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們接觸繪畫,不管是繪畫的欣賞過程還是作為畫家的創作過程,都會有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但在我長期的思考和研究狀態下,觀之繪畫并沒有太多不可言說的部分。我們以前都會過度的擴大化繪畫的不可言說部分,認為這樣很有神秘感,很多愿意說或者不愿意說的問題,只要有畫家的心象和意境做擋箭牌,畫家的心思通過畫面傳達出來以后就不再需要通過語言呈現出來或對畫面的補充。只要不說就都變為不可言說,都變為神秘。不可言說逐漸也變成了繪畫的特征,最后變成畫家畫什么畫成什么樣怎么畫都不需要理由;繪畫本來不應該這么矯情,除了畫家精神層面的心象和意境之外,畫家為什么要呈現這樣的畫面結果,是需要理由的,理由是說給自己的,自己搞清楚了才談的上畫家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對繪畫的理解層次才是有高度的,脫離自我情懷的。
抽象架構好比搭架子,搭架子的水平高低會影響繪畫上層建筑的穩定和格局,上層建筑好比是繪畫精神中不可言說那部分。抽象架構就是對上層建筑最有影響的方面探討可言說的部分,這將成為推動繪畫發展的動力,勤奮的畫家們會結合繪畫史的上下文進行探索,將可言說進行到底,可言說部分的自我探索到極限之后才談得上不可言說的神秘。
繪畫中可言說的部分其實特別重要,抽象架構即是繪畫中可言說部分的主力,整幅畫面在強度上的主次層次,我們能夠察覺到繪畫中的力量流向,建立在力量流向的前提下,有了主次之分別:主,即為力量流向;次,謂之輔助方向。也可合并稱之為主輔音,主輔音又與回音是整體的一對關系。一幅有故事敘事的畫中,主力量流向固然是突出主題的作用,輔助方向的作用是豐富畫面細節與層次,回音是故事性敘事的必然需求,作用是強化對比,這里的對比就包括很多方面了,有畫面上色彩對比、黑白灰對比,還有畫中人物形象設定上的關系對比,比如一個人物在畫面中顯赫的位置,而這個人身后又有幾個人被遮擋的人物就可以理解成第一個人物的回音,這種手段在古典大師那里還是很管用和常見的。
力量與另一股力量的交匯則是畫中的熱點,這是畫面制造矛盾的必然手法。各種力量流向加上色塊等線面構成的配合下,會呈現豐富多變的畫面組合,有主有輔,又有回音,這樣豐富層次的結構方式其實也是真正西式藝術的重要特征,多個層次的元素共同作用于一個結果,這樣的繪畫邏輯也是東方傳統藝術不具備的,西方繪畫的邏輯在古典主義時期之前很講究關系,也不怕復雜,畫面越復雜又能同時達到完美的平衡點畫面就越有魅力,而且所有相關聯的繪畫元素都要放在整體關系里去看,即便是到了現代主義貌似變得很單一元素,但在繪畫的邏輯上還是在追求關系,比如正向力和反向力、正負形等等,這樣成對的關系就開始單獨起作用,之前都還是在整體關系里面,很多繪畫元素在時空的前后關系里面永遠都有著必然的聯系,這些聯系便是繪畫的真諦,品味每個時期這些元素的凸顯程度是有如品茶品酒般微妙,這也是我樂此不疲地進行繪畫分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