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翰
摘 要:軍人從心理到行為,應表現出符合本國文化的道德紀律與素養,進而贏得外國尊敬;而這應從軍事院校的教育開始培養起。愛國是軍人的義務,而當軍人表現出守法律,重禮節的行為儀態時,外國的軍隊、政府與人民,將會展現更大的景仰,進而與本國軍隊有更深化的合作交流;為將文化素養培植在軍人的心理習慣中,本文特別指出軍校學生應塑造正義作風。正義作風尤其重視行為的合宜性,以及武裝力量的使用原則。正義作風是本國軍隊能廣泛贏取國際支持的文化根基;既符合中國古代的道德哲學,也不違背全世界的法律與基礎哲理的重要道德及行為守則。
當代軍事部隊需要保衛本國國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在全球的軍事部屬與國際關系中,占有領導地位。使用物質武器能確保國軍隊在全球的軍事配置中,給敵對勢力足夠的威嚇作用;但是運用本國文化的底蘊,爭取外國社會民意的支持,進而增強他國政府動用他國軍隊與本國軍隊從事軍事合作、軍事交流、共同合作演訓等任務,更是現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軍隊心理訓練無法缺少的重要成分。軍事部隊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不可動搖的雄心壯志,領土主體與國防安全;軍事部隊甚至常常帶有槍枝等攻擊性武器;故軍事部隊需要對外國政府、民眾與外國軍事部隊輸出可信賴的文化印象。本文認為,如何訓練本國的軍人,使其守法重紀,其高尚的道德行為表現在海外的軍事任務,將是本國軍隊獲取廣大國際人民及政府心理支持的重要關鍵。而軍校成員,如何接受心理與文化的素質訓練,是本文打算分析的焦點。
1 軍事訓練與禮節法紀的養成
除了服從長官的指導,是軍隊學員必須練習的必然課題之外,如何讓外國的政府、人民與軍隊見識到本國軍人的文化素養,要視本國軍人所能表現出的禮節風度與法紀素養,能不能放諸國際四海而鏗鏘有力。
軍隊成員的訓練,目標是培養軍隊成員堅忍的服從性與執行任務的能力。研究指出,對于美國軍校學生的教育,若能給予軍校學生足夠的在思想上發揮的空間與自由,軍校學生的思考的獨立性,批判性與創造性將要增強。而只施行傳統的軍校教育,訓練對長官的服從,會讓軍校學生的思考過于硬化(1)。然而,Dirlik(2)(2003) 指出,隨著資本主義的競爭邏輯在全球各地強化市場競爭,歐美文化已無法在經濟全球化的二十一世紀中,獨霸全球社會。不只社會主義在全球化的經濟體系中占有地位,甚至許多地區已開始發揚當地傳統文化的獨特性, 因而新的全球社會應該是包容多元文化的。不必然軍校教育必定要給學生太多靈活思考的機會。
對于參與訓練的軍校學員來說,除鍛煉體格以外,軍隊應培養軍校生適應多元文化的社交能力。Meyer, Hall-Clark, Hamaoka, 與 Peterson (3)(2015)指出,軍校學員應該把軍隊生活視為一種在獨特文化環境下生存的事務。因而Meyer 提出,軍隊文化適應能力(Military cultural competence)的概念。固然因各人的資質差異,與個人年少經驗的累積有所相異,或造成不同的軍校學員在適應軍校的生活與教育上各自比較起來有差距,但軍隊整體在訓練軍校學員的時候,應該給軍事學員鍛煉出一種心理習慣,就是道德性軍事紀律。而這個道德性軍事紀律能夠藉由軍校教育中的法治倡導與生活練習來對軍校學生加以塑造。
2 道德性軍事紀律的養成—正義作風
