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濤,周 莉
在世界經濟加速轉型、區域經濟深度融合的后經濟危機時代,文化貿易在帶動貿易結構升級,促進區域經濟增長、增強文化交流方面的功能日益凸顯。 依托在文化資源和生產效率方面的優勢,中國與東盟的文化貿易發展快速,并在國際文化貿易總量當中占據重要份額。 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的統計,2012 年中國文化產品出口額為1511.82 億美元,占國內商品出口總額的7.34%,占全球文化產品出口總額的31.91%;對東盟文化產品出口額為267.26 億美元,占其商品出口額的2.27%,占世界文化產品出口額的5.64%①目前國際上對于文化貿易統計標準普遍認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的文化統計框架(Framework for Cultural Statistics),但UNESCO 并未直接給出其劃分的10 大類文化產品的統計數據,其數據分散在聯合國商品貿易數據庫當中,因聯合國貿發會議(UNCTAD)對創意產品貿易的統計分類與UNESCO 的文化統計框架具有較高的重合性,國內較多學者在研究文化貿易問題時直接采用UNCTAD 公布的創意產品貿易數據代替文化產品貿易數據,本文沿用這種處理方法。。另外,雙方文化貿易在世界市場和雙邊市場的增長率均遠高于世界文化貿易的平均增長水平,文化貿易已經成為近年來雙方對外貿易發展中頗具活力的新增長點。
過去十年,中國與東盟建立了發展中國家之間最大的自由貿易區,未來十年,又是打造“中國-東盟自貿區升級版”的重要戰略機遇期,雙方經貿關系勢必會進入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 新的時期,如何進一步降低雙方重要貿易商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性,增強在雙邊市場上的互補性,不斷開發市場潛力,提高合作水平,已經成為中國與東盟各國政府與貿易部門需要著力解決的現實問題。 上述背景下引申出需要分析的重要理論問題是:作為雙方重要貿易商品的文化產品,中國與東盟在世界市場與雙邊市場上的貿易關系主要體現為競爭性抑或互補性?究竟是什么因素影響其文化貿易的競爭或互補關系? 怎樣構建能夠體現雙方優勢互補的合理的文化貿易體系? 這些問題的探索對深化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合作和促進中國對外文化貿易發展均具有重要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
目前國內外對文化貿易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關于文化貿易發展現狀的研究, Wildman 和Siwek(1988)[1](P13-35)、Crane(1992)[2]、李懷亮(2005)[3](P271-284)等人對國際文化貿易發展的特點和發達國家促進文化貿易的發展經驗進行了分析和總結,張斌[4]、曲如曉和董程(2012)[5]等人針對中國文化貿易現狀進行了分析,研究表明,中國文化貿易發展迅速, 市場份額不斷提升并在世界文化貿易中占據重要位置,但存在商品結構單一,核心文化產品貿易呈現逆差等問題。 二是關于文化貿易影響因素的研究,Hofstede(1983)[6]、Throsby(2001)[7](P36-78)、Hanson 和Gordon(2005)[8]等人分析了諸如共同語言、殖民關系、國界毗鄰、宗教信仰、和平年代、文化相似性等變量對文化貿易的影響。趙有廣(2007)[9]、曲如曉和韓麗麗(2010)[10]、等人針對中國文化貿易影響因素的研究表明, 對象國的經濟水平、產業規模、市場發育度、國土面積、共同的語言和與中國的文化距離對中國文化產品貿易有正向影響,而地理距離、貿易條件對中國文化產品貿易有反向影響,王洪濤(2014)[1]的研究表明,文化差異因素對于中國創意產品出口發展中經濟體是阻礙因素, 而對于出口發達經濟體則是促進因素。 三是關于文化貿易競爭力水平的研究,尚濤和陶蘊芳(2011)[12]、李紅和章超斌(2012)[13]等人針對中國文化貿易競爭力的研究表明, 中國在工藝品、設計、音樂和新媒體等幾類文化產品的貿易中有顯著的國際比較優勢,但在文化服務及一些包含大量創意元素在內文化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水平仍然偏低。
