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蓓
天津青年職業學院,天津 300354
我國法律雖然沒有對“自甘風險”或者自愿承擔危險的免責事由,但是《民法通則》第131條、《人身損害解釋》第2條規定了受害人也有過錯的情況,可以減輕受害人的民事責任。但,上述規定對于受害人有過錯采取了比較嚴格的界定,使得較偏重于保護受害人利益,有矯枉過正之嫌。《侵權責任法》第26條賦予了法官自由裁量權,法官可以根據不同的案件權衡受害人的過錯程度,相應減輕侵權人的責任。至于采用比較原因力說、比較過錯說、還是折衷說,需要根據案件的實際情況進行選擇。
從上述英美法及德國法的理論與實務發展和我國法學家的理解與闡述,可以看到,理論和實踐中對“自甘風險”的認識有著一個逐漸的轉變過程。
我國《民法通則》第132條、《侵權責任法》第24條都對公平責任作了規定。我們可以看出其理念的改變,“責任”終歸是一種法律的否定評價,是對于當事人由于沒有履行法定義務的否定性評價,其性質應當是“過錯”的法律后果,語言上不夠嚴謹,法理上邏輯有瑕疵。而“分擔損失”的表述方式是對雙方無過錯,綜合考量雙方經濟情況的前提下的“損失分攤規則”,其在理論上邏輯嚴密、語言運用上比較周延。
本文所說適用理論的類型化問題是指哪種類型的運動傷害案件使用什么理論進行分析、裁判的問題。
以此劃分標準可以將運動侵害劃分為職業運動員運動侵害或有組織運動員運動侵害或業余運動員運動侵害。
1.在職業體育運動員運動侵害中,不能僅僅依靠侵權責任法來救濟,而是應當主要依靠非侵權行為補償體系和社會安全保障體系進行救濟,作為自甘風險理論和公平責任理論是屬于依靠侵權責任法來救濟的途徑。
2.在有組織運動員運動侵害中,可以運用“自甘風險”理論,而此時的承擔風險的主體應當是相應的組織。個體運動員不是以個人身份參加相應的訓練、活動、比賽,而是代表其所在“供職組織”的前提下發生傷害他人或者被他人傷害的情況。由于運動員是為其“供職組織”的利益進行體育運動,其進入這種體育風險狀態與“供職組織”有牽連關系,應當由“供職組織”承擔相應的風險。
3.在業余運動員運動侵害中,可以充分利用兩種理論來解決相關問題。從事的運動項目是激烈程度較高、身體對抗性較強的運動可以運用“自甘風險”理論,而其風險程度也視運動的類型不同而有所區別。對抗性、激烈程度較小的運動,運動員承擔較小的風險,侵權人應當承擔較大的賠償份額;對抗性大的運動,運動員承擔較大的風險,侵權人應當承擔較小的賠償份額。對于一些低風險、低對抗性運動,侵害行為基本上屬于偶發事件,對于損害的發生雙方都沒有過錯的損害案件,不能通過“自甘風險”理論來解決問題,而應當適用公平責任,綜合考量雙方的經濟條件和損害的程度。
當運動性質由高組織性、商業化向低組織性、松散型降冪排列時,該種運動發生的適用的理論相應的由綜合手段的應用到“自甘風險”理論直至公平責任的適用;當此傷害由與運動密切相關向沒有關聯降冪排列時,適用的理論由自甘風險向公平責任過度。
建議在《侵權責任法》第三章“不承擔責任或減輕責任的情形”加入“被侵權人明知某種具體危險狀態存在而甘愿冒險參與的,可以減輕侵權人的責任。”或者出臺司法解釋將《侵權責任法》第三章第26條的“也有過錯的”擴大解釋為“包括被侵權人明知某種具體危險狀態存在而甘愿冒險參與的”。
隨著我國運動職業化進程的發展和商業化運作的正當化、規范化,以及民間團體或自由個體組織的不斷發張壯大,利用行業內部救濟途徑、調解、仲裁、訴訟相結合的方式解決體育傷害問題將是一個不可阻擋的發展趨勢。
在我國現行職業體育運動保險的運動員傷殘和死亡保險、公眾責任險、財產險等的基礎上,開發面向非職業運動員或者全民化的業余運動傷害保險險種,構建一個由職業、有組織、業余運動險種,并且區分不同運動類型的立體的、綜合性的損害保險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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