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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謠言及其治理模式的創新
——以哈貝馬斯商談論為視角
□ 丁社教 吳 江
面對網絡謠言這一新型的謠言形態,理論上有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以言論自由權為其辯護,一種以公共利益受損對其抨擊,這首先給政府治理網絡謠言產生了理論上的挑戰。同時網絡謠言作為一種跨邊界傳播的危機,對政府現有的管理模式造成了巨大的沖擊與挑戰。面對理論和實踐中的困境,迫切需要對網絡謠言的治理方式進行創新,以此消除其對社會的危害,流行于學界的哈貝馬斯商談論可為該問題的解決提供一種全新的視角,在商談論指引下,根據商談原則,構建多元主體協商機制,減少謠言發生的可能,從而走出網絡謠言治理的困境,實現治理模式的創新。
網絡謠言;網絡治理;哈貝馬斯;商談論
互聯網對現代社會的影響是巨大的,“從來沒有一種技術像今天的信息知識那樣深深地改變著這個社會,成為社會的核心內容,歷史上,知識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代表著力量”①Joseph S.Nye Jr;William A.Owens.America’s Information Edge[J].Foreign Affairs,Vol.75,No.2,1996(3),p20.。但在互聯網帶來便利的同時,也會產生諸如網絡謠言的問題。在我國,網絡謠言的負面性已影響社會的方方面面,對網絡謠言的治理成為政府不得不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然而網絡謠言的復雜性使得現有的治理模式,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實踐上都不足以有效的治理網絡謠言,因此亟待一種新的治理模式產生,進而有效的治理網絡謠言。
(一)網絡謠言:互聯網語境下的謠言
從形態來說,網絡謠言是謠言的一種,理解網絡謠言離不開對謠言概念的把握。國外學者 Di-Fonzo和Bordia指出“謠言是在模糊或危險語境下產生的未經證實卻正在流傳的工具性的說法,它能夠幫助人們弄清事實并控制風險”②N.Difonzo,P.Bordia.Rumor Psychology:Socialand Organizational Approaches[M]Washington D.C.:American Psychoogical Association,2007,p13.。卡普費特從傳播方式的角度指出謠言是一個“與當時事件相關聯的命題,是為了使人相信,一般以口傳媒介的方式在人們之間流傳,但缺乏具體的資料以證
實其確切性,并在未經官方證實的情況下廣泛流傳”①諾埃爾·卡普費雷,鄭若麟譯:《謠言》,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6頁。。國內學者周曉虹把謠言定義為“謠言是不實之詞”,且“會對社會對個人帶來傷害”,“謠言是有目的地捏造,一般懷有惡意,為的是造謠生事。”②周曉虹:《社會心理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從對謠言的定義中可以看出,國外學者對謠言秉持一種中立的態度,強調其非證實性,國內的研究多把謠言當成是不實之詞,其背后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對社會、對個人都危害極大,這也是政府所持有的觀點。
而網絡謠言也具有上述謠言的內核,不同之處在于它通過互聯網這一媒介傳播。何雨等人將網絡謠言界定為以現代網絡媒介形態在社會上廣泛傳播開來的未經證實的有關某些人、群體、事件和機構的敘事。③何雨,陳麗君:《論網絡謠言的形成機制及其治理對策》,《南京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3期。這個界定遵循了上述的推斷,但需要說明的是為什么謠言在互聯網語境下就會產生更大的影響力。通過分析有如下幾點原因:
