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福利對移民的城市融入影響研究綜述

李彥　李開宇　王壘　劉美月　唐倩倩

摘 要：利用國外有關社會福利和移民城市融入問題的大量研究成果，梳理分析社會福利在移民城市融入方面的作用機制，為解決國內城市新移民的城市融入問題提供參考和借鑒。結果表明，社會福利對移民城市融入差異的影響主要表現在時間和空間兩個方面。時間上，兩代移民在同一城市融入顯現差異；空間上，不同地區福利政策的差異影響移民的城市融入。此外，不同的社會福利類型和層次對移民城市融入的影響也有差異，主要表現為三個方面：首先，社會福利的水平會影響移民城市融入的程度，其次，社會福利的類型影響移民城市融入的途徑，第三，社會福利的獲取難度影響移民城市融入的速度。

關鍵詞：移民；社會福利；城市融入

中圖分類號：F8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34-0134-03

引言

（一）選題的背景和意義

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中國地區間人口流動日益增多，主要表現為農村流向城市，而此類流動的主要群體即是農民工，也是城市新移民的主體。由于長期在城市工作，農民工群體本應逐漸融入城市，享受城市的社會福利與保障，但中國城鄉二元的社會結構直接導致了社會保障結構的二元性，戶籍作為了區分公民享受社會保障的確認標準。因此，這種城鄉分割的社會保障體制就導致了城市就業生活的農民工社會保障的缺失，使得農民工群體在城市融入過程中困難重重。

伴隨著大量的農民工及其家屬進入城市，幫助農民工融入城市，解決其社會保障問題成為中國實現快速城市化、健康城市化的關鍵。因此，基于健康城市化的發展需求，將國外關于社會福利促進移民城市融入的研究進行分析整理，歸納總結了社會福利在移民城市融入過程中的作用機制，為之后有關國內城市新移民城市融入的相關研究提供參考和借鑒。

（二）概念界定

（1）移民：從一個國家，一個地區或一個地方移到另一個國家，另一個地區或另一個地方謀生或居留的行為。討論范圍不包括非法移民。（2）第二代移民：泛指出生在移居地或者很小就跟隨父母來到移居地的兒童，對生活的滿意程度主要是參照移居地的標準，但他們受到的教育大多是兩國或者兩地的混合文化，因此普遍比較缺乏歸屬感。（3）社會福利：廣義的社會福利是指通過社會福利來改善人們的生活標準，提高生活質量。即社會福利不僅旨在使全體社會成員達到社會的最低生活水平，而且也要使全體社會成員的生活質量有所提高。狹義的社會福利主要是指社會保障成員達到最低的生活標準。

一、國外關于社會福利對移民的城市融入影響研究進展

國外關于移民問題的研究已有幾十年的基礎，而近十五年來學者們的研究重點主要集中在移民的社會福利相關問題的探索上。由于福利國家很難用相應指標界定，而相較于不發達國家及一些邊緣國家，發達國家的社會福利體系都已足夠完善，因此將發達國家與福利國家等同分析。

（一）發達國家的移民社會福利特征與差異

對于西方發達國家社會福利體制的研究，主要代表人物有意大利經濟學家艾斯平·安德森，他在《福利資本主義的三個世界》一書中將福利國家分為三類。第一類是自由主義福利國家，代表是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第二類是保守主義福利國家，以法國、德國、奧地利、意大利等歐陸國家為代表。第三類是社會民主主義福利國家，主要代表為英國、瑞典、荷蘭及北歐國家。

基于福利制度與移民數量的差異，從三類福利國家中選出案例地區進行對比。依據世界移民數據統計，近年來國際移民主要接收地為北美（美國、加拿大為主）和歐洲（英、德、西班牙）。因此，自由主義福利國家以美國、加拿大為例，保守主義福利國家以德國為例，社會民主主義福利國家以瑞典、荷蘭為例。

美國現行的社會福利制度是從1936年社會安全法案施行之后建立起來的。它的特點是程度不高、條件嚴格、管理體系多層次，優勢是福利權利與福利責任的高度對等性，而缺陷是缺乏全國統一的標準。加拿大的福利政策一定程度上優于美國的政策，但依舊有著自由主義福利制度的缺陷。

德國的社會保障中明確規定在德國的社會保證制度中，只要有可能，公平總是處于優先地位，這是其社會福利政策的一個指導準則。但這種家長制模式的福利使得政府壓力越來越大，最終導致近年來德國的社會福利趨于崩潰的邊緣。

瑞典的福利保障已達到全民福利、終身福利的程度，人均社會保障支出為全球之最。傳統觀點認為龐大的社會福利會導致國家經濟壓力過大，但瑞典的全民福利并未對其經濟造成影響，其經濟增長率持續在4%～5%。因此其福利體制的主要特點為全民性、普遍性、統一性、廣泛性，福利的基本原則是公民權利。荷蘭實行完全的退稅機制，因而，基于健全的保障體制，荷蘭的政策為合法移民的社會福利提供了保障。

（二）社會福利對移民城市融入影響的時空間差異特征

1.關于兩代移民城市融入的差異

基于兩代移民定居異國的年齡差異，兩代移民在城市融入程度表現出了明顯的差異。第一代移民者以成年后移民為主，青少年時期的經歷使其對移出國存有較強的歸屬感，且強烈程度與其移民時間長短成正相關。此外，較低的文化素質以及移出國遺留的親屬關系也會導致其對移出國的返回意愿隨時間增強。而高技能勞動力及富人移民由于所處社交層次相對較高，在移入國的社會融入感會相對較強。

