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義洋
安徽師范大學,安徽 蕪湖241000
減刑、假釋案件開庭審理實行以來,各地檢察機關對在開庭審理中應發揮什么作用都在積極的探索。但由于開庭審理監督工作剛剛起步,相關法律制度還不完善,相關研究還不深入,有必要對公開審理過程檢察監督作用的發揮進行研究。
(一)減刑假釋案件書面審理模式下的檢察監督
刑事訴訟法及相關司法解釋對減刑假釋案件審理的方式未作出明確規定,實踐中各地法院在審理此類案件一般就是書面審查監獄刑罰執行機關上報的相關材料后,就直接做出裁定。檢察機關對法院裁定是事后監督,發現裁定有問題后,向法院發出檢察建議,是一種亡羊補牢的做法。雖然后來檢察機關實行了同步監督,將對減刑假釋案件的監督提前到監獄報請階段,但檢察意見需要通過層報、轉送等方式送達審理法院,監督程序繁雜,渠道不暢,監督的效果很難保證。
(二)案件聽證審理模式下的檢察監督
基于實踐中常用的書面審理模式的種種弊端,有地方開始嘗試對減刑、假釋案件進行聽證審理。聽證審理是指法院通過召開聽證會,組織服刑人員或其代表參加,結合監獄報請材料,作出裁定。此種模式透明度較書面審理高,但缺乏對抗性,服刑人員的意見也不能全面表達,檢察機關參加聽證也流于形式,監督效果同樣不能有效發揮。
針對書面審理和聽證審理不公開,不規范的問題,目前實務界、學界一種普遍的看法是引入減刑假釋訴訟機制,建立減刑假釋案件的開庭審理模式。[1]
(三)開庭審理模式下的檢察監督
為解決現行減刑制度存在的問題,2012年1月17日最高人民法院頒布了《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具體規定了六種應當開庭審理的案件[2],減刑假釋開庭審理模式從實踐探索層面變為具體的法律規定。隨著減假案件的開庭審理模式的全面推進,檢察機關對庭審活動的監督也全面展開。
刑罰執行活動是刑事訴訟程序的最后一個環節,此項活動是否公平、公正直接影響司法公信力的高度,直接關系到刑罰功能能否得以實現。對庭審活動的檢察監督具有重要意義。
(一)有利于對刑罰變更執行活動的同步監督。對庭審活動的監督是檢察機關對刑罰執行活動全程同步監督的重要內容。對庭審進行監督極大的豐富了檢察機關同步監督的內容,實現對提請機關和審理機關的監督制約。
(二)有利于強化對刑罰變更執行的監督。過去書面審理時,閱卷檢察官的意見,需要層層轉交到法院,由于環節多,監督不可能及時有效,而開庭審理后,檢察官的意見可以面對面的直接向審理法官表達,法院必須記錄在案,并對需要反饋采納情況,監督環節少了,監督方式更直接,效果也會更好。
(三)有利于強化對駐監檢察人員自身的責任追究。中央政法委出臺文件規定,對減假暫各環節的承辦批準人,實行“誰承辦誰負責、誰主管誰負責、誰簽字誰負責”的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開庭審理對檢察人員會產生“倒逼”作用,促進檢察人員業務水平和工作態度的提升,提高監督能力。
2014年筆者所在檢察院對所負責的六所監獄提請的共187起減刑假釋庭審案件出庭監督,重點關注罪犯對罰金刑的履行情況,對有能力履行而拒不履行罰金的3名罪犯,依法建議法院從嚴掌握,降低減刑幅度,促使服刑人員積極履行罰金,切實維護了司法權威。但總體上看庭審監督還是存在一些問題。
(一)開庭審理案件的比例小。以筆者所在檢察院為例,2014年全年共審查減刑假釋案件6021件,審查中法減刑假釋裁定6004件。而當年開庭審理的案件才187件,僅占當年減刑假釋案件總量的3.1%;全年共監督糾正減刑假釋報請不當102件,其中在開庭審理中監督糾正4件4人,占監督糾正總數不到4%;全年監督財產刑履行情況42件,其中開庭審理的僅3件,占總數的7%。[3]從上述數據可以看出,對減刑假釋案件開庭審理的比例小,范圍窄,影響開庭審理作用的發揮。
