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中亞地區安全形勢述評

羅英杰　蘇駿

中圖分類號：D815.4 文獻標志碼：E 文章編號：1008—0961（2014）02—0087—06

一、政治改革繼續推進，政局總體穩定

2013年，中亞各國繼續推進政治改革，政局總體穩定并有所發展。

作為中亞穩定壓艙石的哈薩克斯坦在強人總統納扎爾巴耶夫的帶領下，一直堅持先經濟后政治的穩健改革原則，實行漸進式民主政治改革。在2012年12月14日納扎爾巴耶夫發表的國情咨文中就曾指出：“我們堅持先經濟后政治的鮮明公式。政治改革的每一步都與經濟發展水平相關聯，所以說，我們是沿著政治自由化的道路有序邁進的。”2012年底，哈議會在光明道路民主黨和共產主義民主黨進入議會后，結束了執政黨祖國之光人民民主黨一黨制議會的尷尬局面（祖國之光人民民主黨后更名為祖國之光黨，仍然以80.74%的選票占據絕對優勢）。繼2012年9月納扎爾巴耶夫簽署命令解散馬西莫夫政府開始改組政府以來，2013年1月16日，納扎爾巴耶夫簽署總統令，再次大幅度對政府機構進行改組，并重新任命了部分政府部門的負責人。根據該總統令，哈組建地區發展部，將經濟發展和商業部改組成經濟和預算規劃部，調整了環保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的職能。與此同時，任命薩金塔耶夫為第一副總理兼任地區發展部長，多薩特耶夫為經濟和預算規劃部長，塔任為國務秘書，葉爾梅吉亞耶夫為2017年哈世博會國家公司董事長。高層人事的調整為哈下一步政治改革奠定了基礎。

吉爾吉斯斯坦一直存在著嚴重的族際矛盾、南北矛盾、中央和地方矛盾，政權更迭呈現出動蕩常態化。作為中亞民主改革的急先鋒，吉率先于2010年確立了議會制。可是在短短的三年內已經組建了幾次執政聯盟、選舉出三屆政府，人民對于議會將過多問題政治化感到不滿。故鄉黨和前總理巴巴諾夫領導的共和國黨是吉議會中的反對派，近期利用庫姆托爾金礦股權談判、俄收購吉天然氣公司、中方優買貸款項目等事項，屢屢對總統和政府提出質疑和反對之聲，造成現政府十分被動。2013年10月3日，故鄉黨議員舉行幾百人的小規模游行，提出昆特金礦國有化的要求，緊接著他們呼吁阿卡巴耶夫辭職，隨后故鄉黨主席甚至帶領一些人企圖占領總統府，但被政府擊退。12月2日，在吉南部奧什市又發生了逾3 000人的集會示威，要求吉領導層釋放因涉嫌腐敗被逮捕的反對派故鄉黨議員克爾季別科夫，示威者一度試圖沖擊奧什地方政府辦公大樓。其后，奧什市市長梅爾扎克瑪托夫出面，聲稱對克的腐敗指控是毫無根據的，而吉政府以1美元出售吉天然氣公司也是無稽之談，遂使局勢得以暫時緩和。但外界認為，吉政局的持續動蕩局面中短期內不會發生根本改變。

近年，塔吉克斯坦努力汲取內戰的教訓，專注國內穩定和發展。但是其國內政治斗爭依舊十分嚴峻，導致國內安全局勢令人擔憂。2012年的霍羅格武裝沖突再次凸顯了激烈的政治內斗。為此，塔政府加強了對反對派的壓制，不斷削弱伊斯蘭復興黨在議會中的地位。2013年2月，在塔政府的要求下，反對派領導人、前總理阿卜杜拉賈諾夫在烏克蘭鮑里斯波爾機場被逮捕，他被指控犯有預謀推翻政權、成立非法團伙和支持1998年反政府武裝起義等罪行。2013年11月13日，現任總統拉赫蒙以84.23%的得票率成功連任總統充分表明塔局勢整體上是穩定的。但拉赫蒙當選后即面臨著北約及美軍撤離阿富汗留下的安全真空局面，未來如何應對塔阿邊境的嚴峻形勢是其重要任務。