第二代移民一般幼年便跟隨父母移居國外或者在國外出生長大，對移入國的社會融入程度相對更強。這類移民對移出國的情感認知主要來自第一代移民家長的教育。此外，在父母強烈歸國意識的影響下，第二代移民會對父母移出國產生向往，尤其當移出國處于快速發展，這種愿望會更加強烈。

2.關于不同地區移民的城市融入差異

不同國家社會背景及宗教信仰的差異，使得原住民在對待移民的態度上也有所差異，導致不同區域移民的城市融入程度的不同。

根據OCDE（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2012年數據顯示，歐洲地區，法國在幫助移民融入的問題上成果較差，而在對移民的歧視問題上，希臘、奧地利及荷蘭位居前三。整體看來，西北歐地區對待移民較南歐更為嚴苛。而比較北美不同地區發現，影響第二代移民城市融入的主要因素有兩個。第一，是否居住在白人區，第二，父母的引導是否積極。endprint

（三）影響移民享受社會福利的障礙

福利公正對增進人類幸福有著重要的作用，正如約翰·羅爾斯在《正義論》中提到，正義觀在整個社會價值觀中是最重要的，而制度和正義是密不可分的。盡管發達國家的社會保障制度已相對完善，但距離福利保障的社會公正分配仍有一定距離。

對于移民福利的障礙研究Aroian，Lassser，等學者認為主要有六個影響因子，分別為：語言（language）、經濟成本（cost）、地理位置（location）、交通（transportation）、社區意識（community awareness）、文化敏感性（cultural sensitivity）。此后，Jennifer Asanin和Kathi Wilson2008年在上述成果基礎上提出三個關鍵要素，即：診所地理位置（geographic）、鄰里社會文化（socio-cultural）和經濟成本（cost）。

二、國內關于社會福利對移民的城市融入研究進展

鑒于中國的國情，國內有關移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農民工的流動問題上。據統計，截至2012年12月31日，中國農民工總量達到2.63億人，其中外出農民工1.63億人，占總比例的61.98%。此外，據中國社科院的數據表明，在全部農民工中，30歲以下占66.1%，而1984年以后出生、小于25歲的農民工占到45%。

（一）農民工社會保障制度特征

目前，中國對于農民工參加社會保障的方式主要分兩種，一種是同城市職工使用同一套制度，如北京、廣州等城市；另一種是為農民工單獨設立的保險制度，如上海等城市。全國范圍來看，目前大部分地區采用的都是第一種方式，但實行力度并不高。

（二）社會保障的障礙研究

目前影響農民工城市融入的障礙主要有兩方面，一方面是城市戶籍的限制，另一方面是城市居民強烈的排外意識，其中，戶籍問題是其他問題的根本。長期以來，城鄉戶籍制度嚴格的限制使得城市和鄉村形成了兩個分離的區塊，這導致了農民工很難與城市居民享受同等類型、同等程度的社會福利。在教育方面，流動人口子女很難就讀重點學校；就業方面，本地戶籍也占有絕對的優勢；社會保障方面，流動人口很難獲取參保權益，而最低生活保障制度與廉價住房制度也實行屬地化管理。因此，現階段看來，戶籍成為獲取此類保障的首要條件。

三、社會福利對移民城市融入影響的機制

（一）社會福利水平影響移民的城市融入程度

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社會福利水平與當地的經濟發展狀況直接相關。因此，發達國家的社會福利水平明顯高于發展中國家，城市的社會福利水平又會優于鄉村。任何國家或者地區都是以優先服務本地區居民為任，其社會福利也會優先保證本地原住居民的權利，只有當其滿足了本地居民的需求時才會考慮外來人口的福利保障。如此一來，當地的社會福利水平對移民者享受的福利保障程度有著很大的影響。

（二）社會福利類型影響移民的城市融入途徑

社會福利的所有類型通常被稱為一個體系，由醫療、教育、公共服務等多種福利保障共同組成。而對于移民者來說，融入一個國家或者城市時，任意一種類型的福利保障都是其感知融入移居地的一種方式，其享受福利類型的增加也會增強融入感。

（三）社會福利的獲取難度影響移民的城市融入速度

移入地社會福利保障使移民者產生社會融入感，因此，獲取社會福利保障的難易程度也決定了移民的融入速度。國際移民易于國內移民融入移居地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發達國家社會福利的獲取相對容易。對于國際移民，只要身份具有合法性，權益就能夠受到保障；而國內移民由于現階段的戶籍問題，社會福利始終難以保障，城市認同感和融入感自然偏低。此外，第二代移民城市融入速度一般快于第一代移民，這與其相對父母更容易獲取移居地的社會福利有很大關聯。

結論

隨著經濟的發展，移民者對移入地的選擇不僅僅局限在收入水平的比較上，越來越多的移民者將移居地的社會福利狀況列入考慮。這種轉變對移居地原住民的生活及社會福利保障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因此完善的社會福利保障體系尤為重要。盡管發達國家的社會保障體系仍面臨一些問題，但對于中國社會保障體系建設的初期仍有一定的借鑒作用。隨著健康城市化建設的推進，盡早解決農民工等弱勢移民群體的社會保障和城市融入問題也將更好地保障城市的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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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明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