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凌(鄭州師范學院 鄭州 450044)
流通業態結構,顧名思義就是流通業各業態之間的比重。流通FDI的引進究竟是否有利于國內流通業態結構優化,這個話題在學術界掀起了爭論。一些學者考慮到外資流通企業的進入給國內流通市場運行增加了壓力,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國內流通企業發展,壓縮了國內流通企業的發展空間,可能不利于流通業態結構優化。但也有一些學者認為流通FDI的引入一方面加劇了國內市場競爭,另一方面通過這種倒逼,有利于國內流通企業加快提升發展質量,實際上有利于流通業態結構優化。但無論是促進還是限制,都表明了流通FDI對我國流通業態結構產生一定的調節作用。著眼于此,本文將從定量角度,研究流通FDI對國內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的調節作用,探討這種調節機制表現在哪些方面。

表1 所有樣本的流通FDI調節作用回歸結果

表2 30個大中城市流通業態結構均衡程度分類
關于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的影響因素,可以從需求和供給兩個角度進行確定。從需求角度看,消費者的消費需求顯然是影響流通業態結構的重要因素。Chip、James、Denn(1999)通過研究得出,流通業內部不同品類的競爭與所在區域的消費存在較大關聯。而涉及到消費,就必然涉及到區域經濟發展水平、人口規模、就業水平、生活環境等因素。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對該區域的商貿水平具有較強的決定作用,因此經濟發展水平的高低可能影響流通業態結構的調整。就業規模、人口規模和人口集聚程度都是衡量一個區域消費能力的重要指標,是影響需求水平的重要指標,因此人口規模和人口集聚程度都是影響流通業態結構的重要因素。同時,地區收入水平、消費水平也是影響流通業業態結構的重要因素。
從供給的角度看,流通業態是流通運營商選擇的經營形態,流通企業則是流通業態的供給者,流通企業的選址是流通業態布局的關鍵。而流通企業在一個區域的落地發展,受到該區域經濟環境、生活環境等因素的影響。經濟水平、收入水平、消費水平等因素在前面已作說明,這里還需強調交通可達性因素。因為對于流通業而言,區域的商貿流通環境至關重要,而一個區域內的交通可達性代表了消費者進入商貿流通市場點的便利性,體現了消費的便捷性,是流通企業選擇落地的重要因素,也是影響流通業態結構的因素。
流通FDI的進入,主要通過溢出效應和競爭效應,對我國流通業的業態結構產生間接性影響。第一,流通FDI的不斷進入,能夠打破國內原有的流通業態結構,較高級的流通業態很有可能在FDI的驅動下不斷發展。第二,流通FDI的不斷引入,能夠帶來更加先進的管理模式與技術,促進本地流通業的服務能力提升,降低人口規模、人口密度、消費便利度等對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的制約,對國內流通業態結構優化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第三,外資零售商采購水平、供貨水平等較高,能為國內消費者帶來更多的消費選擇空間和更好的體驗,從而改變國內消費結構,進而影響流通業態結構調整。為了實證研究流通FDI對流通業態結構的調節作用,首先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流通FDI能夠顯著地調節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與流通業態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假設2:流通FDI能夠顯著地調節地區就業水平與流通業態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假設3:流通FDI能夠顯著地調節地區消費水平與流通業態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假設4:流通FDI能夠顯著地調節地區收入水平與流通業態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假設5:流通FDI能夠顯著地調節地區人口密集程度與流通業態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假設6:流通FDI能夠顯著地調節地區消費便捷性與流通業態結構調整之間的關系。
為了研究調節作用,應判斷所選擇的變量是否屬于調節變量。調節作用的模型設計如下,這里X表示初始變量,M表示待檢驗的調節變量。

如果c=0,b≠0,則說明模型(3)和(2)不存在顯著差異,即變量M不是調節變量,沒有產生調節作用。如果c≠0(即顯著不為零),b=0,則說明模型(2)和(1)不存在顯著差異,但是模型(3)和(2)存在顯著差異,即變量M產生調節作用,而且是純調節變量。如果c≠0,b≠0,則說明以上三個模型都存在顯著差異,即變量M產生調節作用,而且是半調節變量。沿用前面的流通業態結構不均衡程度變量,反映流通業態結構的調整,構建流通FDI調節作用的模型如下:

