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穎+梁博
[摘 要]由于革命形勢的需要,1939年1月17日,李先念率新四軍獨立大隊南下,到達隨南地區,并按照黨的六屆六中全會的精神和中原局的指示,準備在隨南一帶開展敵后游擊戰爭,創建抗日根據地。1941年4月5日,新四軍第五師全體將領于洛陽店九口堰通電就職。此后的三年時間里,新四軍第五師以白兆山九口堰為指揮中樞和后方基地,勝利地開展了敵后抗日游擊戰爭和反擊國民黨圍剿的斗爭。
[關鍵詞]新四軍第五師;隨南;抗日
隨著國際國內戰略格局的變化,國共兩黨的關系也忽冷忽熱,反共高潮與反摩擦事件不斷發生,新四軍第五師在隨南創建革命根據地就是在這種大環境之下開展的。
一、戰略轉移,挺進隨南
抗日戰爭期間,隨著武漢和廣州的相繼淪陷,日軍的戰線拉長,兵力分散,所以暫時停止了對內地的進攻,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此后,日軍一方面集中兵力進攻共產黨領導的各抗日根據地;另一方面對國民黨采取“政治誘降為主,軍事打擊為輔”的方針,妄圖達到“以華治華”的目的。而國民黨方面,由于戰爭連連失利,人民的不滿情緒和內部的悲觀情緒與日俱增,以及共產黨力量的迅速增長,國民黨內部的反共情緒日益高漲。1939年1月,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秘密通過了《限制異黨活動辦法》,并全面推行“限共、溶共、反共”的政策,在國統區開始逮捕和迫害共產黨人及進步人士;在敵后則以“合法”、“統一”為名限制或取締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和群眾團體。1939年7月,蔣介石在給第五戰區的電令中稱:“華中非新四軍防區,在鄂中、鄂東活動的新四軍必須撤走,否則要以武力解決”。隨后,反共浪潮接踵而來,9月1日發生了“夏家山事件”,鄂東獨立游擊第五大隊被襲擊。11月11日又發生了“竹溝事件”,駐扎在竹溝的新四軍第八團隊留守處多人慘遭殺害。
國民黨頑固派反共政策的全面實施,大大地挫傷了人民群眾的愛國熱情,也給抗敵工作帶來了損失。面對這種嚴重的形勢,中共中央六屆六中全會決定撤銷河南、湖北兩省委,在中原地區建立鄂中、鄂西北等四個區黨委,并確定其主要任務是建設黨的組織、發動武裝群眾,開展敵后游擊戰爭,創立根據地。這就為華中新四軍創建鄂豫邊區抗日根據地指明了方向。1939年1月17日,李先念率新四軍獨立大隊,自竹溝南下,沿途與豫南、鄂中等地黨組織及其抗日武裝取得聯系,同時,李先念還與駐防在隨縣的國民黨四十五軍一二七師和八十四軍一七三師進行友好聯絡,為新四軍獨立大隊進入隨南地區開展抗日活動創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1939年6月中旬,鄂中區黨委于京山召開擴大會議,將鄂中、豫南黨組織領導的武裝統一整編為新四軍豫鄂獨立游擊支隊。7月,該支隊開辟了安(陸)應(山)隨(縣)邊小塊游擊區。1940年1月,挺進支隊整編為鄂豫挺進縱隊。為配合蘇皖等地的反摩擦斗爭,中共中原局電令新四軍鄂豫挺進縱隊,打開鄂東局面。4月,縱隊的二、五、八團奉命進駐隨南洛陽店、圍山、方家沖、孔家灣、李家灣一帶,并積極地發動青壯年農民參軍,廣泛地宣傳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努力地爭取地方開明紳士參加抗戰,為新四軍獨立大隊進入隨南地區開展抗日活動奠定了良好的群眾基礎。
同時,隨南白兆山抗日根據地以隨南為主體,兼跨安陸、應山、京山等三縣邊境。該地丘陵起伏、易守難攻,南北當荊豫之沖,東西扼襄漢之險,是中原地區的門戶,也是鄂北的咽喉。該地區攻可威脅武漢地區,守可屏障川陜通道,歷來為兵家必爭之要地。抗日戰爭期間,如果此地落入日軍之手,中國抗戰大后方將失去屏障,中國東、西部抗日力量的聯系紐帶便被截斷,日軍可以順利打通平漢路,后果十分嚴重,重要的戰略位置為隨南白兆山抗日根據地的創建提供了現實條件。