學術界對文化貿易的關注越來越多,研究成果也不斷涌現,但以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為對象的研究成果仍然較少,只有聶聆和薛元(2012)對中國與東盟創意商品貿易的比較優勢與分工模式進行了分析[14],關于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與雙邊市場貿易競爭性與互補性問題的研究仍是空白。基于此, 本文利用UNCTAD 的文化貿易數據庫和修正后的產品出口相似度指數與貿易互補性指數,試圖彌補上述研究缺陷,為促進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發展和深化雙方區域經貿合作提供有益的理論探索。
由于理論界對文化產業的相關概念、內涵和分類標準的認知并未形成統一的范式,所以目前世界各國對文化貿易的分類和統計標準存在著差異。 本文所采用的UNCTAD 數據庫對文化貿易的分類和統計主要包括7 個中類產品和25 個小類產品,其中工藝品包括地毯、慶祝用品、紙制品、藤制品、紗制品和其他等6 個小類;視聽包括電影和CD、DVD、磁帶等2 個小類;設計包括建筑、時裝、玻璃器具、室內設計、首飾和玩具等6 個小類;新傳媒包括媒介錄制和視頻游戲等2 個小類;表演藝術包括樂器和音樂印刷品等2 個小類;出版包括圖書、報紙和其他印刷品等3 個小類;視覺藝術包括古玩、繪畫、攝影和雕塑等4 個小類。 基于數據的可得性與完整性,本文只對2003-2012年中國與東盟的文化產品貿易情況進行研究。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的進出口狀況如表1 所示。 期間,世界文化產品出口總額為36203 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為9.09%,進口總額為36542 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為7.15%。中國文化產品的出口總額和進口總額分別為8287億美元和823 億美元, 年均增長率為分別為17.13%和23.46%。 東盟文化產品的出口總額和進口總額為分別為1387 億美元和791 億美元,年均增長率分別為18.12%和19.30%。 2012 年,中國文化產品出口總額和進口總額分別占世界文化產品出口總額和進口總額的31.91%和3.29%,東盟則分別占5.64%和4.08%。

表1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的進出口額 (億美元)
總體來看,中國與東盟的文化產品貿易均保持著順差且有不斷擴大的趨勢,雙方的進出口增長速度均要遠高于同期世界文化產品的進出口增長速度,東盟文化產品出口的增速比中國還要略為強勁一些。 中國與東盟在文化產品進口方面的規模大體相當,但在出口方面中國的規模卻是東盟的5-6 倍,并在世界文化產品出口市場占據近1/3 的份額,是目前僅次于歐盟的世界文化產品第二大出口經濟體。 另外,從貿易地理角度看,北美(主要是美國)、歐盟、東亞、東南亞和西亞分別排在中國文化產品出口地區的前五位, 北美、 歐盟、西亞、東南亞和東亞分別排在東盟文化產品出口地區的前五位。 所以,北美和歐盟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是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出口中共同的最重要目標市場,而在亞洲,中國文化產品出口更加側重東亞市場,而東盟文化產品出口更加側重西亞市場。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雙邊市場的進出口狀況如表2 所示。 期間,中國對東盟的出口額以年均36.19%的速度增長,而東盟對中國的出口額則以年均124.71%的速度增長。雖然雙方文化產品在雙邊市場的貿易保持了較高的增長速度,但是貿易總量依然偏小。 2012 年,中國對東盟文化產品出口額只占到中國文化產品出口總額的6.65%,而東盟對中國的出口額只占到其出口總額的7.63%。

表2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雙邊市場進出口額 (億美元)
另外,從貿易產品結構看,雙邊文化產品貿易呈結構性不均衡發展態勢:中國出口東盟的文化產品當中,設計類產品比重最高,一般占到出口總額的50%以上;工藝品類產品的比重維持在10%-20%水平;其它文化產品的比重均在10%以下。 而東盟出口中國的文化產品當中,新媒體類產品的比重在2006 年后有一個大幅攀升的過程,2012 年其比重提升至85%的水平,其它產品比重則大多維持在1%-5%的水平。 從區域內部的貿易地理結構看,中國與新加坡的文化貿易量最大,尤其是新加坡出口額平均占到東盟對中國出口總額的60%以上。 其次是中國與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尼、越南和泰國等5 個國家的貿易額分別占10%左右,中國與柬埔寨、緬甸、文萊和老撾等4 個國家的文化貿易額比重最小,維持在2%~3%的水平。