2013年12月15日，土庫曼斯坦議會選舉順利進行。據土中央選舉委員會公布的第五屆國民議會選舉結果，執政黨民主黨贏得國民議會125席中的47個席位，成為最大贏家，這顯示民主黨仍然牢牢掌握著國家政權，這也成為土保持穩定的基礎。

2013年烏茲別克斯坦在總統卡里莫夫的帶領下，繼續堅定奉行穩定的內外政策，堅持主張緩慢和漸進地推進改革，保證了政局的穩定。但是在威權統治下的烏茲別克斯坦，強人總統卡里莫夫年事已高，其繼承人不明朗，政治權力的穩定交接不得不打上一個問號。

二、大國安全博弈攻守易位

冷戰的結束，使得中亞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各種國際勢力隨之而人。在此背景下，中亞各國出于獨立自主和謀求本國利益最大化的戰略考量，大多奉行全方位的多元外交政策。其中，發展與大國的關系成為這些國家外交的首選。這雖然有利于中亞國家進行外交平衡，但同時也為大國介入中亞事務尤其是安全事務提供了條件。近年，在中亞的地區安全博弈中，俄羅斯和美國就一直扮演著積極的角色。

（一）俄羅斯

中亞是俄羅斯的傳統勢力范圍，即特殊利益地區。中亞的安全穩定與俄的國家安全穩定關系十分密切。20世紀90年代，受制于蘇聯解體的負面影響，俄國力銳減，對中亞的爭奪心有余而力不足。21世紀初，隨著經濟的逐漸恢復，俄綜合實力日益增長，再次將注意力轉向中亞，并積極發展與中亞各國的關系。2011年10月，時任俄總理普京提出在原蘇聯地區建立歐亞聯盟，并將其打造成世界多極中的一極，借此實現俄的強國夢。2012年普京重返克里姆林宮后，繼續推動歐亞大陸地區一體化計劃，明確提出2015年前組建歐亞聯盟。俄建立歐亞聯盟的核心目標是推進獨聯體地區的一體化進程，而中亞的安全與穩定是俄實現地緣安全的關鍵，也是其重建聯盟的節點。

2013年，俄繼續實施積極的中亞政策，以發展鞏固和中亞各國的關系。1月30日，俄國防部長紹伊古與哈國防部長賈克瑟別科夫在阿斯塔納簽署協議，雙方決定將共建地區統一防空系統，共同維護哈以及俄哈邊境地區的領空安全。11月11日，普京與哈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在俄葉卡捷琳堡舉行會晤并簽訂了《21世紀俄羅斯與哈薩克斯坦睦鄰聯盟條約》，這為兩國戰略關系的進一步發展奠定了基礎。此外，俄哈還簽署了有關開展兩國軍事技術合作的協定和過境哈對華輸送俄石油的政府間協議。對此，俄總統助理尤里·烏沙科夫評價道：“普京與納扎爾巴耶夫簽署的重要條約，將確立俄羅斯與哈薩克斯坦之間的睦鄰友好關系，以及21世紀同盟關系，并鞏固兩國間長期的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作為俄在中亞地區的重要盟友，塔吉克斯坦繼續與俄保持良好關系。2013年8月1日，塔總統拉赫蒙宣布，塔議會秋季將批準俄軍事基地延期的協議。這一協議是俄塔在2012年10月5日簽署的。根據協議，俄駐塔軍事基地將延期至2042年。俄在塔軍事基地從1993年開始部署，駐扎有俄軍著名的201摩托化步兵師，共有7000名官兵。該軍事基地在保護俄國家利益、與塔武裝力量共同保護塔國家安全方面一直發揮著重要作用。協議還規定俄方將依據俄軍事技術合作相關法律使用聯合力量、軍事和專用設備協助塔。作為回報，俄方表示將在2025年前撥款2億美元裝備塔軍。

