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高等學校社會科學發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080)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全新政治理念,涉及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制度設計和制度執行力兩方面的內容。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總目標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全新理念與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緊密聯系在一起,二者密切相關。2014年初,習近平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全面深化改革專題研討班開班儀式上,對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要性及其與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關系作出了精辟論述。他強調,必須適應國家現代化總進程,提高黨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水平,提高國家機構履職能力,提高人民群眾依法管理國家事務、經濟社會文化事務、自身事務的能力,實現黨、國家、社會各項事務治理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不斷提高運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有效治理國家的能力。可見,國家治理現代化對于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關系重大,而完善的制度體系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前提。可以說,國家治理現代化是制度現代化的重要內容。因此,從制度現代化視角深刻認識和理解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現代化的過程就是制度變革的過程,因為一切技術的變革所帶動的工業領域、農業領域、信息領域等全方位的社會變革,其成果最終體現在制度變革上。制度隨著現代化要求不斷變革的過程,正是人類文明不斷走向更高級階段的最好詮釋。西方學者十分重視從制度視角看待和研究現代化的變遷。塞繆爾·亨廷頓認為:“現代化意指社會有能力發展起一種制度結構,它能適應不斷變化的挑戰和需求。”[1]135M·霍爾朋在《政治發展的速度與代價》中也深刻地總結道:“現代化包含著人們用以組成其社會一切制度的變革,即包括政治的、社會的、經濟的、知識的、宗教的和心理的制度在內的變革。”[2]47可見,現代化的實質和關鍵是制度現代化,制度現代化是國家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中國共產黨一直高度重視國家制度建設。從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來,歷經制度奠基和制度重建的曲折歷程,確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樹立了高度的制度自信。今天,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中國社會主義制度建設面臨更大挑戰——制度建設何以實現現代化?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站在世情、國情、黨情、社情深刻變化的時代潮頭,敏銳把握世界現代化縱深發展的新趨勢、新要求,在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定性階段、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堅期和深水區,明確提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并將之作為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重大舉措和實現途徑。這一重大戰略舉措,深刻反映了黨對制度現代化規律的深刻把握,實現了黨對制度現代化認識的新飛躍。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我們黨進行制度現代化建設的目標是隨著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實踐發展而逐步躍升的。新中國成立初期,制度現代化的主要目標是實現國家政權和政治的穩定,盡快恢復國民經濟,為發展社會主義經濟提供基本制度保障。這一時期屬于國家制度框架建設期,主要成就是建立了“支柱性”國家制度,包括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等制度,為初期社會主義經濟發展和國家穩定奠定了堅實的制度基礎。隨后,1958年開始的“大躍進”和1966年開始的“文化大革命”阻斷了制度現代化進程,對黨和國家各項制度建設造成嚴重破壞。改革開放新時期,鄧小平從全新的角度思考制度現代化問題,從國家政治制度建設要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客觀要求為出發點推進制度現代化,突出強調制度建設在政治體制改革中的重要地位。他一再強調,領導制度、組織制度問題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關系到黨和國家是否改變顏色,必須引起全黨的高度重視。1992年,他在南方談話中指出:“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時間,我們才會在各方面形成一整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在這個制度下的方針、政策也將更加定型化。”[3]372在鄧小平關于高度重視制度建設的思想指導下,這一時期著力重建國家基本制度,同時進行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和漸進式政治體制改革,為我國政治制度定型,為建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制度開創道路。
