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權力理論在新歷史主義小說《神秘的河流》中的體現

摘 要：凱特·格倫維爾是澳大利亞當代著名小說家，結合歷史考察和文學研究，創作了新歷史主義小說《神秘的河流》，試圖用文學方式重構一段種族接觸和沖突歷史，強調文學與歷史不是必然的、單性和因果的關系，本文從歷史角度出發研究權力在小說中的體現，進而得出權力批判的價值與意義。

關鍵詞：凱特·格倫維爾；《神秘的河流》；權力理論；新歷史小說

凱特·（Kate Grenville，1950—）是在澳大利亞激進女權主義運動影響下成長起來的女作家，其早期作品具有鮮明的女權主義特點。20世紀80年代以來，格倫維爾關注殖民歷史開始創作歷史小說，探討澳大利亞在當代及殖民時期階級、種族和性別等問題。筆者將福柯權力分析法置入新歷史小說《神秘的河流》中，揭示權力運作下殖民制度給底層白人和土著人造成的無言痛苦。

1.權力運作的機制和方法在小說中的體現

1.1刑罰制度滋生新的犯罪——從死刑到流放

故事發生在19世紀的英國和澳洲，主人公威廉·索尼爾是泰晤士河上的船夫，為了生計鋌而走險偷盜雇主的巴西木因而踉蹌入獄，通過妻子薩爾的努力索尼爾免于死刑，但和家人一同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澳大利亞。索尼爾的刑罰從死刑改為流放，表面上看來他的罪惡結束了，但沒有料到，來到澳大利亞的白人開始了對土地的探求。他們占領了土著人的家園，不甘失去土地的土著人為保護自己的生存權開始騷擾和報復行為。白人與黑人的戰斗開始了，索尼爾參與了殺戮土著人的行動，最后以種族滅絕的方式收場。刑罰制度的減輕或加重都是為國家機器的運作而服務的，監獄理論中提到囚犯在監獄中不僅不會遏制不良行為，而且會滋生新的犯罪。

1.2監獄制度中的等級和時間的累積——從流放到獲釋

十四歲，米德爾頓先生送索尼爾到水運人員大樓當立約學徒。“突然之間，他模模糊糊地理解了人們排列的方式，一個在另一個之上，從最底層的索尼爾一家這樣的人直到最高層的國王或是上帝，每個人都站在別人的頭上，同時又被別人踩在腳下。”（格倫維爾，第25頁）“因盜竊罪入獄的索尼爾站在歐德貝利法庭審判庭被告席上，他是犯罪嫌疑人，感覺自己仿佛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眼前。他垂下腦袋。語言的威懾力使他感到驚訝，那一團團從證人的嘴里噴出來的氣流，將決定他是否被絞死。”

2.權力運作下的具體關系在小說中的體現

2.1權力與欲望——威廉·索尼爾和“土地”

初到澳大利亞，索尼爾為金先生做工。期間，他把偷來的酒拿到薩爾打理的“匹克·赫林碼頭標志”，不久，索尼爾和妻子意識到如果因為偷盜而再犯罪，他將被前送到南部一個叫范戴爾門之地，在那里要受到更加嚴酷的懲罰，孩子們將失去父親，所以，索尼爾辭去了工作和布萊克伍德向霍克斯布里河上游劃去。當他看到那片“形如自己大拇指的土地”心中便有了想要了解的沖動，“一定要占有它”的渴望讓他邁出那一步舉家搬遷到“索尼爾岬”，偶爾看到“青煙”或“燈光”，但仔細看又不見人影。“文明開化的人要在片片土地上安家落戶，而那些不開化的人們就會被驅逐出去。他們心甘情愿冒那么大的風險，又準備付出那么艱辛的勞動。”（凱特·格倫維爾，第116頁）

2.2權力與身體——布萊克伍德和土著女人

布萊克伍德的假船底被人告發，因偷盜被叛死刑流放到了澳大利亞，后來被赦免。沉默寡言，自恃清高，性格內斂。準備好了在那里生活需要的所有東西，他賣掉“女王”號，引退到“第一直流”不遠處的農田里。他不贊成索尼爾到他那兒看看，然而索尼爾并不知道原因也不會強行闖入。原來，布萊克伍德收留了土著女人，他不與白人殖民者為伍，卻目睹了生活伴侶和孩子的慘死。“‘禁忌的循環’，權力對它的要求是，要么消失，要么被壓制”（吳猛，第349頁），所以，他和土著人住在一起不僅僅是他們兩個的事，更是社會的，也是種族的。他和黑人土著人達成了真正的和解。

3.結論

新歷史主義借用福柯的權力分析法，“強調權力不再是壓抑現實社會中的不同聲音，它是積極的、具有創造力的、多角度多層面的復雜關系。”（王岳川，第391頁）人們為了達成內心模糊混亂的欲望不惜一切，當欲望達成時，反被欲望的后果所挾持。格倫維爾將軼聞趣事和普通人作為分析的對象，看其人性的扭曲或人性的生長，透過福柯的權力理論讓我們看清在權力和權威的歷史網絡中殖民地時期白人和土著人在怎樣的利益權衡中較量，以怎樣的懷疑否定殖民制度對當時社會秩序加以質疑。無論在真實的碎片的歷史中，還是在作家為我們描繪的經過加工的歷史中，都為我們創建了分析權力的平臺。在這里，人物處在亦真亦假（主觀改寫歷史）的環境中，他們面臨的矛盾與沖突既反映現實，又高于現實，為我們重新思考歷史與現實、白人殖民者與土著居民、男性與女性、作家與作品、讀者與作家及讀者與人物的關系。權力是積極的、動態的，也就是說，權力雙方在變化發展的過程中會出現角色互換，白人殖民者在過往的歷史中實施了錯誤的種族滅絕政策，如今，對白人后裔也承受了批評。所以，在面對敏感的種族矛盾時，今人更應持和諧、和解的態度面對彼此。

參考文獻：

[1]凱特·格倫維爾：《神秘的河流》，郭英劍等譯，譯林出版社2008版，第25頁，第59頁，第116頁。

[2]王岳川：《當代西方最新文論教程》，復旦大學出版社，2008.12，第391頁。

[3]吳猛、和新風：《文化權力的終結：與福柯對話》，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版，第34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