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憶

墻上每一個物件都擁有自己的二維碼，里邊記載這物件的來歷，以及它承載的故事和記憶，掃一掃便可將故事帶走。南鑼鼓巷站將因此成為第一個有人情味的地鐵站。北京最讓人抓狂的是交通，趕上上下班高峰，北京就是一停車場。但北京交通也有令外地人羨慕的地方——公共交通費用，公交刷卡4毛起，地鐵2塊錢隨便換乘。如此惠民的政策也導致了公共交通的更加擁擠，人多的時候個個都能被擠成相片。隨著地鐵線路的不斷擴建，目前的地鐵網絡幾乎輻射全北京，每天接待乘客超過1000萬人次，作為城市重要的交通樞紐，它應當以什么樣的面貌呈現在市民面前，也是地鐵公司所要考慮的問題。

不同城市的地鐵作為一個城市龐雜的公交系統有彰顯城市的文化氣質的責任：巴黎地鐵是全世界最密集、最方便的城市軌道交通系統之一，每個站點都擁有獨特的設計，成為其文化藝術展示的重要窗口；斯德哥爾摩的地鐵則是世界上最長的藝術博物館，共有百余位藝術家用自己的藝術創作裝點地鐵站臺；莫斯科地鐵站在上世紀30年代建設之初就定下了地下藝術品宮殿的基調，五顏六色的大理石、花崗石、陶瓷和彩色玻璃鑲嵌出各種浮雕和壁畫裝飾；畢爾巴鄂地鐵站交通系統的速度和效率為人所稱道，整體設計風格也簡潔明快，相得益彰；阿聯酋的地鐵站結合了傳統與現代的設計風格，借鑒了貝殼的外形作為地鐵的入口，在地下空間運用了水、土、火等自然元素……目前共有120個城市有地鐵，公共藝術的介入已經成為一種趨勢。

北京的地鐵藝術最早出現在上世紀80年代，地鐵2號線的出現反應了當時人們文化訴求的壁畫——中國天文學史，一幅巨大的科學壁畫，由藝術家袁運甫和錢月華設計，全長60米。此時的藝術只是地鐵空間的裝點，十余年后，地鐵公共藝術進入了藝術空間營造的階段，出現了以所在站點地域文化背景相結合的公共藝術作品，4號線、5號線、大興線、房山線在建設的過程中都十分注重藝術氛圍的營造，以4號線為例，國家圖書館站展現的是“國土四寶”：《趙城金藏》、《敦煌古卷》、《永樂大典》、《四庫全書》，宣武門則以先農壇、琉璃廠、湖廣會館、大柵欄、天橋等能夠代表宣南文化的圖樣。直到2013年底，由中央美術學院中國公共藝術研究中心策劃的“北京·記憶”公共藝術計劃的出現，標志著地鐵藝術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層面——真正走向公眾。

“北京·記憶”公共藝術計劃指的是位于8號線南鑼鼓巷站的一面墻上的藝術創作項目，之所以選擇南鑼鼓巷是因為它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區之一，那里有北京保護最完整的四合院，明清以來這里多有名人雅士居住，這里的每一條胡同都蘊含著豐厚的文化積淀。所以整個南鑼鼓巷站地鐵公共藝術的打造都圍繞著老北京的文化記憶展開，而“北京·記憶”這面墻所承載的記憶則屬于每一個與北京之間有故事的人。這面墻是該研究中心負責的眾多北京地鐵線路公共藝術項目中互動性最強的一個。策劃者之一武定宇告訴本刊記者，“這兩年一直都在做地鐵公共藝術，就想著怎么做能把它做的開放一些，希望能起到一定的引領作用，如果還跟著前人做浮雕壁畫，那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一個時代做一個時代的東西。”

據武定宇介紹，整個策劃團隊當時出了七八個方案，但是一直沒有找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一次他在和王中（“北京·記憶”公共藝術計劃的另一位策劃者）聊天的時候講到了封存的概念，一拍即合。他們最初想到的材質是琥珀，但由于技術問題，最終決定用琉璃，一個個與北京記憶有關的故事和物件將被封存在4厘米見方的琉璃塊中。故事和物件的征集于今年1月25日結束，經過組織方的篩選整理，被選上的3000個物件將會于3月份陸續上墻，每一個物件都擁有自己的二維碼，里邊記載這物件的來歷，以及它承載的故事和記憶，掃一掃便可將故事帶走。南鑼鼓巷站將因此成為第一個有人情味的地鐵站。對話武定宇武定宇