實踐證明,新時期以來開創的制度現代化道路是正確的,是符合我國基本國情和經濟社會發展客觀要求的,是我們推進改革事業的正確道路。當前,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逐步成熟,制度現代化面臨更大挑戰:如何使我國整個制度體系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為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為人民幸福安康、為社會和諧穩定、為國家長治久安提供根本制度保障。在這樣的背景下,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高瞻遠矚,首次提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以之為根本途徑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這就意味著我國制度現代化目標已經躍出了政治體制改革范疇,上升為國家治理全局的頂層架構:宏觀層面上涉及國家治理的整個頂層設計和制度安排,包括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等各個方面;微觀層面涵蓋經濟、政治、文化、社會以及生態文明建設等各領域各方面的體制機制建設。這個頂層架構著眼于發揮整個制度優勢,著眼于形成總體效應、取得整體效果,對內致力于提升運用制度治理國家的能力,對外致力于提升國家制度競爭力。
從具體領域的現代化到多個領域的現代化,再到整個國家治理現代化,黨對國家治理對象的認識經歷了半個多世紀。毛澤東在1945年的《論聯合政府》一文中就提出工業和農業現代化的問題,意即要從工業和農業領域的現代化著手進行新中國各項制度建設。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在1959年末1960年初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一書的筆記中,在原來的“兩化”基礎上提出了“四化”,即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科學文化現代化、國防現代化。在1964年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正式將“四化”表述為“全面實現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的現代化”,“四化”成為當時和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國家治理的重點和目標。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在鄧小平倡導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大政方針指導下,黨和國家更加重視“四化”建設,大膽革除體制機制弊端,大力推進經濟發展,并出臺了一系列保障“四化”建設的具體體制機制。如今,經過50多年“四化”建設實踐推進,特別是改革開放30多年來的“摸著石頭過河”的成功實踐,經濟社會各領域改革取得顯著成效,圍繞各領域的治理也逐漸形成專門經驗并凝結為具體制度。
然而,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改革推進到現在,容易進行的改革已完成,剩下的都是“難啃的骨頭”,這些“難啃的骨頭”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迫切要求統籌謀劃、協同推進。特別是當前經濟社會發展的挑戰集中表現出來的發展不平衡、不協調和不可持續等問題依然突出。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順應全面深化改革新要求,明確提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國家治理新理念。這一理念突出強調總體設計和頂層設計,強調系統性、整體性和協調性,強調國家治理的總體效果。理論界據此提出第五個現代化,不無道理,但是國家治理現代化和“四化”分屬不同的層次,其內涵與范圍因而截然不同。按照唯物主義的分析,“四化”屬于生產力和物質層面的現代化,而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則是屬于上層建筑領域的現代化,前者是具體的、有形的,屬于國家硬實力范疇;后者是宏觀的、無形的,屬于國家軟實力范疇。特別是后者的范圍具有最大的包容性,不僅包括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所有領域的治理,而且還包含了政府治理、政黨治理、市場治理、企業治理、社區治理、第三部門治理等各個層面。國家治理現代化就是要通過加快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民主政治、先進文化、和諧社會、生態文明,讓一切勞動、知識、技術、管理、資本的活力競相迸發,讓一切創造社會財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這就使制度現代化的對象由工業、農業、科技、國防等各個具體領域的有形的現代化,躍升為涵蓋廣泛的整個國家治理。可以說,對制度現代化對象認識的這一變化,體現了黨駕馭國家治理能力的新提升。
以什么樣的標準檢驗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當前制度現代化的核心問題。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對加快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提出了“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要求。2014年2月,習近平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十八屆四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上,進一步將“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提升為實現黨、國家、社會各項事務治理的評價標準。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則進一步強調,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根本保障。這些都表明黨對于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有著明確方向和清晰思路。
