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學生在自由中實現發展

周浩

教育與人的發展問題是教育學的基本理論問題，也是教育學的永恒主題。人的自由發展既是人類的美好理想，也是人類的現實追求。意大利著名教育家蒙臺梭利（1870—1952）認為：要建立一種合乎科學的教育，其基本原則是兒童獲得自由，使他們從妨礙其身心發展的障礙中解放出來，天性得以自然表現。新一輪課程改革已進行了十多年，促進學生的發展是課程改革的目標，讓學生在自由中實現發展是提高新課程實施效果的必然追求，理應成為新課程實施的一個視角。

一、學生自由發展的本質

在小學數學教學中，應從小培養學生的獨立人格和自由發展精神，最終實現理性自由、精神自由、審美自由。

理性自由。數學家克萊因曾經說過：“從最廣泛意義上說，數學是一種精神，一種理性精神。”在小學數學教學中讓學生實現理性自由，就是要求真、求實、遵循原則，使學生從外在事物的控制與束縛中解放出來，能夠以事物的客觀規律為依據從事各種自主活動。學生對客觀規律的把握愈全面，愈深刻，他們活動的自由度也就愈大。

精神自由。數學在歷史變革中已不僅是一種科學現象，而且更多地表現為一種文化現象；數學不僅具有自然科學的普遍特征，而且包含著豐富多彩的社會學意義和人文精神……數學中每一個問題的解決必須遵守數學規則。這種通過由數學熏陶所產生的對規則的敬畏能夠遷移到人和事物上，使人們產生對秩序的自覺遵守，成為一個法紀意識強烈的現代人。數學學習需要付出艱辛的勞動，只有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才能領略到數學的真諦，所以學習數學可以使學生形成勤奮、自強的人格品質。數學的學習過程本質上是一種再創造的過程，每一個數學問題的解決凝聚著學習者的新思路、新方法、新觀念，這樣在數學學習過程中所形成的人的基本品質，可以實現人與他人之間關系的自由，提升人的創造能力。

審美自由。數學美是一種真實的美，是美的高級形式，是理性思維與審美意識交互的產物。在小學數學中應充分挖掘數學中美的因素，引領學生用“火熱的思考”去領略數學“冰冷的美麗”中所蘊藏著的美麗風景，讓學生在審美、感受與體悟數學所蘊含的美的過程中獲得精神的解放，體驗精神的愉悅，進而實現人與自身精神關系的自由，實現自身的自由發展。

二、影響學生自由發展的因素

人是社會的一分子，人的自由發展必然受到社會的影響。影響學生自由發展的因素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數學課程邏輯的規范與學生自由發展的矛盾。數學課程自誕生之日起便被賦予了廣泛的內在意義和一定的外在規范。從知識的角度來講，課程內容的結構也可以說是知識體系的結構。知識體系固有的框架性、層次性能夠讓學生形成清晰的學科知識結構，以利于他們從整體上把握學科特征和學科范疇，養成思維的嚴謹性。但同時也容易使學生產生定勢思維和從固定學科角度思考問題習慣的形成，有時不利于問題的解決，更不利于創造能力的培養，從某種程度上抑制了學生的由自發展。

2.教的“富營養化”與學的“純凈化”之間的矛盾。在自然科學中，“富營養化”是指氮、磷等植物營養物質含量過多所引起的水質污染現象。移植到數學教學中來，是指由于教師高度的責任心而對學生的不放心，過度地包辦代替，使學生喪失思想自由、表達自由等，從而出現學的“純凈化”——缺乏主動學習的意識，自我學習能力弱化，創造自由和能力喪失，解決實際問題能力的減弱等，抑制了自由發展。

3.學習的真正主體與“師道尊嚴”傳統之間的矛盾。《數學課程標準》強調，教學活動是師生積極參與、交往互動、共同發展的過程。有效的教學活動是學生學與教師教的統一。學生是學習的主體，教師是學習的組織者、引導者與合作者。新課程實施以后，教師的角色轉換雖有所改變，但從課堂實踐的效果看，中國幾千年儒家文化傳統中的“師道尊嚴”目前仍然沒有消失殆盡，教師的職業權威在某種程度上與學生的自由發展之間是一對矛盾，從而影響了學生自由的發展。

三、實現兒童自由發展途徑

1.構建“學習共同體”。1995年，博耶爾發表了題為《基礎學校：學習的共同體》的報告，他認為在有效的學校教育中首要的是建立真正意義上的學習共同體。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學校必須有共同的愿景，能夠彼此交流，人人平等，有規則紀律約束，關心照顧學生，氣氛是快樂的。考察學習共同體構成要素的本質，依據小學數學學科特征，構建“學習共同體”促進學生自由發展要努力做到：

一是創設良好的學習共同體“場境” ，實現學生精神的自由。科學研究表明，相互作用場是物質存在的兩種基本形態之一，它存在于一切空間區域，如電磁場、引力場。在教學中，教師要充分發揮自身的人氣“場”對學生的引領作用，積極發揮共同體中人際關系“場”對學習的催化作用，發揮心理能量“場”對學生的激勵作用，發揮信息交互“場”對學習的糾偏作用，使學生在精神自由的狀態下投身到“學習共同體”的各項活動之中，實現自身的發展。

