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國首例胚胎繼承權案看代孕合法化問題

摘 要 備受關注的我國首例胚胎繼承權案隨著二審判決改判由四位老人獲得胚胎的共同監管和處置權而塵埃落定，但是由此案帶來的問題和引發的思考才剛剛開始。代孕是否可以合法化，是完全禁止還是允許在一定條件下合法化？合法化的條件是什么？如果這樣一個案件能為“有條件代孕”破冰，給人們帶來這些思考的話，是非常有積極意義的。

關鍵詞 代孕 合法化 合理使用

作者簡介：余靜，九江學院政法學院，講師。

中圖分類號：D92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14）11-239-02

一對雙獨年輕夫妻因車禍身亡，留下4枚冷凍胚胎。雙方老人與醫院對簿公堂，要求醫院歸還胚胎，就是備受社會關注的我國首例胚胎繼承權案。一審被駁回后，9月17日二審迎來逆轉。無錫中院法院決定撤銷宜興法院一審判決，改判由四位老人共同監管和處置4枚冷凍胚胎。 這份被網友稱為最具“人情味”的判決書認為：“失獨”之痛，非常人所能體味。這對年輕夫妻留下來的胚胎，已成為雙方家族血脈的唯一載體，承載著哀思寄托、精神慰藉、情感撫慰等人格利益。涉案胚胎由雙方父母監管和處置，既合乎人倫，亦可適度減輕其喪子失女之痛楚。

官司雖然塵埃落定，但是帶給我們的思考和問題遠沒有結束。 兩對老人不辭辛勞、費盡周折，拿回子女遺留胚胎監護權的最終目的，是希望子女遺留下的胚胎，能夠孕育生命“香火相傳”。這對雙獨失去子女的家庭而言，多少是一種安慰和撫平心靈創傷的良藥；對將來這兩對老人的養老問題而言，多少也是一種保障。這兩對老人要想使自己的夙愿成真，就必須通過代孕才能實現。2001年8月1日起施行的《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規定：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配子、合子、胚胎，醫療機構和醫務人員不得實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術。可見在目前的法律規定下，代孕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那么這起胚胎繼承案能否為我國“代孕合法化”破冰？清華大學法學院副院長申衛星表示：“首先，人工代孕目前在法律上是不允許的。第二，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母，對孩子來說可能也是一個倫理學的問題。不過，實踐當中，有很多父母不能生育的又渴望得到一個子女，在現代醫學允許的情況下，是不是可以允許代孕，我個人認為是值得討論的。要討論代孕是否可以合法化，是完全禁止還是在一定條件下允許合法化，合法化的條件是什么？如果這樣一個案件能給人們帶來這些思考的話，也是有積極意義的。”

一、 代孕是否應該合法化

在不孕不育癥患者越來越多和許多人求子若渴的現實背景下，代孕作為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確有一定的人性基礎。一些國家已讓代孕合法，用法律保障代孕母親、委托人和孩子各自的權益。比如俄羅斯、美國一些州以及東歐一些國家。在歐洲更多的國家，法律既不提倡，也不禁止，只要雙方自愿即可。根據代孕合法化國家的立法原則和執行方式，代孕是委托人與代孕者不存在性關系，由相關醫療機構把委托人的受精卵子植入孕母子宮，由孕母代替委托人完成十月懷胎的過程。

事實上，代孕在我國也早已不是什么新聞。 據統計不孕癥在我國的發病率在10%以上，巨大的社會需求和輔助生育技術的發展，是代孕行業迅速發展的主要基礎。目前，公開打出代孕旗號的“專業網站”比比皆是，價格也很透明，一般在15萬-25萬元左右。如北京“優貝代孕”承諾“正規醫院實施、代母資源充足、簽約立即啟動”。“中美泰代孕機構”聲稱6年實施代孕數千例……從代孕媽媽到代孕中介，從獵頭到客戶，已形成一條“地下產業鏈”。

相對社會現實，我國法律已遠遠滯后。個人認為，從立法上承認代孕的合法化不僅是對不孕夫婦實現生育權的有效保障，也是對代孕子女利益的保護。對不生能生育的夫婦來說，他們迫切地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關系。領養雖然是一個選擇，但是畢竟領養的子女與夫妻雙方沒有血緣關系，對不孕夫妻在親權上的彌補也有限。在這個時候如果合理地使用代孕，不僅能讓不孕夫妻獲得一個完整的家庭，而且也能讓社會更加和諧。所有公民在國家計劃生育政策許可的范圍內都應當具備擁有自己的子女的權利和自由，國家對個人生育后代的方式也不應該過多的干涉。一味的禁止代孕，對不孕夫婦來說是不公平的。

代孕子女天生就出于弱勢，在一些地下代孕中，代孕很容易就被一些投機取巧的不法分子演變為買賣嬰兒。在嚴格意義待代孕合同中，合同的標的物是代孕子女的親權，在不孕夫妻獲得代孕子女后給予代孕母適當的補償，但絕不是報酬。代孕子女出生后，就是一個獨立的權利主體，受法律的保護，而且具有和婚生子女同樣的權利。而且，在法律中明確規定代孕子女的歸屬問題，也可以避免產生雙方爭奪子女，或者雙方都不要子女的情況，對代孕子女的健康成長創造了良好的環境，也不會讓其產生被拋棄的想法，對社會的穩定也是一種貢獻。

既然代孕有其存在的必要，也屢禁不止，與其一味的在禁止代孕上下功夫，不如規范代孕的使用，合理限制代孕，這樣不僅保障了不孕夫妻的生育權，也保障了代孕子女的權益。個人認為，對代孕雙方簽訂的代孕合同可以依據合同法的有關規定。在合同法中承認代孕合同是合法有效的合同。只要代孕雙方都是自愿，并且具備資格，代孕合同就成立生效，不違背公序良俗。

二、 代孕合法化的條件

在允許代孕合法化的國家，在多年操作中，代孕也帶來紛繁復雜的法律、道德和社會問題。例如，“卵母”和“生母”誰是孩子的法律親媽？子宮和母性能否被商品化？在我國，代孕游走在法律、倫理的邊緣，各類糾紛也層出不窮。今年4月，媒體曝出湖南長沙小夫妻離婚為人代孕，寶寶出生了，代孕媽媽認為孩子是她生的，她有權撫養寶寶并要求和男主人結婚。

衛生部曾邀請醫學、法學、倫理學、社會學等領域專家探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