標準由問題產生,預示著解決問題的方向。之所以提出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就是因為當前國家治理領域普遍存在著不健全、不規范、不科學的問題,這些問題直接導致了不透明、不公正、不公平現象的大量存在,進而造成各領域、各環節的矛盾。諸如,在經濟領域,市場秩序不規范,以不正當手段謀取經濟利益的現象廣泛存在,嚴重影響了市場公平競爭原則。在政治領域,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不健全,民主監督不到位,導致一些政府部門濫用權力,以權謀私、以權壓法,人治大于法治的現象普遍存在,嚴重影響了黨群、干群關系。在社會領域,社會資源分配不均衡,特別是教育、醫療和社保領域存在的不公平,嚴重影響了民眾平等參與全面深化改革的積極性。由此可見,推進國家治理的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已成為解決當前治理問題的當務之急。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內在的規定性,為實現國家治理的現代化提供重要保障。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就是要進一步加強各方面體制機制建設,真正實現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全面實現國家治理的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可以說,這一標準的提出,從根本上抓住了國家治理的要害和切入點。
深刻理解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豐富內涵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前提。習近平指出:“國家治理體系是在黨領導下管理國家的制度體系,包括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領域體制機制、法律法規安排,也就是一整套緊密相連、相互協調的國家制度。國家治理能力則是運用國家制度管理社會各方面事務的能力,包括改革發展穩定、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等各個方面。”[4]這一重要論述為我們準確把握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涵提供了基本方向。
治理(governance)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核心概念。治理理念自古有之,只不過在人類社會不同歷史階段,各民族或國家因生產力發展水平及其政治、文化制度不同,對這一理念的理解不同,因而造成了不同的治理實踐。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現代國家治理理念自20世紀90年代形成并逐漸在世界范圍流行起來,逐漸演變為全球治理領域的一場革命。國內經濟學、政治學和管理學領域也在這一時期開始引入和討論關于“治理”的理論和實踐。治理,是一個多層面的政治互動過程[5]14,本質上屬于政治范疇。其實,治理的經濟學意義更值得關注。治理相對于統治而言,一字之差的概念轉換,代表著經濟轉型的客觀規律,內涵著對政府、市場、社會三大治理主體角色功能調整的新要求。可以說,改革開放以來,政府、市場、社會三大治理主體角色功能的逐漸轉化,客觀詮釋著由統治到治理的轉變。在計劃經濟時期的“統治”下,政府承擔市場和社會所有職責功能,這一全能政府是國家治理的唯一主體,市場和社會則是被管制的對象。隨著我國由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特別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以來,市場在國家宏觀指導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社會力量也在市場機制帶動下逐漸由從屬地位解放出來,國家逐漸放權給市場與社會。新世紀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市場經濟的快速發展進一步要求更加充分發揮市場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積極順應我國經濟體制轉型對政府和市場角色功能轉換的迫切要求,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的突破性論斷,政府和市場的角色定位愈加明確。與此同時,社會組織、社會力量以及公民參與意識不斷成長,推動整個社會向多元化方向發展,社會作為不可或缺的國家治理的主體之一,其作用日益突顯。
基于經濟轉型發展的客觀要求提出的“治理”新思維,必然通過政治方式反映出來。國家治理體系和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提出,就是主動適應客觀經濟形勢發展要求的重大戰略舉措。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反映的是經濟轉型升級對制度建設本身的要求;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反映的是經濟轉型升級對制度執行力和制度效能的要求。二者相輔相成、分屬國家治理的“一體兩面”。然而,二者又并非自然聯動的,即并非治理體系越完善,治理能力自然就越強。更為普遍的狀況是,國家治理體系建立后,由于治理能力不足,而導致治理體系的優勢和效能得不到充分發揮。我國當前的治理現狀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就屬于這種情況。一方面,經過改革開放30多年的發展,我國已經形成了比較完善的國家治理體系,有力回擊了“歷史終結論”“中國崩潰論”等抹黑中國的國際輿論,贏得世界多數國家認可,展現了高度的制度自信。另一方面,相比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要求,相比人民群眾的期待,相比當今世界日趨激烈的國際競爭,相比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歷史任務,我們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方面還有諸多不足,還有許多亟待改進的地方。我們的制度還沒有達到當年鄧小平提出的“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要求,有些方面甚至已經成為影響和制約發展穩定的重要因素。
我們必須適應經濟社會變化發展和國家現代化總進程,致力于推進體系和效能兩方面的同步提升,使我們的制度成熟而持久。為此,就必須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兩方面貫徹科學的“破”“立”觀。既要改革不適應實踐發展要求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又要不斷構建新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使各方面制度更加科學、更加完善,實現黨、國家、社會各項事務治理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同時,不斷提高黨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的水平,提高國家機構履職能力,提高人民群眾依法管理國家事務、經濟社會文化事務和自身事務的能力。
