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治理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耦合

王新華

大學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國家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應有之義。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當代中國大學治理的靈魂，大學治理的一整套制度設計及治理行為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的重要載體。如何在大學治理中體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規(guī)制和引導，如何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通過大學治理這一重要載體真正落細、落小、落實，實現(xiàn)二者實質上的契合，是當今大學治理現(xiàn)代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面臨的雙重課題。

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大學治理的靈魂

大學治理體系由三個層面構成：價值體系、制度體系、行動體系。其中，價值體系是導向，制度體系是根本，行動體系是保障。價值體系是高校治理的思想觀念、價值導向和道德規(guī)范的總和，在整個大學治理中起著靈魂和導向的作用。它要求大學治理要體現(xiàn)高等教育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辦學規(guī)律，體現(xiàn)國家的教育方針，體現(xiàn)國家戰(zhàn)略與社會需求，確保按照國家、學校和社會多方利益最大化的邏輯來確立和行使權力和職責，最大限度避免因為個別利益驅動而導致整體價值偏離、組織異化、行為失范。在此基礎上，形成師生員工和社會公眾廣泛而自覺的價值認同，形成對于學校治理的認可支持。由于價值體系對大學的制度、行動起著規(guī)制和導向的作用，一旦價值體系出現(xiàn)偏離，大學治理的制度設計和行動方式就必然出現(xiàn)偏差，就不可能出現(xiàn)大學的“善治”。因此，大學治理的價值導向決定著建設什么樣的大學、為誰辦大學、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等大學發(fā)展的根本性問題，是大學治理的靈魂。

（一）大學不同群體的利益訴求需要價值整合。利益是大學治理的基礎，與其他社會組織不同，高校的組織體系與內部成分構成相對復雜。從組織體系上看，高校既有學院、系室、研究室（所）等教學科研單位，又有處科等行政、后勤服務管理部門；從人員構成看，有教師、學生，還有管理干部、后勤服務人員，其中既有院士、博導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也有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工人、勤雜人員，有人生觀、世界觀正在形成時期的青年大學生，也有年逾古稀的耄耋老者。這些差異性使各個群體利益訴求在屬性、內容、層次上也有諸多不同，呈現(xiàn)出復雜的多元立體的利益關系結構。如何讓不同利益群體形成共同的價值認同與價值追求，是大學治理的困局所在，更是實現(xiàn)高等教育目標需要破解的難題。

（二）大學內部各種權力需要價值規(guī)制。權力是大學治理的關鍵。大學的各種權力關系表現(xiàn)為不同利益主體之間的權力博弈，這樣的權力主體在大學內部主要有三個：學術權力、行政權力以及學生權力，這三者構成了大學內部權力機構上的“三足鼎立”。無論是學術權力、行政權力還是學生權力，只有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其進行規(guī)制，才能保證權力不被濫用。大學治理過程中既要防止行政權力對學術事務干預太多，又要防止學術權力對于行政權力的抵制，同時還要考慮到學生也是大學治理的主體，無論是學術權力還是行政權力都不能侵害學生權力。如何圍繞著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學的辦學目標，讓大學內各種權力不為一己私利所侵蝕，形成共同的辦學合力，服務于國家和社會的共同目標，是大學治理的關鍵所在。

（三）大學制度體系建設需要價值靈魂的引領。價值引領制度設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大學制度設計的價值導向。制度是大學治理的根本，大學治理過程中通過制度體系的確立來構建內外權力運行的規(guī)則和機制。目前來看，通過諸多院校已經(jīng)制定并且實施的大學章程，反映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學治理體系的制度設計基本構造，包括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黨政聯(lián)席會議制度、學術委員會制度、教職工和學生代表大會制度、理事會制度，這些構成了我國大學治理的制度體系，形成了借鑒國際經(jīng)驗、具有中國特點、比較完善的大學內部治理結構。如何讓大學的上述各項制度體現(xiàn)大學精神、體現(xiàn)社會主義的辦學方針，服務于國家和社會發(fā)展的總目標，是大學治理的基本內容。