中國公共藝術研究中心主任助理

北京央美城市公共藝術院執行總監

采訪時間：1月5日上午10點

采訪地點：中央美術學院中國公共藝術研究中心這個項目籌備過程比較長，大概是兩年時間？

其實一般的情況下，為了完成一件作品，肯定會選擇較短的時間，較節約成本的方式來做，但是我們還是希望突破以往地鐵藝術所展現出的作品形式。首先想到的是這件作品要與老百姓的互動，琉璃里面封存的物件都是經過我們走訪、征集得到的，比較特殊的物件我們還要去邀請，像那些老字號、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代表等，將他們故事封存在我們的作品之中。后來在和一些媒體還有我們創作團隊的聊天中，這個作品就變得越來越豐富。剛開始它只是一個藝術墻的概念，慢慢變成一個公共藝術作品，隨后我們把它定位成一個公共藝術計劃。

另外在這三五年里，我們會選擇一些更有意義的物件來充實這個墻，會有一個替換的過程，這個墻面慢慢變成一個有生命在生長的作品。我們設立官方網站就是為了維護這個墻面，而不是作品放在那就不管了，這是一個線上線下的概念。此外，我們還設立了一個專用的公共微信帳號，它會告訴你作品如何征集，應該提供什么資料，如何聯系我們。我們每一個作品都有自己的編號，在微信中回復相應的編號就可以了解到這個物件是怎么來的，它代表的是北京記憶中的哪一部分，記錄下每一個物件提供者，同時留言的版塊可以讓公眾參與討論，并且每一件物件背后的故事我們都會同時用文字、語音的方式記錄下來，希望一些老年人以及弱勢群體也能參與進來。

藝術品的出現會不會產生人的滯留？

對，因為它是快餐式的欣賞空間，它的第一任務是滿足人的通行，提供安全保障，至于藝術空間在地鐵建設中則排在比較靠后的位置。如何把握好在滿足通行和安全的前提下適當的介入藝術品的互動是需要考慮的，這個度要把握好，讓大家能參與進來，不是說這個藝術作品就是一個藝術家的，是屬于每一個參與者的，缺少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完整。

根據目前我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可以看出整個計劃從設計到施工完成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那么整個計劃根據您的估算大概投入了多少？

這個墻面制作成本我們核算了一下是現有地鐵墻面創作投入的三倍 。由于政府針對藝術品創作造價是采用包干的方式，剩余的資金投入就需要由創作單位來承擔。也許很多人會對這樣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是如果把他看成是作為一個藝術家對作品應有的責任感，那么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作為一個藝術家、一個創作者，尤其是公共藝術的創作者，要想做一件好的作品肯定要有一定要做和迎接一切困難的準備。像我們在做交互體驗設計的時候和甲方公司進行了多次磋商，剛開始他們總覺得這樣會造成人員滯留，經過多方的溝通最后還是接受了，但是花了很長時間才達到這一步的。另外當時作品的位置是在一個夾角的空間，原來這個地方有許多防火設施，后來經過努力在政策允許的情況下適當進行了一些調整。

有沒有引入一些企業贊助？

沒有，所有的資金都來自于政府和創作團隊，起初也有朋友建議加入一些廣告信息，但是我們是拒絕任何商業利益的。在我們看來在中國、在北京、完成一件這樣的優秀作品其實挺重要的，這個項目推出之后也得到了許多認可，許多媒體都給了我們大力的支持與鼓勵，這讓我們很感動。他們也提到北京現在的公共藝術作品太多形式主義的東西，像這樣一件扎根在北京的作品，對他們這些文化傳播者來說是一件好事，他們還建議我們開一個新聞發布會，但是我們沒有做，因為我們覺得應該讓社會慢慢去感受，而不是曇花一現，突然間就消失的感覺。

隨著這一次北京地鐵藝術品設計的成功，可以預見今后這樣的地鐵里的藝術項目可能會更多，投入也將隨之加大。

是的，各地的政府都越來越重視地鐵的公共藝術創作，但是因為地鐵里的空間不可能每一站都這么做，每個設計方案都要根據這個車站所在的位置和這個車站所處的空間在歷史上的特殊性，然后再去思考這個作品應該怎么做。有些作品其實可以做得很簡單，我們更強調的是觀眾在地鐵空間中對作品的感覺，和這個空間發生一定的關系，同時它還有一些特殊性在里面，我們并不刻意追求材料有多么貴，工藝有多么復雜，更注重的是作品創作本身的東西。而這次之所以投入較大，也是因為墻面的要求，其實投入最多的地方不是這些琉璃，而是背后的鋼結構，全部需要手工來做的，包括我們需要這個墻面能推拉，就需要上下有滑道，因為地鐵空間里面做作品不能說做完以后就放在那兒了，這是一個為公共服務的項目，老百姓天天看見這個東西，一旦出現損壞就必須要調整，作品日常維護和安全系數達到什么樣的標準以及它的防火問題等都是需要考慮的。