西方發達國家以善治(good governance)作為其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目標。一般來說,善治就是要使國家、市場、社會三大治理主體在系統中的角色功能發揮到最佳狀態。具體來講,就是政府確保國家權力合法、合理運行,充分發揮政府作用;市場在國家的有效監管下,充分發揮對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社會要在國家的宏觀指導、市場潛在支配下,充分發揮社會自治作用。西方國家“善治”理念是基于市場和政府的雙重失靈的困境而提出的,因此,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一貫奉行“小政府、大市場”,國家治理的標準偏賴于發揮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即維護正常經濟運行秩序、維持社會穩定,以彌補市場失靈。然而,由于基本國情和制度性質截然不同,我國的現代化的目標絕不可能是西方化的,決非“善治”所能概括的。筆者認為,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目標可用“立治有體,施治有序”來概括,這個標準完全體現了國家治理體系和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內在應有的動態協調。所謂“立治有體,施治有序”,內涵“體”“治”橫向兩方面的規定和二者各自內部結構的縱向規定,既是中國傳統治理思想的精華,更是今天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現實追求。這是一種高度融合、高度協調、高效運轉的狀態:國家層面,科學的宏觀調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服務型政府的低成本、高效率運轉;市場層面,秩序規范、規則統一、競爭充分,生產要素市場發育完全,大量有效需求得到滿足,市場對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得到充分發揮;社會層面,社會力量、基層組織、社區公民依法自治,多元化需求得到滿足。三個主體層面的協調有序、可持續運轉,將長久地支配著黨和國家事業發展、人民幸福安康、社會和諧穩定和國家長治久安。這就是“中國特色”的新型治理,具有強大生命力和時代感召力。
經過改革開放30多年的發展,社會主義中國終于在“摸著石頭過河”的漸進式試驗中建立起了支撐整個國家現代化的制度之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現在的問題是,制度建立了,如何使現有制度更好地適應社會生產力的高速發展,推進整個國家現代化進程?也就是如何使制度更加現代化?結合我國制度現代化的經驗,借鑒西方制度現代化的有益因素,本文主要從以下四個方面探討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科學路徑。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靈魂,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最持久、最深層的力量。習近平指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要大力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加快構建充分反映中國特色、民族特性、時代特征的價值體系。”[6]我國的國家治理體系是在歷史傳承、文化傳統、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上長期發展、漸進改進、內生演化的結果。國家治理體系需要怎么完善、如何實現現代化,我們要有主張、有定力,決不能照搬西方的治理模式。所謂“有主張、有定力”就是嚴正表明國家治理必須堅持正確的方向、必須堅守我們的核心價值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因其具有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因其廣泛的包容性和開放性,因其強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已成為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強大精神支撐,必將為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匯聚強大力量。
當前,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應主要抓好對內和對外兩方面的建設。對內要立足大力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加快構建充分反映中國特色、民族特性、時代特征的價值體系,不斷豐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的時代內涵。要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建設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增強全社會厲行法治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努力營造守法光榮、違法可恥的社會氛圍,使全體人民都成為社會主義法治的忠實崇尚者、自覺遵守者和堅定捍衛者。同時,還要繼承和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進一步挖掘和闡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推動中華傳統美德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以增進社會認同、增強凝聚力。對外要吸收跨越時空、超越國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華。把繼承優秀傳統文化又弘揚時代精神、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成果傳播出去,讓世界各國人民更多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同時努力增強國際文化話語權,搶占國際軟實力制高點。
