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窯遺址位于曲陽縣澗磁村及東、西燕川村一帶,是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定窯遺址文物保管所副所長馬會昌,自1985年參加定窯遺址的考古發掘工作以來,近三十年一直致力于定窯遺址的研究與整理工作,以及古定瓷制作技藝的恢復與發展。中國古陶瓷研究會副會長李輝炳揮毫為他題下“瓷癡”二字。
馬會昌,曲陽縣輝嶺村人,高中畢業后,師從中央美院教授李涵先生學習美術,主修中國畫。1985年4月,當河北省文物局研究所在定窯遺址開始組織考古發掘工作時,有一定繪畫基礎的馬會昌被招進工作隊。馬會昌負責對發掘出的文物標本登記造冊,并對其中一部分進行制圖存檔。那次發掘規模很大,面積達2000平方米,收獲驚人,窯爐、料場、水井、灰坑等遺跡和大量瓷器、窯具相繼出土,僅瓷片就有30多萬片,有些款識瓷片屬于首次發現。馬會昌在為發掘成果如此豐碩而欣喜的同時,也在夜以繼日地辛勤工作著。他每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蹲在瓷片、窯具堆里翻揀、記錄,雖然一天下來身體很疲憊,但他對這種工作從未感到枯燥,因為他已對古人那精美絕倫的定瓷藝術所迷戀,并深深陶醉其中。
正是憑著對古定窯研究事業的熱愛與執著,馬會昌在此后十多年間,整理出自唐至元各個歷史時期的標本瓷片多達40余萬片,并繪制標本圖案近4000張,這為定窯遺址的研究與保護工作打下了豐富而堅實的基礎。他癡迷地工作,不圖名利,熱愛與奉獻就是最好的解釋。也正是有像馬會昌這樣一批樂于奉獻的工作者,定窯遺址的考古發掘工作才取得了重大成果。
1991年,踏實能干的馬會昌被任命為河北省定窯遺址文物保管員,并開始從事定瓷的研究與復制實驗工作。古定窯始創于唐,其燒制的白瓷素有“白如玉、薄如紙、聲如磬”之美譽,曾位居宋代五大名窯之首,但歷史上的宋金之戰使正處于白瓷文明巔峰的定窯慘遭劫禍,最終這一瓷中瑰寶香消玉殞。由于關于定瓷的制造工藝在歷史文獻中幾乎沒有記載,因此恢復定瓷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而馬會昌憑著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敢闖敢干精神進行刻苦攻關:把屬于同一器形的瓷片標本拼湊成完整的圖案,再加以認真研究,到一些博物館去考察定瓷文物,并繪制圖案……攻關之路是艱辛坎坷的,期間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與汗水,他全身心地忘我工作著,有時為解決一個小小的問題,就要進行許多次試驗。為了更有效地做好古定瓷的研究和恢復工作,馬會昌曾師從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員李輝炳及清華大學陶瓷系教授高峰學習中國陶瓷史與相關陶瓷制作工藝。
馬會昌通過大量的研究與實驗工作,逐步掌握了定瓷各個歷史時期的器形特點、紋飾種類、胎釉成份、原料配方與燒成火候等一系列相關工藝和技術,為恢復定瓷作出了突出貢獻。后來,定窯遺址文保所以馬會昌為技術骨干,成立了自己的仿古定瓷制作車間,這不僅可以為進一步研究古定瓷提供科學的數據,還對保護與傳承民族傳統工藝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經過長期的實踐,在設計、紋飾圖案、制范、拉坯、刻花、上釉等制作工藝中,馬會昌都達到了爐火純青的水平。從事古陶瓷的業內人士都知道,一件優秀的仿古瓷作品須具備器形準、釉料真、紋飾像、古味濃、品位高等特點,并且在重量上也要求不差分毫,做到這些才是融古瓷鑒賞、傳統工藝和藝術于一身的高雅藝術品。
在馬會昌手中誕生的一件件精美的仿古定瓷,許多國內外陶瓷專家看了皆為之驚嘆不已,如果不加以仔細辨別與鑒定,真是可以假亂真。馬會昌也向筆者表示:為防止別人將他的作品拿去做舊而擾亂古董市場,他在制作每一件作品時都留有暗記。他意味深長地說:“對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要有一種敬畏之心。我不是單純地在做陶瓷,而是在做文化,是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那樣愛,把它當做一種生命在敬仰和伺候。”我國知名古建專家沈志為先生欣賞了馬會昌的印花孔雀荷花盤、印花龍紋牡丹盤等作品后,贊不絕口,即興賦詩一首,對其仿古制瓷技藝給予高度贊譽:“鏗鏘如研玉,刃底幻嬋娟。煙妝舞黛跡,火浴見華顏。蜂來豈敢落,蝶至羽輕扇。不勝微風力,難為臘指堪。笑嗔羅綺重,雅度勿俗謙?!?/p>
由于工作成績突出和研究成果顯著,后來馬會昌被任命為定窯遺址文保所業務副所長。多年來,他負責接待來訪的國外專家與學者多達百余次,通過向來賓介紹定窯遺址的相關情況,讓其了解古定窯曾經的輝煌和定瓷藝術的無窮魅力,因此他也成為傳播中國陶瓷文化的使者。他曾以中方代表身份多次與日本、德國、法國一些世界著名陶瓷專家進行有關定窯遺址的學術交流和探討。此外,他還參與策劃了定窯遺址保護方案的修訂,并于2002年主持完成了定窯遺址保護大棚工程,為進一步保護好定窯遺址做出了突出貢獻。
一片癡心弄陶泥,甘為藝術寫春秋。現在,馬會昌仍沉浸在定瓷藝術的天地里,他的創作也漸入佳境。從泥到瓷,馬會昌在火熱的窯爐中創造著一次次藝術與靈魂的涅磐,他在生活的窯爐中也歷練著自己的藝術人生,“送入丹心一片,捧出玉質磬聲”。(此文配圖中的瓷器皆為馬會昌創作的定窯仿古瓷作品)
(責編:劉建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