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社會史角度開展以曲沃為中心的山西煙草研究

郭心鋼

[摘 要]煙草，美洲物種，明代中后期從中國東南、南部沿海傳入我國大陸地區，此后逐漸向內陸傳播。煙農栽種煙葉，待收獲后賣給煙坊，作為增加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

[關鍵詞]煙草；曲沃；山西；社會史

煙草，美洲物種，明代中后期從中國東南、南部沿海傳入我國大陸地區，此后逐漸向內陸傳播。煙農栽種煙葉，待收獲后賣給煙坊，作為增加家庭收入的重要來源。煙坊從煙農手中收購煙葉，然后進行一連串的加工過程，制成成品銷售，賺取利潤。消費者從商販手中購買煙草制成品進行吸食，這種吸食風氣在不少文人墨客留下的詩詞歌賦中可見一斑，而把玩煙具的風尚也蔚為大觀。煙草傳入中國后，歷代政府均對煙草行業征收或輕或重的稅額，以達到國家整個宏觀調控的目標。煙草的進出口貿易是國家對外經濟交流，增加外匯儲備的重要途徑。由此觀之，煙草從其栽種到制成成品消費這一鏈條，與農業、商業、工業，甚至是國家稅收和國際貿易之間具有非常緊密的聯系。煙草研究的學術價值顯而易見。加之在新形勢下，國家已經開始對煙草行業進行進一步規范和調整。因此，煙草研究也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山西煙草研究現狀

山西煙草當屬曲沃煙最為歷史悠久和名聲顯赫，山西煙草研究繞不開且必須重視曲沃煙草的發展歷史。魏治中《略談山西曬煙》（1）分析了山西主要曬煙區的自然條件和曬煙品種。范波、范維令《祥云集煙業產加銷經營模式初探》（2）探討了祁縣祥云集煙店“以曲沃縣席村為生產加工基地的產、加、銷一體化煙業經營模式”。從中也可以看到晉商在資金支持和品牌擴展方面對山西煙草業發展所起的重要作用。黃鑒暉《曲沃縣煙草種植淺談》（3）講述了曲沃縣煙草種植和煙業發展的歷史。其另一篇《晉商興盛與境內商品經濟的關系》（4）通過對山西境內的鹽鐵、絲綿制品和曲沃旱煙等商品生產發展的分析，論證了晉商的興盛，“重要的是境內商品經濟發展推動的結果”。承認了商品經濟發展對晉商興起所提供的歷史機遇。其實，晉商的興盛與山西境內商品經濟的發展有過一段緊密互補的關系過程。從清朝時期北京、天津等地所設立的關于山西煙草的眾多會館（5）可知其繁榮程度。賀文樂《民國時期的曲沃旱煙業》（6）分析了民國時期曲沃煙草種植情況、煙坊經營狀況和旱煙業對于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影響。梁四寶、張新龍《明清時期曲沃煙草的生產與貿易》（7）一文首先推斷“煙草傳入曲沃當在萬歷六年（1578年）以后，明天啟年間（1621-1627年）之前，是由外出經商的曲沃商人張士英攜回種植傳播的?！比缓蠓治隽藲v史時期曲沃煙草的種植和推廣情況、加工銷售狀況。最后分析了煙草業對當地社會生活的影響。在本文中，作者雖然引用了大量的文獻資料，但是仍然存在許多值得商榷的地方。段士樸《曲沃煙史簡述》（8）回顧了曲沃煙草從引種到大范圍種植，曲沃煙業從傳統的旱煙作坊到現代化及其卷煙工廠的歷史進程。杜錫林、董巖、梁德榮《曲沃卷煙工業發展史》（9）則講述了曲沃卷煙業的發展歷史。

由上所見，雖然有關山西煙草的文獻資料不少，但是所出成果卻寥寥無幾，且主要集中在對曲沃煙草的研究之上，研究范圍略顯單一，所引資料來源十分狹窄，幾篇文章所采用的基本框架也大同小異。深入挖掘豐富的文獻資料，突破現存狹窄的學術視角，是推進山西煙草研究的關鍵。