要能夠獲得外國社會及外國軍隊的信賴,中國軍人應養成正義作風。對于軍隊士兵的正義作風,Lo (4)(2012)曾援引中國軍事哲學,做了詮釋分析。Lo(4)(2012)曾闡釋了中國古代兵書的軍事理念,包含孫子兵法,以及當代中國自毛澤東之后等等哲學;其中”仁義之師”與”仁義之戰”,是中國哲學自古到一致追求軍隊正義作風精神標竿。欲培養軍隊成員道德性軍事紀律,就Lo(2012)的詮釋,可以先由軍隊正義作風的養成作為起始點。所謂正義,即關注動用武力是否符合道德論述中的正義原理(4),而用正義原理來評估軍隊戰爭行為的法理;其中又能分為對于即將要發動的戰爭(ius ad bellum)作評估,以及對正在進行的戰爭(ius in bello)進行評估。對于即將發動的戰爭,中國從古代到毛澤東哲學,認定戰爭必然造成人命的犧牲與財產的損失,甚至古代中國哲學有”兵者,不祥之器也”,的論述(4);故依據Lo(2012),本國的軍隊應該和平維護國家安全,只有在真正絕對必要的時機,能夠對敵人動用武力。在執行保衛安全的任務的時候,要在戰爭與動用武力的決策上面,堅守不得已,絕不動武的道德正義原則。要能具體實踐,應該每個軍人在他用武行為上加以訓練,進而在他的行為紀律上面表現正義作風。
軍人的行為應如何表現正義作風? Ni(5) (2009)指出,可參照中國的哲學以及歐洲的哲學(如理性主義和社會主義)等,對于道德紀律的論述。有些哲學,如中國的孟子等,認定人本生在生物的身體感覺中,就存在有遵守道德紀律的原始本能;其他的哲學如社會主義,理性主義等哲學,則強調道德紀律的遵守,是來自于人腦經由頭腦中語言思辨的演習,在語言的意義上辨認清楚什么是道德正確的行為,什么是道德錯誤的行為;而后,人才決定要做出哪幾種行為(6)。因為軍事行動是需要高強度的應用身體感覺,而平時軍事訓練的教程,也充滿了格斗與軍事禮儀的身體訓練。本文指出,對于本國軍校成員的訓練,在養成正義作風的訓練上,應秉持人的身體能夠記憶并驅動道德紀律的理念,來加以施教。就如同胡昌領(6)(2010)曾論述高校學生的武術散打教育,指出修習中國式的散打武術,應該要內外兼修。武德的養成,可以體現在拒絕炫耀自己的武術本領、助人為樂,不用武術本領毆打平常人等等(6);對照Ni(5) (2009)的哲學邏輯,及軍校的訓練內容,中國文化中武德的培養,就類似于軍人應養成的正義作風。每一個初階軍校學生,都應該在基礎體育訓練中,身體的動作習慣,就練習符合武德,日后在面對可能涉及武力使用的真實場所,才更加發揚正義作風。而另外在高階的軍事將領的訓練課程中,軍校成員應該練習用理智及語言,作邏輯性的哲學思辨與構思,進而養成在作戰指揮時,能下令自己領導的部隊如何行動。何時能在道德原則下使用武力,何時救災,以及執行任務中,能引導部隊成員遵守紀律。
中國的軍隊一旦使用帶有武力的軍事行動,尚需贏取他國支持;軍事行動的正當性,與每個社會的主流文化認定,密切相關;所以在國際場合執行任務,也應考慮的他國的文化。根據Jerryson (7) (2009)的研究,泰國的主流文化是佛教,而這也深切影響到泰國的政府行政與軍事部署;從20世紀以來到最近的2006年,泰國政府一直都有低調安排一部分泰國軍人在各寺廟充當和尚,用以隨時穩定國家的秩序;尤其在動亂的時候,泰國政府的軍人更會大舉進駐動亂地區的佛寺,攜帶武器,必要時動武以平息叛亂。泰國政府通常會同時授予部分泰國的軍人其佛教和尚的身分位階。使用武力對于泰國軍人而言,是完全沒有損害佛教系統中所謂靈性的功德的(7);是故,本國(中國)的軍隊在與泰國的軍隊,交流合作時,應該注意,佛教的文化對泰國軍隊的作戰行為,甚至作戰戰略計劃的制定具有指導作用。也因此,若要與泰國政府軍相處融洽,本國的軍隊成員,平時在軍事學校里面,也應練習佛教僧侶的祭祀肢體禮儀,與研讀佛教哲學的精華,進而將本國的軍校學生鍛造成,身體強健,心系祖國,作風正義,而又能包容佛教文化的部隊;整體而言,正義作風的養成,除了是本國軍人在國際社會發揮道德情操之外,正義作風會讓本國的軍隊在行為上,人際互動中,激發外國政府、軍隊與人民合作的意愿。
此外,參與軍事行動的部隊全體,應了解當各國之間利益沖突的時候,一廂情愿固守正義與非暴力,而導致錯失行動良機,是對道德準則不必要的紀律遵守。根據Novak(8)(2015)的著作,國際法是反對針對特定種族或非武裝平民進行屠殺,也反對于發動戰爭時使用高度具殺傷力的武器等等。固然現在的全球法制,主體是準許聯合國的安全理事會一致決定后,再由相關國家派出武力阻擋違反國際法而從事侵略戰爭的國家或團體。然而在某些情況,國際法也準許某些國家率先從事符合正義的戰爭,之后再由聯合國核準(8)。因此正義作風,是軍人的重要紀律。但某些時候,指揮作戰的高階軍事將領,以及負責執行軍事行動的下屬部隊成員,或許該把握時機,維護人類的和平秩序,也替自己的國家爭取利益與光榮。
