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生活習俗導致了相應的應對策略,無可奈何的安之若命。
紅塵
道家學者/作家
采訪時間:7月17日
采訪地點:Costa Coffee(雍和宮)
作為道家學者,紅塵把道家文化充分運用在當下的生活中,并傳授給他的學生。他不為有為所累,他認為面對高密度的時間所帶來的種種問題關鍵不在于心態,而在于我們該如何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
人類最初的時間是根據太陽和節氣而定的,現代人生活遵守的則是工業文明的時間,時間被“表”這個計時工具所丈量,在這兩種時間下也形成了悠閑和忙碌兩種不同的生活狀態,請您談談自己的體會。
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機器去量度時間的時候,一切時間都是自然的,直到滴漏、鐘表這些工具的出現,其實是這些工具改變了社會,時間并沒有變,我們人類自己改變了自己。我們不能用好壞來評價這種改變,但是那種生活狀態真的很自然,太陽升起、陽氣上升,人們就開始一天的生活,等到日落,陽氣衰退、陰氣上升的時候,人們就休息,那個時候人完全是跟著自然走的。我們可以說他順應自然,也可以說受到了自然的控制。隨著發展,科技改變了這種狀態,這也是必然的趨勢,而不是心境的問題。問題在于當這一切發生以后,我們應該做些什么,怎么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在每個時代都應該順應當時的價值觀。
您分別在中國和西方生活過,在兩種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對時間的感受有沒有什么不同?還是說在現代社會這種差異其實不大?
從守時的角度來說,比如在德國你都不好意思遲到,他們也會堵車,但是他們會讓你知道堵多久,你沒有理由遲到;在美國,你來遲了,人家就走了;在中國,如果別人遲到了,你就不好意思走,還要打電話說沒事,你慢慢來,因為社會是這樣的。這也是我們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生活習俗,這種文化導致了我們這樣的應對策略,無可奈何的安之若命。
現在有越來越多人厭倦大都市的生活,向往鄉居生活,你有這種感受嗎?
沒有,我們公司在門頭溝那邊做了一個文化項目,他們說給我留了個辦公室,我就說我不去,太討厭買不到可樂,荒山野嶺的。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我可以在很混亂的環境下思考,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有些人是迫于無奈不喜歡這種都市生活,因為他不適應,每個人都應當找到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您有說過不工作的時候就離開網絡,外出工作盡量不看手機,得到很多看世界的時間,這是因為時間被網絡和手機大量占用嗎?
其實我并不覺得困擾,我只是視力不好,大腦并不疲勞,還是可以接收信息的。我對電腦失去興趣是我覺得科技還不夠發達。在美國的時候我是真的喜歡去戶外,但是中國就算了,霧霾太嚴重。
您認為目前人與人的聯絡依賴網絡、手機,會不會影阻礙與人之間的交流?
我覺得不會,我們把時間拉回到文字剛出現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傳播方式變為通過在山洞里畫畫,在羊皮上寫字等方式,這樣的話就不用面對面的交流,那我們會認為文字剝奪了人與人面對面交流的權利嗎?其實我們現在處在一個最好的時代,我們有更多的方式可以交流,并不會阻擋我們面對面。我們現在擁有的是以前任何時候都無法想象的效率,我們怎么能夠去責怪它。
您每天的時間是如何安排的?
我是野生動物,所以沒有規律可言,比較特殊的一點是我工作相對自由,用周星馳電影《濟公》里那個乞丐的話說就是“我像豬一樣生活”,困了就睡,睡醒了就起來,但是這樣的生活方式并沒有影響我的工作。能夠做到這樣主要是看兩點:一是你的責任心和效率;二是你是否在做你喜歡的工作,所以并不是說生活很有規律就一定很健康。
您理想的生活狀態是怎樣的?
現在的生活就是我的理想生活。有信仰,有喜歡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有業余愛好,用誰的生活來和我換,我都不會換的。但是把視線放到人類的未來和存在的意義時,對今天和未來的世界就有愿望了。最基本的愿望是天是藍的,水是清的,人類不會再做消滅物種和自己的事情。而且我目前的工作,全是關于這個理想,這是一生都不能完成,但是依然要做一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