（四）大學多元治理主體需要價值觀凝聚力量。大學治理的主體是多元化的各種利益相關者，包括學校內部的廣大師生員工以及學校外部的政府、畢業(yè)生接收單位，以及如科研經(jīng)費提供者、產學研合作者、貸款提供者等與學校有合作關系的當事人，以及大學所在地的社區(qū)社會公眾等。盡管如此，社會對大學治理的介入，只是承擔了間接的特殊責任。一般而言，大學治理最重要的主體是教師、管理人員和學生。大學目標和職能的實現(xiàn)要依靠他們的努力工作落到實處，大學治理的效果如何只有在他們身上才能體現(xiàn)出來。檢驗大學治理是否實現(xiàn)了現(xiàn)代化，最根本的不僅是看其治理機制是否科學合理，制度設計是否至臻完美，而且要認真研究各個治理主體之間的關系狀況，分析學校的各項治理措施是否能夠把廣大師生的主動性與能動性調動起來，是否將推動學校實現(xiàn)預設目標與價值追求的各種力量真正調動和凝聚起來。總之，檢驗治理效果必須衡量大學治理實踐與價值初衷的契合程度。尤其是在治理過程中是否形成了基于師生員工所共同認可的價值自覺與價值認同。這樣的價值自覺與認同是大學產生凝聚力的根本所在，它的實現(xiàn)需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凝聚。

（五）大學社會責任的履行需要借助核心價值觀來推動。大學肩負著學術、育人、政治、法律與倫理等多種社會責任[1]（P175）。學術責任體現(xiàn)的是大學的研究功能，滿足社會對大學知識創(chuàng)造和人力資本價值的訴求。育人責任是大學的本質與功能的內在需求，要求大學培養(yǎng)出社會需要的人才，服務于社會，其彰顯的是大學的人才培養(yǎng)功能與社會服務功能。大學與政治難以截然分開，大學的政治責任表現(xiàn)在大學在實踐中承擔著對政治思想進行引導、為國家現(xiàn)實提供應用以及學術的政治批判等責任[2]。法律責任要求大學作為一個行政主體，必須遵循最基本的法律法規(guī)要求。同時，大學追求其自身目標的實現(xiàn)，必須在一定的倫理框架下進行，如果違背了最基本的倫理規(guī)范，大學也將失去其存續(xù)的正當性。因此，大學必須秉持社會成員所共同認可的基本價值觀念，成為社會正能量的擁有者、創(chuàng)造者、傳播者。

二、大學治理與國家價值追求的契合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大學治理中的上述功能決定了大學治理過程中必須體現(xiàn)國家治理的目標和價值追求，貫徹國家治理的指導思想。國家治理的指導思想、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的戰(zhàn)略目標、執(zhí)政黨和政府的方針政策、法律法規(guī)在大學治理中應得到充分體現(xiàn)，大學治理只有與國家治理相互協(xié)調促進，自身在教學、科研、社會服務、文化傳承方面才能作出更大的成績。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國家層面的要求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要解決的是我們要建設一個“什么樣的國家”的問題。大學“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與我們要建設一個“什么樣的國家”密切相關。因此，當代大學治理必須服從服務于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必須服務于實現(xiàn)國家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偉大目標。

（一）大學是先進生產力的創(chuàng)造者。為了實現(xiàn)國家的富強，在大學精神培育和制度設計上，應當體現(xiàn)鼓勵創(chuàng)新和技術發(fā)明，使大學教育更好服務于國家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需要，為國家的強大提供知識和智力支持。教育強國是近代以來不少仁人志士的不懈追求，雖然歷史的殘酷讓不少人夢斷求學路，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教育興則國家興，早已成為人們的共識。高校是新技術、新知識的“策源地”，是社會高精尖人才聚集的地方，大學在自身精神的塑造上，應積極培育知識分子的國家情懷，積極提倡為大家、舍小家，獻身祖國科技事業(yè)的“兩彈一星”精神。在制度設計上，應積極創(chuàng)造條件，通過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與完善，使知識分子的新技術、新發(fā)明能夠得到推廣應用，在積極服務社會的同時，能夠勞有所得，使他們自己的勞動創(chuàng)造能夠為社會所承認。

（二）大學是民主政治的倡導者。為了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目標的實現(xiàn)，大學要積極宣傳與踐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理論，通過鼓勵學術研究構建中國特色民主政治的話語體系，向世人講清楚“中國故事”，即中國需要什么樣的民主？應該如何實現(xiàn)這樣的民主？為什么在民主問題上中國不能照搬西方？在大學治理過程中切實體現(xiàn)民主治校，讓各種權利都得到尊重，讓各種利益訴求能夠伸張，讓廣大師生在學校的改革發(fā)展中享受充分的話語權和參與權，使高校不僅成為民主政治的傳播陣地，更要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示范基地。需要特別強調的是，治理的民主性體現(xiàn)在大學中，要求大學必須秉承“多中心治理”的治理秩序觀，在“治理權分享”的基礎上確保治理主體多元化。通過治理權分享機制，讓更加廣泛的利益相關者真正參與到大學治理中，使其具有利益表達與獲取的渠道，使其獲得正當追求利益的權利和空間，進而使大學在治理層面成為一個事實上的利益相關者聯(lián)合體。