2013年，俄吉政治安全合作進一步推進。5月，俄總統普京簽署了《關于俄羅斯在吉爾吉斯斯坦境內軍事基地的地位與居留條件的協議及該協議有效期內俄吉軍事合作議定書》。該協議規定俄在吉軍事基地將在2017年1月29日原協議到期后繼續保留15年，俄方為此每年向吉支付約450萬美元的基地租賃費。此外，俄將免除吉方1.889億美元非優惠性質貸款的債務，并從2016年3月16日起在10年內分批免除吉方3億美元優惠性質貸款的債務。在鞏固軍事基地合作關系的同時，俄還積極依托獨聯體通過軍事演習的方式，進一步強化軍事合作。8月14日，俄、烏（克蘭）、哈、塔、吉五國參加了在俄舉行的“作戰團結2013”防空系統聯合演習。9月4-26日，獨聯體國家反恐軍事演習“阿拉套反恐2013”在俄駐吉坎特空軍基地舉行。其間，五國的作戰部隊及安全部門在獨聯體反恐中心組織下，參加了內容包括解救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人質和摧毀敵方武裝力量的演習。

（二）美國

除俄以外，隨著冷戰的勝利，美國將對中亞的長期覬覦轉為實際的爭奪。如今，中亞已然成為美國國外利益的最大關切之一。正如布熱津斯基在1997年所說，“美國現在是亞歐大陸的主宰者，亞歐大陸的任何重大問題沒有美國的參與或與美國的利益相沖突，就不可能得到解決。美國如何操縱和調和亞歐大陸這塊棋盤上主要的地緣戰略玩家，怎樣控制亞歐大陸上幾個關鍵性地緣政治支點，對于美國居于全球首位的時間長短和穩定性都非常關鍵”。可以說，正是這句話奠定了美國中亞政策的基本基調。

長期以來，不管美國的全球戰略怎么變化，它都從未放棄對中亞的追逐。“九一一”事件后，中亞成為美國全球反恐的戰略支點，其在美國全球戰略中的地位迅速提升。2001年，美國打著反恐的旗號，第一次在中亞實現了前所未有的軍事存在，通過修建軍事基地等大舉進駐中亞各國，意圖實現長期存在。為加強對中亞的滲透，美國還積極鼓動顏色革命，進一步擠壓俄戰略空間。在這一過程中，美國逐步形成了自己的中亞戰略。對此，美國霍布金斯嘉大學中亞高加索研究院的斯塔爾承認，“自2001年以來美國并沒有明確的地區戰略”，實際上美國的國家戰略都是在外交實踐中形成的，這也充分體現了美國的務實精神。

美國的中亞政策經歷了從“大中亞計劃”到“新絲綢之路”的發展過程。2011年7月20日，時任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在印度金奈正式宣布“新絲綢之路”的中亞戰略。“新絲綢之路”主要強調通過雙邊磋商機制與中亞國家在政治、經濟、安全、教育、文化等層次展開對話、合作和援助等方式，與中亞國家建立可行的、長期的伙伴關系。該計劃與大中亞計劃的不同之處在于，考慮到中亞國家對顏色革命的反感，美國的“新絲綢之路”計劃開始逐步淡化民主人權的訴求。“新絲綢之路”計劃的重點是建設貫穿阿富汗的交通、通信和能源網絡，消除跨境障礙，推動中亞、南亞地區經濟和社會的綜合發展。

2013年，與俄積極開展對中亞國家的安全合作不同的是，美國開始表現出守勢。2月22日，美國國防部長帕內塔正式公布從阿富汗撤軍時間，美方確定在2014年4月阿富汗舉行大選后撤離全部作戰部隊，并終結阿富汗戰爭。隨著阿富汗撤軍提上日程，美國在中亞的長期軍事存在受到威脅。在俄表示要向吉、塔提供15億美元的軍費開支，以此來增強本國在該地區與美國抗衡的能力之后，吉投桃報李。11月14日，吉外長阿布德爾達耶夫向美國大使斯普拉特倫發出“終止瑪納斯過境轉運中心活動協議效力”的照會，表示2014年7月11日吉美關于租用瑪納斯空軍基地的合同到期后，美軍必須撤離該軍事基地。屆時，如果美國沒有就基地延期問題與吉達成一致，美軍將失去在中亞的最后一處軍事基地。而瑪納斯基地的失去對美國的中亞戰略無疑將造成重大打擊，使美國失去了在中亞地區的重要支點以及軍事存在的正當理由。