從貿易模式結構看,依據Grubel-Lloyd 指數①Grubel-Lloyd 指數是測量兩國或地區間產業內貿易水平中普遍采用的一種方法, 其計算公式為:IITik=1-(|Xik-Mik|/(Xik+Mik)),IIT<0.5,貿易模式為產業間貿易,IIT>0.5,則為產業內貿易。計算結果,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的貿易模式總體以產業間貿易為主,出版類產品屬于高度的產業內貿易,工藝品、視聽、設計、表演藝術和視覺藝術等5 類產品是產業間貿易,新媒體類產品在2006 年之前是產業間貿易,之后是產業內貿易。
不同經濟體重要產品之間的貿易關系既體現在雙方產品在外部市場的競爭關系,又體現在雙方產品在內部雙邊市場的互補關系。 本文以下分別從競爭性和互補性角度分析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外部市場和雙邊市場的貿易關系。
為了客觀反映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外部市場上貿易的競爭性水平,筆者對Glick-Rose 構建的產品出口相似度指數(1998)[15]進行修正的基礎上對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第三方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水平進行測算,修正后的出口相似度指數用出口份額代替原來的出口額,以避免經濟體之間由于經濟規模相差過大而帶來的測算誤差問題,具體如式(1)所示:

式(1)中,S(ij, h)代表ij 兩國出口h 國的出口相似度指數,Xk
ih代表i 國k 產品向h 國的出口額,代表i 國向h 國的出口總額,代 表j 國k 產品向h 國的出口額,代表j 國向h 國的出口總額。出口相似度指數越大,表明兩國產品向第三方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水平越高,彼此產品之間的競爭性就越強。
1. 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貿易的競爭性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及所包含的7 個中類產品在世界市場上的出口相似度指數值如表3 所示。

表3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及7 個中類產品在世界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
從表3 可以看出,2003-2012 年期間,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總體上是前低后高, 說明從動態發展的角度看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出口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性越來越強。 視聽、表演藝術和視覺藝術等產品的出口相似度指數水平較低,說明雙方這3 類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上是呈錯位競爭的差異化發展態勢。 新媒體、出版和工藝品等3 類文化產品的出口相似度指數相對處在中間位置,說明雙方這3 類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上處于中度競爭水平,其中出版和工藝品的指數變化較為穩定,新媒體的指數則有不斷增大的發展趨勢,反映出雙方新媒體類產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性有不斷增強的發展趨勢。設計類產品的出口相似度指數最大,有不斷增大的趨勢,且其指數變化過程與總體文化產品指數變化過程相吻合,說明中國與東盟設計類產品在世界市場上貿易的競爭性最大,且因其在雙方對外文化貿易中占據的比重較大,故這類產品貿易競爭性的變動是引起雙方文化產品在世界市場上出口競爭性不斷增大的主要因素。
2. 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主要區域市場貿易的競爭性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主要區域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值如表4 所示①在計算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主要區域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中,由于數據可得性原因,Xih 和Xjh 均直接采用中國與東盟各自商品向世界市場的出口總額,這樣處理會使得計算結果低于真實值水平,但其中所蘊含的規律與趨勢并未改變。。

