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中國書畫的空間意識表現

孫朗富

摘要：中國書畫的空間意識，代表著華夏民族的空間意識與精神空間。本文以中國書法藝術為著眼點，對中國書畫在空間意識上的表現進行梳理，使中國書畫的意境新奇別致、虛實相生、皆出妙境;中國書畫是利用模糊構成一種三維的視覺空間，體現了一種遠的感覺，這會使中國書畫更符合視覺的真實，也使人們對中國書畫的認識提高到一個新的境界。

關鍵詞：中國書畫 ?空間意識 ?表現形式

按照康德哲學的說法，所謂的空間意識，就是直觀覺性上的先驗格式，借助這種意識可以羅列萬象，整頓乾坤。在我們心理空間意識表現方面，通常情況下需要靠著感官經驗作媒介。對于空間上的意識，我們可以從視覺、聽覺、觸覺、動覺、體覺等方面獲得。在客觀物質的世界中，一方面存在一個實體空間，另一方面存在一個意識的，并且存在于人類的心靈世界里的虛幻空間意識——“藝術空間意識”。

所謂“空間”即通過畫境實現的可行、可望、可居和可游的心理模擬。雕刻藝術給與我們一種圓渾立體可以摩挲的堅實的空間感覺。建筑藝術給與我們外觀上的一個空間表現。舞蹈藝術則給與我們一種起伏流動的空間形式。每一種藝術都可以表現出一種空間意識。

在中國書畫的表現中，空間的意識表現成了我們學習的一個重要課題。在中國書畫中，如何表現空間意識？本文認為：這是基于中國特有藝術書法的空間表現力。

中國書畫大體講的是書法和中國畫，里面的空間構造，通常情況下是顯示一種類似音樂或舞蹈所引起的空間感，確切地說：是一種“書法的空間創造”，在審美藝術中，這種空間感覺具有形線之美，同時能夠表達情感與人格[1]。從本質上說，這種空間構造更像是一種類似音樂或舞蹈的節奏藝術。這種永恒的靈的空間，是中國書畫的造境。

如果中國字寫得好，并且用筆得當，那么就能構造一個既有生命，又有空間立體感的藝術品，如圖所示。在寫字的過程中，如果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能“偃仰顧盼，陰陽起伏，如樹木之枝葉扶疏，而彼此相讓。如流水之淪漪雜見，而先后相承”[2]。這樣一幅字就有了它的生命，自然空間就更不用說了。書法的氣勢，其結構力通常透紙背，進而在一定程度上顯示書法的空間意識。在中國書畫藝術中，對于一件藝術品來說，通常情況下，其空間感必然能夠得以充分的體現。

書法如此，那么中國畫又是怎樣表現它的空間意識的呢？

迄今為止，中國山水畫的歷史大約有一千五百多年，其開創人可以推到六朝、劉宋時的畫家宗炳與王微，在中國山水畫理論方面，他們兩人同時又是建設者，對于透視法和中國空間意識的特點他們兩人都進行了詳細的闡述，使得中國書畫的千古秘蘊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充分的透露。在世界畫壇上，這兩位山水畫的創始人決定了中國山水畫的特殊路線。山水畫的空間，并非如實描寫自然景物空間，通常情況下，是一種理性與感性的完美結合，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又超越感性和理性的心理空間，這種空間存于主體心靈之中。山水畫的空間不是描寫現實，但是可以對現實的空間境界進行反映。東方繪畫藝術受它獨特民族風格與藝術魅力的影響，在我國民族繪畫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在西洋透視法發明一千年以前，宗炳已經說出“今張綃素以遠映，則昆閬之形可圍于方寸之內，堅劃三寸，當千仞之高、橫墨數尺，體百里之遠。”[3]從而對透視法的秘訣進行了解讀。透視法作為一種方法，通常是將眼前立體形的遠近景物看作平面形以移上畫面。一個簡單、實用的技巧就是，豎立一塊玻璃板，我們可以隔著玻璃板“透視”遠景，透過玻璃各種物景映現眼簾。畫面的形象與實際的形象迥然不同，使得畫面有了它就有了一定的空間感。

中國山水畫還利用空白來體現它的空間意識。

中國山水畫的空間基本上都是橫向的，山水畫在表現空間時不太考慮深度空間，僅用重疊顯示縱深的意義。

空白在山水畫中不但構建山水畫的空間問題，也很好地體現了山水畫的空間意識，使空間有了獨特的表現。

在畫面上有時“先近后遠”，也有時“先遠后近”，往往遠近交錯更迭，特別是長卷上的山水畫，在我們眼中，這些視點時刻都在轉移變化著。國畫大師張大千的山水畫長卷《長江萬里圖》就巧妙地開合章法，以小見大，意境深遠，氣韻連綿，一氣呵成。

元代王蒙繪制的《葛稚川移居圖》，這是一幅典型的立軸畫，畫卷取全景式構圖，該畫強調一種整體的氣勢和氣氛。重巒疊嶂在畫面中自下而上地發展，很好地體現了畫面的空間感，使畫面更加虛實相間。

“時間上的先后承續屬于詩人的領域，而空間則屬于畫家的領域”。通過充分認識中國書畫空間意識，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充分審視中國書畫體系價值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在現代發展進程中，可以重新獲得中國書畫的活力，同時領悟中國書畫所蘊含的主體藝術精神，把對中國書畫的認識進一步提高到一個新的境界。

參考文獻：

[1]惲南田.甌香館集[M].商務印書館，1935：204.

[2]盛熙明.法書考[M].上海書畫出版社，1983：196.

[3]宗炳.畫山水序[M].人民美術出版社，19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