盡管如此，美國仍不愿主動削弱其在中亞的軍事影響力。在北約框架下，美國通過聯合演習等軍事合作項目，加強和中亞國家的軍事聯系，以此強調美國不會離開中亞的立場。8月10日，代號為“草原之鷹2013”的聯合維和戰術演習在哈拉開序幕，來自哈、美、英、立陶宛、瑞士、意大利、吉、塔等8國共1680名軍人參加了為期兩周的軍事演習。此聯合演習是哈美聯合主導的軍事演習，始于2003年，是北約和平伙伴關系計劃框架下的軍事合作項目之一，每年舉行一次。

三、反恐形勢依舊難以樂觀

進入21世紀，民族分離主義、宗教極端主義和國際恐怖主義等“三股勢力”逐步發展成為威脅中亞地區安全與穩定的主要因素。“三股勢力”各自表現形式雖有所不同，但本質并無根本差異。對它們來說，宗教是載體，恐怖主義是手段，分裂是最終目的。“三股勢力”在中亞地區既各自獨立又相互交錯、相互影響，不斷制造綁架、暗殺、爆炸等一系列恐怖活動，對中亞各國的安全穩定構成嚴重威脅。

近年，中亞地區反恐形勢出現了一個新的變化，即被稱為中亞穩定器的哈薩克斯坦不再穩定，涉恐安全事件逐年增多。哈安全部門也不斷加大對其打擊力度。2008-2012年，以哈里發和薩拉菲為代表的宗教極端組織共有148人因恐怖犯罪在哈被起訴，另有160人因極端主義犯罪被起訴，共有40名哈薩克斯坦人因參與恐怖主義犯罪或參加非法武裝組織被國外安全機構逮捕，另有68人因參加國際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團伙在哈境內被逮捕。為了規范宗教組織和宗教活動、打擊激進的宗教勢力，2011年5月，哈建立宗教事務管理局。同年9月，哈議會下院審議通過了宗教事務管理局負責起草的《宗教活動和宗教組織法》草案，隨后該草案獲得上院通過，并被納扎爾巴耶夫簽署。該法律對于宗教組織登記的條件、禱告地點等內容作出嚴格規定，例如規定在國家機關、教育、衛生和軍隊等部門不得設置祈禱室等。為了加強國家信息安全，2012年初哈總統納扎爾巴耶夫簽署了《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國家安全法》，其中明確不準外國人持有超過49%的通訊業股份。除上述措施外，哈政府還采取多種方式打擊恐怖主義，如哈總檢察院擬定了包括為恐怖主義提供資金支持的組織在內的黑名單，在各州成立由州長領導的地區反恐委員會等。經過幾年的強力打壓，2013年哈反恐形勢有所好轉，雖偶有涉恐事件發生，但頻率明顯下降。6月，哈安全機關逮捕涉嫌從事恐怖活動和分裂國家的6人團伙，該團伙企圖對首都阿斯塔納新落成的歌舞劇院發動爆炸襲擊，并進行分裂活動，在哈境內建立帶有極端宗教色彩的“哈里發國家”。為了有效震懾恐怖勢力，8月14日，哈首都跨區法院判處恐怖團伙頭目科沙拉科夫10年監禁，分別判處該團伙其他5名成員5年半至lO年不等的監禁。判決書上稱，該恐怖團伙成員所犯罪行包括密謀制造恐怖襲擊、成立恐怖團伙、私藏武器彈藥以及其他重罪。

與此同時，隨著美軍撤離阿富汗提上議程，中亞地區未來的反恐形勢總體難以樂觀。一方面，美國從阿撤軍帶來的“蝴蝶效應”波及中亞地區，對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邊境影響猶大。塔阿邊境地區地理環境復雜，加之塔國內政治斗爭激烈無暇他顧，而阿各派勢力又多活動于北方，因此受到極端勢力和販毒集團的影響很大。目前，多個極端組織在此沆瀣一氣，使塔阿邊境安全壓力激增，情況堪憂。另一方面，塔利班勢力卷土重來，對中亞安全造成新的威脅。近期，隨著美國宣布從阿撤軍，塔利班接連發動對美軍及美外交機構的襲擊。2013年9月2日，塔利班一伙自殺式武裝分子襲擊了靠近阿與巴基斯坦的楠格哈爾省托爾哈姆地區的美軍邊防站，并與駐地美軍展開激烈交火。這一襲擊造成美軍駐地多處爆炸，并導致附近的一條北約運輸線路被封鎖。2013年12月25日圣誕節凌晨，美駐阿大使館遭兩枚火箭彈襲擊，使館無人傷亡。事件發生后，塔利班宣稱對此次襲擊負責。

