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里有一種痛

◎許靈鋒

風聲里有一種痛

◎許靈鋒

我表姐三年前與丈夫離異，把六歲的兒子小丁留在了農村，再嫁到一個都市里。現在的姐夫有一個十八歲的兒子小師讀高三，與表姐一起生活著。這兄弟倆，感情還是很好的，吵吵鬧鬧幾天又和好了。

春天的風很大，陽光明媚。

小師與小丁一起去農村的田間游玩。壩子的油菜一片一片，黃的，白的，一起開著，煞是熱鬧。小師很喜歡農村的風景，在都市長大，很少見到這一望無際的油菜花。他倆一起拍照，一起在田埂上追著玩，說說笑笑的樣子很開心。小師看到一只蜜蜂在采蜜，興奮地喊道：“小丁，你快來看，這只小蜜蜂在采蜜呢。”

小丁急忙跑過來看，笑著說道：“這只蜜蜂好可憐哦，與它的父母，還有兄弟姐妹都走散了。天快黑

了，它怎么回家呀？”

“小丁，你是怎么了，不是說好出來玩，要玩得開心嗎？你怎么這么掃興呀！”小師有些不高興了。

“哥哥，你別這樣呀，我只是說說而已嘛。”小丁拽拽小師的衣袖。

“干嗎？”小師裝著不開心的樣子。

“哥哥，你看這油菜花在動呢，把蜜蜂搖走了。”小丁看不到這只蜜蜂就哭了。“我要這只蜜蜂嘛，你幫幫我找找它吧！”

“小丁，天快黑了，我們回家吧？老爸老媽在家等著我們呢，他們會著急的。”小師不想玩了，想回家。

“哥哥，別走，你聽這風聲好好聽哦。”小丁聽到沙沙的風聲停住了腳步，不想走了。“我問你聽到風兒在說話了嗎?”

“沒有，它沒對我說什么。”小師有些不耐煩了。

“不對，它對誰都說。”小丁用一只手捂著左耳在傾聽風聲。

小師伸手撫摸小丁的頭發，笑著說：“是嗎？它說什么了嗎？”

小丁靜靜地站著：“它說你錯過了看日落，還有美麗的彩霞。”

“哦，是嗎？”小師來了興致，被小丁的童心吸引了，停下腳步不走了。“你是不是騙我，沒有聽到什么呀？”

“有呀，它還說，媽媽太忙了，沒有時間回來看我。”自從表姐再嫁到都市里，小丁和父親在農村呆了三年多，沒有和表姐去都市生活，一個人和他的老爸過日子。

“你亂說什么，我們不是回來看你了嗎？走吧，爸媽在外婆家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小師不想聽了，拽著小丁的衣服，順著田埂回家。

“你知道嗎？風吹過每個地方，都要跟每個人說話，所以它懂一百萬種語言，懂每個人的痛。”小丁邊走邊說。

小師只覺得小丁年紀小，亂說話。其實，小師不知道，小丁在沒有表姐陪伴的日子里，學會了跟風說話，所以風很懂他的心思，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呀。

每一年過春節，表姐一家三口都要回農村過年，這免不了小師與小丁要見面，他們一見面就愛吵鬧，一起玩耍，一家子很幸福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