表4 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在主要區域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
從表4 可以看出,從不同發展水平市場角度,相對于發展中經濟體,中國與東盟在發達經濟體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值較高,且雙方在兩個經濟體市場的文化產品出口相似度指數均有逐步上升的態勢,說明雙方文化產品在發達經濟體市場上的競爭性較在發展中經濟體市場更強,且雙方文化產品出口在兩個經濟體市場的競爭性都呈現出越來越強的態勢,這與前述研究的結論相一致。從主要不同區域市場角度看,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出口相似度指數及其所反映的雙方文化產品的競爭性從大到小的次序依次是北美自由貿易區、歐盟、西亞、東南亞和東亞。 美國作為北美自貿區的核心成員國,中國和東盟文化產品在其市場上的出口相似度指數與在北美自貿區市場的出口相似度指數大體相同,變化過程趨于一致,這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了美國市場是當前雙方文化產品出口競爭最為激烈的核心市場。
貿易互補指數最早由Drysdale(1967)[16]從一國出口和對象國進口的角度提出來,逐漸演變成分析雙邊貿易互補性問題時常用的指標。 本文借鑒于津平(2003) 在Drysdale(1967)基礎上構建的貿易互補性指數測算方法[17],具體如下:

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及7 項中類產品的貿易互補性指數值如表5 所示。

表5 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及7 個中類產品的貿易互補性指數
從表5 可以看出,2012 年,中國與東盟用中國出口衡量的文化產品貿易互補指數為1.0304,用中國進口衡量的貿易互補指數為0.1418,說明從中國出口角度看,雙方在文化產品的貿易互補性比世界平均水平略高,而從中國進口角度看,雙方在文化產品的貿易互補性要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另外,從7 項中類文化產品角度看,除用中國出口衡量的工藝品和設計2 類產品的貿易互補指數大于1 外,其余值均小于1,雙方在這兩類產品貿易互補性較強的主要原因是中國這兩類產品的出口顯示性比較優勢較大。 為了確切比較雙方文化產品貿易的互補性相對水平,我們選取同期中國文化產品在亞洲最大的貿易伙伴國——日本為例。 按照同樣方法計算出的用中國出口衡量的中日文化產品貿易互補指數為2.6130, 用中國進口衡量的文化產品貿易互補指數為0.0075,說明從中國出口角度看,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的貿易互補性要遠低于中國與日本文化產品貿易的互補性,但從中國進口角度看則剛好相反。 從動態變化的角度看,2003-2012 年,用中國出口衡量的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的貿易互補性呈現不斷上升態勢, 從2003 年的0.8116 不斷攀升至2012 年的1.0304,互補性年均提高3 個百分點,而用中國進口衡量的雙方文化產品的貿易互補性指數則基本維持在2%的變動范圍。 總體來說,由于中國文化產品出口快速增長的原因,中國文化產品的出口顯示性優勢不斷增加,促進了用中國出口衡量的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的貿易互補性不斷提高。 但是,目前雙方文化產品貿易的互補性仍然不強,整體處于世界文化產品貿易互補性的平均水平,未來具有較大的合作潛力與提升空間。