琉璃一塊塊拼到一起也是一個具體的形象，這個形象是怎么確定的？

墻面的整體藝術形象由4000余個琉璃單元體組成，以拼貼的方式呈現出具有北京特色的人物和場景剪影，如街頭表演、遛鳥、拉洋車等。我們是想借助地鐵龐大的人流形成的影響力，將老北京記憶的種子植入人們的心中，喚起人們對于老北京人文生活的情感與回憶。

可以說就是老百姓的生活方式。

對，重新整合一下，從遠看首先看到的是老百姓的生活剪影，走近一看是老百姓一個一個微小的生活記憶，然后這些記憶還是老百姓自己提供的。并且我們會預留一部分墻面，有些特別有意義的作品，我們會讓老百姓親自裝上去。參與的市民也是我們創作團隊中的一分子。

這些物件必須是南鑼鼓巷這一塊的，還是說所有老北京的都可以呢？

北京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有很多外地人也生活在這里，我們必須要把他們的這種記憶都表現出來，如果都是單純老北京生活在這兒的人太局限了。只要是能喚起你關于北京記憶的，哪怕你不是北京人但你小時候對北京有一個記憶的故事，這個故事是土生土長在北京的都可以。你甚至不用給我們一個真實的物件，只要你告訴我們這個故事有多么感人，多么有意義，我們會派專人給你采訪拍下視頻掛在我們網站上。只要你這個故事宣傳的是正能量，宣傳的是有文化記憶的東西我們就愿意，哪怕我們復制一下你收藏的物件。

我們有4000多塊琉璃塊，有3000多塊是可以放東西的，最起碼有3000個人會關注這個作品，還有他身邊的人，這個是肯定的。將來這個墻面可能會成為南鑼鼓巷必去的地方。現在北京市地鐵每條線都在做，它慢慢得就變成了一個地下美術館的概念，我還在計劃做一張北京文化藝術地圖，甚至給它開發成APP，你可以通過地鐵游北京，線下有什么作品，線上有什么景點和特殊的建筑等等這些，一個文化地圖的形式。因為這兩年一直都在做地鐵公共藝術，就想著怎么做把它做的開放一點，使當前的創作有一些突破，起到一些引領的作用。

沒有選上的收集上來的老物件會在我們的網站上，或者其他渠道上有展示嗎？

會有，因為我們正在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協會合作，計劃在二三月份就做一些關于北京記憶的小范圍論壇，包括一些媒體也會跟進。我們還不知道征集以后的作品是什么樣，后面能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力，或者說它能激活多少文化記憶的東西都不是我們能定的，但是會有許多的可能性。現在民眾的參與很積極，當然我們還在等待更加特殊和更有意義的老物件的出現。

【老北京面人】

面塑，俗稱“捏面人”。它以糯米面為主料，調成不同色彩，用手和簡單工具，塑造各種栩栩如生的形象。雖然面人的制作方式比較簡單，但是卻是一種藝術性很高的民間工藝品。

舊社會的面人藝人“只為謀生故，含淚走四方”，挑擔提盒，走鄉串鎮，做于街頭，成于瞬間，深受群眾喜愛。如今，面人藝術作為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受到各方面的重視。小玩意兒也走入了藝術殿堂。小小一塊面團，在手中幾經捏、搓、揉、掀，用小竹刀靈巧地點、切、刻、劃、塑成身、手、頭面，披上發飾和衣裳，頃刻之間，栩栩如生的藝術形象便脫手而成。

婀娜多姿的少女、衣裙飄逸的天仙、爛漫可愛的兒童展現在眼前，成為當代人們喜愛的工藝美術品。

#北京·記憶#

小的時候，一放學就被學校門口捏面人的老爺爺吸引住。那會兒總覺得，捏面人的老爺爺是一個魔術師。小小一塊兒面團，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俏皮的孫悟空，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很激動。今天看見這個面人，回憶起來童年北京的太多。

——張春華

其實一看到面人，就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像是小時候的老朋友又見面了一樣。在路上看到捏面人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上課都沒那么認真，卻特別認真地看面人老人做面人。說出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面人的存在，絕對是我們老北京孩子的記憶。

