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懷琴/安徽大學安徽財貿職業學院
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原因的文獻綜述
吳懷琴/安徽大學安徽財貿職業學院
勞動力轉移是改革開放和經濟發展的一個必然結果,本文結合相關的理論知識,根據中國復雜的國情變化,對影響中國農村勞動力轉移的因素進行多角度有特色地進行歸納,再對這些影響因素進行簡單地定性評價。
勞動力轉移;收入;行政因素;綜述
中國農村勞動力大規模轉移主要體現在20世紀90年代以后,隨著改革的不斷推進,城鎮化和工業化迅速發展,特別是東部沿海地區,勞動力轉移的范圍擴大,異地就業的比例逐漸超過本鄉內就業的比例。進入21世紀以來,隨著城市經濟的進一步發展,農村勞動力轉移的范圍進一步擴大,不再局限于“珠三角”和“長三角”等少數沿海經濟開發區,出現了全方位的流動。
本文結合國內外學者們關于勞動力轉移的相關文獻,對勞動力轉移因素進行了歸納總結,再針對勞動力轉移對我國的影響進行簡要評述。
關于影響勞動力轉移的因素,本文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闡述與評價:
農業剩余是農業勞動力轉移的基礎條件。國外一些學者認為是各部門經濟間的勞動生產率的不同。喬根森(D.Jorgenson,1961)認為,技術的進步引起經濟的增長,經濟的增長帶來糧食的增長,如果糧食的供給充裕,則人口的增長將會達到一個生理上的上限。當糧食的生產超過這個上限時,就出現了農業剩余,這時農業勞動力開始向工業轉移。劉易斯(Lewis,1954)在1954年曾提出了著名的二元經濟模型,本質上也是支持著前面的觀點,特點是明確地指出了,生產率對勞動轉移的影響作用。它認為一端是存在大量邊際生產率近于零的勞動力的傳統農業部門;另一端是能實現充分就業的現代城市工業部門,因此出現農業向工業轉移的現象。費景漢和拉尼斯(FeiandRanis,1961)他們對劉易斯的觀點進行了一定的修正,更加細化一點,他們認為農業剩余勞動力包括勞動邊際生產率為零和大于零小于不變制度工資這樣兩部分。從我國目前的勞動力轉移的現象來分析,農業剩余人口的轉移除了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轉移,還向第三產業轉移,并且比例還在逐漸上升。所以二元結構理論還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對我國國情來說,還是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其根本原理還是具有本質的類似性的。勞動力轉移具有從勞動生產率低向高轉移的特征。
很多學者認為收入差異是引起勞動力轉移的重要因素。有的學者則從預期收入、相對收入和絕對收入的角度去分析勞動力轉移的原因。托達羅(M.Todaro,1969)[1]則從預期收入的角度去解釋勞動力轉移的原因,他認為農村勞動力之所以會向城市轉移的原因,轉移決策是根據預期的城鄉收入差距而不是僅僅根據實際城鄉收入差距作出的。伊斯特林(RichardEasterlin)從相對收入差距的角度來解釋勞動力轉移的原因。他提出相對經濟地位變化假說下的城鄉勞動力流動模型,其基本觀點是,相對收入決定人們的行為[2]。農村勞動力遷移與否不僅取決于他們在城鄉之間預期收入的差距,還取決于他們在家鄉感受到的相對經濟地位的變化,以及遷移后按照當地的生活標準所感受到的相對經濟地位的變化[3]。顯然,很多學者都能認為收入差距是影響勞動力轉移的重要因素,但是有的學者通過研究發現,收入并不是唯一的和絕對的因素。童玉芬(2010)[4]曾指出,農村勞動力轉移受到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主要表現為異地轉移,但同時就地轉移勞動力呈波動上升趨勢。