（三）大學是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高地”。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大學的使命尤其神圣。大學治理的制度設計、過程實施、治理效果的評價都應特別重視人的精神塑造，努力推動高校成為精神文明建設的排頭兵，成為引領社會高尚道德的風向標。大學教育應把學生的思想政治工作和優(yōu)秀道德品質的培育放在突出的位置，在學生成績評定、評優(yōu)評先中做到德智體全面考核，把學生的道德養(yǎng)成作為教育的核心目標，作為衡量教育成敗的最重要尺度。在教師的評職晉升、業(yè)績考核中，通過制度設計，真正體現(xiàn)“德才兼?zhèn)洌缘聻橄取保瞥拔I(yè)務論英雄”，把師德放在最顯著的位置，鼓勵教書育人、德業(yè)雙馨，為學生、為社會做文明表率。

（四）大學和諧校園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大學治理應特別秉承以人為本的價值理念，讓每個師生員工從教育中獲得快樂，從學校的改革發(fā)展中獲得幸福，構建和諧校園 。大學內部收入分配機制的完善，學術民主氛圍的營造，良好師生關系的培育，不僅是社會和諧的縮影，更是和諧社會建設的示范和榜樣。

三、大學治理對社會價值追求的推動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社會層面的要求是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大學是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需要秉持社會的規(guī)則，做合格社會“公民”。不僅如此，大學以其獨特的人員構成以及扮演的社會角色來引領社會，走在社會發(fā)展的前列。因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層面的要求必須在大學治理中得到真正落實：一方面，使大學融入社會；另一方面，通過使大學扮演“模范公民”角色來引領社會，真正實現(xiàn)大學的使命。

（一）自由是大學的本性，大學自治與學術自由歷來是大學精神的主要特征。長期以來，行政主導支撐了中國大學的治理，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行政權力泛化，學術權力缺失?，F(xiàn)如今，社會各階層對大學的變革充滿期待，大學治理變革的要點就是以“大學自治與大學自由”為目標，以“去行政化”為依托，重新匹配大學的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實現(xiàn)由“行政型治理”向“學術型治理”的轉變。大學自治是學術型治理能夠得以實現(xiàn)的必要條件，正所謂“失去了自治，高等教育就失去了精華”[3]（P31）。與此同時，自大學產生發(fā)展至今，學術自由作為現(xiàn)代大學制度不可或缺的倫理原則，已經(jīng)成為優(yōu)秀大學賴以存續(xù)的根基。“只有充分享有學術自由，賦予濃厚學術氛圍的大學，才有可能實施真正意義上的學術性治理，才可能創(chuàng)造并傳播出高深知識，才可能成為一流大學”[1]（P180）。學術自由思想反映了一種“善治”的治學理念，尤其是反映了學術活動主體的價值與權利訴求，它是大學的核心價值。

大學的學術自由與社會自由的契合性決定了二者可以相互平衡與促進。社會自由發(fā)展將為大學的自治與學術自由提供更廣闊的舞臺，為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提供完善的社會環(huán)境。以自治和自由為顯著標志的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建立，必然促進自由平等社會的形成與發(fā)展。大學人是踐行學術自由的主體，學術發(fā)展的規(guī)律與功利化的社會需求讓今天的大學人面臨著“兩難”的選擇，迫使他們必須在學術效率和學術自由的價值選擇上進行權衡。大學在服務社會的同時應盡可能多一些對學術人員自由權利的尊重。同時，必須通過社會輿論的監(jiān)督和引導，營造推進大學自治與學術自由的社會文化氛圍。

（二）平等是大學治理的實質?，F(xiàn)代社會，尤其是大眾化時代，大學的受教育者突破了政治、經(jīng)濟、文化、民族、信仰、性別、地域等諸多限制，人們希求的不僅是在法律上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權利，更需要在實踐中享有同等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教育的平等觀強調人即目的，最終目標是通過接受高等教育促進個體更加自由、更加全面，促進社會更加健康、和諧地進步。教育制度的平等包含的不僅是保證每個學生有均等的入學機會，而且要在大學教育過程中享受被學校、教師平等對待，以及學成后走向社會擁有同樣的成功機會 。平等不僅強調包容性，同時還強調差異性。也就是說，由于受教育者個人的天賦、機會與勤奮程度不同，必須對每一個個體以不同的教育待遇，在教育過程中實行“因材施教”，在大學治理過程中實施個性化策略。