二、從社會史角度開展以曲沃為中心的山西煙草研究

明代中后期，曲沃人張時英從福建攜來煙草種子，曲沃開始了種植煙草的歷史。針對煙草貿易妨礙糧食生產的問題，向以農業為本的明清政府在一段時期內采取嚴厲禁煙的法令，但是商品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和民眾追求更多利潤以謀求生計的心態都使得禁煙政策難以得到有效的貫徹執行。煙葉種植在曲沃縣越來越普遍，并開始山西其他地方傳播，它作為一種副業已經成為當地眾多家庭非常重要的收入來源。明清時代日益崛起的晉商在煙草種植的傳播和煙草貿易的擴展過程中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曲沃當地煙坊和山西晉商雄厚資本的結合讓曲沃煙草經濟得到更為廣泛的發展，煙坊規模擴大，雇傭工人增加，資本主義萌芽產生。清代中葉曲沃煙草貿易盛極一時，但需要清楚的是此時的曲沃煙草經濟還屬于傳統的手工業階段，在技術上屬于傳統旱煙業。

進入近代以來，中國大門被迫打開，伴隨西方列強炮火而來的還有經濟上的侵略，中國成為西方列強，的原料產地和商品銷售市場。在閻錫山統治山西的民國期間，曲沃引進了美國煙草品種，本土煙遭到打擊，特別是在閻錫山與英美煙草公司做出妥協后，山西本土煙草市場更為惡化。這也充分顯示出了西方列強的經濟侵略野心和封建軍閥的腐朽自私本性。客觀而言，西方國家的侵入也帶來了較為先進的科學技術，卷煙技術傳入曲沃，一定程度上開始機器作業，是為早期的工廠手工業。但是，曲沃煙草生產市場還是存在很多傳統手工生產的旱煙作坊，旱煙畢竟也是曲沃煙草的知名品種。晚清民國時期，曲沃的煙草成品生產既利用傳統工具，也開始使用現代機器。彭南生將這個過渡階段稱為“半工業化”。

新中國成立以后，在三大改造期間，曲沃十幾家煙坊合并成曲沃制煙廠，開始機器卷煙生產。1953年國家開始實行對煙草的統購統銷政策，要求計劃生產，統一收購。煙農與國家訂立煙草計劃合同，規定栽種畝數、等級等。煙草作為國家重要的出口物資，在國民經濟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國家采取了不少鼓勵煙民種煙的措施?，F在曲沃很多農村中仍然保留著公社時期興建的烤煙爐。在很多民眾心里，國家將很多糧食收購了上去，種煙成了增加個人收入，維持家庭生活的重要保障。煙稅也一直是曲沃縣財政收入最重要的來源，高時可占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七八十。由此可見，煙草對于曲沃，對于曲沃人民有何其重要的地位。

那么，應該從哪幾方面把握曲沃煙草經濟之下當地的社會生活變遷過程呢？我認為，（1）必須關注不同時期國家出臺的不同的煙草政策。（2）必須重視煙葉作為一種經濟作物在農民生活中的地位及其與農業、商業、工業的關系。（3）必須清楚當地的自然地理環境情況及其在長時段內所發生的細微或者劇烈的變化。（4）不能忽視與曲沃當地聯系密切的其他地區，這些地區不能按照與曲沃距離的遠近來判斷。譬如晉中地區和河南省，雖然他們距離曲沃稍遠，但其對于曲沃煙草經濟和社會變遷的作用不可小覷。

注釋：

（1）魏治中：《略談山西曬煙》，煙草科技通訊，1975年8月，第28-32頁

（2）范波、范維令：《祥云集煙業產加銷經營模式初探》，晉中學院學報，2009年2月第1期

（3）黃鑒暉：《曲沃縣煙草種植淺談》，滄桑，1995年6月，第56-57頁

（4）黃鑒暉：《晉商興盛與境內商品經濟的關系》，山西文史資料，1996年4月，第26-37頁

（5）參考李華《明清以來北京的工商業行會》，劉建生《山西會館考略》，王勇則《天津山西（晉都）會館》，喬南《清代山西商人行商地域范圍研究》，張正明《晉商興衰史》等。

（6）賀文樂：《民國時期的曲沃旱煙業》，忻州師范學院學報，2012年2月第1期

（7）梁四寶、張新龍：《明清時期曲沃煙草的生產與貿易》，中國經濟史研究，2007年9月

（8）段士樸：《曲沃煙史簡述》，山西文史資料？二十四輯，1982年10月

（9）杜錫林、董巖、梁德榮：《曲沃卷煙工業發展史》，文史研究，1989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