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出口企業為何遭遇反傾銷調查？

萬壽義　遲錚

摘要：近年來，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背景下，美國及歐盟貿易保護主義抬頭，紛紛以反傾銷調查等方式對中國產品的出口實施限制，給中國相關產業造成了嚴重損害，甚至是致命打擊。本文以2010—2013年滬深A股842家出口企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檢驗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內在影響因素，并根據研究結論，對出口企業有效規避反傾銷調查風險提出了政策建議。

關鍵詞：出口企業；反傾銷調查；上市公司

中圖分類號：F7526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176X（2014）12010506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對外貿易取得了快速發展，進出口貿易總額從1978 年的2064 億美元增長到了2013 年的41 600億美元，35年時間，我國的進出口總額增長了201倍。1978 年，我國進出口占世界貿易總額的比重僅為2%，2013 年這一比重上升到12%。2013年我國躍居世界第一大貿易國。伴隨著中國進出口貿易的快速增長，中國的出口產品也面臨著貿易伙伴國日益嚴重的貿易保護與貿易限制，據WTO 統計顯示，1995年，中國出口產品遭遇的反傾銷調查案為20 件，占全球反傾銷調查的1270%，近年來，中國平均每年遭遇的反傾銷調查案占世界反傾銷調查案總數的比重已經達到了30%。 從1995 年1 月WTO成立到2013年12月底，中國出口產品遭遇的反傾銷調查案累計989件，遠遠高于排在第二位的韓國（331件）。中國已連續18年成為全球遭受反傾銷調查最多的國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反傾銷受害國。

毫無疑問，國際市場上頻繁發生的對華反傾銷否定了我國許多具有低成本優勢的產品，導致了大量的“中國制造”陷入“內外交困”的泥潭，很多企業因此而停產、半停產甚至倒閉，大批的工人失業，進而給我國相關產業造成重創，甚至是致命打擊。例如，2009年1月，歐盟裁定對原產于中國的緊固件征收高額的反傾銷稅，據當時的估計，此案直接導致我國該行業及配套產業因此而失業的人數不下50萬人；2013年3月，我國光伏業巨頭無錫“尚德電力”公司破產重整一案，也是與2012年10月美國商務部對中國太陽能面板制造商做出的反傾銷判決不無關系。

上述可見，面對日益嚴峻的國際反傾銷形勢，深入分析我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影響因素，并積極探索應對措施，對于我國企業遠離反傾銷調查危機，貫徹落實黨中央提出的“走出去”戰略方針具有重要意義。

一、文獻綜述

目前，國內外對反傾銷調查影響因素的研究文獻較為豐富。國外學者對該問題的研究大多采用實證分析的方法。Sabry的研究表明，進口產品的價格低于正常價值并非是美國商務部發起反傾銷調查的唯一動因，進口滲透率、產能利用率以及產業集中度也是美國商務部發起反傾銷的主要動因[1]。Knetter和Prusa研究了美國、歐盟、澳大利亞與加拿大反傾銷發起的動因，發現匯率與國民收入的波動對反傾銷的發起有著顯著的影響[2]。Aggarwal使用99個國家1980—2000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研究結果表明反傾銷調查更容易受到政治而非經濟因素的影響[3]。Feinberg使用1981—1995年15個樣本國家的反傾銷數據，發現宏觀經濟狀況是美國發起反傾銷的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經濟衰退期間外國產品更容易遭到美國廠商的反傾銷訴訟[4]。Irwin研究了從1980年開始的反傾銷活動，發現相關產業失業率、進口滲透率、匯率以及相關反傾銷法規的變革是影響反傾銷調查的主要因素[5]。

