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婷,易夢春,陳 馨
(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福建廈門361005)
當今社會網絡已成為我們接受信息、與外界溝通及完成工作任務的主要工具之一。在網絡發達的時代,我們每天要面對網上海嘯般充斥的信息,而且這些信息真假難辨,各種新聞誤傳時隱時現,各種形式的網上行騙此起彼伏,為什么消息會誤傳?為什么行騙會成功?這與網絡使用者的批判性思維缺乏不無關系。本文以知識分子群體代表——大學生為被試,調查其在網絡情境下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情況。
本研究假設:1.大學生對于與自己相關需要的信息(如:網購、網上求職、做研究等)會運用較多的批判性思維,而對于與自己無關的信息(如一些外在新聞及評論)則較少運用到批判性思維,因此問卷設計了三種網絡情境:瀏覽新聞評論、網購及研究需要而搜集信息。預估大學生在三種網絡情境中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程度不同,網購時運用最多,其次是搜集信息時,最后是瀏覽新聞評論時,且可能具有性別、學歷或文理科差異。2.大學生在網絡情境中對批判性思維三個維度(分析、評估、推論,思維程度逐漸深入)運用情況不同,依次遞減。
批判性思維(critical thinking)最初的定義由美國恩尼斯于1962年提出,新近的表述為,它是“為決定相信什么或做什么而進行的合理的、反省的思維”[1]。《加利福尼亞批判性思維技能測驗》將批判性思維定義為一種有目的性的,對產生知識的過程、理論、方法、背景、證據和評價知識的標準等正確與否做出自我調節性判斷的思維過程,并認為批判性思維認知技能包括闡明、分析、推論、評價、解析和自我調節幾個方面[2]。
對大學生批判性思維的調查,比較有代表性的有:劉義對一所地方綜合性大學的調查,結果是我國大學生批判性思維傾向和技能都極度缺乏。學生批判性思維技能發展與年級呈負相關,也就是高年級批判性思維技能相對更差(劉義,2010)[3]。韓琳琳等發現本科生批判性思維能力較低,尤其低年級差于理工學生,需加強對其批判性思維的教育(韓琳琳等,2007)[4]。趙梅等認為醫科大學生總體具有正性批判性思維,但各專業、各年級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一年級高于三年級(趙梅等,2008)[5]。以上幾個對大學生批判思維能力的調查都是以現實生活為背景,也有不少綜述類,以論述網絡環境下大學生批判思維能力的重要性及培養建議為主(劉斌,2012;范文霈,2008)[6,7]。但鮮有對網絡環境背景下大學生批判思維能力的實證研究。本文的調查可為網絡環境下如何提高大學生批判性思維的研究提供一點參考。
本次調查對象為廈門大學在校生,共發放問卷350份,回收有效問卷336份。其中男生120名、女生209名、缺省7名;本科生224名、碩士80名,缺省12名;理工科類120名,文史類191名、缺省25名。
采用問卷調查法。
1.工具
小組參考加利福利亞批判性思維技能測試及江西師范大學碩士生陳紹東等人編制的《網絡信息環境下批判性思維能力現狀的問卷調查》[8],重新編制了《大學生網絡情境下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一問卷。設定三種不同網絡情景:瀏覽新聞評論時、網購時以及需要研究某主題而進行信息搜索時,包括分析、評估、推論三個維度,每個維度各設計7道題,總共21道題。采用四級量化標準:經常、有時、偶爾、不會,分別賦值為3分、2分、1分、0分。
2.施測程序
采用方便取樣法,隨機挑選該高校圖書館各樓層、自習室以及寢室的在校生進行施測。
3.統計
利用SPSS18.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表1 批判性思維運用的總體得分層次
如表1,將被試總分進行一定的分層,得分在0~21的分為第一層,表示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較少;得分在22~42的分為第二層,該層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為中等;得分在43以上的分為第三層,該層學生在網絡情景中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較多。由上表可見,三個層次的百分比分別為2.12%,59.70%,38.18%,大部分學生(59.70%)在網絡情景中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處于中等水平,僅2.12%不怎么運用批判性思維,38.18%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較多。總體來說,該校大學生在網絡情景中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比較多。

表2 批判性思維運用總分及不同維度得分
表2顯示,該校大學生在三種批判性思維維度:分析、評估與推論中得分分別為 14.16、14.01 及 11.71,可以看出分析與評估得分較高,推論得分較低,說明大學生在網絡上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傾向于簡單的分析與評估,而較少進行深層次思考與推論。
對大學生在網絡情景中對批判性思維各個維度運用的差異分析主要從三個角度入手,分別為性別差異分析、年級差異分析以及文理科差異分析。
總體上在網絡環境下男生對批判性思維各個維度的運用比女生得分稍高,碩士生比本科生得分稍高,文史類學生比理工類學生得分稍高,但都沒有顯著差異。