第一,從“被時代”到“我時代”受眾身份的異化。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使得新媒體這樣一個與傳統報刊、廣播、電視相異的網絡媒體應運而生,它改變了以“傳者為本位的時代”,讓人人都可以成為記者、人人都能成為媒體。由此終于使受眾重器在手,一直在傳播學歷史上沉默無聲的“受眾”在新媒體時代集體嘩變,從“被時代”集群突圍到“我時代”。④劉文輝:《從“被時代”到“我時代”:新媒體語境下受眾身份的重構與異化》,《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5期。這種轉變帶來的問題在于降低了信息發布者準入的門檻,使得分散、多元、自由、獨立、盲從、甚至無知的受眾蜂擁而至,讓受眾在實現“自我”表達的同時,會滑向自我身份異化的危險。
第二,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的轉變。網絡社會主要的微觀特征就是匿名性、流動性和不確定性,而匿名性、流動性和不確定性就是陌生人的主要表征。⑤張杰:《“陌生人”視角下社會化媒體與網絡社會“不確定性”研究》,《國際新聞界》,2012年第1期。在這種由互聯網推動的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轉變中,交往者拋開了現實的身份特征,導致網絡社會中呈現一種脆弱的規范性,進而是責任的分散化和虛無化,當每個網絡行為者意識到自己不必為自身的言語承擔責任,那么他就會無視法律規制,放縱自己的言行。此外在向陌生人社會轉型的過程中,民眾對現實的不滿會因為某個事件而一觸即發,地震、強拆、食品安全等等都可能成為某個謠言產生的誘導劑,在正當渠道得不到有效信息時,謠言也就成為他們的普遍選擇,而不管其真假。
(二)網絡謠言的本質:跨邊界傳播的危機
目前也有學者對網絡謠言的特征做了一些分析,陳虹等將其概括為:傳播速度加快、在互動中不斷完善、傳播主體隱蔽性增強、傳播內容蠱惑性加大、傳播心理因素加劇謠言傳播、傳播影響力加強。⑥陳虹,沈申奕:《新媒體環境下突發事件中謠言的傳播規律和應對策略》,《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3期。李富強認為網絡謠言的特點在于迅捷行、炒作性、自由行、迷惑性。⑦李富強:《網絡謠言的生成與治理》,《理論導刊》,2012年第12期。這些特征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網絡謠言的性質,但并不足以反映出網絡謠言的本質特征。本文認為,雖然網絡謠言具有眾多特征,但其本質上是跨邊界傳播的危機,由于其跨邊界傳播性,會把更多的主體納入其中,其影響與危害也會成倍的增加。其跨邊界性主要表現為:
第一,跨越網絡社會的邊界。網絡謠言在網絡社會中生成傳播,但其影響遠遠不至于網絡世界,其一經形成,就會跨越網絡社會本身的界限,對現實中的人們與社會產生重要的影響。如2011年3月發生的鹽恐慌,2011年3月11日,日本福島第一核電站3號反應堆發生氫氣爆炸,從3月16日下午開始,“海水受日本核輻射污染,無法再提煉鹽”,“食碘鹽可防輻射”等信息瘋狂在全國蔓延。⑧魏泉:《謠言與恐慌中的文化網絡變遷》,《學術研究》,2013年第1期。這是最初在網絡流傳的信息,導致的結果卻是民眾瘋狂搶購食鹽,致使部分地區食鹽脫硝斷貨,引發了社會秩序的混亂,一些商人也借機炒作,哄抬食鹽價格。其他諸如地震,政府強拆等謠言也都造成了這樣的影響,導致現實生活的混亂,產生不必要的社會治理難題。
第二,跨越功能的邊界。網絡謠言一旦發生,則會跨越功能邊界,同時給多個系統、功能或基礎
設施帶來威脅。甚者還會引發民眾對政府的質疑,造成二者的割裂。如2011年2月17日,網絡上出現了一篇名為《內地“皮革奶粉”死灰復燃長期食用可致癌》的文章,內容說銷聲匿跡數年后,內地再現“皮革奶粉”的蹤影。該文章出現在網上后,引起民眾的一片嘩然,當晚農業部就在官網對該帖子進行辟謠,然而網絡謠言一段流傳開,豈是一個辟謠就能消除的。隨后民眾對該事件的關注就從質疑企業私人部門進入到公共部門,質疑政府的食品安全政策;從該奶制品事件進入到整個食品安全領域,產生對食品行業的信任危機。這告訴我們,網絡謠言一旦進行跨越功能傳播,復雜性也就迅速升級,造成政府管理難度的加大。
(一)理論視角:兩種不同理論視角下的網絡謠言
