范，其將傳統文化與現實諷刺有機結合起來，使讀者對常見事物有了更深刻、更真切的理解。以寫實諷刺藝術手法為特點流傳于世的《儒林外史》，對后世諷刺文學的發展有深遠影響。

[1] 張海輪. 淺析《儒林外史》的諷刺藝術[J]. 作家雜志. 2011(07)

[2] 馮運紅. 論《儒林外史》的諷刺藝術[J]. 黑河學刊. 2009(12)

[3] 王小剛. 《儒林外史》寫實諷刺藝術探析[J]. 揚州工業職業技術學院論叢. 2012(02)

（作者單位：赤峰學院文學院）

（責任編輯 馮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