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70年代初,一位副營長乘火車回老家探親。車上,副營長與一位知識分子模樣的長者閑聊起來。當長者問起副營長家庭以及雙方老人生活情況時,副營長不無自豪地說:“丈母娘現在享福了,跟我們在部隊大院過。”
聞及此言,長者拍拍副營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你要記住,老人永遠不是跟你過。你只有跟老人過的權利,直到你成為老人。”
霎時間,副營長以及旁邊的旅客都靜了下來。副營長本來就黝黑的臉孔這會更是黑里透紅。
那個副營長就是我。
回到家,我一宿輾轉難眠。
“老人跟我過”,“我跟老人過”,五個相同的漢字,只是順序調了調,但仔細琢磨,五味在胸。
“老人跟我過”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表明自己有孝心,其次還說明自己有一定經濟實力。說“老人跟我過”時如果聲音洪亮,揚揚得意之外更多的是帶有自我表揚的成分,甚至大有居高臨下之勢、恩賜老人之嫌。說“老人跟我過”時如果聲音低沉、顧盼,講出來好像是一種無奈,是一種推脫不掉的分工。
“我跟老人過”則不同,說話者始終把自己擺在兒女的位置上,是一種自謙、孝敬,對老人是一種仰視、敬重,給人感覺是一種圍著老人生活的場景,其情其景是一種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