一種觀點認為網絡謠言亦屬于言論自由的范疇,謠言也是個人自由表達權的一種,持這種觀點的實踐者還努力從西方理論中搜尋資源為其進行合法化建構,例如拿出羅爾斯的觀點,“必須給正義、公平和個人權利以優先的地位。”①約翰.羅爾斯,何懷宏等譯:《正義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版。、“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思想市場理論”②該理論的代表學者約翰.密爾指出,迫使一個意見不能發表是一種“特殊罪惡”,因為“假如那意見是對的,那么他們是被剝奪了以錯誤換真理的機會;假如那意見是錯的,那么他們是失掉了一個差不多同樣大的利益,那就是從真理與錯誤沖突中產生出來的對于真理的更加清楚的認識和更加生動的印象”,參見約翰.密爾《論自由》,商務印書館1982年,第15頁。等。學者肖榕就指出從短期來看,控制網絡言論確實能達到維穩的目的,但就像公眾的經濟需求之與市場起決定經濟資源配置作用一樣,體現公民意志的公民言論應當能夠決定政治資源的配置,保護言論自由是了解、把握并代表最廣大人們群眾的根本利益的唯一路徑,以此為出發點,才能真正解決并統一各方針對網絡言論發展和繁榮的態度。③肖榕:《網絡言論在公民基本權利平衡實現中的地位》,《法學》,2012年第5期。
另一種觀點則認為言論自由是有限度的,這個限度至少包括兩個方面,一言論自由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二言論自由是既有法律框架認可范圍的自由,需以遵守法律為前提。因此不能從言論自由的角度來論證網絡謠言,言論自由不應該也不能成為網絡謠言得以豁免的保護傘,而需要從更加宏觀的社會角度討論網絡謠言,其造成的影響會損害公共利益,那么基于公共利益的角度,需要對網絡謠言進行有效的規制。那么針對這種有損公益的網絡行為,對其進行嚴厲的打擊也就成為必然。《人民日報》曾連續發文,視網絡謠言為“害群之馬”,要求“堅決抵制網絡謠言”,呼吁“用法律武器保障網絡文明”。與此同時,國家互聯網信息辦有關負責人也強調,網絡謠言是危害網絡、危害社會的毒瘤,主張采取有效的法律措施規制網絡謠言的傳播。④時飛:《網絡謠言的法理意蘊——基于信息糾偏,社會公正和社會公議的視角》,《科技與法律》,2013年第3期。
從現實來說,以上兩種觀點都很有影響力,作為謠言制造者或傳播者的一方來說,其會不遺余力的為其行為進行合法化建構,并且他們具備這樣的能力,意見領袖、微博大V都是這種建構的參與方之一,但其本質則在于話語權的爭奪,“他們屬于微博場域中的符號資本支配者,卻屬于權力場域中的被支配者”⑤劉海貴:《郭棟.利益定向、資本轉化與符號合法化建構—微博使用失范行為探析》,《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6期。。另一方從維護社會公共利益的角度出發,闡述網絡謠言的危害性、對其整治的必要性、以及一些具體的懲治方式等,這樣一種觀點契合了政府的視角,也成為了政府在治理網絡謠言時的路徑選擇,但卻帶來了新的問題,割裂了政府與社會的聯系,無法打破既保持自由開放,又和諧有序的二元悖論。
(二)實踐視角:網絡謠言對政府現有管理模式的挑戰
1.對政府官僚制管理模式的挑戰。我國現有各級政府組織的基礎都是以馬克斯·韋伯的官僚制理論為原則構建的,那么相應職能部門的建立是為應對不同類型的具體性或專門性的公共事務的,其組織形態表現為分部—分層、集權—統一、指揮—服從等一系列特征。官僚制的組織形式決定了我國政府在應對社會問題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表現出官僚制的固有缺陷,比如它的條塊分
割、僵化等。而引發網絡謠言的事項會涉及到不同部門的不同職責,以及到多個部門的權責利益,加之網絡謠言傳播的及時行,“謠言能在幾小時、幾分鐘甚至幾秒鐘內就可以實現幾何式的增長,呈現出‘核裂變式’的快速傳播”①孟臥杰:《防范與治理網絡謠言的對策研究》,《云南行政學院學報》,2014年第1期。。這對政府現有的管理模式是個很大的挑戰,同時也制約著網絡謠言治理的效果。