國內學者關于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影響因素的研究亦較為深入。楊仕輝和熊艷指出，國外的反傾銷調查機構不認可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采用“替代國價格”來計算中國產品的傾銷幅度，是導致了中國的產品被裁定存在傾銷的原因之一[6]。馮巧根認為，由于中國的會計準則與國際會計準則存在一定的差異，因此造成了中國企業頻繁遭遇反傾銷調查[7]。周友梅指出，企業財務信息被認為不足采信以及低成本優勢被“替代國價格”所遏制是歐美對“中國制造”頻頻舉起“反傾銷大棒”的根源[8]。王世春和葉全良認為，“非市場經濟地位”使中國成為國際反傾銷最大的受害國，對華反傾銷不僅對中國出口貿易造成重大損失，而且對國民經濟造成了嚴重危害[9]。謝建國使用格蘭杰因果檢驗與計數模型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經濟、政治及制度因素是美國對華貿易反傾銷的主要原因[10]。吳艾莉和周友梅則通過2000—2007年滬深A股28家鋼鐵行業上市公司數據，實證檢驗了企業遭受反傾銷調查的影響因素，實證結果表明，鋼鐵企業是否遭受反傾銷調查與出口比重呈顯著正相關；企業的產權性質和控制權影響反傾銷調查；規模大的鋼鐵企業更可能遭受反傾銷調查[11]。王孝松和謝申祥通過使用多年度、跨國和跨行業的混合數據進行經驗分析，揭示了出口數量、人民幣價值、中國的總體反傾銷報復能力以及各國的關稅減讓幅度是中國遭受反傾銷的影響因素[12]。李磊和漆鑫利用1981—2007年國際對華反傾銷數據和負二項回歸法，發現了中國對外反傾銷報復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國際對華反傾銷，外國貨幣的升值會導致國際對華反傾銷的增加[13]。鮑曉華發現，發達國家傾向于在貿易伙伴國報復能力較弱的時候以及不利于本國的經濟形勢下發起更多的反傾銷訴訟，其對華反傾銷與發展中國家相比更具歧視性[14]。萬壽義和遲錚認為，出口產品正常價值的確定標準不同、中國的產品成本核算與國際反傾銷法規上的要求差異較大，以及中國出口企業普遍缺乏反傾銷的應對舉措是造成中國企業頻繁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原因所在[15]。

從上述文獻來看，國外學者通常是采用實證分析的方法，并基于反傾銷發起國的角度來探討反傾銷調查的動因。而國內學者關于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影響因素的研究，要么采用規范研究的形式，要么基于宏觀角度進行實證分析，鮮有學者基于微觀層面的視角實證檢驗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內在影響因素。基于此，本文以2010—2013年滬深A股842家出口企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檢驗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內在影響因素，并在此基礎上為中國出口企業規避反傾銷調查提出政策建議。

二、研究假設

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原因固然很多，但從企業內在影響因素來看，主要是受市場經濟待遇、控股股東類型、股權結構、銷售毛利率和出口比重等因素的影響。

1市場經濟待遇與反傾銷調查

根據“入世”承諾，中國出口企業在2016年12月之前無法全面自動獲得市場經濟待遇。而市場經濟待遇的取得與否直接關系到反傾銷調查機構是否采用替代國價格來認定出口產品的正常價值。由于中國產品在原材料、人工成本方面的低廉優勢是大多數實行市場經濟制度的替代國所無法比擬的，因此，采用替代國價格作為正常價值的結果就勢必會得出中國出口產品售價低于正常價值的結論，進而使得進口國反傾銷調查機構認定中國出口產品存在傾銷的“事實”。一般來說，進口國發起對華反傾銷調查之前會充分考慮中國出口企業獲得市場經濟待遇的可能性，從而決定是否發起反傾銷調查。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未獲得市場經濟待遇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大。

2控股股東與反傾銷調查

在計劃經濟時期，中國經濟所有制形式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國有經濟，國有企業素以“共和國長子”而著稱，是政府行政命令的執行主體，沒有經營自主權。目前，中國出口企業上市公司中許多是由原國有企業改組設立的，其股權結構普遍表現為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特點。而在反傾銷調查中，調查機構對企業的股權結構十分關注，通常要調查企業股權所有制的形式、國有股權占總股本比例等問題。其目的就是了解企業是否由政府控制，并判斷企業是否具有自主經營權，以及是否因得到政府的“禁止性補貼” 而取得了在進口國市場上非公平的競爭優勢。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國有股“一股獨大”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大。

3銷售毛利率與反傾銷調查

銷售毛利是主營業務收入減去主營業務成本后的余額，這一余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百分比即為銷售毛利率，它是反映企業獲利能力的重要指標。銷售毛利是企業利潤的源泉。在制造成本法下，只有銷售毛利大于期間費用，企業才能盈利。按照國際反傾銷相關規則的解釋，傾銷的重要標志是出口產品的售價低于其正常價值。從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實踐來看，盡管正常價值的認定方法并不是只有一種，但其實質無非是產品的生產成本加上期間費用與合理利潤。中國產品成本核算采用的是制造成本法，同時中國又是世界上人工成本最低的市場經濟國家。這也就是說，如果反傾銷調查機構認同中國產品成本低這一事實，僅從價格角度來分析，中國出口產品遭遇反傾銷調查并不是因為價格低而是因為價格中所包含的銷售毛利低。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銷售毛利率越低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越大。

4出口比重與反傾銷調查

傾銷是由出口企業在進口國以低價格大量的銷售商品，從而造成進口國相關產業利益受損的行為。換言之，低廉的出口價格與較大的出口數量會直接導致進口國相關產業的生產商失去本國的市場，并使進口國生產商據此對令其利益受損的出口企業發起反傾銷訴訟。而在反傾銷訴訟的調查過程中，出口產品的數量與出口產品的價格一樣也是反傾銷調查機構較為關注的問題。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企業出口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越大，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越大。

