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珊姍
[摘 要]土家族織錦是土家族民間傳統的手工技藝之一。目前土家族織錦技藝被列為國家級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和湖北省第二批以及恩施州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土家族織錦技藝具有歷史悠久、技藝精湛和內涵豐富三方面的特點。
[關鍵詞]土家族織錦技藝;歷史悠久;技藝精湛;內涵豐富
土家族織錦,土家語稱為“西蘭卡普”,“西蘭”是鋪蓋的意思,“卡普”是花的意思。漢語的意思是“打花鋪蓋”或“土花鋪蓋”,是土家族民間傳統的手工技藝之一。目前土家族織錦技藝由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申報并列為國家級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由湖北省來鳳縣申報并列為湖北省第二批和恩施州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土家族織錦技藝具有歷史悠久、技藝精湛和內涵豐富三方面的特點。
1.土家族織錦歷史悠久
土家織錦歷史悠久,源遠流長,源于先民巴人時期的紡織業。先民巴人善于紡織,紡織出的桑蠶、麻等成為貢品。秦漢時期,土家族地區的紡織業有所發展,稱它為“凡布”,土家先民以布交納賦稅[1]。《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載:“秦昭襄王使白起伐楚,略取蠻夷,始置黔中郡。漢興,改為武陵(郡),歲令大人輸布一匹、小口二丈,是謂‘賨布”。這種賨布是以葛麻為主的纖維,是“賨人”與武陵土著居民融合后,將巴國相對先進的織造技術結合土家族先民的原始織造而形成的一種織物。《后漢書·西南蠻夷傳》所說哀牢夷“織文革綾錦”的“蘭干細布”,就是西蘭卡普的前身,稱“武陵蠻”有著“織績木皮,染以草實”,“好五色衣服”,“衣裳斑斕”的習尚。又據《漢書》載,周代中原與西北交換紡織品,學會了“以毳毛織罽”的技術,并較為盛行。這是一種以緯紗起花的織造,它和當時一般織造的經紗起花又有所不同。兩晉南北朝是我國民族大遷徙、大融合的時期。賨人是巴人的一支,封建王朝令賨人以“賨布”納賦稅。作為賦稅進貢的“賨布”就是后來的“蘭(蘭)干細布”[2]。唐宋時期,土家族地區與漢族經濟交流增多,土家族地區的紡織業有了進一步發展,出現了“女勤于織,戶多機聲”的社會風氣,當時土家族的“布”,被漢人稱為“溪布”、“峒布”或“峒錦”。據《隋書》記載:“諸蠻多以斑布為飾”。元、明、清土司統治時期,湖南、湖北土家先民用絲、棉織峒錦、峒被、峒巾、色彩斑斕,“作鶴、鳳、花鳥之狀”。四川秀山、酉陽、黔江以麻織“斑布”為衣。土家族西蘭卡普的挑織技藝進一步提高,尤其是土家族姑娘,從小便隨其母親、姐姐操習挑織技藝,姑娘長大出嫁時,還必須有自己親手編織的西蘭卡普作陪嫁品,以及婚后生小孩搖籃里的小兒被面、蓋裙、背袋等物,都得姑娘親手編織。以棉紗為經,以五彩絲線、棉線為緯,敲打、銹織。圖案多達200多種。現在,西蘭卡普工藝進一步發揮,西蘭卡普被稱作“土錦”、“花布”等,且大量用于服飾,逐漸形成獨特的織錦程序。
2.土家族織錦技藝精湛
土家織錦的工藝原始而復雜。傳統的挑織方法,使經緯線浮沉均勻,結實耐用,光澤持久不敗。西蘭卡普使用古老的純木質腰式斜織機織造,其技藝流程主要由紡捻線、染色、倒線、牽線、裝筘、滾線、撿綜、翻篙、撿花、捆桿上機、織布、挑織等12道工序組成,另以“反織法”挑織成圖案花紋。
土家織錦民間稱為打花,主要有土花鋪蓋(土家語“西蘭卡普”)和土家花帶兩大品種。西蘭卡普在土家織錦中最具代表性和典型性。它采用“通經暗緯,斷緯挖花”的工藝,又分為“數紗花”“對斜”平紋素色系列和“上下斜”斜紋彩色系列兩大流派。“數紗花”、“對斜”、平紋素色織錦是在普通平紋布面上,以喂(緯)線挖花而成。色彩不多,圖紋受土家民間“十字挑花”的數經緯工藝影響,質地較斜紋彩色織錦薄,成品明暗對比強烈,起花部分凸出成淺浮雕感。“上下斜”斜紋彩色織錦是西蘭卡普中的主導品種。它是在“對斜”平紋素色織錦上發展起來的,質地較厚,非常結實。它的圖紋構成和色彩構成都更趨成熟,單個紋樣復雜,且完整豐滿。為適合紋樣或帶狀紋樣展開,也有棋格狀或散點狀四方連續。其色彩以黑色及重色為主,十分濃艷富麗。“上下斜”彩色斜紋組織結構工藝相對復雜。