例如在曾引發廣泛熱議的“國家稅務總局47號公告”事件中,盡管后被證實為網絡謠言,但政府部門在辟謠過程亦暴露出一些列官僚制的問題。其一表現為應對遲緩,帖子一經在網上發布,引發廣泛熱議,但遲遲不見國家稅務總局的說法,使得政府部門在謠言賽跑中成了輸者;其二表現為官方辟謠中的信息不公開,既然辟謠就要回答民眾的疑慮,但在稅務總局辟謠中面對公眾要求公布是誰發布的謠言,稅務總局卻以“有人”搪塞,引發公眾的不滿,進而各種謠言、猜測又相繼產生。造成這些問題的原因就在于網絡謠言產生于網絡環境下,進而對政府的應對模式產生影響,根源則在于官僚制對網絡社會問題的不相適應。
2.網絡謠言對政府常態化管理模式的挑戰。有些網絡謠言的產生往往與重大社會事件相關,“每臨大事有謠言”已成為常態的形式,無論是汶川“5·12”地震后產生的網絡謠言,還是浙江溫州“7·23”動車事故后產生的網絡謠言都可看出這一規律。又根據前文的論述,本文認為網絡謠言本質是跨越邊界傳播的危機,會對社會的良性運行產生影響,同時如果政府應當不當,也會造成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危機,進而又把危機轉嫁到政府身上。這樣在政府治理網絡謠言的時候,便會不同于對日常社會事件的管理,其復雜性表現的更為明顯,不是常態化的管理就能把問題解決。這個時候,多重危機并發,現實與虛擬、網上與網下相互影響,考驗著政府的應對能力與治理水平。
例如2011年溫州動車事故后產生的系列網絡謠言,“重大事故死亡人數上限為35人”、“遺體未經家屬同意,被集體火化”、“高鐵司機培訓只有10天時間”、“吊下動車車廂時有遇難者遺體掉出”等,傳播最為廣泛的一條為“中國政府花2億元天價賠償外籍旅客”。這些謠言在網上快速傳播,引發民眾的廣泛熱議,尤其最后一條謠言,2個小時就被轉發1.2萬次,當時極大的挑動了民眾對政府的不滿,讓整個事件變得更為復雜,本應是政府主導,聯合各方力量進行災害救援,卻變成了政府不余遺力的應對網絡的各種謠言。這是政府按照常態化、按部就班的管理模式所應對不了的,需要進行治理模式的轉變與調整。
3.網絡謠言對政府現有法律法規的挑戰。運用法律對社會進行管理,是文明社會的標志,也是法治社會的合理內核,但不可否認的一個事實是我們所創制出來的法律,多是用來解決現實社會中的問題,網絡社會出現的問題該用何種法律進行規制就成為了一個突出的問題,尤其在我國網絡立法不足的情況下。網絡謠言屬于網絡社會形態下的問題之一,自然會對政府現有的法律法規體系造成挑戰,如何運用法律手段打擊網絡造謠者,追究其法律責任,便成為當前治理網絡謠言亟待解決的問題之一。
從實踐來看,政府也在進行探索,2013年北京警方以涉嫌尋釁滋事罪將多起網絡謠言制造者秦火火、立二拆四依法刑事拘留。②曹作和:《網絡造謠為何涉尋釁滋事罪》,《北京日報》2013年 08月28日。這里依據的法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其對于尋釁滋事罪的認定有四種情況,一是隨意毆打他人,情節惡劣的;二是追逐、攔截、辱罵、恐嚇他人,情節惡劣的;三是強拿硬要或者任意損毀、占用公私財物,情節嚴重的;四是在公共場所起哄鬧事,造成公共場所秩序嚴重混亂的。對網絡造謠者依刑法拘留,對應的應該是第四種情況,但刑法中并沒有說公共場所包括網絡領域,這造成了對法律適應性的質疑。隨后“兩高”發布《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為刑法適應于網絡謠言的治理提供法律依據,但在學界依然引起很大的爭論,焦點在于“以‘尋釁滋事罪’來嚴厲制裁日趨蔓延的網絡造謠行為,究竟是這一傳統口袋罪的‘袋口’向網絡空間中的張開和擴大,還是傳統社會中法律規則向網絡空間中
的合理延伸?”①于志剛:《“雙層社會”中傳統刑法的適用空間——以“兩高“《網絡誹謗解釋》的發布為背景》,《法學》,2013年第10期。這無疑對政府現有的法律法規體系造成了極大的沖擊與挑戰。
面對上述困境,文章將借助哈貝馬斯的商談理論來重新建構網絡謠言的治理路徑,以期對網絡謠言的治理有所益處。
(一)商談理論及其適用性分析
哈貝馬斯商談理論是以交往行動為基礎,以主體間性為要義,在商談原則的指導下,通過商談的三個向度,在理想的話語環境中溝通協商以達到對問題解決的一種新型理論,其核心思想可以概括為“有效的只是所有可能的相關者作為合理商談的參與者有可能同意的那些行為規范。”②哈貝馬斯,童世駿譯:《在事實與規范之間:關于法律和民主治國的商談理論》,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1年,第132頁。