3 結語
楊瑞森(9)(2014) 解析習近平書記的演講論述,提到習近平書記認為,中國的目標是要用創新的思路,發揚中國傳統文化,使其與世界接軌。本文認為,軍校教育的目標,要能夠使軍人的文化心理素質,反映在具體行動或行為。而正義作風密切牽涉到何時使用武力,如何動武,以及動武至什么程度。當全球人民互相接觸時,他國判斷我國軍隊心理文化素質,軍事紀律(及正義作風)是重要依照。然而,本文也提醒,切勿因道德原則的考慮,而錯失了重要的軍事行動時機。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中國的軍事部隊在全球互通的新時代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軍人的素質訓練除了身體能力之外,心理上與行為上應表現高標準的道德紀律,本文稱作正義作風。軍校的教育就應該開始替學員扎根,培養正義作風的道德素質,讓全球感受到本國軍隊道德文化的崇高性,本國與全球的軍事共治將深化與繁榮。
注釋
(1) Niday II, J.A., & Harrington, K. (2007). Can academic freedom work in military academies? Academe, 93(4),26-29.
(2) Dirlik, A. (2003). Global modernity? Modernity in an age of global capitalism. 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Theory, 6(3), 275-292.
(3) Meyer, E.G., Hall-Clark, B.N., Hamaoka, D., & Peterson, A.L. (2015). Assessment of military cultural competence: A pilot study. Academic Psychiatry, 39, 382-388.
(4) Lo, P. (2012). The Art of War corpus and Chinese just war ethics past and present. Journal of Religious Ethics,40(3), 404-446.
(5) Ni, L.K., & Xin, Y. (2009). Moral instinct and moral judgment. Frontiers of philosophy in China, 4(2), 238-250.
(6) 胡昌領, (2010). 武德教育在武術散打教學中的現狀研究,赤峰學院學報(自然科學版),26(8),113-115.
(7) Jerryson, M. (2009).Appropriating a space for violence: State Buddhism in southern Thailand, Journal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40(1), 33-57.
(8)Novak, A. (2015).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Switzerland: 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ISBN: 9783319158327
(9)楊瑞森, (2014). 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四題?學習習近平同志關于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重要論述的幾個體會, 思想理論教育導刊, 192, 47-53; 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