通過對2003-2012 年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的發展現狀及貿易的競爭性與互補性問題分析,可得出以下結論:一是中國和東盟文化貿易在世界市場的增長速度較快,尤其是中國文化產品出口已經在世界文化貿易中占據重要份額。 但是,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在雙邊市場的發展卻相對滯后,貿易規模偏小,貿易模式仍以產業間貿易為主。 二是中國與東盟文化產品出口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性不斷增強,主要原因是占雙方出口比重較大的設計類產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性較大且有不斷上升的趨勢,相對于發展中經濟體市場來說,雙方文化貿易在發達經濟體市場上表現出更強的競爭性。 三是用中國出口衡量的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的互補性不斷提升,但是整體上目前雙方文化貿易互補性水平仍處于相對低位。
出現上述困境的原因是在發展文化貿易的過程中,中國與東盟并沒有充分利用文化背景相通的人文優勢逐步相互調整產業結構,構建較為合理的貿易分工體系以避免在外部市場上因產品同質化而導致競爭加劇的局面,進而獲取由產品差異化而帶來的外部規模效益,也沒有利用地理位置相近、要素資源充盈的優勢,構建合理的生產分工體系,形成專門化的供應商網絡和便利化的知識技術外溢渠道,促進雙方文化貿易互補性水平的提升,進而獲取由專業化生產規模擴大而帶來的內部規模效應。 雙方文化貿易的分工基礎仍然是基于傳統的要素稟賦優勢,而非基于新貿易理論所提出的規模經濟和壟斷競爭等因素。
沒有獲取外部規模效益的原因主要是中國與東盟同屬發展中經濟體,經濟發展水平相近的經濟體之間容易造成“低端產業鎖定”效應進而產生產業結構雷同的現象,從而造成雙方文化產品尤其是勞動密集型的設計類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競爭過度的局面。 沒有獲取內部規模效益的原因,很可能是與中國與東盟出于各自文化保護的目的,對兼具經濟與文化的雙重屬性的文化產品采取較為謹慎的保護性政策有關系。 2003 年中國與東盟為降低關稅和減少貿易限制措施而簽署的《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中,將涉及國家安全、文化藝術保護等領域相關產品直接列為允許例外產品的政策措施就是一個例證。 筆者認為,促進文化貿易與加強文化保護并不存在本質上的矛盾,只要不刻意謀求文化霸權,避免宣揚“自我中心論”的民族主義文化,文化貿易不僅不會威脅到彼此的文化安全,反而會有益于促進雙方在文化內容與藝術表現形式上的多樣化與創新,有助于推動雙方的溝通與協作,有利于“自貿區升級版”背景下多邊經濟的互動共贏和文化的共同繁榮的實現。 Heilbrun和Gray(2001)[19](P212)等著名文化學者的觀點也支持文化貿易并不對一個國家的文化安全造成實質性威脅的論斷。
合作共贏不僅是實現中國與東盟經濟共同發展的唯一途徑,也是促進雙方文化貿易在世界和雙邊市場實現合理競爭與互補的不二法門。 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存在廣泛而深厚的合作基礎:地域相近、文化相通和需求偏好相似為雙方文化貿易合作提供了優越的環境條件;資本、技術、信息和知識等高級要素和低成本勞動力初級要素等生產要素完備而充盈,為雙方文化產品的細化分工和規模生產提供了良好的合作生產條件;近20 億人口的貿易自由化市場釋放出的巨大貿易創造效益,又會為雙方文化貿易的發展提供持續的需求條件。 未來中國與東盟文化貿易發展過程中,應在不斷有效降低政策性貿易壁壘和充分利用雙方所擁有的各種有利條件的基礎上,積極地以新貿易理論提出的規模經濟與差異化競爭為導向,努力實現文化貿易在雙邊市場的優勢互補和在國際市場的合理競爭。 具體來說就是,中國與東盟應以價值鏈和生產鏈為引導,將雙方所擁有的各種要素資源進行優化配置,“按照文化產業價值鏈的分工順序,依次破除文化產業上下游以及相關產業之間的屏障,讓文化產品和要素在這些彼此關聯又立體交叉的產業網絡中低成本流動”[20],推動文化產品的生產和貿易逐步從產業分工逐漸向產品分工進而向要素分工轉變,促進文化產品雙邊市場的貿易模式結構從產業間貿易向產業內貿易轉變,不斷提升雙方文化產品貿易的互補水平,進而獲取新貿易理論提出的規模經濟效益,提升雙方文化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水平。 同時,中國可以利用自身高級生產要素相對充盈的比較優勢,主動向文化產品生產鏈與價值鏈的高端邁進,積極謀求產品結構升級,實現產品的高端化與品牌化,從而有效降低與東盟因文化產品低水平同質而造成的在世界市場尤其是發達經濟體市場上的過度競爭,這也是中國文化產品貿易實現與東盟在世界市場共贏發展的最優戰略選擇與發展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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