表3 不同網絡情景批判性思維的運用情況
由表3可知,該高校學生在不同網絡情境中:瀏覽新聞、網購、研究某一主題需要搜集信息時的得分分別為9.47、14.10、10.50,網購時得分最高,其次是搜集信息時,最后是瀏覽新聞時,可見大學生網購時相對來說運用較多的批判性思維,而在其他兩種情況下相對較少,這可能是因為網購時涉及到個人財產,需要比較慎重選擇,而瀏覽新聞時不涉及個人利益所以較少運用到批判性思維。
對于大學生在不同網絡情景中批判性思維運用的差異分析主要從三個角度入手,分別為性別差異分析、學歷差異分析以及文理科差異分析。

表4 不同網絡情境批判性思維運用的性別差異
表4顯示,大學生在瀏覽新聞時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具有顯著的性別差異性,男生平均得分比女生高;在網購時雖然女生得分比男生高,但不具顯著性差異;在搜集信息時男生得分稍微比女生高,也沒有顯著性差異。

表5 不同網絡情境中批判性思維運用的學歷差異
在瀏覽新聞時,本科生平均得分比碩士生高,網購時本科生得分比碩士生低,這兩種情境下都沒有顯著差異,而在搜集信息時,碩士生得分明顯比本科生高,有極顯著差異,說明研究某一主題需要上網搜集信息時碩士生能運用更多的批判性思維對信息進行一定的處理。

表6 不同網絡情境批判性思維運用的文理科差異
在三種網絡情境中,文理科平均得分沒有顯著性差異,瀏覽新聞及搜集信息時文史類學生得分比理科類學生稍高,網購時則相反。其中搜集信息時雖然文理科之間沒有顯著性差異,但P值等于0.055就意味著接近于顯著性水平,說明還是有一定差異的,即文史類學生相對來說在網上搜集信息時能更多地運用到批判性思維。
綜合表4、5、6可得,在瀏覽新聞時該校男生比女生更多地運用到批判性思維,具有顯著的性別差異性。在研究某一主題需要網上搜集信息時碩士生比本科生明顯運用到更多的批判性思維,具有極顯著差異。
本調查結果顯示該高校大學生在網絡上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傾向于簡單的分析與評估,而較少作進一步深入探究與推論。結合杜威、恩尼斯、保羅、坎貝爾等批判性思維理論可知分析與評估在整個信息處理過程中屬于中價批判性思維技能,而推論則屬于高級批判性思維技能[8]。由此可見該校大學生在網絡環境下雖然總體上批判性思維運用較多,但偏向于思維淺層面,需要加強深層批判性思維鍛煉。
調查結果顯示該高校學生在三種網絡情境中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程度不同,網購時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程度最高,其次是搜集信息時,最后是瀏覽新聞評論時。這與我們的研究假設一致。之所以會有這種差異,可能是網購時涉及到個人財產利益,因而需要慎重選擇;而因研究需要搜集信息時因為是有目的的搜索,所以也運用到較多的批判性思維;但瀏覽新聞時或評論時只是單純的閱讀信息,不要求像做研究時需要汲取有用信息,也不用像網購時需要承擔財產誤用之險,所以較少運用到批判性思維。
調查結果顯示,在瀏覽新聞時性別差異顯著,男生更善于運用批判性思維能力。之所以會有這種差異,可能與男生與女生在生活中關注點不同有關,例如男生更關注也更樂于討論時事新聞,而女生對此類新聞關注就相對較少。究其深層次的原因,可能與我國的“男尊女卑”、“婦人不干政”的封建傳統文化的歷史影響有關。在搜集信息時有學歷差異,碩士生在搜集信息時比本科生更多地運用到批判性思維。導致這種差異的原因可能是高校更重視對碩士生研究能力的培養,也可能與本科生與碩士生的年齡差異有關。
總體來說,第一,該校大學生在網絡情境中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較多,但在三個維度(分析、評估與推論)上得分有所差異,其中分析與評估的得分相對較高,推論較低;第二,批判性思維的三個維度得分及總分在性別、年級與文理科上都不存在顯著差異;第三,在三種網絡情境中(瀏覽新聞評論、網購、研究需要搜集信息時),網購時對批判性思維的運用較多,其次是研究需要搜集信息時,最低是瀏覽新聞評論時;其中瀏覽新聞有性別差異,搜集信息時有學歷差異。
[1]武宏志.何謂“批判性思維”[J].青海師專學報,2004,(4).
[2]羅清旭,楊鑫輝.《加利福尼亞批判性思維技能測驗》的初步修訂[J].心理科學,2002,(6).
[3]劉義,趙炬明.大學生批判性思維傾向的現狀調查——以一所地方綜合性大學為例[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0,(1).
[4]韓琳琳,陳長香,張興華.大學生批判性思維現狀調查分析[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2007,(13).
[5]趙梅,王維利,章新瓊.醫科大學生批判性思維能力的調查研究[J].中國校醫,2008,(3).
[6]劉斌.網絡環境下大學生批判性思維的培養策略[J].湖南科技學院學報,2012,(4).
[7]范文霈,崔曉慧.網絡學習環境下批判性思維能力培養的研究[J].電化教育研究,2008,(5).
[8]陳邵東.提升大學生信息素養中批判性思維能力的研究[D].南昌:江西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