三、研究設計

1指標選取

本文將是否獲得市場經濟待遇作為虛擬變量來反映市場經濟待遇與反傾銷調查的關系；選取公司第一大股東的性質，即國有股或非國有股來反映企業的控股股東類型；選取公司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來衡量第一大股東對企業控制權的大小；選取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作為變量來衡量股權結構中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狀況； 當公司第一大股東為非國有股時，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為零，該項變為常數項0，此時該項無意義；當第一大股東為國有股時，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隨著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的變化而變化，有助于考量股權結構中國有股比例大小對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影響。選取銷售毛利率來衡量出口產品價格的高低；選取出口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來衡量企業的出口規模。另外，選取企業資產規模作為控制變量，以考察企業規模對反傾銷調查的影響（如表1所示）。建立以下二元Logistic 模型：

AD=α0+α1MES+α2 NAT×CON +α3 GPM +α4 PRO +α5 SIZE +ε（1）

模型中α代表參數，ε代表隨機誤差項。

二、研究假設

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原因固然很多，但從企業內在影響因素來看，主要是受市場經濟待遇、控股股東類型、股權結構、銷售毛利率和出口比重等因素的影響。

1市場經濟待遇與反傾銷調查

根據“入世”承諾，中國出口企業在2016年12月之前無法全面自動獲得市場經濟待遇。而市場經濟待遇的取得與否直接關系到反傾銷調查機構是否采用替代國價格來認定出口產品的正常價值。由于中國產品在原材料、人工成本方面的低廉優勢是大多數實行市場經濟制度的替代國所無法比擬的，因此，采用替代國價格作為正常價值的結果就勢必會得出中國出口產品售價低于正常價值的結論，進而使得進口國反傾銷調查機構認定中國出口產品存在傾銷的“事實”。一般來說，進口國發起對華反傾銷調查之前會充分考慮中國出口企業獲得市場經濟待遇的可能性，從而決定是否發起反傾銷調查。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未獲得市場經濟待遇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大。

2控股股東與反傾銷調查

在計劃經濟時期，中國經濟所有制形式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國有經濟，國有企業素以“共和國長子”而著稱，是政府行政命令的執行主體，沒有經營自主權。目前，中國出口企業上市公司中許多是由原國有企業改組設立的，其股權結構普遍表現為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特點。而在反傾銷調查中，調查機構對企業的股權結構十分關注，通常要調查企業股權所有制的形式、國有股權占總股本比例等問題。其目的就是了解企業是否由政府控制，并判斷企業是否具有自主經營權，以及是否因得到政府的“禁止性補貼” 而取得了在進口國市場上非公平的競爭優勢。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國有股“一股獨大”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大。

3銷售毛利率與反傾銷調查

銷售毛利是主營業務收入減去主營業務成本后的余額，這一余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百分比即為銷售毛利率，它是反映企業獲利能力的重要指標。銷售毛利是企業利潤的源泉。在制造成本法下，只有銷售毛利大于期間費用，企業才能盈利。按照國際反傾銷相關規則的解釋，傾銷的重要標志是出口產品的售價低于其正常價值。從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實踐來看，盡管正常價值的認定方法并不是只有一種，但其實質無非是產品的生產成本加上期間費用與合理利潤。中國產品成本核算采用的是制造成本法，同時中國又是世界上人工成本最低的市場經濟國家。這也就是說，如果反傾銷調查機構認同中國產品成本低這一事實，僅從價格角度來分析，中國出口產品遭遇反傾銷調查并不是因為價格低而是因為價格中所包含的銷售毛利低。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銷售毛利率越低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越大。

4出口比重與反傾銷調查

傾銷是由出口企業在進口國以低價格大量的銷售商品，從而造成進口國相關產業利益受損的行為。換言之，低廉的出口價格與較大的出口數量會直接導致進口國相關產業的生產商失去本國的市場，并使進口國生產商據此對令其利益受損的出口企業發起反傾銷訴訟。而在反傾銷訴訟的調查過程中，出口產品的數量與出口產品的價格一樣也是反傾銷調查機構較為關注的問題。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企業出口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越大，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越大。

三、研究設計

1指標選取

本文將是否獲得市場經濟待遇作為虛擬變量來反映市場經濟待遇與反傾銷調查的關系；選取公司第一大股東的性質，即國有股或非國有股來反映企業的控股股東類型；選取公司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來衡量第一大股東對企業控制權的大小；選取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作為變量來衡量股權結構中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狀況； 當公司第一大股東為非國有股時，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為零，該項變為常數項0，此時該項無意義；當第一大股東為國有股時，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隨著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的變化而變化，有助于考量股權結構中國有股比例大小對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影響。選取銷售毛利率來衡量出口產品價格的高低；選取出口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來衡量企業的出口規模。另外，選取企業資產規模作為控制變量，以考察企業規模對反傾銷調查的影響（如表1所示）。建立以下二元Logistic 模型：