行政因素,主要是指宏觀政策,在我國主要包括土地政策、稅收政策、戶籍制度等。它對勞動力轉移來說一把雙刃劍(既是動力又是阻力),Wang和Zuo早在1989年做過研究,一方面,促進勞動力轉移(蔡昉、王德文,2003)[5]就中國的實際情況而言,中國農村勞動力轉移的特殊動力是長期推行重工業優先發展戰略而導致的扭曲的產業結構和人口分布格局,而(蔡昉,1995)[6]改革開放以來擴大了的城鄉和地區收入差距則為這種轉移提供了追加的動力。另一方面,阻礙勞動力轉移,這方面很多學者都做了研究,一是王美艷(2005)[7]通過計量研究發現,外來勞動力與城市本地勞動力之間每小時工資差異的43%是由于戶籍制度和其它歧視所導致。因此,農民會將家庭勞動力一部分用于家庭農業,另一部分用于非農業活動以獲取更高的收入。Rozelle等(1999)[8]利用一個多元回歸模型,將存在于農村的制度障礙(公糧、社會保障、自由租賃土地和非正規的信用市場)作為解釋變量之一,發現公糧的減少、社會保障體系、土地租賃市場和非正規信用市場的發展對農村勞動力轉移有正面影響。宏觀政策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在一定程度上對經濟的發展還是有很大的促進作用的。至少,在當前不完全的市場經濟情況下,完全依靠市場對人力資源進行調配,還是有局限性的,所以宏觀政策的指揮棒的作用,還是比較有效的。但是,在勞動力大量轉移的同時,也發現了很多的問題,所以宏觀政策的應用一定要具有一定的靈活性,要根據市場經濟的動態變化而做出適當地調整,才能更好地指導經濟地增長,解決社會問題。
(一)經濟人的理性決策
哈里斯(R.Ariss,1970)[9]拓展了托達羅觀點,假設城市就業工資率是既定外生變量,城鄉勞動力市場結算工資取決于市場供需,農民轉移與否完全是個人理性決策的結果。當然無獨有偶,舒爾茨(W.Schults,1964)[10]也認為農民在面對成本、收益和風險時是最理性的,勞動力轉移在一定程度上是人力資本投資重要途徑。沙斯特德(Sjaastad,1962)[11]發表的《勞動力遷移的成本與收益》經典論文,闡述了勞動力轉移的經濟成本與收益,開創勞動力轉移的新古典主義方法的研究范式。將經濟學中供給與需求關系引入研究。假定轉移沒有任何障礙,勞動市場信息充分,當事人會進行符合自己最大利益的選擇活動,進而構建個人理性決策的微觀勞動力轉移模型。
斯塔克(O.Stark,1991)提出過“新勞動力遷移經濟學”(TheNewEconom icsofLaborMigration),認為遷移的動機不僅來自于城鄉兩地的收入差距,而且也來自于其他一些個人和家庭的因素。將遷移視為一個有內在聯系的群體(例如家庭和家族)的決策。個人參與遷移的目的,一方面在于增加家庭收入,另一方面在于降低因市場不完善而造成的風險,即家庭成員個人的遷移可以被視為家庭為應付收入的不穩定而采取的一種自我保護措施。貝克爾認為家庭跟其他理性的經濟人一樣,每天都要進行投入與產出相比較的生產決策,合理地分配以試圖達到最佳組合,以求得家庭成員在收入和時間的雙重約束下獲取最大的滿足,實現家庭生產效用最大化的目標。下面筆者就從勞動力的幾個主要的自身因素來分析對勞動力轉移影響情況。
(二)年齡、性別及婚姻因素。
趙耀輝(1997)認為,年齡、性別差異等在農村非農產業和外出就業選擇中有顯著影響。年輕人轉移意愿強烈,年齡較大者則相反。嚴善平(2004)運用Rogers人口遷移模型進行的定量分析表明:女性在地區之間流動的發生年齡比男性早,但持續發生的年齡段卻比男性短得多,同時(鐘鈺,藍海濤.2009)中國剩余勞動力主要集中在人口規模較大、經濟欠發達的中西部地區,而且,農村勞動力出現老齡化和女性比例增加趨勢,而且年幼子女隨父母遷移的現象不明顯,我國前勞力對遷移率的貢獻比其它國家小得多。Hare(1999)發現,人均生產性資本對勞動力遷移決策沒有顯著影響,但是,人均生產性資本增加基于宏觀視角的中國農業勞動力轉移影響因素分析可以使遷移持續時間增加。關于年齡與勞動力遷移概率的關系,H are(1999)發現,16~25歲和26~35歲兩個年齡段的人最有可能遷移;Zhao(1999)的研究表明,勞動力遷移概率隨年齡增長而遞減,因為年齡大的人遷移時產生的心理成本較大。