改革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根本動力。當前,通過全面深化改革從各領域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主要是抓好以下幾個關鍵領域的改革。一是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重點是進一步破除束縛市場決定性作用發揮的體制機制弊端,同時不斷創建新的體制機制,進一步解放社會生產力,形成現代化市場治理體系。二是深化行政體制改革,重點是積極轉變政府職能,積極推進全能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變,更好地發揮政府的宏觀調控和行政監督作用,著重處理好政府與市場、政府與社會、中央與地方的關系,深入推進政企分開、政事分開、政社分開。三是深化社會治理體制改革,重點是促進國家職能和權力進一步向社會回歸,創新和改進社會治理方式,激發社會組織、社會力量和公眾參與社會治理的積極性,提升社會公共治理能力和意識。建立健全公共服務體系和公共安全保障體系,提升社會公共服務水平。創新化解社會矛盾的體制機制,采取多種方式暢通利益訴求表達、矛盾調解、危機預警的渠道,提升社會自主化解矛盾的能力。四是深化黨自身治理體制改革,重點是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和先進性建設,在進一步推進黨政分開、黨社分開,革除黨包攬一切的弊端的同時,加強黨的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和反腐倡廉建設,始終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切實改變影響黨群關系、干群關系的官僚主義作風,切實從源頭上鏟除和防治黨內腐敗,切實提升黨員干部思想政治素質,從整體上提升黨的治國理政水平。
依法治國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和重要保障,是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當前正處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定性階段,改革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我國面臨前所未有的國際國內挑戰,依法治國在黨和國家工作全局中的地位更加突出、作用更加重大。到目前為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已經形成,法治政府建設穩步推進,司法體制不斷完善,全社會法治觀念明顯增強。然而,同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要求相比,我國法治建設還存在許多不適應、不符合的問題,亟待下大力氣解決。當前,應緊緊圍繞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這個主題,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一是加強憲法實施,進一步樹立憲法和法律的權威。應進一步健全憲法實施監督機制和程序,不斷提高全面貫徹實施憲法的水平;建立健全全社會忠于、遵守、維護、運用憲法法律的制度;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社會和個人不得凌駕于法律之上,一切違反憲法、法律的行為都堅決予以追究;普遍建立法律顧問制度;增強全社會法治觀念。二是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堅持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深化行政執法體制改革,推進司法體制改革,確保依法獨立公正行使審判權和監督權。健全司法權力機制,完善人權司法保障制度,維護人民權益,確保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三是強化權力運行制約和監督體系。當前的任務是加快構建決策科學、執行堅決、監督有力的權力運行體系,健全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建設廉潔政治,努力實現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為此,就要著力推進建立科學有效的權力制約和協調機制,加強反腐體制機制創新和制度保障,健全改進作風常態化制度。四是提高各級領導干部運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動發展、化解矛盾、維護穩定的能力,努力增強按制度辦事、依法辦事意識,善于運用制度和法律進行國家治理,努力把各方面的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國家的效能,以強烈的法治意識和法治精神加快推進建設人民滿意的法治政府和服務型政府。
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使人民享受到更加廣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民主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內容。當前,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基本途徑就是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三者有機統一的原則,更加注重健全民主制度、豐富民主形式,從各層次各領域擴大公民有序政治參與,充分發揮治理優越性。具體來講,主要從三個方面推進:一是推進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與時俱進。堅持人民主體地位,積極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加強對“一府兩院”的監督,充分發揮人大代表的作用,推進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理論和實踐創新。二是推進協商民主廣泛多層制度化發展。在全社會開展廣泛協商,深入開展立法協商、行政協商、民主協商、社會協商,構建程序合理、環節完善的協商民主體系,拓寬國家政權機關、政協組織、黨派團體、基層組織、社會組織的協商渠道。三是積極發展基層民主。開展形式多樣的民主協商,暢通民主渠道,健全基層選舉、議事、公開、述職、問責等機制,建立健全居民、村民監督權力運行的機制,加強社會組織民主機制建設,推進基層協商制度化發展。
百舸爭流,奮楫者先。面對國際治理和我國治理領域的嚴峻挑戰,我們必須以堅定的制度自信,以只爭朝夕的態度,以頑強奮斗的拼搏精神,大力提高制度建設水平,增強國家治理能力,努力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的現代國家治理之路。正如習近平指出的,“我們走自己的路,具有無比廣闊的舞臺,具有無比深厚的歷史底蘊,具有無比強大的前進定力”[7]。我們堅信,國家治理現代化目標的實現,必將為早日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奏響最美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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