3.土家族織錦內涵豐富
土家織錦內涵豐富主要體現在紋樣的多樣性和圖案色彩的鮮明性兩方面。
一是土家織錦紋樣的多樣性:土家織錦圖案構成形式豐富多樣,土家織錦的傳統圖案有四百余種,其中“上下斜”斜紋彩色織錦圖案紋樣200余種,“對斜”平紋素色織錦圖案紋150余種,土家花帶圖紋50余種。其圖案紋樣涉及自然紋、幾何紋和文字紋等類型。如取材于大自然的植物花卉,如小金勾連、大爛枯梅、小爛枯梅、大白妹、小白妹、澤茶妹、棱羅樹、梭羅椏、蓮花、韭菜花、藤藤花、卡堤米、麻陽花、嬌山梅、大蓮蓬花、小蓮蓬花、刺花、橙子花、禾兜花、牡丹花、牡丹樹、絲瓜花、大八瓣花、小八瓣花、大八角香、小八角香、中字八角香、燈籠八角香、棉花花、棉花樹、梅花、石榴花;有表現動物題材的石泥鰍串、龍船泡花、臺臺花、猴手花、實畢、馬畢、陽雀花、鳳凰花、孔雀花、燕子花、燕子尾、虎腳跡、狗腳跡、貓腳跡、狗骨頭、虎皮花、大蛇花、小蛇花、小龍花、鴨浮水、雞合子花、西蘭鳥、蝴蝶牡丹、蜜蜂牡丹、鷺鷥采蓮、鳳穿牡丹、秧雞花、螃蟹花、兔子花、熊貓和竹、鳳凰蝴蝶、蟋蟀花、魚龍會、二龍搶寶、雙鳳朝陽、四鳳抬印、八鳳祝壽、迎親錦、老鼠嫁女、神仙過海、縣官過橋、鯉魚跳龍門、喜鵲鬧梅、龍鳳呈祥、十二屬相,滿天星、月亮花、太陽花、澤羅里、水波紋、巖墻花、千丘田、田字花;有取材于現實生活用具的涼亭花、船花、補畢禍、惡羅畢、桌子花、椅子花、桶蓋花、桐八妹、粑粑架、蘇匹、神龕茶幾、磨盤花、茶盤花、大窗格花、小窗格花、豆腐架、大衣板花、小衣板花、梭子花、貢布花、老司衣、大玉簪蓋、小玉簪蓋、狀元花等;有反映民族歷史的土王一顆印、四顆印八角香、五顆印、還有不少幾何圖案紋樣如萬字格、大鋸子花、小鋸子花、四鉤花、單八鉤、雙八鉤、妥畢八鉤、單十二鉤、雙十二鉤、二十四鉤、四十八鉤、秤鉤花、云勾花等;以及文字花類的福祿壽喜、一品當朝、福字花、祿字花、壽字花、喜字花、萬字花、王字花、丁字花、十字花、工字花、天書、文字花等。土家織錦被榮稱為“高度濃縮了的土家文化”、“研究土家族文化的活化石”[2]。
二是土家織錦圖案色彩的鮮明性:土家織錦中最常見的色彩搭配方式是原色的對比,運用紅、黃、藍三原色,并延伸以紅、黃、綠、蘭、黑。將一對對相互獨立而又鮮艷的原色放在一起,通過對比、色彩的面積、構圖及其它一些特定空間因素共同構成整體效應。“蛇花”、“椅子花”、“大刺花”等都運用了明度較高,對比強烈的色塊相互映襯,紅與綠、黃與紫、橙與藍這些對比色,鑲嵌在黑、深紅(棕)等厚重色彩中,而對比色彩的邊緣或周圍則用灰色或白線與面交錯其間,從而形成線包面,面夾線的穿插,使用圖案不僅極為明快,也更為細膩精致。同時,其它復色作為適當的填充,極大的豐富了畫面的表現力,并使每一個畫面都具有一個基調,一個主色的前提下,既鮮艷悅目,又統一協調。土家織錦還善于運用色彩秩序化的退暈手法使對比色得到和諧,色彩的漸變,層層的推移,使之具有強烈的節奏變化和更加響亮的對比效果。如果對比色無序排列組合,是雜亂無章的,甚至非常刺眼。但土家織錦能恰到好處的以秩序排列,在明度、冷暖、純度中選取某一方面進行漸變推移,從而產生統一、秩序的美感,這就是民間藝人們通常講的“退暈”手法。這方面在“椅子花”、“大刺花”等上都比較突出。“椅子花”在粉紫色調中,紅、黃、蘭、綠這些不等的色塊相互對比,并共同鑲嵌在深色的底子上。連續排列象征著椅面的大小色塊及色條有序穿插,而這些大小色塊之間都以粗細不同的同類色鑲邊。有一種由深到淺的明度漸變及由冷到暖的對比和諧。而“大刺花”中那種類似色彩的過渡,層層推移的變化,使畫面更形成了一種多維秩序的美感。
土家族織錦從技藝來講是土家族人民非常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從土家織錦實物來講又是土家族人民非常寶貴的物質文化遺產,這些文化遺產希望能得到各級政府、企業、專家學者以及熱愛民族文化的人們的保護和傳承。
參考文獻:
[1]胡萍、蔡清萬.武陵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及其文獻集成[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1):235.
[2]余繼平.烏江流域民族民間美術研究與集成[M]重慶:重慶出版社,2011(8):307-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