讓每個人都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將平等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社會層面的訴求，反映了黨在實踐拓展上的人文價值追求。教育平等是社會平等的基礎和臺階，教育權利不平等是最嚴重的不公平，這已經(jīng)成為社會的共識。給公民以平等地接受教育的權利，公平對待每一個學生。大學治理之善，最根本在于能否通過制度設計及教育教學改革，做到以教育公平推進社會公平。

（三）公正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靈魂，是大學治理的真諦和必須秉持的不二法則。公平正義，不僅是當今中國社會的最大公約數(shù)，也是凝聚改革力量的“集結號”。在優(yōu)質資源相對稀缺的高等教育領域，是否公平成為人們透視社會、審視時代的多棱鏡。這不僅因為公正是社會主義制度的首要價值，反映了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還因為在由于不公引發(fā)的社會各種“病候”多發(fā)的時代，以公平正義為準則，實現(xiàn)全體社會成員公正共享式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不容置疑地成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首要任務。高校是知識精英薈萃的場所，知識分子對社會的公平正義有著特殊的敏感和執(zhí)著，在大學治理中，必須將公正的價值化作制度的保障。在高校治理的制度體系日臻完善的基礎上，通過治理過程將各種形式上追求公正的制度變成具體的社會公平正義的結果，不斷理順高校內外各種利益關系，這不僅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大學治理的基本要求，也是在大學治理中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必然結果。

（四）法治是大學治理現(xiàn)代化的重要保障。全面推進依法治校是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在高等教育領域的具體實踐，是實現(xiàn)大學治理現(xiàn)代化的內在驅動力和必然選擇。較高的文化水平和道德素養(yǎng)，使大學擁有較為濃厚的法治文化氛圍。大學的思想先導、學術研究屬性使其內部擁有眾多的法治信仰者、研究者和實踐者，所有這些都是大學實現(xiàn)依法治校的重要條件。大學的依法治理具有社會關注度高、引領示范作用強、影響范圍大等特點。因此，依法治校理應成為依法治國的先鋒和中流砥柱。

大學章程作為大學治理的“憲法”，是大學治理范式選擇的根本性依據(jù)和綱領性文件，是現(xiàn)代大學制度建設的現(xiàn)實載體。大學章程的制定是實現(xiàn)大學依法治校的第一步。必須強調，實質意義上的大學章程的制定，不僅要考慮制定程序的公正性以及所需的技術，還必須要有先進的大學治理理念來支撐。這種先進的理念就是當代中國先進文化的集大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大學章程的制定及內容中所彰顯的大學治理理念，本質上是各利益相關者的一種內心祈望與價值建構，堪稱大學章程的靈魂。比如，就民主治理理念而言，大學章程制定就不應該成為“少數(shù)人的時髦游戲”，應該成為來自校內各層次人員、政府以及社會公眾等利益相關者的廣泛參與過程。

四、大學治理與公民價值追求的統(tǒng)一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公民個人層面的要求是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熱愛祖國、敬業(yè)奉獻、誠實守信、樂群友善，回答了我們要造就“什么樣的公民”的問題。大學的核心使命就是培養(yǎng)具有健全心智的人。培養(yǎng)德智體全面發(fā)展、熱愛祖國、奉獻社會、人格高尚、善于與人溝通共處的全面發(fā)展的人，是高等教育的中心任務。不僅如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人民性也決定了我們的高等教育要堅持以人為本，實現(xiàn)以人為本與立德樹人的高度統(tǒng)一?！暗隆钡暮诵木褪巧鐣髁x核心價值觀，大學治理的制度設計應體現(xiàn)在促進培養(yǎng)青年學生對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擔當意識和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思想認同。

通俗意義上劃分，大學治理可分為人心治理和行為治理兩大領域。人心治理主要依靠思想政治教育和倫理道德教化進行由內而外的引導；而行為治理則更多地依靠法律條文和制度規(guī)范進行由外而內的強制約束。二者相輔相成，相互補充，確保整個大學治理的安定有序。沒有對青年大學生內心世界的歸束與熏陶，行為的任何規(guī)制都成為“不情愿”，自覺性、主動性將大打折扣，治理的成效便無從談起；離開制度約束下具體行為的落實，價值根本無法落細、落小、落實，多少心靈的“雞湯”都將于事無補，治理便成一句空話。

