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棋推演相關概念辨析

周 健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北京 100091)

兵棋推演相關概念辨析

周 健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北京 100091)

介紹了兵棋、兵棋推演以及與之相關的演練、演習、作戰模擬和運籌分析等概念，論述了兵棋推演的重要作用，比較了兵棋推演與演練等相關概念的區別與聯系，并分析了兵棋推演的局限性。

兵棋，兵棋推演，演練，演習，作戰模擬，運籌分析

兵棋(wargame)，被稱為繼“總參謀部”和“軍事學院”之后普魯士軍人在軍事科學領域的第三大發明[1]。歷經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實戰應用，現代兵棋的面貌煥然一新。兵棋推演(war gaming)，被譽為導演戰爭的“魔術師”，推演者可充分運用統計學、概率論、博弈論等科學方法，對戰爭過程進行仿真、模擬與推演，并按照兵棋規則研究和掌控戰爭局勢。在戰爭時期，兵棋推演不僅可以幫助作戰指揮員檢驗戰略戰術，幫助參謀人員擬制作戰計劃，而且能夠使推演人員依據推演過程生成新的戰術，還可以分析驗證武器系統；在和平時期，兵棋推演不僅可以提高現役軍人的謀略水平，而且能夠培養大批軍事業余愛好者，為國家提供高素質的后備軍官隊伍[2]。

1.兵棋與兵棋推演

兵棋的發展有著悠久的歷史，不同國家和地區對兵棋有著不同理解，迄今為止還沒有對兵棋的定義達成共識。

在我國，對于兵棋有兩種不同的理解。在我國大陸，兵棋是指“供沙盤和圖上作業使用的軍隊標號圖形和表示人員、兵器、地物等的模型式棋子”。而在海峽對岸，對兵棋的理解仍然與晚清、民國時期一脈相承——1938年12月出版的《沙盤及兵棋之教育》一書和1941年9月翻譯出版的德國著作《圖上戰術與兵棋》，均將兵棋定義為一種對抗模擬活動[3]。

在美國，作戰模擬專家彼特·波拉在1990年出版的《兵棋推演藝術》一書中認為，兵棋是“戰爭模型，并不涉及實際的軍隊行動，其事件流的塑造和被塑造是由一個或多個參與者決定的”[4]。他強調兵棋推演中人的作用。兵棋研究專家鄧尼根在《完全兵棋手冊》一書中認為：兵棋是通過對歷史的深入理解，嘗試推斷未來。兵棋是游戲、歷史和科學的混合體，是紙質的時間機器。如果以前從未見過兵棋，最簡單的方法是把它想象為象棋，但它有著比象棋更為復雜的棋盤、棋子和移動規則。他認為，一款兵棋通常包括一張地圖、一盒棋子和一套規則，推演就是運用回合制進行一場真實或虛擬戰爭的模擬[4]。《聯合出版物1-02號，美國國防部軍事及相關術語辭典》對兵棋的定義是：使用相應的規則、數據和程序，對兩支或兩支以上敵對兵力之間的軍事行動進行的模擬，具體手段不限，用于表現實際情況或者現實中可能發生的情況[3]。由此可見，美國將兵棋定義為一種對抗模擬活動，強調其推演的預測功能。

在我國大陸，兵棋推演是指：“對抗雙方或多方運用兵棋，按照一定規則，在模擬的戰場環境中對設想的軍事行動進行交替決策和指揮對抗的演練。”可見，兵棋推演主要是讓推演者在知道形勢會發生什么樣變化，變化會產生什么樣后果的情況下，制定或改變策略。其根本目的是提高參與人員的作戰能力，并從參與人員的決策中獲取某些有益的想法。作為預測作戰行動的工具，其核心價值在于，提供良好的作戰計劃，促使己方思考更多，反應更快，從而把握先機，獲取制勝的優勢[4]。

顯然，我國大陸的兵棋推演概念恰好與海峽對岸及美國的兵棋概念相對應。

因此，筆者傾向于這樣理解“兵棋”的概念：“兵棋是指運用形象化的表示戰場環境和軍事力量的地圖和棋子，依據從戰爭經驗、演習和研究實驗中抽象積累的規則和數據，通過建立行動概率表體現戰場不確定性，運用隨機方式體現戰場偶然性，用回合制抽象作戰時間和指揮周期，對博弈各方一系列決策活動進行模擬推演和分析研究的工具。”[5]

2.兵棋推演與演練、演習

演練指：“按照一定規則，在想定情況誘導下，對作戰或其他軍事行動的組織實施過程或其中部分內容進行模擬練習的過程。通常不設導演部，由少量導調人員負責組織，多用于分隊訓練。”而演習指：“部隊在導演部組織和想定情況誘導下進行的作戰指揮和行動的演練。”演習是演練的高級形態。

兵棋推演與演練、演習有很大的不同：兵棋推演主要圍繞推演者展開，不注重推演活動的目標；演習卻更注重組織者制定的目標，而不是圍繞參演者展開活動。實兵演習雖然也是一種對作戰行動的模擬，但卻不是兵棋推演，而是一種更高級的訓練樣式。

3.兵棋推演與作戰模擬

作戰模擬是指：“按照已知的或假定的情況和數據對作戰過程進行的模仿。分為實兵演習模擬、沙盤或圖上作業模擬、兵棋推演模擬、計算機作戰模擬等。”

作戰模擬的主要作用是研究如何合理組織具有明確目的的作戰活動，為指揮員進行決策提供分析方法和依據。而兵棋推演則是通過對歷史的深刻理解，將作戰環境和作戰規律量化到推演規則中，通過回合制進行的一場戰爭模擬。