皖南事變后,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發布了重建新四軍軍部的命令,將新四軍擴編為7個師和一個獨立旅。鄂豫挺進縱隊改編為新四軍第五師,任命李先念為師長兼政治委員,任質斌為政治部主任,劉少卿為參謀長。1941年4月5日,五師全體將領于洛陽店九口堰通電就職。此后的三年時間里,五師以白兆山九口堰為指揮中樞和后方基地,勝利地開展了敵后抗日游擊戰爭和反擊國民黨圍剿的斗爭。
二、建設隨南,鞏固政權
隨著國民黨反共高潮被打退,隨南抗日根據得到進一步的鞏固和發展。1941年1月,中共隨南工作委員會成立,黨的基層組織普遍建立。3月,隨南軍政聯合辦事處改為隨南行政委員會,隨南作為邊區的直屬縣,黨政建設取得了迅速的發展。5月,隨南縣召開第一次各屆代表會議,按照“三三制”原則,以丟豆方式選舉產生隨南縣抗日民主政府。為了粉碎國民黨反動派的經濟封鎖,打破隨南抗日根據地的困窘局面,堅持長期抗戰,隨南縣抗日民主政府在與國民黨反動派軍事斗爭的同時,積極開展政治、經濟和文化建設,為隨南抗日根據地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一)政治建設
基層政權建設是政治建設的重要內容。1941年11月,鄂豫邊行政公署行政處長婁光琦率領“民主建政工作組”赴隨南同隨南縣抗日民主政府共同組成十多個“民主建政工作隊”,選取洛陽區洛陽鄉為試點,召開選民大會,以民主的方式選舉鄉長和保長。“民主建政工作隊”在洛陽鄉選舉試點成功的基礎上,積極總結建政經驗,然后由點到面,洛陽區的18個鄉通過民主選舉產生基層政權,占全縣27個鄉的70%。隨南縣基層民主政權建設,是抗戰時期中共民族統一戰線的真實寫照,是“三三制”建政方式在隨南的成功實踐。邊區黨委書記陳少敏后來回憶:“邊區的民主政權是代表各個抗日階級利益的政權,是三三制的新民主主義的政權,一切抗日的人民都有參加民主政權的權利,邊區的民主政治,確實擔負起了保護各抗日階級利益的責任。”
(二)經濟建設
1941年夏,國民黨反動派對隨南進行了嚴厲的經濟封鎖,斷絕根據地同外界的一切經濟往來,加之旱情嚴重,使隨南根據地面臨著經濟窘迫局面。7月,邊區黨委書記陳少敏代表邊區黨委和新四軍第五師號召軍民迅速掀起大生產運動,采取“自力更生、生產自救、克服困難、爭取抗戰勝利”的方針,團結一致,和衷共濟,共度艱難困苦時期。
1.軍民大生產和千塘百壩運動
為了幫助群眾度過艱難困苦時期,鄂豫邊區建設銀行發放救濟款,鼓勵軍民就地取材,發展適合本地農副商業。廣大群眾自找門路,捕魚、編竹器、制造鐵制用具、紡紗織布、做豆腐等都經營起來。隨南根據地還成立了“軍民運輸隊”,把當地的土特產品運往新四軍所控制的地區進行銷售,換回急需的食鹽、糧食和油料等。新四軍第五師的主力部隊休戰時開荒種地,參加大生產運動,他們除了完成自己的生產任務而外,還以分片包干的方法幫助當地群眾生產。7月中旬,邊區黨委和新四軍第五師召開會議,總結前期經驗,部署后期任務,進一步推動了大生產運動。李先念、陳少敏、劉少卿等黨政軍領導人以身作則,起帶頭模范作用,積極地參加生產自救運動,鼓舞了根據地軍民戰勝困難的決心和斗志。與此同時,邊區軍民還開展了千塘百壩運動,興修水利,戰勝自然災害,改變靠天吃飯的情形。據統計,從1941年8月到1942年春,隨南修堰挖塘66多口,筑壩70余處。
2.減租減息和財貿、金融工作
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在農村實行減租減息的土地政策,一方面地主要減租減息,以便改善農民的生活狀況;另一方面,農民要交租交息,主要是照顧地主、富農的利益,這有利于聯合各階級積極抗戰。隨南革命根據地響應黨中央的號召,于1941年秋季,隨南縣抽調部分干部和青年班畢業學員,奔赴各地,講解農村土地政策,開展減租減息群眾運動。在具體方法上,參照邊區軍政聯合辦事處頒布的《各縣區整理田賦委員會簡章》,對田賦稅收進行整理,在做好戶口清查、田畝登記的基礎上,按照當地的實際情況,實施減租減息。