其中,調節變量M即為流通FDI的變量,采用城市外資流通份額表示,具體采用限額以上外資批發零售業的銷售總額占批發零售業商品銷售總額的比重衡量。
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在我國35個大中城市中,選擇30個大中城市的數據為樣本,時間為2008-2013年。其中,拉薩、海口、呼和浩特、蘭州、廈門這5個城市不在樣本范圍內。首先對所有樣本進行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
由表1結果可知,無論是初始變量還是與流通FDI的交互項,大部分都顯著地不為零,即滿足前述的c≠0,b≠0,由此驗證了流通FDI對我國流通業態結構存在調節作用,可以通過調節與經濟發展、就業等其他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從而對流通業態結構產生調節作用。
具體觀察這些變量,發現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就業規模、人口密度這三個變量不僅能對流通業態結構的不均衡程度產生顯著影響,而且與流通FDI的交互項也非常顯著。而且這三個變量對流通業態結構不均衡程度的影響均為負,三個變量與流通FDI交互項的系數也均為負,由此可以說明,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就業水平和人口集聚程度的提高,都有利于降低流通業態結構的不均衡性,促進流通業態結構優化,而且流通FDI的引入通過調節效應,使得它們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
考慮到30個大中城市流通業態結構的高級程度不同,本文按照流通業態結構的高級化程度進行歸類,如表2所示,分為流通業態高度均衡或不均衡的城市和流通業態低度均衡或不均衡的城市兩類,分別命名為高度城市和低度城市。其中,低度城市流通業態主要以低級業態為主,亟待通過高級化發展打破原有均衡性,而高度城市也存在業態高度不均衡代表城市,亟需向均衡發展。
由表3、表4可知,對高度城市而言,流通FDI與影響因素變量的交互項系數都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這符合流通FDI對高度城市流通業態結構不存在調節作用或者存在微弱調節作用的論斷。在我國,高度城市由于已經具備了較成熟的流通業態結構,流通FDI的進入對這些城市的流通業態結構優化也將不再產生明顯的影響。這也從側面反映了這些城市流通業態結構的進一步優化,必須通過內部流通業態結構向更高層的業態突破。
而對于低度城市而言,無論是初始變量還是與流通FDI的交互項,大部分都顯著地不為零,即滿足前述的c≠0,b≠0,由此表明低度城市流通FDI對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的調節作用較強,且流通FDI的作用屬于半調節作用的范疇。具體而言,低度城市流通FDI與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就業規模、恩格爾系數、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公路里程這5個變量的交互項系數都顯著且為負,即流通FDI可以通過負向調節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就業水平、收入水平、人口規模與消費便捷性與流通業態結構不均衡度之間的關系,從而調節流通業態結構。低度城市由于流通業態層次較低,FDI的進入可以打破原有的流通業態低度均衡,引來更為高級的業態發展空間,推動低度流通業態向高度均衡化發展。
本文在選擇流通業態結構優化影響因素的基礎上,通過分析流通FDI調節與這些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探討流通FDI對國內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的調節作用。通過實證研究表明,我國流通FDI主要通過對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就業水平和人口集聚與流通業態結構間的關系對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產生調節作用,而且這種調節作用主要表現在流通業態較低級的地區,對于高度城市區域,流通FDI的這種調節作用并沒有充分顯示出來。
由此,本文針對國家及區域政府部門提出流通業態結構調整建議:一是主動引導流通業態低級城市強化流通業態結構優化的意識,形成良好的理念和氛圍。二是內外齊抓,主動引導外資流通企業進入流通業態低級城市。三是引導區域營造良好的競爭環境,充分利用流通FDI帶動業態低級城市不斷優化業態結構。

表3 高度城市樣本的流通FDI調節作用回歸結果

表4 低度城市樣本的流通FDI調節作用回歸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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