面對日益嚴峻的反恐形勢，中亞國家在加強自身反恐能力建設的同時，深化彼此合作，共同應對恐怖主義。2013年10月25日，在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舉行了獨聯體國家元首理事會會議，包括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等9個獨聯體國家的總統與會，吉爾吉斯斯坦第一副總理和土庫曼斯坦副總理作為總統代表出席。會議期間，與會各國領導人通過了有關在打擊恐怖主義、極端主義、販毒、買賣人口等犯罪活動方面進行合作的一批文件，并再次強調聯合打擊恐怖主義的意愿。

四、對中國安全與穩定造成威脅

中亞與中國地理上毗鄰，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與中國直接接壤。歷史上，中亞與中國西北邊陲的安全就有著密切聯系。自1759年清朝統一新疆到1911年清朝覆滅，中國西北發生二十余次大小動亂，其中絕大多數受到中亞勢力的影響。20世紀，中國新疆地區發生的動亂和民族分裂事件也與控制中亞的外國勢力有著直接的關系。

綜觀冷戰后中亞地區恐怖主義的發展，其中“東突厥斯坦”民族分裂恐怖組織（簡稱“東突”）是對中國國家安全構成嚴重威脅的最主要恐怖主義組織。當前“東突”主要包括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簡稱“東伊運”）、東突厥斯坦解放組織、世界維吾爾青年代表大會和東突厥斯坦新聞信息中心等多個組織。冷戰結束后，尤其是90年代是“東突”發展最為迅速、活動最為猖獗的時期。這一時期“東突”與中亞的“三股勢力”沆瀣一氣，在中國新疆境內制造了200余起恐怖暴力事件，造成傷亡數百人的嚴重后果，可謂罪行累累。進入21世紀，中國積極參與國際反恐合作，尤其在上海合作組織框架內加強與俄羅斯、中亞各國的反恐合作，不斷加大反恐力度，著力打擊“東突”恐怖勢力，“東突”也一度式微。然而自2009年“七五”事件以后，“東突”出現卷土重來之勢。

2013年，“東突”恐怖主義勢力再度抬頭，主要表現在：一方面，組織制造的恐怖襲擊事件明顯增多，對地方安全威脅凸顯。4月23日，新疆巴楚發生暴力恐怖襲警案件，造成民警、社區工作人員15人死亡。6月26日，新疆鄯善縣發生騷亂，造成24人遇害（其中維吾爾族16人），包括公安民警2人，另有21名民警和群眾受傷。8月20日，新疆喀什發生暴力恐怖事件，造成一名特警犧牲。11月16日，新疆巴楚縣色力布亞鎮發生暴力恐怖襲擊案，致使2名協警犧牲，2名民警受傷。12月15日，新疆喀什疏附縣發生暴力恐怖襲擊事件，造成2名民警犧牲。12月30日，新疆莎車縣發生暴力恐怖襲擊案。另一方面，恐怖襲擊范圍擴大，新疆暴力恐怖主義出現升級蔓延的苗頭。2013年，除了在新疆制造恐怖案件以外，“東突”還將目標投向其他地區，甚至包括首都北京。lO月28日，“東突”恐怖分子就在北京天安門金水橋制造了一起暴力恐怖襲擊案件。北京警方認定，此事件是一起經過嚴密策劃，有組織、有預謀的暴力恐怖襲擊案件。10月31日，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在烏茲別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向上海合作組織地區反恐機構執委會通報這起暴力恐怖襲擊事件時指出，這起事件是在當前國際恐怖活動處于活躍上升期，包括中國在內的許多國家都受到恐怖主義威脅的國際大背景下發生的。

結合近幾年新疆發生的恐怖襲擊事件不難看出，以“東突”為代表的恐怖勢力為了達到將新疆從中國分裂出去的目的，采取極端恐怖主義，造成重大平民傷亡和財產損失，對中國以及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安全穩定構成嚴重威脅。