日軍占領隨南后,在經濟上進行瘋狂的侵略。一方面,他們開設洋行,低價從農民手里收購農副產品,加工成輕工業品后,又高價出售,不斷擴大農副產品的剪刀差,導致民族工商業的衰敗;另一方面,日軍在淪陷區不加節制的發行日幣,加劇通貨膨脹。加之汪偽政府發行“中央儲備銀行”貨幣。當時在隨南就出現了日幣、儲幣、法幣、光洋、銅板和亞興幣,這些貨幣不斷的沖擊市場,使市場秩序混亂,物價上漲,民憤四起。為了穩定市場,解民之憂,隨南軍政聯合辦事處發動群眾抵制日幣、法幣,實行貿易統制,鼓勵合法貿易,打擊投機倒把行為。1941年6月,隨南成立了鄂豫邊區建設銀行,發行邊幣,吸收法幣,積極宣傳邊幣的性質,揭露敵人向邊區投放偽幣的罪惡目的,逐漸地建立邊幣的信用。
(三)文化建設
日軍在淪陷區推行奴化教育,以致從學生的心理、思想上統制人民。隨南根據地建設一項重要內容就是文化教育,目的在于提高國人的民族氣節,積極抗戰。隨南根據地教育的基本形式有三種:第一,社會教育。社會教育是抗戰教育的基礎,主要對象是農民,內容以政治教育為主,教育目的直接為抗戰服務;第二,學校教育。學校教育是抗戰教育的重點。根據地下大力氣改造私塾,創辦抗日小學,編訂新式教材,教育方式上注重激發學生的愛國熱情;第三,干部教育。根據地在洛陽店創辦了“安(陸)隨(縣)青年培訓班”,主要學習《中國近代史》、《社會發展史》、統一戰線、三三制政權建設等內容。通過短期培訓,解決干部不足現象,為根據地發展培養了一批骨干力量。
三、撤離隨南,馳騁中原
1942年3月,針對頑軍大舉進犯隨南根據地的嚴峻形勢,邊區黨委和隨棗地委下達了撤離白兆山的指示。雖然新四軍第五師在隨南創建發展不足兩年,但是其有力支援了抗日戰爭,沉重打擊了國民黨的反動氣焰。
在抗戰時期,新四軍第五師在侵華日軍兵力高度密集的地區崛起,李先念帶領新四軍鄂豫挺進支隊進入隨南。據日本《中國事變陸軍作戰史》稱:截至1940年底,盤踞在武漢地區的日軍共21.8萬人。若以華北占據地區的兵力密度為1,武漢地區則為9,長江下游三角地帶為3.5,華南為3.9,武漢地區是侵華日兵的“兵力密度之最。”新四軍第五師不僅在戰略上牽制了日軍,而且在戰斗上有力地配合了正面戰場。1940年,棗宜會戰,日軍攻占宜昌,并以宜昌為基地,不斷向重慶等地實施戰略轟炸。在此緊要關頭,剛創建的新四軍鄂豫挺進縱隊揮師西進,于6月下旬一舉攻擊了偽軍據守的鄂中交通樞紐,繼而在七、八月間連續開辟了京山和天門等敵后戰場,把抗日游擊戰爭的戰火燒到了敵軍的后方。而對于這支新生的力量,黨中央給予了高度評價:“武漢附近新四軍挺進縱隊的組建是一個偉大的成績,這次的經驗證明了一切敵后地區,不論在華中或華南,我黨均可建立自己的武裝部隊,并且可以存在和發展。”
在國共戰爭時期,新四軍第五師經過中原突圍和外線作戰,有力地打擊國民黨反動派的囂張氣焰,推遲了胡宗南部隊對延安進攻的時間,牽制了大量國民黨軍隊不能長驅直入華北華東解放區,從而為我軍部署鞏固華北、爭取東北的戰略布局,完成由民族解放戰爭向人民解放戰爭,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正如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劉少奇所說的:“過去五師在十分困難的斗爭中,受到大的損失,但他完成了當時極重要的牽制敵人的任務,他們的損失是有代價的。正如在勝利的戰斗中也有損失一樣,是光榮的”。新四軍第五師的經過中原突圍和外線作戰不僅在戰略上有力的牽制了敵人大肆進攻,而且在政治上也為中國共產黨贏得了主動權,使中國共產黨在一九四五年國共兩黨談判中更具有主動權。
參考文獻:
[1]中共隨州市委黨史辦公室編.隨州革命史[J].中共黨史出版社.
[2]陳少敏.艱苦奮斗三周年[M].七七月刊.19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