(三)心理因素
早期的行為學派沃泊特(Wolpert,1965)提出的“地方效用”,就是一個主觀評價的概念,個人對某個地方的滿意程度,通常愿意向地方效用高的區域遷移。(胡楓,2007)[12]曾在文獻中指出農村的外出務工勞動力主要靠“三緣”關系“血緣、人緣、地緣”向外轉移,由有關部門組織外出所占的比例較小。這是因為在輸入地形成的移民網絡能夠減少尋找工作的信息成本、心理成本以及失業的可能性,對于農村勞動力轉移具有明顯的推動作用。(Rozelle等,1999)蔡(1997)[13]在一項對濟南市民工的調查中發現,被調查民工中有75%以上是通過老鄉或親戚幫助找到進城后第一份工作的。其它的研究文獻也有類似的結論。
除了上述的一些因素以外,在中國引起勞動力轉移的因素是非常復雜的,程名望(2006)運用動態宏觀經濟學遞歸方法和推拉理論所建立的模型表明,城鎮拉力是農村勞動力轉移的根本動因,并用經驗數據驗證了該結論。程名望、史清華(2007)[14]基于回歸模型的實證分析表明,1978年以來中國總體經濟增長對農村勞動力轉移有較大的促進作用,而城市服務業則是中國農村勞動力轉移的主要去向。而劉志忠等(2007)運用1996~2004年省級面板數據的實證分析表明,民營非農業部門的出口貿易是促進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重要因素。由于國情不同,我國農業勞動力轉移問題與西方并不一樣,學者們早已意識到,簡單利用西方的理論模型并不足以完全解釋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大規模轉移的現象,例如像交通便捷度、服務設施、環境質量、基礎設施、醫療設施等,也逐漸成為勞動力轉移的重要因素,當然在這方面理論研究還不是很充分,也應該是我們關注的方向。
張樂[15]認為農業勞動力轉移對農業生產的效應需要從三方面綜合考慮:首先,剩余勞動力的轉移會提高留守人員生產效率;其次,農業勞動力轉移可實現土地耕作的規模經濟效應,提高生產效率;第三,由于轉移的多是勞動素質相對較高的勞動力,從而引起農業生產效率的下降,當然同時大量勞動力轉移到非農產業,也會使非農產業的勞動力素質降低。當然這些不利影響是可以通過農業教育和科技的投入來進行彌補的;其次勞動力轉移有利于縮小城鄉差距,促進城鄉一體化的發展,從而推動中國經濟的全面發展,促進社會公平,維護社會穩定。
筆者認為研究勞動力轉移問題,還應繼續關注下面兩種現象的探討:第一,關于勞動力回流的問題,這些問題,已經有一些學者,作了一點研究,但是研究的不深刻。第二,根據前面提到的農村未來剩余勞動力的龐大數據可判斷,農業人口向非農產業轉移,必然產生非農產業的就業壓力,出現大量的失業現象,這種現象在2015年經濟增長下滑時期,已經慢慢凸顯出來,也應該成為研究的內容。第三,農動力轉移的過程中,同時將引進勞動力質量發生了相應的變化,從事非農產業的勞動者素質的降低,這些問題應該引起學者們的關注,從而進行研究解決實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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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程名望、史清華:《經濟增長、產業結構與農村勞動力轉移》、《經濟學家》2007年第5期
[15]張樂.廣東農業勞動力轉移與農業經濟增長的分析[J].南方農村,2011,6:7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