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RA市值不斷攀升,fast fashion蔓延全球,在這個信息時代,時尚沒有了任何不平等特權,今日秀場見聞,明日就可穿上身,更別提山寨工廠的“兢兢業業”,就連許舜英也在自己的書里寫到七浦路見聞,她笑稱:“難道你不覺得研究全球化代工廠的意識形態是個很有趣的命題嗎?”
而山本耀司與川久保玲更像是茍延殘喘的上世紀話題,沒有正勁的風頭,只有回光返照的紀念儀式,就像耀司先生說的“不知道為什么,公司倒閉后開始找我采訪的人越來越多。”
提到日本,優衣庫與無印良品成為繞不開的話題,前者以價廉物美而席卷世界,后者創造了一種新式美學,本以為作為時尚圈前輩的山本耀司會對這些品牌嗤之以鼻,結果,耀司先生的回答一針見血,犀利又不失寬容,他說:“優衣庫的衣服每個工廠都可以生產,不過他把這個做成了品牌。”而無印良品從最初的NO LOGO的有趣設定變成如今某些“神化”的反標示,久而久之,其實并沒有多少創新內核,不過是把握住了某部分客群而已。
而真正的服裝是什么呢?是一針一線的糾纏,是設計師匍匐在地量體裁衣,是不眠不休的用七八次剪裁來完成一道不可能被復制的工序。
我想,任何的藝術大師到了一定程度都會寬容近神,他不排斥或嗤笑任何風格,他承認所有事物存在的意義,他的內心只想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業。
與山本耀司一樣被誤解的還有村上春樹,人們在反媚俗的心態上刻意忽略著真正的大師,因為暢銷,因為出名,人們寧愿繞過這兩個名字去尋找更小眾的內容來經營文藝,可當你深入其中,了解背后的故事,還是不得不對日本人的某些精神肅然起敬。我在山本耀司身上看到了壽司之神的影子,一種近乎病態的職人精神,一種“魂”,一種耗費大量精力來膜拜一件事的恒心。
當然,如果說山本耀司有什么特別,那大概是他從他母親的身上學會了對職業女性保持尊重。是的,女性的線條之美曾一度是服裝的美學尊嚴,可張愛玲說:“我們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我們每個人想表達的東西有所不同,我更迷戀女性工作時的那種狀態。
然而更有趣的是,在那個年代,大部分人嘲笑穿著山本耀司與川久保玲的女性沒有吸引力,于是耀司先生創作了男裝,這樣就沒有違和感了,想起來倒是個很有趣的邏輯,那時,這群抱團的日本設計師結結實實地震撼了西方世界,離經叛道的東方禪意終于被發揚光大。
許多年前,我會問自己:“品味需要金錢來澆灌,你拿什么來買品味?”是學時尚編輯一樣背誦家譜圣經,還是真的揮霍寥寥無幾的工資只為成為時尚先鋒?很多年后,我發現一切都沒有想象那么極端,我們需要的只不過是“量體裁衣”的生活方式——一種適合你的東西,適合你的剪裁,適合你的面料,一切真正表達你個人風格的東西,不追逐當季潮流,只聆聽自己的內心。
當然,也犯不著反fast fashion了,我們不是消費高級成衣的動物,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大眾,在所有的形式面前,盡可能寬容的看待一些現象,那就善莫大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