二是尊重差異，培養尊嚴，實現學生思考表達的自由。在現實生活中，無論是個體還是團體，都不可能保持絕對的平衡。參與者的認知、情感和技能是有區別和差異的，這既是自然的狀況，也是寶貴的資源。這些差異既可以產生沖突，也可以產生新觀點、新思想和新方法。認知沖突會促進參與者通過交流、互動、理解而獲得新的平衡而實現增長。參與者之間的差異是防止學習共同體停滯不前、促進學習共同體不斷發展的重要因素。因此，尊重差異，培養尊嚴，才能更好地促進參與者和學習共同體的成長。

三是厘清秩序與自由的關系，實現學生思維的自由。教學秩序的優劣直接或間接影響著學生自由的實現，在毫無秩序可言的教學狀態下，師生毫無教與學的自由可言，發展學生的思維也只能是一句空話。因此，我們要努力實現學生自由的“合秩序性”與教學秩序的“向自由性”融合。在教學秩序的建設過程中更多地關注學生自由的需求，給予更多的自由空間；反之，當學生的多種自由形態能在教學秩序的護航下充分展開，那么，學習共同體的生活會呈現出更美好的秩序狀態、精神自由景象，此時他們往往能更深刻地理解教學秩序的價值，對教師的各種管理措施予以發自內心的配合。只有當學生已經逐步形成了擺脫各種束縛的自由表達能力與習慣，同時又具備尊重、呵護小組內相互傾聽、自由交流的文化氛圍時，小組內的成員們才能既有能力又有誠意地通過自由討論來形成公共的意見和集體意志。否則，看似熱鬧的小組合作，只是化課堂為“鴨塘”，而非保證學生交往自由的“跑馬場”。因此，在學習共同體建設的過程中，教師要與學生一起討論用制度維護學習共同體的有關秩序，實現學生思維的自由，為他們的發展保駕護航。endprint

2.開展“真誠對話”。德國的克林伯格認為，在所有的教學中都進行著最廣義的對話，不管哪一種教學方式占支配地位，相互作用的對話都是優秀教學的一種本質性標志。在他看來，教學原本就是形形色色的對話，具有對話的性格。從實施主體的角度分類，課堂對話主要有以下幾種類別。

（1）平等狀態下的“師生對話”。在課堂中，師生圍繞共同的教學目標、教學任務，在平等參與的意識下，彼此敞開心扉、相互接納，共同致力于知識的習得和任務的解決，相互影響中作為一個整體共同發展。“用心相互傾聽”是重要的前提。教師認真傾聽學生的表達，適時點撥、提出相關問題引領學生深入思考、與學生一起從現象中揭示本質，從淺層引向深入，從一般化表述向精確化、數學化的方向發展；學生認真傾聽來自教師和同伴的聲音，在傾聽的同時認真分析、吸納，并批判性地質疑教師的講解和同伴的意見，真正在自由中實現發展和自我超越。

（2）擁有尊嚴下的“生生對話”。這里主要指小組合作下的“生生對話”，首先要求教師要幫助學生科學地分組，形成一個人人擁有個體尊嚴的學習共同體。在這個共同體中，不存在話語霸權，每個人都是活動的主體，每個成員都積極參與對話、認真傾聽。對不同的聲音，尤其是錯誤的觀點，小組成員首先要認真傾聽，真誠接納合理的成分，并與其認真分析產生錯誤的原因，以此作為全體成員引以為鑒的寶貴資源，從而促進全體成員知識結構的不斷完善，真正實現發展自由。

（3）內化提升下的“自我對話”。學生是具有獨立個性的生命體，在傾聽、交流的同時，需要一個內化、反思、提升的過程。這就要求教師在課堂教學中要適度“留白”，給學生提供實現自我對話的時空，以便他們吸收調整或強化自身的觀點、方法、策略以及情感等，以實現“此時無聲勝有聲”之效，達到自由發展的新境界。

3.豐富“第二課堂”。正如前文所述，數學課程邏輯的規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學生的自由發展。新課程實施以后，從小學至高中設置了綜合實踐活動并作為必修課程，這在一定程度上，尤其是通過研究性學習緩解了課程邏輯的規范對學生自由發展的程度。而就數學學科而言，上世紀90年代倡導的“第二課堂”一些做法還是值得繼續探索。可以通過課程設置中的地方課程安排時間編寫相應內容，以進一步激發學生學習數學的興趣，擴展“數學閱讀”，豐富視野，引導他們選擇自己喜歡的領域進行深度學習和研究，將引領學生自由發展與培養創新人才結合起來，實現教育的終極目標。

4.邁向“最近發展區”。教育是促進學生發展的過程，給學生自由是為了促進他們更好發展。如何處理好自由與發展之間的關系？著名心理學家維果茨基“最近發展區”理論表明，只有走在發展前面的教學才是良好的教學。同樣，要促進自由發展，教學就必須走在學生發展的前面。教師要將“研究兒童”真正落到實處，充分發揮“先行組織者”的作用，將向學生提出的目標與要求恰好落在他們的“最近發展區”內，有效地促進知識的“同化與順應”，從而將促進學生的自由發展真正落到實處。

自由是人類固有的權利和恒久的追求。促進學生自由的發展，是教育的使命，也是提高新課程實施效果的高層次追求，同時也是人類社會發展對教育的必然要求，作為教育工作者，責無旁貸，任重而道遠！（作者單位：江蘇省南通市江海小學）

□本欄責任編輯 徐純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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