AD=α0+α1MES+α2 NAT×CON +α3 GPM +α4 PRO +α5 SIZE +ε（1）

模型中α代表參數，ε代表隨機誤差項。

二、研究假設

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原因固然很多，但從企業內在影響因素來看，主要是受市場經濟待遇、控股股東類型、股權結構、銷售毛利率和出口比重等因素的影響。

1市場經濟待遇與反傾銷調查

根據“入世”承諾，中國出口企業在2016年12月之前無法全面自動獲得市場經濟待遇。而市場經濟待遇的取得與否直接關系到反傾銷調查機構是否采用替代國價格來認定出口產品的正常價值。由于中國產品在原材料、人工成本方面的低廉優勢是大多數實行市場經濟制度的替代國所無法比擬的，因此，采用替代國價格作為正常價值的結果就勢必會得出中國出口產品售價低于正常價值的結論，進而使得進口國反傾銷調查機構認定中國出口產品存在傾銷的“事實”。一般來說，進口國發起對華反傾銷調查之前會充分考慮中國出口企業獲得市場經濟待遇的可能性，從而決定是否發起反傾銷調查。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未獲得市場經濟待遇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大。

2控股股東與反傾銷調查

在計劃經濟時期，中國經濟所有制形式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國有經濟，國有企業素以“共和國長子”而著稱，是政府行政命令的執行主體，沒有經營自主權。目前，中國出口企業上市公司中許多是由原國有企業改組設立的，其股權結構普遍表現為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特點。而在反傾銷調查中，調查機構對企業的股權結構十分關注，通常要調查企業股權所有制的形式、國有股權占總股本比例等問題。其目的就是了解企業是否由政府控制，并判斷企業是否具有自主經營權，以及是否因得到政府的“禁止性補貼” 而取得了在進口國市場上非公平的競爭優勢。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國有股“一股獨大”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大。

3銷售毛利率與反傾銷調查

銷售毛利是主營業務收入減去主營業務成本后的余額，這一余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百分比即為銷售毛利率，它是反映企業獲利能力的重要指標。銷售毛利是企業利潤的源泉。在制造成本法下，只有銷售毛利大于期間費用，企業才能盈利。按照國際反傾銷相關規則的解釋，傾銷的重要標志是出口產品的售價低于其正常價值。從中國出口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實踐來看，盡管正常價值的認定方法并不是只有一種，但其實質無非是產品的生產成本加上期間費用與合理利潤。中國產品成本核算采用的是制造成本法，同時中國又是世界上人工成本最低的市場經濟國家。這也就是說，如果反傾銷調查機構認同中國產品成本低這一事實，僅從價格角度來分析，中國出口產品遭遇反傾銷調查并不是因為價格低而是因為價格中所包含的銷售毛利低。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銷售毛利率越低的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越大。

4出口比重與反傾銷調查

傾銷是由出口企業在進口國以低價格大量的銷售商品，從而造成進口國相關產業利益受損的行為。換言之，低廉的出口價格與較大的出口數量會直接導致進口國相關產業的生產商失去本國的市場，并使進口國生產商據此對令其利益受損的出口企業發起反傾銷訴訟。而在反傾銷訴訟的調查過程中，出口產品的數量與出口產品的價格一樣也是反傾銷調查機構較為關注的問題。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企業出口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越大，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可能性越大。

三、研究設計

1指標選取

本文將是否獲得市場經濟待遇作為虛擬變量來反映市場經濟待遇與反傾銷調查的關系；選取公司第一大股東的性質，即國有股或非國有股來反映企業的控股股東類型；選取公司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來衡量第一大股東對企業控制權的大小；選取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作為變量來衡量股權結構中國有股“一股獨大”的狀況； 當公司第一大股東為非國有股時，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為零，該項變為常數項0，此時該項無意義；當第一大股東為國有股時，控股股東類型與控制權的乘積隨著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的變化而變化，有助于考量股權結構中國有股比例大小對企業遭遇反傾銷調查的影響。選取銷售毛利率來衡量出口產品價格的高低；選取出口額占主營業務收入的比重來衡量企業的出口規模。另外，選取企業資產規模作為控制變量，以考察企業規模對反傾銷調查的影響（如表1所示）。建立以下二元Logistic 模型：

AD=α0+α1MES+α2 NAT×CON +α3 GPM +α4 PRO +α5 SIZE +ε（1）

模型中α代表參數，ε代表隨機誤差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