運用該理論解決實際問題,不僅代表了一種新型解決問題的方式,它所倡導的自由開放,多元主體平等對話、辯論、協商,進而達成共識,也契合了當下政府所倡導的一種新的管理社會的理論 --治理理論。在十八屆三中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共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這標志著在實踐中被悄然應用和在書齋中被廣泛研究的治理理論,開始步入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的正式范疇。③唐亞林:《國家治理在中國的登場及其方法論價值》,《復旦學報 (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2期。商談論與之的結合點在于“社會治理的研究更傾向于政治學和管理學上的理論探討和哲學思辨,提供了更符合社會發展的理念和實現框架。”④匡文波,郭育豐:《社會治理視域下網絡謠言消解模式探析》,《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3期。而如何達到這樣一種效果,借助多元主體的商談是一條可取的路徑選擇。因此,借助商談論來探討網絡謠言治理的創新,也就不僅僅只具有應對網絡謠言對政府現有管理模式挑戰的反思,還具有探討如何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一般意義。
(二)商談論視角下網絡謠言的治理路徑
1.通過交往行動的有效性劃分網絡謠言的“善”與“惡”。在哈貝馬斯的交往模式中,語言是個重要的媒介物,有效的語言具有三個方面的要求,即真實性、正確性、真誠性,這些要求同時在一定意義上也就是交往行動的合理性要求。真實性要求言語能夠做到事實之呈現,內容能夠經事實的檢驗;正確性或正當性主要基于言說者之間關系而言,要求言語能夠建立合法的人際關系;真誠性針對言說者的態度而言,言語能夠表達言說者的意向。⑤哈貝馬斯,張博樹譯:《交往與社會進化》,重慶出版社1989年版,第184頁。通過交往行動有效性的要求對網絡謠言進行劃分,需要經過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通過對網絡言語的考察,劃分其為有效性的言語還是非有效性的,非有效性中的部分言語我們給其定為網絡謠言;第二個步驟是在我們定為網絡謠言的言語中在根據“真誠性”要求進一步將網絡謠言劃分為“善”的網絡謠言和“惡”的網絡謠言。
這樣的劃分是有意義的,首先基于言說者是否真誠的角度,主要是動機的角度把言說者的心理動機劃分為“善”的動機和“惡”的動機,不同的動機會形成不同的言語,即“善”的網絡謠言和“惡”的網絡謠言。其次,這樣的劃分也能夠和現實相結合,通過案例觀察,我國官方打擊的只是那些企圖危害社會穩定,顛覆國家政權的網絡謠言,例如在網上造謠“軍車進京、北京出事”以及不加考證的直接攻擊黨和政府的政策、故意轉播一些容易引起突發事件、群體事件的虛假信息等,而對于其他諸如“少林方丈嫖娼被抓”、“金庸先生一年內兩次被逝世”等,雖然造成了一些不良影響,但在辟謠之后,大家也就一笑了之。下面一例更能說明問題,2013年4月18號《大公報》刊發了《北京“的哥”:習近平總書記坐上了我的車》一文,該文章被轉發到網上后,立刻引發網民的熱議,但后經核實此為虛假消息。按照網絡謠言的界定,此言論符合網絡謠言的含義,然而其并沒有在官方的懲治范圍之內,很大的原因在官方看來它屬于“善意的謠言”,其本質并沒有危害社會的安全與影響國家的形象,相反它還塑造了新的國家領導人的親民、親和形象。因此,基于商談論這樣的劃分,可以明確需要被加以治理的網絡謠言更多的是指基于惡動機的網絡謠言。
2.以論證的方式重構解決網絡謠言的主要途徑。盡管網絡謠言對政府現有官僚體制造成了影響,使其不能有效解決網絡謠言問題,但并不等于說在解決網絡謠言問題過程中,沒有政府官僚制行為的影響。有學者指出,在2013年北京,上海警方以尋釁滋事罪拘留一些網絡謠言制造者之后,安機關在全國范圍內幾乎同時掀起了打擊網絡造謠的專項行動,一時間硝煙彌漫、雷厲風行,但這種“運動式的執法一開始就沒能很好地守住底線”,例如安徽碭山一網民將當地一起10死5傷的特大交通事故說成“16死”,竟然被當地警方以“造謠”的名義處以行政拘留①孫萬懷,盧恒飛:《刑法應當理性應對網絡謠言——對網絡造謠司法解釋的實證評估》,《法學》,2013年第11期。。這說明在現有整治網絡謠言的具體途徑中,這種官僚式的、以“政府自我為中心”的解決辦法依舊存在,盡管短期內制止了網絡謠言的盛行,但從長遠來看,卻割裂了政府與民眾的關系,不利于和諧健康有序社會的構建。
