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藥費為行賄”倒逼市場法制建設

張玉勝

5月14日，湖南省長沙市公安局發布消息，歷經十個多月的偵辦，葛蘭素史克（中國）投資有限公司涉嫌對非國家工作人員行賄、單位行賄、對單位行賄等案已偵查終結，于日前依法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據介紹，葛蘭素史克能夠將真實成本僅10余元的藥品，在中國賣出10倍以上的高價，其中三成藥費用于行賄。（5月15日《新京報》）

作為全球第二大醫藥企業、最大疫苗供應商和全球500強企業，葛蘭素史克賄賂案的被依法起訴，既充分彰顯了中國政府依法治國的決心與能力，同時也向世人昭示了懲治商業賄賂沒有禁區，法律面前不存在任何“超國民待遇”的公平與公正。其法治意義不容小視。

歷數葛蘭素史克將賄賂成本預先攤入成本，由此倒推藥品價格，以至成本15元的藥品竟然高賣207元；通過大肆賄賂醫院、醫生、醫療機構、醫藥相關協會組織等齷齪手段，排擠中國藥品，牟取非法暴利，并將巨額利潤預提在境外等犯罪事實，既極大地損害了國家及廣大消費者的利益，也嚴重破壞了藥品市場的正常秩序，其受到法律懲處當屬咎由自取的“自作孽”使然。

不過，正如此前強生、西門子、輝瑞、禮來等跨國藥企均曾卷入在華商業賄賂風波一樣，每每發生洋藥企賄賂丑聞，人們總不免產生是不是“洋企業一到中國就變壞”的疑問。這不僅緣于跨國企業常常以標榜嚴格守法、規范經營的“國際范兒”自居，更在于人們對中國社會藥品市場諸多“潛規則”的心知肚明。用中國醫藥企業協會管理會會長于明德的話說，“外企還好一點，國內藥企行賄現象更嚴重”。而一名葛蘭素史克高管曾經的“認錢就給錢，認學術就給學術機會”的所謂“明示”，也無疑佐證了當下社會的腐敗潛規。從這個意義上解讀，跨國藥企在華大搞商業賄賂，的確應該不無“入鄉隨俗”的“本土化”意味。

常言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正是中國藥品市場制度不完善、競爭不充分、監管不到位等法治環境的缺失，讓葛蘭素史克這樣的不法企業有了以腐敗牟利的生存土壤。規范藥品經營秩序，保障消費者權益，的確需要對包括知名洋藥企在內的所有市場主體的任何不法之舉及失當競爭，恪守零容忍態度和保持嚴懲力度。但更需要致力做好完善市場運營機制、強化藥品法治管理的治本工作。也就是說，既要打“蒼蠅”，更要堵“蛋縫”。正視自己的問題、堵住管理的漏洞，是完善市場經濟、彰顯社會法治的現實需要。

規范藥品市場管理，遏制商業賄賂蔓延，離不開對醫療制度的改革和藥品經營的法治管束，比如徹底取締“以藥養醫”醫療經營模式，斬斷醫生與藥企的利益鏈；提升醫藥企業違法經營的成本，既懲賄賂者也查受賄人，真正實現如李克強總理所要求的“要讓違法犯罪分子承受付不起的代價”、“讓失職、瀆職人員受到躲不掉的懲處”的治理境界。人們樂見洋藥企賄賂案查處助推藥品市場法制建設的倒逼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