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悅

生于1984,這是天生的任性。1984,可以是奧威爾筆下 “人性遭到扼殺,自由遭到剝奪,思想受到鉗制,生活極度貧乏、單調”的悲觀,也可以是改變商業進程的希望之年。
1984年,一連串的公司名字開始出現在中國商業史上——聯想、萬科、上海大眾、IBM中國成立。吳曉波在 《激蕩三十年》里將這一年形容為“中國公司元年”。在這一年,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了《關于推進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 ,中國的城市改革開始啟動。聯想、萬科等借助政策開始在城市里譜寫自己的故事。
30年之后,那個充滿顛覆情緒的年代已然過去,然后技術帶來的激蕩卻從未減少。1984年年底,當上青島冰箱總廠廠長的張瑞敏孕育了海爾,卻在2012年開始親手“砸”掉海爾的組織結構,以“消滅中層”為目標開始組織再造。這一切只因為,這是一個互聯網的時代,這是被技術所激蕩和顛覆的時代。實際上,這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進程,從1998年算起,海爾的流程再造已經持續16年。
在張瑞敏看來:“沒有成功的企業,只有時代的企業”。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時代永遠在變化,只有適應時代的企業才能生存”。聽上去耳熟?沒錯,這就是我們的時代——唯一不變的是變化。從“金字塔結構”到“倒金字塔結構”,再到“節點閉環的網狀組織”,張瑞敏希望海爾盡可能適應互聯網時代。于是,海爾的8萬多名員工變成2000多個自主經營體,像互聯網一樣直接面對用戶。
技術的引力在30年內將企業的生長軌跡拉出了弧線。PC的普及以及技術的成熟化,使得聯想從一個追隨者成為全球PC出貨量最大的公司;萬科在30年里,致力于綠色建筑與產業化推進,通過綠色建筑的實施,在住宅的全生命周期內最大限度地節約資源(節能、節地、節水、節材)、保護環境和減少污染,并能充分利用自然資源,為人們提供健康、適用和高效的使用空間。更在2013年,萬科提出要進階為“城市配套服務商”。這個目標對萬科而言,不是狹義轉型進入商業地產市場,而是基于對不同城市發展階段以及不同生活需求的理解而衍生出的新的戰略方向。比如聚焦于社區生活機能的滿足,全國范圍內逐步推進社區“五菜一湯”模式,以1/3自營、1/3戰略同盟、1/3招商合作的方式通過V-CAF、早餐、便利店等提升社區的幸福指數。
大眾汽車進入中國更具有產業變革的意味。汽車工業,作為一個國家的支柱產業,同時也代表了國家的工業水平。汽車工業上下游產業鏈龐大,上游有鋼鐵、機械等,下游有石油、服務業等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更是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具有彌足輕重的地位和作用。30年后,當奇瑞、長城、吉利國產品牌走向世界,反向逆轉的結果更令人唏噓感嘆。
每一場演進的過程,每一次華麗的轉身,都與我們所信仰的計算技術息息相關。特別是PC產業在30年內的變遷,使得計算這種原本昂貴的方式以更為便宜和方便的形式交付到每一個人手中。計算因為和人類生活的結合,變成有溫度的人類分身。計算的民主釋放了創新的天性,毫無疑問,這讓人們對下一個30年更加充滿想象。
梳理30年技術變遷與商業變革的過程,我們無法忽視的是不能割裂中國公司與世界的聯系。全球化的發展使得企業從萌芽演進到了全產業鏈化的高級階段,這使得企業之間的差異化生存越來越難。大洋彼岸,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的外包大潮,近年來回潮美國,加上頁巖氣的發現帶來的低價能源以及人口的年輕和3D打印技術,美國正在重拾制造業優勢。而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上的演化,也給了中國企業機會。
相較于20世紀80年代,靠“倒買倒賣”起家的企業而言,如今創新生態的日益成熟,給了小米這樣“輕資產”公司迅速崛起的機會。而企業之間的差異化使得中國的創新生態更豐富,創業環境更為便捷。生于1984,這是我們為這個時代所書寫的商業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