那么運用商談理論來解決這一問題,哈貝馬斯認為,根本的方法就是論證,他說“合理性歸根結底就是通過論證演說促使自愿聯合和獲得認可的力量的中心經驗”②哈貝馬斯,洪佩郁,藺青譯:《交往行動理論(第一卷)》,重慶出版社1994年版,第25頁。。這要求我們的政府在根治網絡謠言的時候,放棄權力的思維,應通過“對話”或“協商”來進行網絡謠言的有效治理。通過與網絡謠言相關各方的對話、交流,來層層剝去網絡謠言虛假、不真實的外衣,在這個過程中需要注意的是,理想的對話協商有幾個條件需要把握。第一,它們阻止對論辯的不受合理推動的中斷;第二,它們通過人們對論辯過程的普遍、平等的了解和平等、對稱的參與而確保在議之選擇和最好信息最好理由之接納這兩方面的自由;第三,它們排除理解過程內外所產生的任何強制,而只承認更好的論據的強制力量,所以,除合作地尋求真理之外的所有其他動機都被中立化。③貝馬斯,童世駿譯:《在事實與規范之間:關于法律和民主治國的商談理論》,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1年版,第282頁。也就是說論證在時間和空間上是開放的,參與者以理由為自己論述,不允許摻雜權力、地位等其他因素。這樣一種解決網絡謠言的形式,能夠最大限度的團結社會,不付諸暴力打壓,有助于社會利益的最大化。
3.通過多元合作實現網絡謠言治理的主體性到主體間性。前文所說的交往理性是針對工具理性或實踐理性提出的,哈貝馬斯指出交往理性之區別于實踐理性,首先是因為它不再被歸諸單個主體或國家—社會層次上的宏觀主體,④貝馬斯,童世駿譯:《在事實與規范之間:關于法律和民主治國的商談理論》,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1年版,第4頁。而以主體為中心的理性是一種分化和僭越的產物,而且是一個社會過程的產物,在這個過程中,一個次要的因素占據了整體的位置,卻又沒有同化整體結構的能力。⑤哈貝馬斯,曹衛東譯:《現代性的哲學話語》,譯林出版社2004年版,第367頁。這種實踐理性的發展,導致的結果就是以“我”為中心,以追求成功為目標,算計、博弈、僵硬的制度成為了其代名詞。從這種主體性視角下根治網絡謠言,政府部門會自然把自己當成這個中心,一切從政府自身利益角度出發,遇到網絡謠言可能危害政府形象,可能重傷某位領導者時,政府就會采取各種措施來懲治謠言的發出者,這在上述給出的案例中也能得到很好的例證。那么在商談論視閾下解決網絡謠言問題,就需要拋棄政府的主體性觀點,從政府內部而言應打破各自為政、單打獨斗局面,既強化網絡謠言治理職能部門應急時的統一決斷權,又保證各組織機構日常運作,調動多種社會力量積極參與,加強協同管理;從外部而言,應把網民、意見領袖、社會組織、媒體等都看成是治理的主體之一,從而過渡到主體間性的視角。
比如2013年8月成立的北京地區網站聯合辟謠平臺就是一個很好的探索和嘗試。⑥《“北京地區網站聯合辟謠平臺”正式上線》,見搜狐網站。該平臺成立以來,以辟謠為己任,陸續揭開了諸多網絡謠言的虛假本質,還大家以真相,有力的緩解了政府單一主體的辟謠壓力,也積極營造了健康的網絡環境。在今年的“馬航事件”中有力的遏制了網絡謠言的蔓延。雖然該平臺離我所期望的更多的參與者參與其中辟謠還有差距,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其已是個不小的進步,但愿今后有更多這樣的平臺出現,參與網絡謠言的治理,積極營造健康的互聯網環境。□
(責任編輯:吳錦良)
C916
A
1007-9092(2015)01-0054-06
2014-05-20
丁社教,西北工業大學人文與經法學院教授、院長,研究方向法治博弈論、公共哲學;吳江,西北工業大學人文與經法學院2012級行政管理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共管理與公共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