——劉照欣

現在家里還有一個豬八戒呢，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買來的，可能是考試考好了的獎勵吧。你說，那會兒多容易滿足，哪兒像現在這樣需要什么i-pad之類的。有個小面人，就美得屁顛兒屁顛兒了。多好，多實在。

——王輝棚

我爺爺就是捏面人的，所以我對面人的感情會比普通人深。爺爺總是搗鼓他那一套家伙，爺爺走街串巷的箱子被我稱為“百寶箱”。用小竹刀靈巧地點、切、刻、劃那么幾下，小兔子、小狗就活靈活現了。在家里，我還吵著讓爺爺給我捏黑貓警長呢。哈哈，真是太多的感情了。

——劉明月

毫不夸張的說，我絕對是面人的忠實粉絲。小時候的狂熱就不說了，為了買面人，沒少耍賴讓家長買。現在長大了，面人明顯少了，但是我還是在南鑼鼓巷、北海轉悠，總能找到熟悉的面人、熟悉的手法，當然還有熟悉的記憶。

——趙海光【無花果】

提起無花果，大家腦海里一定都浮現出了，那個5分錢一袋的小東西。

它狀如細絲，是味道酸且甜的零食，常見的包裝是以小的透明罐子做為容器，原料是將曬干的木瓜絲漂白后再加上糖精與人工香料，與無花果樹沒有關系。雖然制作工序簡單，但是吃起來卻是美味可口。

無花果，是兒時零食的一種代表，讓我們看到它就想起快樂無比的童年。

#北京·記憶#

可能現在的孩子們對于無花果都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我是一個80后，對它可謂是情有獨鐘。現在市場上雖然也還有無花果賣，但總是覺得吃在嘴里的感覺不一樣了。可能是從原來的5分錢一袋漲到5毛了吧。哈哈，零食界的鼻祖。

——馮海闊

小學門口一個老爺爺騎著三輪車總是賣小吃的，那會兒兜里揣著幾毛錢就和大款一樣，我總是去買無花果，好吃量大還好看。感覺自己和打廣告一樣，其實只是突然地回憶而已。

——張躍超

現在也說不出啦無花果究竟是好吃在什么地方，但是就是很喜歡吃。今天再看見它，又激發了淘寶一下無花果的沖動。小時候的回憶，總是那么的美好。

——李天月

去大連玩的時候，在超市里面看到無花果了，好多年沒有見到，特別的激動。還沒有吃，味蕾就已經自覺地分泌出它的味道了。記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王鵬磊

在我看來，一袋無花果遠遠比現在的這些什么薯片啊、漢堡啊好吃實在的多。現在的孩子們沒有吃過無花果，簡直就是一種損失。不過，我對于無花果更多的還是小時候的回憶。

——劉星【泥貓】

泥貓是一個傳奇色彩強烈的小東西，相傳與神話中女媧用黃泥造人有關。其制作工藝非常復雜，首先取泥、和泥、入模、出模，然后焙干、上白粉、線描、上彩、上清漆等十多道工序。制作泥貓需要泥、模具、畫筆、顏料、清漆等幾樣必不可少的工具。其中泥和模具的質量非常重要，直接關系到泥貓的質量和活潑的造型。和泥、入模、出模，最后把泥貓粘合起來，這樣泥貓的模型就制作完成了。泥貓捏成后還要設色敷彩。泥貓雖不能捕鼠，但放在案頭上，老鼠卻非常害怕，就像見到真貓一樣。泥貓小巧玲瓏，攜帶方便，傳統色彩濃厚，廣受人們的喜愛。

#北京·記憶#

泥貓，可能好多人不太熟悉，但這不包括我啊！這也能算是老北京的玩具了，現在潘家園還有個老爺子在賣泥貓呢。別看只是一塊泥巴，出來的效果真是活靈活現。好多外國的朋友都特別喜歡，吵著讓我給帶泥貓。

—— Eric

我對泥貓印象不是特別深，但是總覺得似曾相識一樣。畢竟是我們的青春產物吧。

——李英珠

傳說中國民間捏小泥人的，就是繼承了女媧的手藝。所以說，別小看這小小的泥貓，可是流著傳統神話的血液。每次拉線聽著泥貓，喵喵叫，都覺得這小東西可真是神奇。

——王麗

爺爺給我買過，爺爺說放在桌子上，可以震懾老鼠。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功效。哈哈。

——張曉峰

看到泥貓，挺親切的。小學時候，我們班里組織過去農村一個老奶奶家里學習過。還親自去田地里取泥巴呢。現在自己做的那只，還在家里擺著呢。準備留著回頭給自己的孩子。

——李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