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婷
北京理工大學,北京100081
從呼案產生的原因和再審判決所暴露出的法律程序問題來看,中國要走向程序法治,實現程序價值,必須堅持“無罪推定”的司性理性,完善司法自治原則,排除外力干擾,依法獨立辦案。堅持法律規制的秩序正義才是司法程序和諧發展的根本保障。
為什么在我國,諸如呼案的刑訊逼供屢禁不止,“有罪推定”模式的推行愈演愈烈?在喪失理性的司法實踐中,先入為主地為“罪犯”找證據,采取刑訊逼供,進而實行“有罪推定”。主要表現在犯罪嫌疑人不享有明確的沉默權,由于公、檢相互獨立、互不隸屬,檢察機關對公安機關偵查活動不能進行有效合法性監督。
對于無法準確表述實情、證據不足的案件,不能認定被告人是有罪的,則應當按照“疑罪從無”的方式宣告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無罪判決。呼案當時正值全國“嚴打”期間,從案發到呼格吉勒圖被執行槍決,僅僅用了60 天就被“從重從快”畫上了句號。公檢法只講配合而不求制約,一味追求命案偵破率而頑固地信奉“疑罪從有”,嚴重背離法律的程序正義,冤假錯案演變成必然的現象。[1]
針對晚清的京控現象,美國杜克大學教授歐中坦將其描述為“千方百計上京城”。聯系到呼案,呼格吉勒圖父母從2006年開始進京上訪,自始至終未停止申訴,這些不知權利為何物的平民百姓不斷突破厭訴的傳統而為權利而斗爭,究竟是為什么?不合理的社會救濟體制致使司法難民在程序內得不到實質救濟,進而導致眾多群體性上訪事件不斷沖擊著失控的社會秩序。
羅爾斯的《正義論》闡述了其程序正義理論,程序正義包括完善的程序正義、純粹的程序正義和不完善的程序正義三種形態。在理想的完善程序正義無法實現時,我們要確保純粹的程序正義實現。對于一個保障亦或損害人們權益的決定,我們不能僅從結果的正當性與否進行評價,還應該關注此結果形成過程的公正性與合理性。
程序價值與程序效能分別屬于價值主義和工具主義的范疇。程序價值是指通過程序自身的運作促使人們認可并接受其獨立存在的價值,至于程序能否達到最終預期的結果對此不會產生影響;而強調程序實效的程序效能,是指根據程序所能達到的最終結果對程序的優劣進行評判。[2]
一是程序的參與性。確保其權益受直接影響的被害人、被告人充分參與案件裁判的整個過程,保證他們受到平等地對待而非任何不公正的限制。二是程序的合理性。要求司法實踐的程序必須嚴格遵守理性原則,只有經過合理充分的認識判斷后才可作出正當性裁判。[3]三是程序的及時性。既反對不當地拖延程序運作,亦反對違背理性地對效率的急速追求。
提出“怎樣來認定犯罪”,表明參與刑事訴訟的每個人都應該平等地遵守法律,針對案件事實進行陳述舉證,依據法律規則審查判斷。在無法保證所有犯罪都能得到懲罰的前提下,我們應該遵循理性的司法原則,即寧可放過一千個壞人,也絕不應當犧牲一個好人。任何人都是自由平等的,任何人亦不能為了某種程度上的社會理性而隨意地將他人推向現實的祭臺。[4]
首先要貫徹法律至上原則,依程序法則辦案。通過分析呼案的整個過程,背離程序正義,信奉非理性的司法原則,無疑是致使呼格吉勒圖冤案的重要原由之一。其次是堅持程序正義的對等性原則,保障當事人訴權的實現。在刑事訴訟領域,被告人、被害人都是需要保護的弱者,保證當事人在對抗過程中真正的對等和其訴權的實現。
在我國的司法系統內建立自請復查的機制,通過具體承辦的司法工作者提出申請,組成專門小組協助原辦案進行自我解套的復查。作為開展司法系統內自請復查機制的起點,由人民法院系統組成“特別巡回法庭”受理那些證據不足的存疑冤案;通過“交叉檢查”的方式,檢察機關可以在監獄系統針對申冤的罪犯展開一次重點的再查行動,發現甄別其重要疑點進而推行自請復查機制。[5]
[1]陳衛東.“佘祥林案”的程序法分析[J].中外法學,2005(5).
[2]鄭春燕.程序的價值視角——對季衛東先生<法律程序的意義>一文的質疑[J].法學,2002(3).
[3]陳瑞華.刑事審判程序價值論[J].中國政法大學學報,1995(5).
[4]楊興培.從趙作海案所想到的:迫切需要實現司法觀念的現代化轉變[J].法治研究,2010(9).
[5]楊興培.建立冤案自請復查機制[J].檢察風云,201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