兵棋推演在形式上類似于傳統的沙盤推演。但兵棋推演有別于沙盤推演，因為它需要設置實際的數據，如地形地貌對于行軍的限制和火力打擊效果的影響等。兵棋推演的作用是推演各方通過排兵布陣及對戰場資源的利用進行模擬戰爭的游戲，并通過對推演過程中指揮員決策的分析來尋找適合這場戰爭的最佳策略。由此可見，兵棋推演是作戰模擬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4.兵棋推演與運籌分析

運籌分析是指：“利用軍事理論、運籌學的原理與方法、計算機應用技術，對軍事問題進行以定量為主的綜合研究并實現決策優化的過程。”

兵棋推演和運籌分析都是作戰模擬的基本方法。從本質上看，運籌分析關注作戰的普遍規律，旨在得出一些能用于指導每一類或適用于整個作戰的基本原則或普遍結論；而兵棋推演關注的則是作戰的特殊性，旨在通過具體的過程使參與者掌握作戰原則，提高指揮謀略和對戰法的熟練運用。

兵棋推演使用作戰模型，通常不涉及實際的軍事力量，其中的關鍵要素是“推演者”和“決策”，涉及各種“非定量”問題，研究推演者定下決心的過程以及過程之間的相互作用。而運籌分析的核心是“科學”和“定量”，是運用科學方法，找出作戰活動中出現問題的解決方案[6]。

5.結語

通過上述分析比較，可以看出，兵棋推演在作戰模擬的發展過程中，是軍事演習與運籌分析所不能替代的。“作戰模擬”關注作戰行動和環境的建模分析，擅長對指揮員和指揮機關進行指揮流程、指揮要素訓練以及作戰方案的論證；“軍事演習”關注部隊實際行動，主要檢驗部隊實際行動的能力；“運籌分析”關注某一具體行動或武器裝備效能模型的建立、仿真和計算，可以為其他作戰模擬方式提供精確的量化數據參考[5]；而“兵棋推演”則關注作戰行動和過程的分析與訓練，主要用于研究作戰問題和完善形成決心方案。“兵棋推演”與上述相關概念既有區別又有聯系，提高作戰模擬準確性、客觀性的方法，就是將軍事演習、運籌分析與兵棋推演相結合。

如同其他任何事物一樣，兵棋推演也并非盡善盡美。其局限性表現在：兵棋推演依賴于以往戰爭和演習的經驗；要求參戰各方對彼此的兵力等要素了如指掌；要求參戰各方按照常規出牌；強調武器裝備的作用；其規則是以強勝弱、以多勝少、以優勝劣；不考慮戰爭中的氣象、事故等偶然因素等等[7]。此外，兵棋以戰爭和演習的經驗為模擬的基礎，難以對具體的作戰行動和武器打擊效果做精確模擬和分析。

[1] 別拓侖，包國俊．兵棋推演：導演戰爭的“魔術師”——訪中國軍事科學學會國際軍事分會常務副會長羅援少將[N]．解放軍報，2008-03-27(12)．

[2] U S. The Joint Theater Level Simulation (JTLS) Analyst’s Guide[R]. USA: 116 Lake View Parkway Suffolk, VA, 2007: 2435-2697.

[3] 劉源. 兵棋與兵棋推演[M]. 北京: 國防大學出版社，2013.

[4] 郭慧志,鄧建華. 兵棋：游戲、歷史和科學的混合體[J]. 外國軍事學術, 2014(4): 1-4.

[5] 彭希文. 兵棋基本概念與特征[J]. 國防大學學報, 2011(11):82-85.

[6] 俞康倫. 撩起兵棋推演和運籌分析的面紗[J]. 環球軍事, 2008(6):47.

[7] 楊民青. 兵棋推演：僅供參考的策略游戲[J]. 環球，2013(13):32-33.

動 態

醫學名詞審定工作委員會第三次會議在京召開

2014年8月20日，醫學名詞審定工作委員會第三次會議在中華醫學會召開。全國科技名詞委副主任劉青、審定與研究室主任鄔江；醫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饒克勤，委員陳杰、沈悌、曾正陪、楊偉炎、王汝寬，辦公室主任李剛，名詞審定辦公室張玉森等20余位專家與會。

本次會議的主要內容是對《醫學美學與美容醫學名詞》《核醫學名詞》《顯微外科學名詞》《呼吸病學名詞》《地方病學名詞》進行審議。彭慶星、田嘉禾、侯春林、劉又寧、王丹娜五位教授分別介紹了這五個專業名詞的審定情況。與會專家對其進行了審議，充分肯定了分委員會的工作，并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議。會議最后原則上通過了這五個專業的名詞，并要求五個審定分委員會按照會議提出的意見進一步修訂后提交全國科技名詞委預公布。

(魏星)

Analysis on Related Concepts of War Gaming

ZHOU Jian

This paper introduces concepts of wargame and war gaming and related activities, such as, drill, military exercise, warfare simulation, military operation research and analysis. Based on the vital function of war gaming, the author compares the differences and relations of war gaming with its related concepts, and analyzes the limitations of war gaming.

wargame, war gaming, drill, military exercise, warfare simulation, military operation research and analysis

2014-07-02

周健(1963—)，男，遼寧省葫蘆島人，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和百科研究部副研究員，研究方向為軍事術語、軍用情報檢索語言。通信方式：zj1963@tom.com。

H083；N04；E0

A

1673-8578(2014)05-004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