長期以來，“東突”恐怖主義與境外極端勢力相互勾結，得到西方反華勢力的支持。在境外，他們利用網絡發布不實信息，煽動民族情緒，試圖激化矛盾。對此，中國政府一直旗幟鮮明地進行堅決斗爭。在加大打擊力度的同時，中國不斷深化與中亞及其周邊相關國家的關系，增進政治互信，加強密切合作，以上海合作組織為戰略依托，共同打擊“三股勢力”。

2013年9月3—13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訪土庫曼斯坦、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并出席了在吉比什凱克舉行的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十三次會議。會議上，習近平發表了題為《弘揚“上海精神”，促進共同發展》的重要講話，強調上合組織“要落實《打擊恐怖主義、分裂主義和極端主義上海公約》及合作綱要，完善本組織執法安全合作體系，賦予地區反恐怖機構禁毒職能，并在此基礎上建立應對安全威脅和挑戰綜合中心。在增進政治互信，加強合作的同時，有效發揮上海合作組織在維護地區安全與穩定、打擊‘三股勢力的重大作用。”無疑，這對推動上合組織成員國間的雙邊和多邊安全合作具有重要意義。10月31日，孟建柱在烏茲別克斯坦首都塔什于明確指出，恐怖主義是全人類共同的敵人，中國政府將更加堅決地打擊暴力恐怖犯罪，并希望上合組織反恐機構進一步加強反恐安全合作，提升上合組織反恐的行動能力，共同應對域內外安全威脅，維護地區和平與穩定。除中亞國家以外，中國還積極開展與巴基斯坦等安全利益攸關國家的交流與合作，以拓寬國際安全合作渠道。5月23日，中國與巴基斯坦在伊斯蘭堡發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巴基斯坦伊斯蘭共和國關于深化兩國全面戰略合作的聯合聲明》。其中，中巴認為“東伊運”是雙方共同威脅，將共同致力于維護中國主權和領土完整。巴方也重申堅定打擊恐怖主義的決心，承諾將繼續積極配合和協助中方打擊“東伊運”，支持中方打擊極端主義、恐怖主義、分裂主義等“三股勢力”。

此外，上合組織自2002年開始定期舉行的聯合反恐演習增強了各成員國在安全領域合作的實際協調能力，對“三股勢力”起到威懾作用，有效保障了中國的國家安全。2013年6月13日，代號為“卡茲古爾特—反恐2013”的上合組織聯合反恐演習在哈薩克斯坦舉行。這次演習仍以反恐為主題，重點演練了人員密集場所消滅恐怖團伙、制止恐怖行為以及解救人質等科目。7月27日至8月15日，中國和俄羅斯在俄車里雅賓斯克州切巴爾庫爾靶場進行了“和平使命2013”中俄聯合反恐軍事演習。本次演習重點演練了中俄兩國軍隊遂行聯合反恐任務的組織指揮、協作和聯合行動保障，提高兩國軍隊共同應對恐怖主義威脅的能力，對于中俄合作應對“三股勢力”等非傳統安全的威脅具有重要的意義。

2013年中亞地區的安全形勢雖然總體上沒有出現大的動蕩，但是平靜的表面下依然暗流涌動，地區內部和外部長期存在的一些問題沒有消除，這對該地區以及直接接壤的中國西北邊疆的安全與穩定構成了較大威脅。展望未來的中亞地區安全形勢，有幾點值得我們進一步關注。一是各國政局的走向，尤其是哈吉塔烏四國，其領導層的變更與對外政策的調整將直接影響該地區安全格局的變化。二是阿富汗局勢的變化。2014年美軍撤離阿富汗極有可能使阿內亂重現，這將使該國前景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進而對中亞地區安全形勢產生不利影響。三是俄美歐等大國的中亞政策。隨著美軍撤離阿富汗，各國對中亞政策的調整將不可避免給中亞地緣政治格局帶來沖擊。四是“三股勢力”的動向。近年中國“東突”恐怖活動的高位徘徊與中亞“三股勢力”活動頻繁關系緊密，因此未來打擊“東突”恐怖主義必須密切關注“三股勢力”的情況。

[責任編輯：白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