（一）對于大學治理而言，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是大學人正向道德的引導力量，在人心治理方面大有可為。人的內心世界所思所想具有隱蔽性和欺騙性，因此，人心治理通常情況下難以通過剛性的制度規(guī)范來強制約束，更多的時候需要的是柔性的倫理道德來實現(xiàn)內在的教化和正向的引導。人的內心世界的善的力量通常不是通過制度的力量強制推行的，更多的是在日常生活中經(jīng)過長期的道德引導日積月累、潛移默化地養(yǎng)成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愛國、敬業(yè)、誠信、友愛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本身就是一種教化育人的道德力量，對大學人、社會人都起著重要的道德引導作用。如愛國，既是一種歷史綿延、與生俱來的情感，又是可以具體到每個人行為中的準則，既可以是一種情感體驗，又是一種行為規(guī)范。敬業(yè)，既是做人做事的準則，更是工作方法和態(tài)度。誠信，既是一種高尚的道德境界，又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良性互動。友善則更體現(xiàn)人之為人對同類的民胞物與的情懷和善的傳遞。在大學治理過程中，可以充分發(fā)揮它們的道德教化作用，結合高校內部的激勵機制，對大學人進行正向的道德引導，以便提升大學校園乃至帶動整個社會的道德水平，促進人心向善以及人心的凝聚，進而提升大學治理的效能。正如中央在《關于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意見》中所指出的那樣。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通過完善激勵機制，褒獎善行義舉，實現(xiàn)治理效能與道德提升相互促進的正向效應。事實表明：社會也好，大學也罷，道德水平提升了，人心凝聚起來了，治理的難度自然就降低，治理的目標也就更容易實現(xiàn)。

（二）在大學治理過程中，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要求可以轉化為大學具體的制度規(guī)范，在大學人行為治理方面發(fā)揮重要作用。一般看來，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都是一些抽象概念，不容易被理解，更難以找到貫徹落實的“抓手”。事實上，這并不妨礙它們成為社會治理的重要力量，可以把它們融入高校制度建設和全方位的治理工作中去，變成一項項具體的制度和行為規(guī)范，從而對大學人工作、生活和行為方式進行規(guī)范和指導，使正確行為得到褒揚和鼓勵，使錯誤行為受到譴責和鞭撻。

就現(xiàn)行大學治理制度體系本身而言，實際上可分為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兩種。一般而言，正式制度是指由學校權力部門或職能機構制定并保證實施的成文的規(guī)定；非正式制度則是社會和學校歷史發(fā)展中形成約定俗成的、師生共同認可和遵守的行為準則，主要體現(xiàn)在學風、教風、校風“三風”上。現(xiàn)代大學治理制度的完善，不僅要不斷完善校內法律法規(guī)等正式制度，也要高度重視以“三風”為代表的非正式制度的培育，將愛國、敬業(yè)、誠信、友愛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公民行為規(guī)范的要求融入大學制度的設計中去，充分發(fā)揮制度規(guī)范在大學治理尤其是行為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制度的價值就是對社會組織成員的行為進行規(guī)范和引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代表當代最廣大民眾價值理想的“最大公約數(shù)”，在大學制度規(guī)范中理所當然地得以體現(xiàn)和彰顯。也只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引領制度設計，才能最大限度地獲得大學人的認可，才能更有效地規(guī)范他們的行為，實現(xiàn)大學治理的目標。

當前，多種社會思潮的猛烈沖擊已經(jīng)成為大學的一道獨特風景線，在思想多樣化、價值多元化的背景下，尤其應該重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大學治理中的導向和統(tǒng)領作用，充分發(fā)揮它在高校人心治理和行為治理中的功效。只有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和培育全方位地融入大學治理的整個過程和各個領域，上升為全體大學人的共同的價值理想和道德基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學治理現(xiàn)代化的目標才能真正實現(xiàn)。

[1]李維安，王世權.大學治理[M].北京：機械工業(yè)出版社，2013.

[2]高曉清，薛天翔.自由，大學理念的回歸與重構[J].高等教育研究，2005，（6）.

[3]布魯貝克.高等教育哲學[M].王承緒，等，譯.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