(二)對開庭審理案件的檢察監督不深入,甚至流于形式。我院從2013年開始出席減假庭審,以減刑庭審為例,中法往往集中一上午的時間,去一個監獄開庭,每個監獄大概都有十名左右服刑人員參加減刑的庭審,平均每名服刑人員的審理時間只有十多分鐘,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不論是法院還是檢察機關也只能對每名罪犯的相關材料進行形式審查,如記功、獎勵材料是否經過審批,而對每名罪犯的這些獎懲材料是否真實合法有效,很難進行了解,也不可能在庭審監督中完成。
(三)出庭的主體問題。實行開庭審理后,檢察機關都會派員出庭執行職務,哪一級別的檢察機關出庭在實踐中存在一些問題。以減刑開庭為例,對監獄報請的服刑人員減刑案件,一般都是有所在地中級人民法院審理,而對這些減刑案件進行同步檢察監督工作的是監獄所在地基層檢察院監所檢察部門。中級法院開庭審理時是中法同級的地市級檢察院派員出庭,還是進行同步監督的基層院派員出庭?地市級檢察院出庭級別是對等了,但之前的工作是基層院做的,他們并不了解情況,不利于監督。如由了解情況的基層院出庭,級別不對等,在庭審中發現問題,直接向中法審判人員提出沒有法律依據,只能向市級檢察院匯報,由市級檢察院向中級法院提出,監督流程繁瑣影響監督效果實現。
(一)強化庭審前、庭審后的監督。開庭審理時,由于時間等客觀原因,只能對服刑人員減刑材料做形式上的監督,如果檢察機關不注重庭前的調查,庭審監督就會變得有名無實,流于形式。庭前檢察機關應通過向管教干部,其他服刑人員調查,通過社會走訪,銀行調查等多種方式,認真核實服刑人員所獲得的獎懲材料的真實性,將監督觸角前移,按照高檢院的要求,從監區提請階段介入,全程監督確保在庭審中出示的材料真實、有效、合法。減刑裁定送達后,也應對審理結果進行監督,發現有誤及時糾正。
(二)及時溝通促進法院裁定吸納檢察監督意見。在現行法律條件下,檢察機關對法院減刑審理的監督,仍然是軟性監督,檢察機關只是單方提出自己的意見,至于法院是否采納檢察機關是左右不了的,所以就需要檢察機關加強同法院的溝通協調,必要時可以召開法檢兩家聯席會議形成會議記要,確定法院裁定吸納檢察建議的制度,在法院裁判文書中明確表述對檢察意見的采納情況。明確表述既體現了對檢察機關出庭的尊重,又能全面反映庭審過程中各參與方的意見,增強裁判的公正度,提高司法公信力。
(三)庭審由哪一級檢察機關派員出庭的問題。筆者認為應由派駐檢察室和審理機關同級檢察院共同出庭進行監督。因為這種出庭方式,一方面,與法院同級檢察院派員出庭,可以滿足級別對等的要求,級別對等了,在開庭審理中發現的問題,出庭檢察官直接向法院審判人員提出檢察意見就有了法律依據,監督更直接,更便捷,無疑監督效果會更好。另一方面,也充分發揮了派駐檢察更了解服刑人員改造情況的優勢,符合監督親歷性要求,也能保證全程同步監督工作的連續性要求。派駐檢察室和法院同級檢察機關共同出庭,既滿足了級別對等的要求,也更好履行監督職責。
[1]付磊.減刑程序之模式化檢視[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0(3).
[2]<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二十六條,六種應當開庭審理的案件是:“1.因罪犯有重大立功表現提請減刑的;2.起始時間、間隔、幅度不符合一般規定的;3.有重大影響或關注度高的;4.公示期間有投訴的;5.檢察院有異議的;6.法院認為有開庭必要的.”最高人民法院.2012.
[3]數據來自筆者所在單位2014年工作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